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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仕上前察看了一下,发现老武和另一个伤员,子弹打进了体内,只靠上药,是不行的,必须找医生进行手术,取出子弹。
他挠了挠头,“老石,西医、中医,都没有吗?”
“没有,南宫,我们这儿,跟你们蓝海县比不了,鬼子集家并村,把大家都轰进‘人圈’里,百里无人烟,别说医生,连兽医都没有。”
“我们那里有医生”南宫仕话说了一半,又停住了。
这里离蓝海县尚远,把伤员运过去,耗时费力,而且天寒地冻,这份折腾便经不起。
炕上的老武说道:“不用,躺几天就好了,离心大老远,哪有那么娇气。”
这个家伙,莽撞加愣性。
石玉辉反驳他,“躺几天,你屁股里的子弹,就自己跑出来了?”
周围的人都笑了。
石玉辉对南宫仕说:“南宫,刚才我和老屈商量着,让你来给老武做手术。”
“啊?”
南宫仕愣了,自己哪里会做手术?
“南宫,我们琢磨着,你是大部队里混出来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南宫仕赶紧摇手,“老石,别开玩笑,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光见过猪跑可不行这样行不行?我回去找个医生来,骑快马赶过来。”
石玉辉叹了口气,“南宫,你还没明白,我们这里的局势,有多严重,鬼子常常追着我们,一日数惊,县大队在山里跟鬼子打转转,躲猫猫不说这些了,这回鬼子雷达站被袭击,他们哪会会甘休?追捕搜山,是免不了的,等你骑快马回来,说不定我们又转移了南宫,你说的不现实啊。”
南宫仕没有想到,海北县的形势竟然这么恶劣。
石玉辉说:“我们平常,非常羡慕你们蓝海县,你们那里仗打得好,游击区开辟得好,全分区都有名,提起南宫仕的名字,大家崇拜得不得了,都知道你无所不能”
“行了,打住,”南宫仕赶紧制止了石玉辉,“老石,你再替我吹,牛皮就炸了,我答应你就是了,可是唉,咱们试试吧。”
他回忆了一下曾经见过的手术场面,还有自己当初做手术的情形,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复杂。
“老武,你可得忍着点儿。”
老武哈哈一笑,“我要是叫唤一声,算是龟孙子。”
屈万山说:“南宫队长,我给你当助手。”
南宫仕挽了挽袖子,立刻吩咐大家,“烧水,准备器械,准备白布,有烧酒没有?”
大家面面相觑,石玉辉苦笑道:“南宫,你以为我们还喝得起酒?”
南宫仕开始检查老武的伤口。
老武的屁股,已经血污红肿一片,紫黑色的伤口泛着亮光,南宫仕咂了咂嘴,他知道,如果不赶紧医治,糜烂下去,性命堪虞。
他用热水烫过的白布,轻轻擦拭着伤口,老武疼得呲牙咧嘴,只是不吭声。
“手术刀。”
旁边递给来一把刺刀。
南宫仕接过刺刀,重新洗了一遍,然后在灶膛的炉火上烧烤,对屈万山说:“老屈,上麻药吧。”
“是注射还是涂抹?”
“我哪知道?反正你现在是麻醉师。”
屈万山摇了摇头,把缴获的麻醉药用水和了,涂在老武的屁股上,他对老武说:“不一定管用,试试吧。”
南宫仕扭头对旁边的战士们说:“光有刀不行,还得找个手术钳之类的吧。”
战士们找来了两根枪探条。
南宫仕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条件就这样,没办法。
他把探条洗净,顶端绑扎在一起,凑合着做成了一个简陋的“钳子”,放在火上烧烤。
“大夫,快点吧,没那么娇嫩。”趴在炕上的老武回头说道。
“别胡说,”南宫仕沉下脸来,“受伤不是儿戏,我在十二连的时候,听军医说过,好多八路军的战士,就是因为伤后感染,截肢或者牺牲。”
烧烤后的刺刀,冷却下来,南宫仕把刀刃轻轻刺进老武的伤口里。
“嗯”老武咬紧牙关。
南宫仕说:“别强忍,疼了就叫,逞强没有用。”
刀尖刺进臀部的肌肉组织,臀上肉厚,刀尖锋利,南宫仕仔细体会着手指上的感觉,探查子弹的位置。
但愿不要嵌进骨头里。
老武虽然嘴里不叫,但是屁股疼得乱颤。
四周围拢着的人,也都暗暗咬牙。
刺刀在屁股里寻找搅动。
本来,正规的手术刀,既窄又小,便于操作,也减小创口,可南宫仕手里这把刺刀,又宽又长,拿着不得劲,刺进肌肉,创面太大,其痛可知。
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
南宫仕也是浑身紧张,咬着牙,他哪里做过手术?只能凭着大胆灵活,赶鸭子上架。
血,从创口往外涌。
老武真是条汉子,浑身疼得乱抖,硬是一声不吭。
南宫仕的手腕因为用力过紧,微微有些颤抖,眼看着鲜血顺着刀槽不断冒出来,他不由得心慌起来。
杀人见血,南宫仕见得多了。
但这是战友的血,与以往杀敌,完全不同。
第237章 神话()
地窨子里,满屋的人都精神紧张。
南宫仕这个“医生”,连二把刀都算不上,硬着头皮做手术,到底行不行?
看着老武屁股上的鲜血不停地涌,大家都担心起来。
南宫仕心里也慌,但他知道,此刻手不能停,必须硬着头皮坚持,
刀尖,在老武的肉里拨弄寻找,南宫仕仔细体会着手指上的感觉。
还好,刀尖碰触到了硬物,南宫仕心里一喜,轻轻拨弄一下,老武的身子一阵颤抖,嘴里发现“呜呜”的低吼,那一定是痛楚到了极点。
子弹!
南宫仕咬了咬牙,把自制的“钳子”慢慢伸进创口,摸索着夹住子弹,一点点往外拽,这个钳子顶端光滑,没有摩擦力,几次脱落,南宫仕反复试了几回,急得满头大汗,终于,把子弹夹到皮肉浅层。
他扔掉钳子,伸出手去,硬生生把子弹给抠了出来。
这是一粒又尖又长长的6。5mm子弹,几乎有一寸长,沾满血肉。
“好,”老武忽然大喊一声,“痛快。”
满屋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南宫仕满手都是血,连紧张带累,直喘粗气。
屈万山赶紧忙着擦拭鲜血,抹消炎药,用白布包扎,他这个“助手”当得比南宫仕的“医生”称职多了。
南宫仕甩了甩手上的血珠,说:“子弹是取出了,可是还得继续治疗,继续用药,防止伤口感染唉,老石啊,还得找医生。”
“行,我慢慢找。”
南宫仕默默摇了摇头。
这里形势的恶劣,完全出乎他的想象,自己那里虽然也是每天忙碌穿梭于战火,可是比起海北县来,条件简直是天堂了。战士们受伤了,尽可以安置在老乡家里,找医生医治,大家困了饿了,总能得到乡亲们支援。
甚至在打仗的时候,还可以有民兵协助。
石玉辉对南宫仕说:“南宫,你能不能留几天,帮我们出出主意也好。”
南宫仕遗憾地摇了摇头,“老石,不是我不肯帮,我们那儿事情也太多了,不过,等我腾出空来,一定带着队伍,来给你帮忙。”
“好吧。”
南宫仕绕着山路,回到蓝海县。
他先到了县城里。
刚刚逃跑,便又回到县城,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南宫仕是个胆子比倭瓜大的人,他知道,敌人搜捕落空,肯定会猜到自己是坐着火车跑了。
他们决不会想到,自己马上又返回城内。
果然,城里平平静静,戒严之类的,也撤了。
他来到孤竹饭馆里,钱忠厚也吃了一惊,赶紧把他拉到屋里,吃惊地说:“你跑哪里去了?可不得了,城里都轰动了,说是‘南宫仕进城了’,街头巷尾,老百姓议论纷纷呢。”
“呵呵,我到海北县溜达了一圈。”
秋雪笑吟吟地走过来,“大队长,你去看看碧瑶吧。”
“嗯?”
“这两天,城里光闹哄着‘抓南宫仕’,何碧瑶到这里来了两趟,打听你的消息。你快去看看吧,免得她担心坏了。”
南宫仕闹了个大红脸。
出了孤竹饭馆,他戴了顶鸭舌帽,低着头,走上大街。
寒风萧瑟里,南宫仕却觉得心里暖意融融,想起何碧瑶,一股甜甜的感觉,立刻便涌遍全身。
他来到汇文中学,找到何碧瑶。
何碧瑶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她出了学校,和南宫仕在街上慢慢遛达,小声说道:“南宫,这两天,你知道城里的人们,都在传嚷什么吗?”
“什么啊?”
“大家说,南宫仕骑着高头大马,大摇大摆地进城,鬼子汉奸拿着枪去捉拿,南宫仕用手一指,念了句咒语,施了魔法,把一帮鬼子汉奸,都使了定身法,给定住了,然后骑着高头大马,又大摇大摆,走出城去,嘻嘻。”
“哈哈,这是神话。”
“我知道他们抓不住你,可是又担心”何碧瑶仰起脸,看着南宫仕宽阔的脑门儿,抿嘴一笑。
南宫仕也冲着何碧瑶一笑,停下脚步,拉住何碧瑶的手,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碧瑶,我一会要去找一个人,不能和你多聊了。”
“找谁?”
“他叫屈万才,是司法科的职员。”
“屈万才?”何碧瑶想了想,“我听说过这个人,最近好象提升了副科长,他是个汉奸啊,你找他干啥?”
“汉奸,只要不是死心事敌,我们还是要争取,”南宫仕解释说:“战场上抓了俘虏,还要优待呢。只要是稍有良心的中国人,就要尽量团结,除非”
说到这里,南宫仕停了一下,他想起了郎秀。
象郎秀这样的铁心汉奸,是必须惩戒的。而且,有郎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