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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为了我自己,所有后果都由我一人承担,您大可不必这样施恩于我!”
张治杰张了张嘴,他想说‘这些事都是举手之劳,而且陛下也没有要迁怒于你的意思’可看到齐霄不容拒绝的眼神,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每个人都有他所坚持的东西,可能在别人看来无关痛痒的事情,在他看来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不容践踏,这是他的尊严,无关其他。
尤其是齐霄这样,骄傲生在骨子里的人,即使他只是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主簿,也不会轻易接受张治杰的恩惠,更不会让他替自己承受皇帝的怒火。
看着齐霄,张治杰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一样的倔强,一样的骄傲,一样的无所畏惧,只是。。。不知从何时起,这些东西就从他身上消失了,无迹可寻。
张治杰的眼神逐渐柔和下来,他拍了拍齐霄的肩膀道:“好好休息,你现在身体很虚弱,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说罢,就朝小吏挥挥手,让他们继续赶路,齐霄还想再说什么,但瞧着张治杰那张满是疲惫的脸,又不忍心再说下去,牛车继续前行,逐渐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仆役脸色古怪,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大人,他是不是这有问题啊?”张治杰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一个下人懂什么?还不给老夫沏一壶茶过来?”
。。。
快到金陵的时候,留在张家庄里的眼线回来将齐霄中暑晕倒的事报告给了刘邦,知道这个消息后,刘邦是哭笑不得,他看出齐霄是个固执的人,但没有想到,他竟然固执到如此地步。
事实上,在回城的路上,刘邦还和魏鞅打赌,齐霄会不会收张治杰送过去的遮阳伞,刘邦觉得,齐霄再怎么不开窍也不至于和自己的命过不去,但魏鞅认为,以齐霄的性格,他是断然不会接受张治杰的好意的。
“现在看来,还是古人更了解古人啊!”
有时候,刘邦很纳闷,这些不要命的家伙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为了一个无关痛痒,甚至十分滑稽可笑的想法,他们就会冒着杀头的危险顶撞皇帝,就会自残明志。
遍观史书,这样的人还真不在少数,比干,魏征,方孝孺,他们是脑子秀逗了吗?还是说。。。是刘邦的觉悟太低,没有信仰?
想了想,刘邦还是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点,不过也好,无论从道德层次,还是从统治需要考虑,像齐霄这样耿直的官员总比像霍政这种老狐狸让人放心的多。
“张治杰摊上这样一个手下,过得怕也是不太舒服吧?”刘邦舒了口气,他不打算去过问此事,一切,还是让他顺其自然吧。
打发了眼线,刘邦问魏鞅“这个赌,朕输了,说吧,想要什么?”
魏鞅嘿嘿一笑,拱手道:“臣就是和陛下开个玩笑,消遣一下时间,怎么好意思真管陛下讨要赏赐呢。”
刘邦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灵韫,你这是醉温之意不在酒啊,什么时候也开始和朕玩这一套了?快说吧,趁着朕还没打算反悔,有什么要求就快点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魏鞅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地“陛下英明,微臣确有一事,还望陛下成全!”
“你看看,朕就说嘛,从朕见你到现在,你就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扭捏样子,朕没点透,就是想看看你究竟什么时候跟朕实话实说,没想到你还挺沉得住气。”
段固笑着附和“还是陛下高明,一眼就看出老魏有心事,微臣可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魏鞅尴尬地咧嘴一笑,刘邦笑道:“嗯,魏大统领,说吧,你是打算要高官俸禄啊,还是金银财宝?还是说。。。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朕的事?过来讨饶?”
“回陛下,都不是,高官俸禄,荣华富贵,这些臣自然想要,不过,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臣还是明白的,臣会凭借功劳,凭借对陛下的忠心得到这些。
至于干对不起陛下的事,臣是万万不敢,也不会去做的,臣本布衣,幸蒙陛下赏识,才有如今的成就,陛下于我之大恩,微臣即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臣若干对不起陛下的事,与禽兽何异?有何面目苟活于世,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刘邦点点头“马屁拍的不错,可是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到点子上,不要绕来绕去了,既然不是要名利,也没有做对不起朕的事,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魏鞅抬起头看着刘邦“微臣,想求陛下,赦免一人!”
“赦免一人?”刘邦一愣,随后他哈哈大笑道:“谁有这么大的面子,竟能让朕的锦衣卫统领来求情?朕猜,是个女人吧?应该还是个美人。”
“正是!”
刘邦收起了笑容,手指敲打这车窗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他是皇帝,手握生杀予夺之权,赦免一个人很容易,但前提是,她不能和刘邦作对,比如。。。叛乱的十七族,那些人,刘邦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包括女人!
魏鞅拱手道:“说起来,陛下可能知道一些,她叫韩玥烨,是金陵韩家的长小姐,在前段时间,十七族谋逆一案中受到了牵连。”
“韩玥烨?”这个人他还真没听说过,刘邦问段固“你知道此人?”
段固点点头“回陛下,臣的确有所耳闻,韩家女儿,才貌双全,知书达礼,论名气,可能稍稍逊色皇后娘娘。”
“金陵的才女还真是多哈,不过要是才女都像是林嫣那样,那敢娶她们的人还真是可怜。。。”刘邦暗自腹诽,他沉吟半晌问魏鞅“十七族里好像没有韩家,他们是怎么牵扯进去的?”
“与蔡府世子,蔡昭星定亲。”
刘邦眉头一皱,他沉声说道:“蔡府张扬跋扈,行事不端,韩家愿意与他们联姻,怕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吧?”魏鞅脸色一变,他知道,自己是犯了皇帝的忌讳了,刘邦盯着魏鞅“你明知道朕会不悦,还要来求朕,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了?”
魏鞅低头不语,刘邦的音调不自觉拔高“魏鞅,朕再给你个机会,允许你换个要求。”
“陛下,除此以外,臣别无所求!”
“你真的想好了?”
魏鞅抬起头与刘邦对视,语气斩钉截铁“想好了!”
刘邦的脸色阴沉如水,气氛突然变得无比压抑,魏鞅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但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哈哈,好,朕原先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太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拿自己的前途去冒险的,不过现在看来,聪明人有时候也会干傻事啊,都说豪杰冲冠一怒为红颜,今日,你为红颜犯龙颜,不错,不错!”
刘邦突然大笑起来,不过,这笑并没有让压抑的气氛舒缓下来,而是变得更加紧张,段固朝魏鞅使了个颜色,那意思是说,这事以后再输,您啊,就别惹这位爷生气了。
但魏鞅依然熟视无睹,刘邦的脸色更加阴沉,周围的侍卫一个个都爬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他们没有见过刘邦发怒,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从这位少年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是那么的强大,几乎让人窒息。
“行了,都起来吧!看你们一个个的样子,朕有那么可怕吗?”刘邦翻了翻白眼,他刚才就是生起了恶趣味,想逗逗魏鞅,顺便考验一下魏鞅,看看世间究竟有没有真爱这种东西。
就目前来看,魏鞅愿意为了韩玥烨不惜得罪能够决定他命运的人,不管是出于真爱,还是荷尔蒙让他变得愚蠢,并且没有因为自己带来的压力而妥协,他的人品还是值得肯定的。
韩家既然没有直接参与到谋反中来,就不算触及刘邦的底线,赦免就赦免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到皇帝陛下转怒为喜,众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听到刘邦问他们自己有没有那么可怕,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崩溃的——妈呀,您可千万别再这么吓我了。
“段固,大理寺是怎么处置韩家的?”
“抄没家产,流放千里。”
刘邦戏谑地问魏鞅:“单单赦免一个韩玥烨,这样不妥吧?”魏鞅还没来得及擦额头上的汗水,听刘邦这么说,不由急的想说什么却没办法说出来。
段固微微一笑“陛下,按大渝律,如果韩家是迫于蔡府淫威不得已联姻的话,就不需要流放了。”
魏鞅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他感激地看了段固一眼,刘邦哈哈一笑,指着魏鞅道:“你啊,平时这么聪明,怎么一牵扯到儿女私情,就变笨了呢?朕赦免了韩玥烨,却把你的老丈人还有丈母娘发配到苦寒之地,你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陛下说的是,那这么说,您答应了?”
“起来吧,朕可不想让朕的锦衣卫统领也中暑晕过去,你也该到成家的年龄了,婚房,聘礼,媒人准备好了吗?”
魏鞅站起来,尴尬地笑道:“臣一穷二白。。。”刘邦哼道:“是啊,你是个穷光蛋,就想让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跟你去过苦日子,魏鞅啊,魏鞅,你可真是不害臊啊。”
“陛下,臣这也是没办法啊。”
“哎,帮人帮到底,这事朕帮你办了。”
“陛下,臣可以借用一下胡不归的房子。。。”
(本章完)
第146章 大手笔()
回到养心殿,林嫣早已替他备好了膳食,吃饭的时候,刘邦想了很多,通过这半日的访查,他更加相信这样一个道理——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有时贪婪猥琐,有时大义凛然,有时小肚鸡肠,有时侠肝义胆。
比如张治杰,可能熟悉他的人更多看到的是他谨小慎微,溜须拍马的样子,却忽略了他为百姓做的好事,再比如,某些人,平日里,人人都夸赞他两袖清风,德高望重,却无人知晓他背地里干着丧尽天良,卑鄙无耻的龌龊勾当。
正因为人们无法看清一个人的全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