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的影响。
托尼诺突然小心的转动方向盘,为了绕开路上的什么东西。她的头碰到了冰冷的玻璃上,使她从幻想中惊醒过来。今天能从房子里走出来真好,她承认,忘掉噩梦,多想想其他别的什么事儿对调节自己的情绪会更有好处。
“天气现在怎么样了?”她问卡普维奇,手心不在焉的捏着耳垂。
“开始转成雨夹雪了。” 卡普维奇回答。
透过她前额靠着的车窗,她听见冰冷的雨珠敲打玻璃的声音。
卡普维奇开始跟她讲要去的那个农场。他的声音很温柔又有耐心,看得出,他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她能感觉出他很疲倦,但是他却没有遗漏任何细节。这使她想起了她的邻居,布里格姆先生,在无数个孤寂的夜晚,布里格姆总是耐心的陪伴她,给她读邮件。
山路陡峭崎岖,沿途中的农场也很贫乏。牛羊群被圈养在齐膝深的稀泥中。一排排褪了色的圣诞彩灯依然悬挂在破旧的窗户和走廊周围。她试着在脑海里勾画农场的样子。木头燃烧发出的气味,没有收拾的床铺,早餐盘子上的鸡蛋和苹果酱结成的块儿,门口挂着的大衣上散发的汗臭味和粘着肥料块儿的长统靴子……
走了一段路之后,地面开始变得平坦,一直绵延到劳雷尔山脚下。这里的农场都建在绿油油的草地里,四周用精致的彩带围起了栅栏。高大的马儿舒服地依偎在蓝天和绿地铺成的毯子里。真是块富饶之地。
汽车突然转弯,路两侧出现了一排镌刻着“橡树园”的石柱子。汽车顺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向上攀越,在远处起伏的高地上出现了一座大房子。远远望去,一辆挂着州警察局标志的警车停在房子旁边的车道上,草地里还停着一辆白色的救护车。
托尼诺把车开到警车旁边停下,卡普维奇调转头,对雪丽说:“摩尔小姐,您进去之前是否需要点东西先嗅一下?”
她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事儿。”
一个警察站立在大门内侧,在他们经过时非常好奇的盯着雪丽。
“我们会先通过起居室,然后向下走几步就是厨房,” 卡普维奇轻轻的说,“到那儿了我会告诉您的。您准备好了吗?”
“好了,”她回答。“我们开始吧。”
房子里散发着霉味儿和很明显的尸体腐烂的臭味。
“他们死了起码有一个月了才被人发现,” 卡普维奇说。“死者的妻子就躺在我们后面这个大厅对面的一个卧室里。”
“您带着那封短信了么?”
“带着了,”他回答。“要我读给您听吗?”
“请读一下,爱德华。”
他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他把手滑进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明信片大小的纸,纸上的文字是从原物上转抄过来得手写体。他拿起眼镜晃了晃打开镜架戴上,然后开始读信。
“很快就要到三月了。麦吉过去总是很喜欢三月的,她可以在第一次大扫除之后邀请左邻右舍搞一个聚会,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自那以后,我们没再跟别人打过交道。或许是他们不再愿意理我们了吧?
当然,可以想象,麦吉为此很是伤感和忧郁。这些年来,她一直央求我帮她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太自私了,不想让她在我之前走。我让她等到我的时刻到来的时候再跟我一起走。
无论如何,在这儿我还想告诉您另外一件事。她的名字叫卡琳·库恩茨。你们可以从20世纪70年代早期的失踪人员档案里找到她的名字。她死在这个农场里。她的姐姐带着警察来找过她。我不得不对警察撒了谎,因为我不想这个事给我的医师资格带来麻烦。
卡琳深爱这个农场和这儿的动物。请给她找一个不错的墓地并立一块墓碑吧。她在野地里躺了这么多年了,应该有一块好的墓碑来陪伴她。我常常躺在椅子里朝那边望去,很想我亲自给她弄一块碑,可是麦吉并不知道关于她的事。我不能让麦吉知道,那样会让她很难过的。
你们办案人员将会注意到卡琳是死于窒息。绷带还缠在她的脖子上。我们在一起用毒品和性游戏来消除空虚,结果事情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我猜你们可能会管这叫做用量过度而引起的意外事故。生命有时候有着难以置信的脆弱,是不是?
我的遗嘱里将会为您准备所有相关花费。对于麦吉和我自己,在马萨诸塞州的东哈普顿我还有块儿地。详细的资料在我的律师那里。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那儿看看。
不管结局如何,我对于事情发展成这样感到万分遗憾。
第4节:复活节早晨,3月27日,匹兹堡(4)
唐纳德· S。多诺万,于马里兰州
卡普维奇摘下眼镜,把它们重新放回他的口袋里。“这封信从要求给这个女孩一块正式的墓地,突然转而说到他所希望的自己与妻子的安排,却没有说出女孩儿尸体掩埋得位置。他好像在死之前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我想是因为他有着非常大的思想压力吧。”
“确实如此,”卡普维奇说。“他确实有很大的压力。还有,摩尔小姐,在这后面一共有一百五十英亩大小的一片野地。寻找她的尸体恐怕非常困难。
“您尝试过用红外探测装置帮忙寻找吗?”
“地面上距离太长不方便用这种方式。”他回答。
“那您确认过她的身份吗?”
“卡琳·库恩茨据报是1973年失踪的,两年之后多诺万买下了这个农场。据卡琳的一个好朋友说,他们之前已经认识有好几个月了。她是威斯特摩兰郡机场的一个女服务员,他当时在那儿学开飞机,所以他们极有可能在那儿认识的。餐馆有一天打电话给卡琳的这个朋友,告诉她说卡琳已经好些日子没来上班了,但她还有薪水没领走。她就打电话给这个医生,但电话一直没打通。后来她有点怀疑了,于是就把他的情况告诉了警察。警察之后把卡琳作为失踪人员的案子一样草草对待。他们没有想过当时去搜查医生的农场,而是过了好几个星期以后,他们才赶来取得医生的许可在农场四处随便看了看。”
“那后来就再也没人看见过她?”
“没有,摩尔小姐。州里不久就把这件案子搁置起来了。您可以想象靠着这么点线索在这儿挖地找人有多困难。这个女孩儿的姐姐是她们家最后一个亲人了,不过几年前也死了。既然医生现在也死了,即使我们找到她的话,也就没有可起诉得人了。换句话说,她现在是在这儿或不在这儿,都没什么重要的了。”
“只是这无所用处的麻烦事儿让您给摊上了,是吧,爱德华?”雪丽平静地说。
卡普维奇干咳了几声,有些局促的挪了挪脚,开口说道,“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我得到过许多的赞誉,摩尔小姐。今天也是出于对案子的负责,我才有幸把您请到了这儿。不管她还有没有家人,我们肯定不愿意看到她被遗弃在这个荒野里。”
“那好,”她接过话,温和的对这个老头说,“多诺万死时手是露在外面的吗,爱德华?”
“他的右手是垂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的。他自杀用过得手枪掉在地上。”
“您能放一把椅子在他旁边吗?”
“他……已经深度腐烂了,摩尔小姐。”
“是的,”她说,“我能想像的到。”
“那好吧。”
“嗯,没什么的,”她说。“我们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卡普维奇打开门,尸体的恶臭扑鼻而来。墙壁被涂成了没有光泽的深红色。屋子里摆放着很笨重的老式家具,家具上深色的木料和皮革制品都裂了缝。每一样东西上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雪丽听见窗户开启时发出怪异地吱呀声,外面冲进来得冷空气丝毫没有减弱尸体的臭味。
“尸体离您有十步远,”卡普维奇告诉她,然后摸了把椅子拖过去放在尸体的旁边,扶着她坐下去,然后往门口退去,“我就站在门外。如果有需要,您就叫我。”
卡普维奇站在门外,从窗户缝里看着她,不知道她会怎么做。过了一会儿,他看见雪丽的头偏向一侧,他仿佛听到她的嘴里发出细小的低语声。卡普维奇知道他到死也忘不了眼前所看到的情景:这个漂亮的盲人女孩的手正握着那只已经腐烂了的手。这真是太离奇了。
第5节:复活节早晨,3月27日,匹兹堡(5)
雪丽在厨房的水池里洗了洗手,然后用纸巾把手擦干。“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牧场外面走走。”
“当然可以,”他立刻回答,然后扶着她穿过托尼诺和那个警察身边,到了门外。
卡普维奇在关门之前伸出手指做了一个成功的手势,托尼诺会意的点了点头。
“您看起来很冷吧,”他说着,伸手握住她的手,把他的手套戴在她的手上。
“谢谢您,警官,但是您自己不就没有手套了?”她问道。
他轻轻的拍拍她的胳膊,说:“没关系。牧场就从房子的后面开始,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离得最近的邻居在这儿也看不到。”
他打了个喷嚏,拿出手帕,用力地擤了下鼻子,然后说,“前面一百英尺远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途中会经过一个给牛群饮水用的混凝土水槽。这儿很多年没喂养过牲畜了,但牲畜踩过得足迹依然可见。”
雪丽感觉着前方。“带我去小树林那边吧,爱德华。”
“草很茂盛,摩尔小姐。您的身上会沾满草籽儿的。”
“没关系。”她边说边向前走,卡普维奇紧走两步跟上她,扶住她的胳膊,以免她在这凹凸不平的地上摔到。在没膝深的草丛里前行的确显得很笨拙,雪丽的手杖上沾上了一大块儿草皮,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