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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那些在途中被擦伤、碰伤的队员,他和最后几名进来的士兵中都携带了一个包了几层毛皮的包裹,里面有干净的亚麻布和一些制好的草药,可以将伤口擦净、包好,防止感染。
然后,他还要派人将那个锯开口的铁栅重新伪装起来,防止到了明天被堤岸上的罗马士兵无意中看出异常来。
此外,他还要安排队员轮流值岗,岗哨的任务主要不是为了发现敌人,而是为了驱赶下水道里的老鼠,甚至可能还有蛇,防止他们啃咬熟睡的战友,同时当某些队友睡着而发出很大的鼾声时,要及时将其叫醒。下水道上方虽然盖着石板,却密封得并不严密,仍然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缝隙,必须时刻谨慎小心,防止被发现。
两百人的性命挑在肩上,同时还有艰巨的作战任务,伊扎姆的压力很大,所以在之后的时间里,他脑海中一直在思考事情,始终未能睡着,直到天快亮时,他才抵挡不住睡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伊扎姆被推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立刻被透过石板缝隙、聚焦在脸上的一束阳光刺得眼花,他将手挡在头顶,扭头看向周围,一双双带着关心的目光汇聚在他的身上,这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士兵啊!伊扎姆心中升起一丝丝暖意。
还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往了啊!他心中感叹,挣扎着蹲起身子,让队员们极小声的依次报数,说数字的声音从下水道这一侧传过去,从那一侧又传回来,两百个数不多不少。
“有没有谁身体不舒服?”伊扎姆不放心的又小声问了一句。
每一个队员都表示自己很好。
伊扎姆当然知道这些人回答中有水分,但至少说明队员们没有出现大的伤病。
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他接着问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回答他的是侦查小队长卡都利勒斯,他来自坎帕尼亚,会说拉丁语,他费力的挤到伊扎姆身边,用手指着上方,小声说道:“大队长,第三军团已经开始进攻了,他们先用弩炮轰击,结果罗马人退到了我们的上面,后来听他们在上面惊慌的说话,才知道我们的舰队用战船在台伯河上搭起了浮桥,并且第三军团的士兵已经在向堤岸发起了进攻,那些罗马士兵又匆匆的赶去防御了,到现在大概过了……”
卡都利勒斯不确定的看了看周围,其他队员有的笔划五,有的作出六的手势。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他最后说道。
伊扎姆没想到在自己睡觉的期间,攻城战就已经开始,想想就觉得后怕,还好没有到进攻的最佳时期。
他正要说话,顶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罗马人的说话声,这些声音在坑道里还被放大,反复回响,直让人胸口发闷,而且石壁上不断的往下掉落尘土,队员们却立刻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相互对视着。
过了好一会儿,头顶的声音才完全消失,坑道里恢复了安静,队员们长吸了口气,哪怕是这污浊的空气也比那令人发疯的声音要强。
“刚才罗马人都说些什么?”伊扎姆立刻问卡都利勒斯。
卡都利勒斯尘土满面,却无声的笑起来,模样甚是滑稽,他边笑边小声的说道:“大队长,我刚才听到一个罗马人说,‘我从小跟着主人一起长大,照顾他日常起居饮食,担任他的书写员……我连一只羊,甚至一只鸡都没有杀过,现在居然要我去杀人?!’
另一个人在嘲笑他,‘继续哭吧,小可爱,一会儿当面对敌人的时候,你可别吓得尿尿啊。’
后来,有一个可能是队官在呵斥他们,‘都别说话了,抓紧时间赶到椎桥那里,如果让敌人冲破了堤岸的封锁,我们就都成了敌人可以随意杀戮的牛羊!’……”
在他周围的队员们都听明白了话中的意思,个个眼中都迸发出激动的火花:“大队长,看来第三军团攻势凶猛,敌人已经快守不住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出去了?!”
伊扎姆还没有说话,前方的一个队员惊呼:“你们看这水!”
借着从石板缝隙透过的一束束阳光,可以看到原本乌黑发黄、带着各种秽物的脏水如今却逐渐被染成了红色……
“难道我们的军队已经从其他地方攻进来了?!”有队长员惊呼道。
“安静!”伊扎姆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面对队员们急切的目光,他必须要做出抉择。
他低头看着水道里鲜红的血水,又侧耳听听上方街道的声音,思索了一会之后,终于他低声说道:“不管其他地方情况怎样,陛下给我们的任务是协助第三军团和第三舰队攻破堤岸的防御,攻入罗马城内。现在敌人的援军刚过去,上面的街道还很安静,可见第三军团还在激战,所以我们还需要再等一等!”
见旁边的队员有不甘心的想说话,他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既然罗马人把不会战斗的奴隶也派上场,可见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了,我们只需要再多等一段时间,等这些罗马援兵都投入到战斗中,没有余力阻挡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出去猛攻他们的后方!但现在我们首先要找好出去的通路!”
“大队长,我们在凌晨的时候就已经找好了出去的路。”泰伦图斯举起带鞘的短剑,指了指头顶:“只要用短剑将石板间的石浆划掉,可以用力的将石板推开,然后爬出去。”
“那好。”伊扎姆相信属下的判断,他沉声说道:“我们先填填肚子,等我下达命令,立刻开始行动!”说着,他打开腰间的小包,取出一根干牛肉条。
队员们也纷纷取出干粮,被河水泡过的牛肉干味道古怪,但队员们却使劲嚼着,吃得十分香甜。
……………………………………
在距离罗马旧广场不远的南城墙中段杀声震天,双方士兵激战正酣。
一架架云梯被城头守军推倒,梯上的戴奥尼亚士兵摔落城下,但没过一会儿,就有后继的士兵扛着新的云梯从远处赶来,跨过壕沟,赶到城下,将它架在空余出来的城段上。
不时有壕沟前的挡箭车被火箭点燃,但这并不影响戴奥尼亚轻步兵继续躲在燃烧的火焰后面,继续向着城头发射箭矢,他们较精准的射术对城头的守军颇有危胁,如果不是在城垛前战斗的多是重步兵,如果不能射中没有盔甲覆盖的部位,无法对其造成较大的伤害,恐怕守军已经无力阻止戴奥尼亚士兵登上城头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强攻罗马城(九)()
相比较戴奥尼亚的轻步兵,对城头守军威胁更大的是攻城塔。
每一次腹弓的发射,中箭者无不死状惨烈,让面对攻城塔的守军士兵心惊胆战,纷纷退避,竟然导致在拥挤的城头上出现了几段小小的空地。
当然,随着攻城塔的推进,腹弓与城头的仰角加大,而腹弓不能抬高,使其无法准确的射到城头而导致威胁大大降低,但是塔顶的军团标枪手们却开始发挥威力了,他们仗着木栏的保护,居高临下,向城头投掷重标枪。这种标枪可不比箭矢,罗马重步兵被扎中,同样会受伤,迫使他们不得不举盾小心提防,罗马弓箭手也向攻城塔顶射击,攻击这些没有盔甲防护的戴奥尼亚标枪手。
攻城塔对城头的压制导致这一段城墙的守军对蚁附攻城的戴奥尼亚士兵减弱了攻击,竟然接连被对方攻上城头,而每一次将敌人杀死或赶下城,罗马士兵都要付出两三倍的伤亡代价。
而现在最大的危险来了,攻城塔已经在缓缓的靠近城墙。即使罗马守军不断的向它抛掷柏油罐,不断的将塔身点燃,甚至在它前进的道路上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但近百名戴奥尼亚辎重队的人员身处攻城塔的侧后方,在伸出塔外的木棚的遮挡下,一边不停的用沙土浇灭地面燃烧的火油,一边用力的推着攻城塔前进,即使不时有人受伤甚至倒下,也没有动摇他们完成任务的决心。
最终,这个庞然大物终于抵近了城墙。
“快从那里退开!快退开!”由于情况危急,大西庇阿亲自赶来指挥,他见士兵们还拥挤在城垛边,急得大叫。
就在罗马士兵往两边退避之时,系于攻城塔顶的木制包铁接桥轰然砸下,落在城垛之上,将还在下方的罗马士兵砸倒在地。
大西庇阿来不及心痛被压倒在木桥下的士兵,他高声嘶喊:“火油!快抛火油!!……”
实际上,罗马人事先没有预料到会遭受大军攻城,城内并没有储备大量的柏油,这两天几乎将罗马民众家里用于照明的柏油都搜刮了一空,战斗到现在,也消耗的差不多了,罗马民众不得不紧急运送上来食用的橄榄油。
“嘭!嘭!……”几十个陶罐砸了上去。
但与此同时,早就在塔里准备好的戴奥尼亚第二军团士兵已经高喊着哈迪斯之名,从攻城塔里迅速冲上了木桥,他们一边向前冲,一边用长盾击落飞来的陶罐。
当然也有士兵被橄榄油溅了一身,然后又不幸的被飞来的火把砸中,瞬间变成了一个火人,他凄厉的惨叫着,但此刻他的战友并不会停下来救他,而是将蓬勃的斗志化作满腔的怒火,毫不畏惧前方密集竖立的刺枪,将长盾挡在胸前,纵身从接桥上跳下,一个个如同泰山压顶一般,毅然跳进罗马士兵密集的阵列中,丝毫不顾身上所中的枪伤,挥舞着手中的短剑,闪电般的刺向周围的敌人。
虽然战至此时,临时征召来的罗马士兵已经开始适应了战场的气氛,并且在保卫家园的信念激励下,冲淡了对死亡的畏惧,但他们要么过于年轻、缺乏战斗的经验,要么年龄过大、体力不足,而戴奥尼亚第二军团的这些士兵都是精锐,个个犹如猛虎一般,将罗马守军的阵列搅得一团乱,惨叫声多半都是出自于守军。
幸好,大西庇阿对此已经有所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