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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走过场的。
第一届四民大会的主要内容其实是选出法庭来,因为近百分之七十都是杨丰的信徒,所以最后选出的由九人组成的法庭也是他早就指定,然后那些信徒代表来举个手的。
到第五天时候,这个法庭就已经可以开始公开审理犯人了。
而法庭就设在大相国寺。
至于这座皇家寺庙的大师们,因为有数十人卷入逆党,所以暂时都在审查当中,为了便于对他们进行管理都集中到太学了,太学生也有大批卷入逆党,所以太学暂时关闭,目前城内那些卷入乱党的下层,也就是参加外城大混战的那些小卒们,都关在那里等候处理。
这些人里面除了那些胆敢造反作乱的胡人必须斩首,其他都是不用处死的,如何处理他们得等到主犯们处理完以后再说。
总之大相国寺这样被杨丰霸占。
然后在这里对包括赵构在内的逆党主犯们进行公审,审判过程完全公开,老百姓随便参观,甚至四民大会的代表还组成陪审团监督。
不过宫和朝廷没有任何人参与,毕竟这些人身份特殊,这里面有赵谌一个叔祖五个叔叔还有三十多宗室近支,哪怕是逆案一下子杀这么多亲人也容易令人非议,尤其是这里面还有好几个完全就是胁从的,同样对于那些大臣来说这里面也大多都是同僚故旧,要知道这批逆党主谋总数一共是两百八十四人,这还仅仅是主谋,还不包括同样等待审判但不用处决的从犯。
这么多熟人不好面对,万一日后他们亲友问起为何不营救就很不好说话了,但如果是老百姓组成法庭杀的他们就可以推脱干净。
他们没法营救啊!
那暴民根本惹不起啊!
连金国铁骑都被扒光了拖着游街我们又怎么敢招惹?
总之就是这样了。
大相国寺。
“断头台!”
“断头台!”
……
无数老百姓亢奋地吼叫着。
在他们中间一座木制高台上,前开封府尹徐秉哲正被两名六甲正兵按倒,头上带着纸糊的高帽子,上面写着钦犯徐秉哲五个红字,在牢房里关了五天的徐府尹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听着四周海啸般吼声,在他面前的一排桌子后面,九名身穿红袍的法官正襟危坐,最中间实际上是国师一名亲信弟子的主审法官拿着惊堂木,而在台下左右两侧是一排排座椅,两百多四民代表同样坐在那里。
“诸位代表,以上所述为徐逆所犯罪行,按大宋太祖皇帝刑统,其所犯有十恶之谋反,谋危社稷及害君皆为谋反之罪,谋叛,谋背本朝而投蕃国为谋叛之罪,十恶之罪犯其二,罪在不赦,诸位代表有何意见?”
主审法官一拍惊堂木说道。
“断头台!”
“断头台!”
……
那些代表们同样喊起来。
话说这可是开封府尹啊,汴梁百姓处死开封府尹,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
“无罪,徐府尹无罪!”
突然间一个不和谐声音响起,陪审席上一名士人代表站起来挥舞着手臂高喊,看得徐秉哲热泪盈眶,但可惜紧接着旁边两个同样的代表一下子就扑上去,毫不客气地一耳光,那士人代表立刻惨叫起来。
“十恶都无罪,圣贤书读给狗了,某家这是替太上皇替先皇打的。”
其中一个一边扇耳光一边骂着。
另外两个士人代表想上前营救那勇士,但紧接着更多代表起身直接把他们按住,陪审席上一阵混乱,不过这混乱并不能阻挡其他代表。
“有罪,死刑!”
在他的惨叫声中无数代表高喊。
“有罪,死刑!”
主审法官再次一拍惊堂木说道。
“断头台!”
“断头台!”
……
老百姓的吼声震天。
“立即执行!”
那主审法官一拍惊堂木说道。
数以十万计的老百姓同时发出欢呼声,紧接着那两名六甲正兵拖起已经瘫在台上的徐秉哲,一直将他拖到就架在外面的断头台前,然后将他的脑袋塞进去,随后上面的盖子扣住整个人就剩那颗脑袋伸在一边,徐秉哲拼命挣扎,可惜禁锢他的是一台好几千斤重的机器,他的挣扎没有任何用处,就在同时一名执法官,实际上就是六甲正兵的军官,六甲正兵已经完全行使警察职责,这名执法官宣读他的死刑判决。
十恶之罪犯任何一种都是必须得死刑的,更何况他犯了俩,参与谋害皇帝这是谋反,企图出城投奔金军这是谋叛,两罪相加必须斩首。
这是依法判决。
完全依照赵大时候确定的宋刑统。
但必须说明,凌迟在宋朝不是法定的死刑,宋刑统规定的死刑就是斩和绞,其他凌迟,腰斩在宋朝都不是官方的正式死刑,至少赵大的宋刑统没有这些,后来王安石变法中开始使用,但并不是依法的,毕竟古代判决说白了就是皇帝和官员们的事,宋刑统只是他们的参考,皇帝下令凌迟谁还敢反对?但凌迟不是法定刑罚,整个宋朝都不曾写进法律,写进法律还是蒙古人干的。
既然杨丰要玩依法判决那就肯定不能出现凌迟和腰斩之类,可供他选择的就是斩和绞。
判决书很快读完。
断头台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眼巴巴看着行刑官……
“行刑!”
那行刑官大喊一声。
就在同时刽子手放开制动,断头台上方巨大的铡刀骤然在重量作用下滑落,沿着两侧滑槽瞬间就斩下了前开封府尹的头颅,因为被刀刃阻挡住了所以鲜血喷射的场面看不到,只有人头落在了下面的筐里。
人群一片堪称疯狂的欢呼声。
第七零八章 攘外必先安内()
“此辈皆衣冠士人,杀之可以,何必又辱之?”
张叔夜叹息道。
此刻台上受审的已经换成了前御史中丞秦桧,可怜秦中丞顶着一个面目全非的猪头,还有破破烂烂满是血污泥垢的宫女装,痛哭流涕地跪在台上被几个壮汉按着还求饶呢,那形象也是相当滑稽。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一切难道不是他们咎由自取?”
杨丰冷笑道。
张叔夜看了看四周那些狂欢一样的百姓,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很显然自此以后官府在百姓中的威严也就荡然无存了,老百姓都能把卿相拉出来公审然后当众斩首,这以后还能有什么官威,造反做乱杀官是一回事,这样照着朝廷律法公审处死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开了一个很坏的头,生杀之柄不再操之于官府,而是操之于百姓,日后肯定会有老百姓习惯这种方式,以后再有事情百姓就会依照这个例子,而官府如果不想激起大规模民变也只能忍受。
虽然这样的确可以避免让官家和他们手上沾这些人的血,可付出的代价也实在有些大了,这很难说是不是得不偿失,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说到底这汴梁城已经不是朝廷能控制的了,这座城市完全控制在国师的手中,国师没造反这就已经很令人意外了。
“国师还准备让金军围城多久?”
他看着被六甲正兵拖起来,就像拖死狗一样拖向断头台的秦桧,多少有些不满地问杨丰。
金军实际上已经开始准备撤退。
但问题是他们也已经不好退了。
他们原本是东西两路夹太行山南下的,斡离不从幽州沿着真定,相州这条路线南下杀到汴梁,因为当初宋军烧毁连接浚州与滑州的天成,圣功或着说三山浮桥,所以现在想北撤必须以船渡,而船渡关键点是滑州一带以李固渡为主的几个渡口。
但目前宗泽已经完成对河北各军的整合,总计至少五万大军卡在李固渡。
他的部下不是那些兵无战心的宋军,而是由那些对金军可以说满怀刻骨之仇的河北流民和义军组成,这些人的战斗力并不弱,之前就已经多次和金军在汴梁外围交战而且互有胜负。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有一条滔滔黄河,这时候的黄河已经不是冬天金军南下时候,随随便便弄艘小船甚至扎个筏子就能渡过,虽然还没有真正进入汛期,但这时候的黄河也已经浊浪滔滔。
严重缺乏船只的金军想要在五万战斗力不弱的宋军堵截下,短时间内安全渡过黄河几乎不可能。
而那里离汴梁很近,城内步兵完全可以压过去。
所以这条路不能走。
剩下就只能走河阳了。
而这也是他们唯一可选的,从汴梁向西至郑州,过汜水关渡洛口,在孟津通过浮桥渡黄河,向北到济源折向东,然后向北过天井关出太行山至泽州再穿过上党至太原,这是粘罕当初南下路线,现在他要回去也必须走这条路线。
沿途郑州,河阳,孟州等地全都在之前就向他投降。
洛索率领两万金军就在河阳一带,之前也是他率领部下击败了范致虚的二十万大军,同样也是他在和依旧控制洛阳的孙昭远不断交战,牢牢控制至关重要的河阳浮桥,所以这条路线上安全的,唯一的威胁就是孙昭远,另外宗泽所部也在攻怀孟一带。
但他们两家都没有能力阻挡十几万金军的撤退。
不过前提是汴梁城里的二十万大军不动,如果汴梁城里二十万大军尾随追击然后宗泽和孙昭远再拼死堵截一下,那么粘罕的这十几万大军可真就要走不了了,这还得是那些之前投降他们的沿线城市不倒戈,尤其是上党等地不出问题的情况下,但实际上太行山区义军蜂起,受宗泽节制的河北西路招抚使张所正在相州一带招降义军准备光复上党。
这个人不出名,他有个儿子比较出名。
他儿子是张宪。
另外陕西的宋军也在恢复实力。
范致虚兵败后,陕西置制使钱盖重新收拾残局,因为粘罕大军都在围攻汴梁,留在河东向关中进攻的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