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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波说道:“你们去吧,这里有我呢。”
南宫仕和姜水生匆匆收拾一番,骑上快马,立刻赶往军分区司令部。
两匹快马,奔驰在了乡间土路上。
南宫仕对姜水生说:“军分区的通知里,标明了‘紧急’两字,肯定是有大事。”
“不会要举行大反攻了吧?”
南宫仕摇了摇头,他也猜不透是什么大事。
马匹一路驰骋,踏起一溜烟尘
南宫仕刚走,管波便接手了一桩令人惊骇的凶杀事件。
事情是这样的:清水河村的秘密民兵,刚刚成立,村里的联络员,表面是敌人的伪村长,实际上是“红心白皮”,为我方办事。
这天早上,联络员和两个秘密民兵,突然被人杀死,尸体血淋淋地扔在村头上。
战争年月,死伤人命的事,并不稀奇,但死的人全是抗日分子,刚刚秘密加入民兵的自己同志,这事,就严重了。
管波带着霍阴阳的二小队,紧急赶往清水河。
报信的村民悲愤地说:“政委,这俩小伙子,人品才能,都在村里呱呱叫,突然就暴尸村头全村都人心惶惶,家里人都哭晕过去了。”
管波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霍阴阳气愤地说:“不用问,凶手,不是鬼子就是特务,暗杀,是他们的老本行了。这仇,一定要报,而且咱们县大队的脾气,是现时现报,概不拖欠。”
管波带着人马到了村里。
村里充斥着一股悲愤之气,有的人,看见八路军进了村,关门闭户,躲藏起来。
怎么回事?
等见了死者家属,大家才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昨天半夜里,村里忽然来了一帮人马,自称是“八路军侦察队”,把联络员给叫起来。
联络员并不认识这些人,但眼下部队发展迅速,有新面孔,也不稀奇。
这拨“八路军”要求找几个民兵,给队伍带路,联络员当即便答应了。
可是,当村民早晨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联络员和民兵,全都死在村口,有的胸口中刀,有的脖颈中刀,村口处,有打斗痕迹,看起来,曾经发生过搏斗。
三具尸体,鲜血淋淋,横卧在村头。
那些“八路军”踪迹全无。
村民们全都慌了,议论纷纷。
管波听说了事情的经过,眉毛拧了起来。
毫无疑问,是敌人冒充我军,杀害了村干部和民兵。
民兵家属满面悲愤,对管波说:“政委,我们知道,这事是敌人干的,眼下,没别的想法,就是盼着队伍能给孩子报仇。”
管波点了点头,他心里想的,不只是报仇。
敌人冒充我军,难道只是为了杀害几个抗日积极分子么?他们想以此来打击普通群众参加抗日的信心?
他安慰家属和群众:“放心吧,冤有头,债有主,咱们一定找出凶手,报仇雪恨。”
霍阴阳悄悄对管波说:“政委,有些群众都跟咱们疏远了,见了我躲着走。这样下去可不行呀。”
“嗯,敌人冒充我们,这事儿太恶劣了。他们企图离间咱们和群众的关系。”
“妄想。”
这时,在村口放哨的毛机灵,忽然跑过来报告:“政委,有情况,敌人过来了。”
管波匆匆和霍阴阳集合队伍,来到村外。
果然,一支队伍,正穿过茂密的庄稼地,沿着小路赶来。他们没走大路,穿田野,走小路,匆匆直接杀奔村口。
黄土色的军装,象一群漫地而来的土色狐狸。
等管波带着队伍到了村口,几乎便和敌人头撞了头。
“叭叭,”在村头放哨的包小乐,已经带人开了枪。
霍阴阳紧急中把队伍摆开阵势,命令道:“打。”
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就这样毫无准备地打响了。
“叭叭叭,”枪声骤然响起来,战士们按照霍阴阳的命令,迅速趴在垄沟里,伏在墙角后,朝着敌人开了枪。
敌人,也急急地散开了队形,趴在庄稼地头上,机枪、步枪,一起开火。
“叭叭叭,哒哒哒,”清脆的枪声,几乎就在面对面之间,一阵激烈的对射。村头上,子弹乱飞,打得几面砖墙,印满弹孔。
管波隐在村头一堵矮墙后面,向前观察,不由一阵忧虑。
敌人,看来是有准备的,在村头上摆开队伍,猛烈射击,而且,从枯黄的庄稼地里,黄乎乎的军装,还在不停地往这边涌。
自己带来的队伍,只有霍阴阳一个小队。
枪声,越来越猛烈,“叭叭叭,嘎嘎嘎——”双方的机枪,都架起来打响了,枪弹横飞,村头上的几棵小树,一会功夫便被齐刷刷地割倒了。
第82章 敌人的妄想(求收藏推荐)()
管波冒着弹雨,弓着腰,窜过一道土沟,跨上几步,找到霍阴阳,朝他喊道:“不行啊,不能这样打。”
霍阴阳瞪着眼睛,正在指挥丁蛮牛的机枪扫射,他气呼呼地说:“政委,你是说,冲锋?”
“不,撤退。”
霍阴阳愣了一下,他满脑子都是“报仇”,现在敌人送上门来了,不打了?
管波指着前面的庄稼地,“你看,敌人到底有多少?”
管波说得没错。从庄稼地的深处,大批的伪军队伍,还在源源不断地往这边涌。黄色的军装,象是一群群蠕动着的地鼠子。
“奶奶的,他们倒是下本钱。”霍阴阳骂了一句。
他发热的头脑,开始清醒过来,挥着手枪命令道:“撤,一班掩护,交替撤退。”
全队战士,开始陆续向村内撤退。
丁蛮牛抱着机枪,“嘎嘎嘎——”一通狠狠扫射,掩护着战士们,退入村里。
敌人的攻势,却是越来越猛了。他们排成散兵阵,在机关枪的掩护下,猫着腰,嗷嗷怪叫着,一窝蜂地往上冲。
“叭叭叭,”枪弹打得村头上的几间房,瓦檐乱掉。
几十名战士,撤入村内。利用墙角房屋,树木柴垛作掩护,一边交替掩护,一边撤退。敌人的火力很猛,“嘎嘎嘎,”的机枪扫射,一直没有停歇,子弹,沿着街筒子,雨点般地向前倾泻。
霍阴阳憋得满肚子都是气,打这种“仓皇”撤退战,最为被动,但敌众我寡,死守显然不行。
不但霍阴阳,全队战士,都打得异常别扭。
在前段时间,歼手枪队,打野狼谷,攻黄沙峪,都打得痛快淋漓,大获全胜,全队士气高昂,却也沾染了一些“骄兵”之气,现在被敌人追着屁股打,突然间有些难以忍受。
“队长,咱们再杀个回马枪吧。”
“队长,摆开阵势,跟狗日的拼一场。”
有些战士,乱纷纷地鼓噪着。
霍阴阳把眼睛一瞪,“乱弹琴,不懂战术别胡说。快撤。”
队伍撤出村外。
管波心里有些无奈,不禁摇了摇头,他发现,在具体战斗指挥上,自己的确不如南宫仕。
南宫仕就如一头精力充沛的小老虎,有他在,总能把战斗打得群情激昂,有声有色,战士们在他的率领下,是打是撤,是围是突,都如海浪翻腾,一浪紧推着一浪,气势磅礴。
这小伙子是个军事天才。
清水河村外,是一片低矮的丘陵,秋后的庄稼有的收割了,露出黄秃秃的土壤,霍阴阳对管波说:“政委,你带着主力先走,我和一班再给狗日的喝一壶。”
“好。”
战士们急匆匆地跑过丘陵。
霍阴阳带着一班,在一片茅草丛里伏下来,架起机枪,“嘎嘎嘎——”冲着追上来的伪军,一通扫射,把敌人压制在村头上。霍阴阳命令道:“埋地雷。”
地雷是没有的。战士们收集了几颗手榴弹,匆匆埋设在草丛里。
“听我命令,再打一个排子枪,”霍阴阳喊道。
丁蛮牛给机枪换了个梭子,这功夫,敌人见八路军火力减弱,又疯狂起来,嗷嗷狂叫着,开始从村里往外冲锋。
一排黄乎乎的士兵,打着枪,狂喊乱叫,凶狠地冲过来,他们手里的机枪、步枪,“哇哇”吼叫着,子弹成排地从空中飞过。
“打,”霍阴阳一声令下。
“叭叭叭,嘎嘎嘎——”八路军突然还击,机枪、步枪猛然开火,一排子弹,回敬过去。
敌人又被压制住,乱哄哄的卧倒,举枪射击。
“撤,”
战士们弯着腰,向后猛跑。
一个小战士,身子一翻,猛地跌倒在地。
丁蛮牛一言不发,把小战士揪起来,背在身上。
霍阴阳夺过丁蛮牛手里的机枪,“给我。”
这时候,追击的敌人,踏中了战士们埋下的手榴弹,“轰——轰——”爆炸声响起来。一片尘烟掀起。爆炸引燃了秋后干枯的茅草丛,火光,借助着野外的秋风,猛烈燃烧起来。
霍阴阳转身向后打出一通子弹,“嘎嘎嘎——”
身后,火光熊熊里,敌人一阵怪叫。
战士们弯着腰一阵猛跑,绕过丘陵,利用起伏的丘陵高地掩护,撤向茫茫原野。
好不容易,二小队终于跑进青纱帐里,慢慢摆脱了敌人的追击。
战士们抬着几个伤员,撤回到核桃峪。
大家谁也没有说话,都有些垂头丧气。这一场让人别扭的遭遇战,虽然逃了出来,没被敌人给“包饺子”,但是全小队人马,被敌人追得狼狈不堪,灰头土脸。
算是吃了败仗。
管波及时召开了干部会议。
他首先总结了今天的战斗,承担了错误,“今天的战斗,没打好,责任在我。对敌人的狡猾,估计不足。”
“政委,”霍阴阳站起来,“责任怎么在你?是我打得急躁,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粘在村里不出来,那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了。这一仗,唉怎么说呢,大家都憋着气罢了。”
“问题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