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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10多个案子,魏忠贤明摆着就是为了财物。
税监们现在的习惯做法,就是不声不响的派出大队缇骑锁拿住目标,先迅速抄没完对方家产,然后才公布对方的罪名。
就这种下作的手段,这些阉奴税监和强盗有什么两样。
登莱地区是军管地带,袁可立没少同日益嚣张的税监发生冲突。
今天,魏忠贤这是终于要对他下毒手了吗?
袁可立悲叹一声,再没有怒斥对方的心境。
缇骑阉奴,何曾与人讲过理啊!
红衣军将越走越近,走到袁可立近前时,齐刷刷单膝跪地。打头的军将双手高高举起一份书信。
“禀抚台,旅顺、东江大捷。”
“大、大捷?
旅顺、东江大捷?”
身子明显一震,袁可立一下睁大了眼睛。看清下跪军将的身形,袁可立略带迟疑的问道:“你、你是沈寿崇?”
“回抚台,正是卑职。”
濛濛细雨中,跪地的红衣军将骄傲的仰起了头。他正是沈有容的六子,广鹿岛游击沈寿崇。
袁可立一把抢过沈寿崇手中的书信,双手微颤着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薄薄的信签上清楚的写着:20日,东江军在职部的策应下,于铁山斩获镶白旗鞑子600余级,溃敌数千。现东江军正与镶白旗鞑子主力相持于浦口港。
鞑子的另一路,以镶红旗和镶蓝旗为主,连破朝鲜义州、郭川、定州,现在正在攻打安州。鞑子似有攻击朝鲜首府平壤之意。
看到东江军取胜的消息,袁可立脸上明显轻松了许多。
朝鲜方面虽然连连失利,但毛文龙部明显没受多少损失。从铁山斩首600多级来说,毛文龙部应该还占了不小的便宜。
再往下看,袁可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旅顺张盘部,在职部帮助下,彻底击退鞑子正蓝旗,斩首78级。其中斩杀鞑子正蓝旗骑兵统领1人,白牙剌兵15人。旅顺现已无战事。
“这、这……”
看到这,袁可立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沈寿崇那骄傲的表情,又仔细看看信末的署名和印章。
信末明确签属的是沈有容的签名和印信,并不是毛文龙的。
“好、好,真是太好了。”
再三确认是沈有容的签名后,袁可立高兴的连声叫好。
沈有容不是毛文龙。这要是毛文龙写的军报,那袁可立可真多打几个折扣才行。
既然军报是沈有容所写,以沈有容的脾气性格,袁可立还是十分信任他的。
东江军铁山斩首600,并与鞑子在浦口港形成相持。这背靠海港,东江军已立于不败之地。
旅顺不光击退了鞑子,还罕见的斩杀鞑子大将。两相相加,这是大明前所未有的大胜啊。
如此捷报,要马上上报朝廷才是。
袁可立把军报反复看了数遍,才欣喜的抬起头。
“沈贤侄,那些是……”
望着沈寿崇身后明军正在搬下的箱笼,袁可立心中就是一动。
“回抚台,这些是旅顺斩获的鞑子首级和军械。”
有斩获的首级和缴获的军械在,那这就是实打实的胜利了。
沈寿崇不出意料的回答,让袁可立脸上的疲态一扫而光。就在这转瞬之间,袁可立就好似年青了好几岁。
上下打量了沈寿崇两眼,袁可立略一沉吟重重的一摆手:“好了,不用再往下搬了。本抚相信沈老将军。
沈贤侄,缴获重新装船。本抚这就安排人上船点验。
本抚决定,就由你带队走海路进京报捷。”
“谢抚台提拔。”
沈寿崇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一头就向袁可立叩拜下去。
旁观的朱由检,看到袁可立对沈寿崇身后的张盛和王大牛,连扫都没扫一眼,心中忍不住有些唏嘘。
旅顺之战可是朱由检亲身经历的。
从旅顺发出求援警报起,因沈有容未归,沈寿崇就一直坐镇广鹿岛未动。
论此战中的功勋,沈寿崇别说比不上张盛和王大牛,他就连随朱由检来回奔波的沈寿尧也比不上啊。
可就因为他是沈有容最宠爱的儿子,战后报捷这种最长脸的活就落到了他沈寿崇头上。
现在再经袁可立顺手这么一推,战功报到朝廷,不管前面浴血奋战的勇士最终会得到什么奖赏,至少沈寿崇会在各路朝廷大员面前先混了个脸熟。
想想张盘,又看看眼前的沈寿崇。
唉,这浴血奋战的还不如有个好爹,这种太骨感的现实让朱由检心里实在有些不太舒服。
“多谢殿下,您给老夫的,还真是一副再好不过的良药。”
安排完报捷事宜,袁可立诚恳的向朱由检道了一声谢。
精神焕发的袁可立这才明白,方才朱由检问候他的身体,还真就只是问候的意思,是他想的有点太多了。
不过,信王怎么会和广鹿岛的捷报一起来呢?
难道信王先去了广鹿岛?
想到这种可能性,袁可立眼中掠过一丝阴霾。
藩王结交边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撇了一眼兴冲冲大声招呼部下重新装船的沈寿崇,袁可立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殿下您为何会与旅顺、东江捷报同来?”
“袁公,这登州船厂在哪里?孤的珍运船建好没有?”
看袁可立那小心谨慎的样子,朱由检一阵烦躁,他忽然失去了再与袁可立继续客套下去的兴趣。
袁可立警惕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表情已经明确告诉朱由检,像袁可立这种封疆大吏级别的文官,若无特殊原因,是绝不会和他这个藩王走到一起的。
第三八八章:清醒的朱由检(求订阅、推荐、收藏)()
看到袁可立那饱含警惕意味的眼神,朱由检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是大明的藩王,他朱由检是先天就与大明朝臣格格不入的藩王。
徐光启和他走得近,是因为徐光启已放弃仕途,专心研究学问和推广新作物。
实学众学者能接受他,是因为实学学者一来有钻研技术的心态,二来他们本身品级也非常低,看不大到出头的希望。
至于阮大铖投靠他,更多的是因为走投无路。
出京以后,旅顺张盘与他的交好,是因为他们是一起上战场、一起杀敌才混出来的交情。
张盘这种站在战争第一线的军人,而且还是孤悬敌后,面临着巨大压力的军人,他才不会去过多考虑朱由检是什么身份。能帮他一起杀鞑子,就是张盘的好朋友。
而在广鹿岛上,沈有容与朱由检也算有了一定的交情,那是因为沈有容不光是个武臣,还是一位年近70想托付幼子的老人。
若是再年轻个10几岁,或是没有沈寿尧,只怕沈有容也不会轻易与朱由检结交。
这段时间,与徐光启等实学学者以及沈有容和张盘等人的顺利结交,让朱由检慢慢淡忘了自己的身份。
直到此时,朱由检才被眼前袁可立那疏远警惕的神情,彻底唤醒他的身份。
袁可立是什么人?
右佥都御史、兵部尚书兼登莱巡抚。
袁可立现在已经是位高权重、节制一方的封疆大吏了,他要想更进一步就只有升任总督或调回大明中枢任职。而拥有兵部尚书的虚职,又让袁可立一旦进京立即就会成为手握实权的六部重臣。
这样一位前途无限的文臣,怎么会(敢)与他朱由检这样的藩王走的太近。
还想不想要前途了?
所以袁可立不光不会结交他朱由检,还会瞪大了眼睛,时刻警惕着,时刻准备揭发他朱由检的任何不法行为。就像现在,袁可立的问询明显是在怀疑朱由检想拉拢结交边将。
看袁可立那充满警惕的眼神,朱由检就算把他旅顺之行如实说出,袁可立都不一定会相信。
唉,这藩王的身份啊,天生就是一堵厚厚的屏蔽墙。在大明,但凡对仕途还有点想法的人,谁不是对藩王敬而远之。
就像算得上年轻才俊的沈寿崇,从广鹿岛一船同来,却总与朱由检远远的保持着距离,恐怕并不都是因为沈寿尧啊。
看看沈寿崇因得到袁可立推举那泛起的喜色脸,和袁可立眼中那抹时刻保持的警惕,朱由检心中烦躁更甚。
袁可立根本就不是他现在所能结交的。与其在此浪费时间,他还不如带沈寿尧等人早点离开,去看看那真正属于他的珍运船。适合他朱由检的路,还是做实业啊。
看出朱由检的不悦,袁可立老脸一热,不再继续询问而是赶紧回答:“船厂倒是离此不远。不过,殿下远来旅途劳顿,还是先到馆驿住下,休息几日再去船厂吧?”
“不用了,孤从广鹿岛沈老将军哪里要到了几个操船好手。孤的珍运船要是建好了,孤就先接受过来再说。”
看看正在指挥士卒重新装船的沈寿崇,朱由检略带几分自嘲的说道:“孤带的行囊太多,装卸不便。与其反复折腾,还不如一次到位的好。
对了,袁公,孤的珍运船不会是还未建好吧?”
被朱由检拿话一堵,袁可立心中反倒松了一口气。
年轻的信王殿下受不得委屈,看这脸翻的比翻书还要快。刚刚还热情洋溢的问候,转眼就呛得你难受。这表现才像大明正宗的藩王呢。
心中暗暗腹诽着,袁可立把手指向了远方。
“殿下说的哪里话,您的珍运船当然已经建好了,老夫可绝不敢欺君。新珍运船就在那边。”
细雨中,码头远处的水寨里,隐隐能看到几艘特别庞大的船体,稳稳地停靠在哪里。
袁可立脸色变幻了一下,他正身向朱由检深深一躬:“殿下,此时东江战火未息,急需钱粮军械支援。老夫恳请殿下,将这几条珍运船暂借登莱水军一用。”
借船?还打着东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