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郧中隐恍然大悟:虹城耍猴的,落道帮子敢情早来这地界儿了,活埋从风的事儿指定就是他干的。于是揪住从风嚷:“你一个人奈何不了他,走,都去都去。扒了他的皮!”
从风莫名其妙,问:“中隐大哥,人家没招惹咱,你撩他干什么!”
郧中隐说:“瞧你说的,人家活埋你,这仇能不报?今儿就宰了他!”
从风说:“不是他干的,歹人说话跟他不是一个腔调,个头儿也没他高。”
郧中隐不相信:“你那会儿哪能记得清楚,瞅他寒碜样儿就不是好人。他跑天津来干什么,一准是来害你的。”
马翼飞说:“中隐。没根的事儿别胡来。”
那边赵戍临一根木棒敲着破铜锣吆喝得正起劲,忽然一拨衙役捕快好似从天而降,从四面八方气势汹汹扑向他,一声喊,七手八脚把他摁倒在地。围观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着了,惊慌失措如鸟兽散。
赵戍临寡不敌众挣扎不起来,猜想是自己身份暴露了,暗自惊叹:大事未成,倒先栽了。但他镇定叱问:“我一个卖艺的,犯了哪条?”
为首的役头手中扬起一只锣槌。一声断喝:“你睁眼瞅瞅,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赵戍临瞄了一眼,吃了一惊。他一样的锣槌有两个,秦矗偷走那一只以后。另一只就再也不敢露白了。现在瞅见丢失的一只落在衙役手上,心里大惑不解,就问:“怎么在你们手上?”
役头怒喝:“问你呢,是不是你的东西!”
赵戍临说:“是在下的东西,丢失几天了。”
役头斥道:“丢失几天了,说得倒轻巧。杀了人还敢逍遥自在!”
赵戍临反倒坦然说:“官爷,我什么时候杀了人?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
役头冷笑一声说:“这玩意儿就落在杀人现场,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押走!”
赵戍临没有再做解释,只要不是暴露袍哥身份,杀人的事儿到了公堂再辩。
众衙捕拿捕绳把他三环五扣,推搡着要押走。
从风脱口大喊:“别抓他,人家说了没杀人!”
郧中隐嗔责说:“有你什么事儿?我说了不是好人。”
役头恶毒的目光像从阴曹地府瞪过来,直落在这几个的身上。
郧中隐正好对上眼,脸上的粗肉刷地横起来,指着役头说:“你瞪谁,戳瞎你的狗眼!”
从风推开郧中隐,箭步冲向囚车去阻挡,口里乱嚷:“人家没犯事儿,你们凭什么抓人?放开他、放开他!”
役头一鞭子落在从风身上,盛气凌人呵斥:“你小子藐视官法,妨碍公务,一并拿下!”
众衙捕一声吼,把从风扭住,拿出绳来要捆他。
郧中隐大吼一声冲上去,抡起两只拳头见人就打。马翼飞和全念坤见从风挨了鞭子,都咽不下气,与那帮捕快混战起来。
庚妹跳起来,被曹嘎三一把捞住,说:“你别掺乎,谁让他拿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庚妹甩开曹嘎三,窜到揪住从风不放的役头面前,一边扳他的手一边尖叫:“不干他的事,放开他!”
役头警告说:“干扰执法,对抗官府,你们要造反作乱不成?”
庚妹不跟他斗嘴,顺着他手腕一口咬下去,痛得役头甩手嚎叫,从风趁势挣脱。
旁边一个龇着油黑金牙的捕快窜上一步,照准庚妹一衙棒敲下来,在她背上嘭一声闷响。庚妹身子颤了一下,扑上去揪他。
从风不会抡拳头,把庚妹拉后一把,勾起一块石子踢在油黑金牙脑门上,又转身去阻挡押解赵戍临的衙捕。
曹嘎三也不能闲着了,一溜儿花拳绣腿打过去,见了郧中隐打翻的,全给补上一脚。
庚妹受从风启发,抓起地上的尘土冲围上来的捕快猛砸。
官府的衙役捕快虽然人多势众,但四大棍都是些亡命之徒,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时斗得不可开交。
好事的围过来,看热闹不怕事大,一起喊叫起哄,暗中还有塞冷拳的。
役头担心惹来更多的混星子,抢走人犯不好交差,便突然朝天鸣枪,众衙捕也一齐把洋枪举了起来。
这时官府又一拨衙役赶来驰援,人还未到跟前,枪先响了。
马翼飞见势不妙,招呼大家:“别跟他们鳌镖了,快撤。”
役头指着从风喊:“别让这小子跑了。”
从风对赵戍临说:“大叔,该着你倒霉,我帮不了你。”
瞅着捕快扑过来,一矮身,窜出数丈远,招手撩拨说:“来呀,有种的来呀。”
十来个衙捕急起直追,一边追一边放枪,郧中隐几个在人丛中穿来穿去,脚打着脑杓子,朝娘娘庙方向跑,推从风一把:“别跟这帮狗杂碎逗咳嗽了,枪子儿不长眼。”
从风回答说:“你们快撤,别管我了,他们抓不到我。”
此时前边有个大汉正将一筒数丈长的中幡抛向半空,旋即凌空翻了一个筋斗,立住脚,中幡不偏不倚稳稳落在肩上,人群中爆出一阵喝彩声。
从风认出是沈万奎,叫一声:“沈师傅,有狗在后面追,借你肩膀用用。”
沈万奎回头望一眼,顿时会意,两腿前弓后箭拉开架势,稳住肩膀上的中幡,应声说:“好咧。”
从风一跃而起,攀着幡竿蹭蹭爬到顶端,沈万奎将中幡向上一抛,砰砰两声枪响,中幡嘣做两段,从风“哎哟”一声惊叫,像折翅的大雁从幡顶往下落,沈万奎惊出一身冷汗。
从风腿一蹬,手一趴,顺势跳上屋顶,匍匐在瓦陇上,把一个圆滚滚的球状物扔下来,冒出一团烟雾,冲下边嚷:“中隐大哥,你们快跑。”
烟雾四散喷发,遮住了衙捕们的目光,郧中隐一干人趁机逃之夭夭。
沈万奎望一眼屋顶,从风已无影无踪,放下半颗心来。
抓捕赵戍临这边的场面刚消停下来,没想到两只猴儿又生事。起先两只猴儿在混乱中乱钻乱窜,后来一见给主人帮忙的人都走了,眼泪汪汪给衙门的人跪地打躬作揖。
铁石心肠的衙役、捕快怎会理睬两只猴儿?把赵戍临推上囚车,喝开人群,只往县衙押解。
俩猴儿转哀为怒,窜地而起,冲衙捕扑上去乱抓乱咬。众衙捕拿枪托横砍竖砸,三下五除二把老猴儿砸得脑浆四溅,抽搐死了。小猴儿被好心人驱离,一路哀嚎而去。
赵戍临窝在囚车内无计可施,眼巴巴地望着惨死的老猴儿默默落泪。(。)
第三十二章 密室指令()
从风翻过屋脊,踏蹴瓦鳞胡乱走了一程,瞅见前面有一棵靠檐的大树,跳身过去,顺干儿溜下地来。
他立在树下环顾四周,这地方好生疏,满眼垃圾,肮脏不堪。道路往两头延伸,不知该怎么走,想要问路,近前没人。管他三七二十一,走到哪是哪,总能走出去。
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一把年纪,却步履从容,老远向他挥手。这就怪了,我不认识你,跟我挥什么手?定睛看去,竟然是昨日带手镯来的老头儿,心里欣喜起来,叫一声:“大叔,巧了,巧了,这么容易碰上。”
老头儿也是一脸的惊讶,说:“人生何处不相逢。我老远瞅着一个人从树上溜下来,还以为遇上了贼呢,哪想到是从风先生。”
“大叔您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住这儿不远,这会儿有点急事儿,不能邀从风先生上家里喝杯茶,抱歉抱歉。”
“我不喝茶,我不渴。您多晚儿带我去见我娘?”
老头儿左顾右盼,问道:“从风先生,你怎么跑这地儿来了?”
“别说了,刚头儿慢一步就吃了枪子儿。我认识的一个人,人家在那儿耍猴,官府的愣说他杀了人,我上去说了两句公道话,就冲我来了。幸好我腿脚快,要不落他们手上了。”
“哎哟,你可不能有半点闪失,要不令堂该有多着急。”
“大叔,您还没回答我,多晚儿带我去见我娘?我这心里煎熬着呢,您就这会儿带我去见见她吧。”
老头儿犹豫半天,说:“从风先生,成人之美的事儿,何乐不为?只是,实话对你说了吧,这事儿还真不便,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大叔。您就帮了我这个忙吧,我会记着您的好。”
“放心吧,大叔一定想办法,改天我一定带你去见你娘。”
“大叔。别改天了,我今儿就要见到我娘。”
“唉,大叔也挺为难的。这么着吧,如果今儿一定要见,这去的地儿。从风先生不能打听,而且,大叔还得有所冒犯,一路上你得把眼睛蒙上,大叔也是不得已,从风先生如果不答应,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从风只要能见到娘亲,有什么不能依的?忙说:“都听大叔的,大叔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这可难为从风先生了,恁地。请从风先生在这儿候着,我去叫辆车来。”
从风催他快去,自己找块干净地儿坐下来。
过了也没多久,老头儿果然叫了一辆骡车来,四边垂着帘幔,赶车的伙计不像个常年拉客的车把式。从风上了车,老头儿跟着坐上去,拿个头套套在他头上,两只眼睛被遮得严严实实,只一张嘴露在外面。
老头儿说:“从风先生。真的对不住,大叔也是为你和你娘好。”
从风说:“没事、没事,让大叔费心了。”
赶车的伙计一声“驾”,便把车驱动了。
从风坐在车里。感觉骡车拐了不少地儿,走的都是胡同。走了约摸半个时辰,骡车在一处狭窄的人胡同口停下,老头儿打把纸伞遮住从风的上半身,扶着他进了一座屋子。
从风问:“到了吗,大叔?”
老头儿说:“到了、到了。你娘就在里边。”
跨过三道门槛之后,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从风,我的孩子。”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