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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揉着屁股站起来接着说道:“陛下,请听奴才把话说完啊,长平公主的确夭折了,宫中上下,文武百官,甚至百姓都知道的。
十年前,大梁,北秦,南楚,三国一起入侵,我大渝损失惨重,三年后,谷山郡起了蝗灾,蝗虫绵延数千里不绝,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百姓没了收成,变成了饥民,情势凶险。
先皇下了罪己诏,可还是于事无补,有司天监的官员说,这是皇室灾星降世所导致的,必须杀掉灾星,用其血祭天,才能获得上天的原谅,而当时,恰好,杨嫔娘娘生产,诞下一女——”
说到这,王忠停下了,看主子的脸色,刘邦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道:“继续说。”王忠无奈,只好将头低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当天,先皇就赐以长平称号,意为长久太平之意,次日,长平公主于天坛,被放其血,先皇与诸臣分饮之,余者祭天。”
“狗屁的灾星降世,就因为这么一个滑稽可笑的理由,就将一个刚出生的幼子杀掉?朝中这么多的官员,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仁义二字时时刻刻挂在嘴边,可就是这样慈悲的人,竟忍心喝一个幼子的血。
更可恨的是刘跃,虎毒还不食子,他竟然为了这么一句屁话,就杀掉自己的亲生骨肉,将自己的过错归咎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婴儿,如此君臣,如此国家,不灭亡,简直天理难容!”
刘邦红着眼,杀气腾腾地问道:“那个司天监的官员是谁?”王忠哆嗦道:“是如今的刑部侍郎,蔡商。”
蔡商!
刘邦脑海中闪过一个影子,“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缓“放心,朕不会迁怒于你,说吧,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长平公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忠见刘邦冷静下来,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他擦掉额头的汗水道:“虽是如此,但宫里一直有传言说,长平公主并没有死,被杀掉的其实是杨嫔,据说当时杨嫔娘娘在宫门口跪了一夜,先皇这才准许她代替长平公主祭天。”
刘邦点点头,心里稍觉好受一点,至少——还有一个人是有人性的。
要是连她的母亲都抛弃她,冷眼旁观让一个婴儿送死,他真的怀疑,这个世界,这个国家是不是扭曲了。
一个吃人的国家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你说文武百官都喝了杨嫔的血,有谁没喝吗?”
刘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他其实很害怕听到‘没有’这两个字,但就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
王忠躬身道:“回陛下,当时在场的大臣除了户部尚书林清徐之外,其余人都喝了,林大人也因此被贬黜,直到先皇归天前一个月才官复原职。”
刘邦不说话了,他的胸中仿佛有一块巨石,压的他喘不上起来。
所谓法不责众,一个人犯罪可以杀头,也可以流放,但一百个,一万个人犯罪,只能以无罪论处,因为所有人都错了,唯独你没错,那有罪过的人其实是你。
同理,一个人人性丧失,还可以挽回,倘若所有人都丧失了,谁都无法拯救,能保证自己不丧失人性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谈什么拯救他人?更何况,丧失人性的还是这个国度最有权力的一群人,包括皇帝。
愤怒,除了愤怒,还能做些什么呢?刘邦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傻子——生没有用的气可不就是傻子吗?
“罪妇不知陛下莅临,请陛下降罪。”说话间,大门再一次被打开,七八个穿着素衣的中年妇人向刘邦盈盈施礼,那个绿衣小女孩就躲在其中一个妇人的身后。
这些女人虽然穿着朴素,不修仪容,但该有的礼仪一样不差,一举一动,皆很有雅韵,可以看得出来,多年以来在皇宫中培养出来的气质,即便落魄于斯,也未曾丢失半分。
刘邦收敛情绪道:“不知者无罪,再说——这里不是天牢,也不是掖庭,你们不必口称罪妇,起来吧。”
“谢陛下隆恩。”
为首的一名妇人恭敬地对刘邦说道:“红雀年幼,没见过世面,在陛下面前失礼,还请陛下谅解。”说着就把那个绿衣小姑娘推出来给刘邦赔礼道歉。
小女孩怯生生地说道:“红雀错了,请皇帝哥哥原谅。”
话音刚落,几个妇人就把她拉过去小声叱骂,小姑娘很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不是你们说的嘛,皇帝是我哥哥。”
“陛下,稚子年幼,口不择言,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无妨,朕不是洪水猛兽,不会因为说错一两句话就责怪你们,不过。。。她真的说错了吗?”
为首的妇人叹了口气道:“陛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陛下屈尊到里面一叙。”说着就一跪到底,颇有种“刘邦不进去,她们就不起来的”意思。
“你们就在外面候着吧。”刘邦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瞧瞧,他对众侍卫说道。
里面很旧,地砖碎裂,墙面上都是缝隙,很像一张张蜘蛛网,他甚至还在几处房檐上看到了火烧的痕迹。
有妇人解释道:“陛下,这里曾是燕国的一处偏殿,几经战火,后来被改成了清业坊,历年来,也未曾修葺,故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弄脏了陛下的龙袍,还请恕罪。”
“不脏,很干净。”刘邦四处打量,发现这里虽然陈旧,但的确很干净,就连放置在庭院里的水缸,上面也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庭院两侧种着桑树,从那些有理有序的枝干,还有上面清脆欲滴的桑叶就能看出来——她们很看重这些桑树,而且照料的很好。
穿过庭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红绿绿,本来这里应该是一栋宫室,但如今只剩下了参差不齐的地基夯土,她们将这里改成了花园,高低错落,浑然一体,很是精巧。
花园的四周,靠近墙壁的地方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排蜂室,蜜蜂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刘邦有些感慨,人之苦乐,还真不在于你有多大的权力,多富有的金钱,心态很重要,像她们——生活在这种被人遗弃的地方,依然能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苦中取乐,不像有些人,即便身居高位,锦衣玉食,也无法快活,比如,他自己。
见刘邦眼露羡慕,红雀很是得意,她指着最中间的一座蜂室对刘邦说道:“那是我养的,那些蜜蜂的名字都叫红雀,它们可勤劳了,每天早上我起来,它们也起来,一直到晚上才回家,它们所产的蜂蜜也是最甜的,可惜——现在花开的还是太少了,蜂蜜不够多,不然可以送给你尝尝。”
“红雀,不得无礼。”
刘邦哈哈一笑,摸着小姑娘的头说道:“没关系,既然现在没有蜂蜜,那就等以后有了再说,朕有的是时间。”
妇人们闻言垂泪哽咽“陛下仁慈。”
“行了,朕说过,你们不是犯人,不必口称罪妇,反倒是朕,应该叫你们姨娘才对,说到底,你们是父皇的嫔妃,是朕的长辈——”
刘邦抚摸着那些花草问道:“说吧,今日将朕请到这里来,到底所为何事?那个吹箫的人在哪?她没和你们出来迎接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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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3章 有所求()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几个妇人低着头,那名领头的妇人叹了口气对刘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陛下,瑛姐姐就在里面——”刘邦看着她们,微微一笑“也好,朕要好好看看到底是哪位高人,能奏出这般妙音,竟把朕都给套进去了。”
不再欣赏花草,刘邦加快脚步,很快穿过花园,来到一扇由碎砖垒砌起来的月亮门前。
门里是一片空地,摆放着许多织机,在空地的两侧还打晒着许多颜色艳丽的丝绸,刘邦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妇人,大步流星走了进去,为首的妇人将其他人拦在外面,红雀很知趣地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等候。
微风吹过,搭在竹竿上的丝绸晃动着,刘邦揭开竹帘,一个身穿白色素衣的女子跪坐在席子上,在她的面前有一个矮桌,炉火正旺,壶中的水冒着丝丝热气,茶具摆放的整整齐齐,看的出来,她已经准备了很久。
刘邦走到跟前,跪坐在席子上,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第一印象是——瘦,其次是白——不是一般的白,但那种白很健康,并不显得丝毫病态,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赛雪啊,这让他想起了那位‘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的千古佳人,林妹妹。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她蒙着脸,眼睛以下,都由一条纱巾遮挡住了,看不清她的真实面容。
“不过,这样的女子,长得总不会差。”
刘邦心中暗自嘀咕,他拂去衣服的褶皱,坐直了身体问道:“这位——”他本来是想叫姐姐的,但转念又觉得不太合适——生活在这里的可都是他便宜老爹的女人。
但是让他叫‘姨娘’,他是打死都说不出口的,正尴尬犹豫着该怎么称呼她,白衣女人却说话了“奴婢本是民间一苦命女子,蒙先帝之恩,有幸选入宫中,如今无牵无挂,和那出了家,断了红尘羁绊的尼姑没多少区别,如若陛下不嫌弃,叫我瑛娘就好。”
刘邦暗自咋舌,她说的话看似很多,但实际上,根本就没透露出什么信息——她的来历,她的身份,甚至她的名字,都似是而非,如雪泥鸿爪,令人捉摸不透,可偏偏话又说的十分得体,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这不是一个寻常女子能有的谈吐。
虽然心中惊讶,但刘邦脸上却不露痕迹,他点点头道:“不知瑛娘此次引朕前来,所为何事啊?”
瑛娘莞尔一笑,笑声清脆,浑然不似一个妇人,更像是一个花季少女,她将水壶提开,往火炉中添加了几块木炭,然后一边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