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斗一下“近幸小人”武好古,就是为了积累官声。
至于武好古和武诚之是不是淫贼并不重要,张大县尉也不关心这个,他只要得到一个敢于对抗近幸武官的名声就可以了。
而万娘子的丈夫施国忠的官声居然也不错,因为他早年当州县学官的时候挡了几个考锁厅试的官员(官都比他大)的路,得到了一个公正和不畏权贵的名声(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人家的背景),所以才能一帆风顺做到知县。
不过想要再进步一下,却是有点难了。因为施大知县秉承着“君子不党”的理念,中了进士后不肯入党,既不是旧党,也不是新党,所以朝中无人,而且他也不会拍马屁巴结上官。
但是这么一个官运似乎到了头的糊涂官,在武好古看来,却是可能会有大用的。
因为他似乎是个老婆奴,而且他老婆和自家父子关系不错……若是能帮他运动一下,没准可以安排到什么关键的岗位上去。
想到这里,武好古就笑着对万娘子道:“这次真是多谢夫人了,待在下回了开封府,一定还有重谢。”
“谈甚底重谢,”万娘子一挥手,笑道,“奴和你父子也算老相识了,怎不知底细?说你爹是淫贼简直是莫名其妙,阳谷范家也不知道是怎想的?他们若不是士大夫之家,奴早就叫我家官人好生教训了。”
武好古笑了笑,心想:教训范家的事儿自有人去办了,你家老官人只等着收拾摊子吧,说不定还能立个功劳……等我回开封运动一下,看看能不能弄个权知沧州或是知清池县事(界河商市就属于清池县管辖)给他做做?
……
“围攻范家庄?西门青这娘们不会想害我们吧?”
“范家庄有甚好打的?”
“是啊,一碗饭,没油水,要打也是打西门家啊。”
“别胡说,西门家可养着辽国来的死士,个个都是能打马战的骑将!我们打得过吗?”
“对啊,新上任的须城巡检武松也是西门家养着的,这厮也是个能战的,这西门家不好惹啊。”
梁山好汉们这个时候都聚集到了梁山脚下晁盖的庄子上了,正七嘴八舌议论着是不是要出兵去打范家庄。
听着手下一般兄弟瞎嚷嚷,脸上疤痕吓人的晁盖嗯咳了一声,场面立即安静下来,然后他就对坐在身边的黑宋江道:“公明,你怎么看?”
“打!”宋江早就有了成算,“不打则个,今年的过路费都不好收了!”
“可是范家庄……”
“不怕!”宋江笑道,“若是哥哥放心,就让小弟带人去吧,总要带回上万石米粮,上百条耕牛。”
范家是且耕且读的义门,庄子里面最值钱的就是存粮和耕牛了。梁山虽然是收钱办事,不过也不能在范家庄走空,要不就是坏了规矩!
因而几千石存粮和几十条耕牛,总是要拉回来的!
“嗯。”晁盖看了宋江一眼,点点头道,“还是哥哥我亲自带人去吧……这范家庄离梁山泊也不遥远,有甚风吹草动就往梁山泊一躲就行。”
“不至于的。”宋江笑道,“只要西门家的人不出动,郓州还有谁能和我们打?再说我们又不是要占了县城、州城,无非就是打个庄子罢了。”
晁盖皱眉问:“公明,你说西门家的那娘们到底在琢磨甚底?打个庄子又不叫大开杀戒,怎恁不干脆?”
宋江一笑:“最毒妇人心啊!那女人自是要砸了一碗饭的饭碗!”
“砸饭碗?怎么砸?”
宋江冷笑:“怎么砸小弟我也不知道,不过小弟相信,只要有几个范家人上了山,今后这阳谷县,再无范家义门的寸尺之地了。”
“也罢,”晁盖一挥手,“让兄弟们预备则个,明日便出兵1000,去劫了范家庄!”
大厅之内的众好汉皆道:“得令!”
第305章 逼上梁山()
书中自有黄金屋的真理仿佛得到了验证,不可一世的近幸武官,大使臣级别的东上閤门副使,管干界河市舶司公事的武好古终究还是不敢和阳谷义门范这样的士大夫家族对抗……哪怕道理都在武好古一边,武好古还是答应给范家五千缗钱,作为他“强抢”超凶的西门女大侠的补偿。
当然了,这五千缗巨款范之进还没有拿到。五千缗钱总有两三万斤,带着出门可忒不方便了。所以武好古这次没带多少现金(买西门青的两万两白银不算),只能取了私交子,让赵钟哥和林冲带人去大名府的潘家金银绢帛交引铺提现。
不过范之进是一点不担心自己收不到钱的,因为阳谷县的施大知县出面做了保证,还请武家父子在阳谷县内小住几日。
有了这样的担保,范之进也就不担心武好古和武诚之赖账,便听从了知县施国忠的劝告,先回安乐镇范家庄去用功读书了。
施知县说的不错,中了进士才是硬道理!他的文章已经到火候了,对经义的研究也颇为透彻了。所以“试经义”和“试论”都不是问题,只是“试策”还欠火候。好在他的至交好友张克公给了他一本刚刚在开封府出版的《试策解惑》,其实就是一本模拟考试例题和解题的例文,是开封府最好的几间民办书院联合刊印的。不能说完全猜中题目,但是总归能摸到一个大方向。
有了“试策”的大方向,范之进心里已经相当有把握了!
这一科是高中在望啦!
此时还未到秋收时节,自然没有客商到阳谷县来收购粮食,所以乡间的路上冷冷清清,没有什么行人。
天色已经晚了,范大才子风尘仆仆,骑着一匹瘦小的毛驴缓缓行来,身边只跟了“范大侄子”和范五郎。
“范大侄子”是陪范之进入城的,而范五郎则是主动要陪范之进回范家庄的,还带上了他的那把着袴刀,还让“范大侄子”背上了弓箭,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范五郎总感到事情不妙。他是有“江湖经验”的,也知道西门青的“凶名”,所以不相信阳谷西门家和开封来的“近幸武官”武好古会那么好说话。哪怕他们表面上不敢怎么样,可背不住暗地下手买凶来杀范之进啊。
因而这一路上,范五郎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从路边的麦田里面窜出个武功高强的刺客……
不过还好,现在都快到了范家庄了,也没看到刺客的影子。看来这大宋到底是读书人的天下啊!
就在范五郎长出口气儿的时候,“范大侄子”忽然嚷嚷了起来:“好多火把啊!在前面。”
范五郎抬头向前看去,就看见夜色当中,一条火龙在乡间的道路上面弯弯曲曲,滚动一般的前行。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有恁多人在夜间打着火把赶路?他们是哪个村的?”
发问的人正是范大秀才范之进,原来他也看到了这条长长的火龙。范大秀才觉得奇怪啊,怎么大晚上不睡觉打着火把出来玩?太奢侈了吧?
范五郎摇摇头道:“九,九秀才,不对啊,莫不是有人在行军吧?”
“行军?大晚上的行甚底军?大宋的兵将甚时候恁般勤勉了?”
陕西六路和河东路的大宋兵将当然会在晚上出门溜达了,和西夏打仗可不分昼夜的!
可是在天下太平的京东东路,禁军官兵莫是在大晚上了,就是大白天时,也很少会大队人马行军的,因为大家都在忙各自的营生呢,根本集中不起来!
“九秀才,他们好像是往范家庄而去的!”
为范九秀才牵驴的“范大侄子”忽然叫嚷了起来。这回范九秀才和范五郎才发现那些跃动的火把离自家的范家庄越来越近了。
一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军队,大晚上的在自家的范家庄开进,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对啊!
“去看看。”范九秀才是不怕武人的,而且他也不相信武好古这个从七品的武官能调一支军队来对付自己。
这支兵浩浩荡荡的,怎么都得有上千号人吧?京东东路可不是地处前线的陕西六路,上千人的“大军”要调动,恐怕得京东东路安抚使下令了,所以肯定和武好古没有关系。
范五郎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头,但是他一时也想不起来问题出在哪儿?于是就跟着范九秀才,加快脚步迎着那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去了。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范九秀才等人就已经很接近那支“军队”了。而那支“军队”似乎要扎营休息了,乱纷纷的散了开来,还有不少人冲进了路边的麦田到处践踏。这些麦田可都是阳谷范家的产业!
范九秀才见到这一幕连连摇头,骑着毛驴就走上前去,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呵斥道:“尔等是何处来的兵马?因何践踏农田?”
黑夜当中,一个黑不溜秋的汉子瓮声瓮气地说:“直贼娘的,你这厮哪儿来的?敢管爷爷的事儿?”
跋扈!
太跋扈了!
范九秀才可从没一个武人这样怼过,就是在阳谷县城的金拱楼里面遇上的铁甲淫贼也没这样说话啊。
“哼,”范九秀才一声冷哼,“某乃是阳谷义门范家的秀才范之进……”
话说到这儿,他的大腿突然被人拧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原来是范五郎在捏自己。
“五郎,你做甚?”秀才问。
“九秀才,他们不是官兵……”
不是官兵?
那是什么人?
范之进眯起他的近视加散光眼好一阵踅摸,才发现那些“大兵”都穿着老百姓的衣服,手中却大多拿着长枪、刀盾,一看就不是善类。
“尔等何人?因何到范家庄来?”范九秀才壮着胆子发问。
那个黑汉子已经带着几个人走到了范九秀才跟前。这黑汉子一脸凶恶的模样,留着一部乱糟糟的大胡子,头发也乱蓬蓬的疏了一个发髻,手里还拎着一把朴刀,瞪着牛眼就问:“你这厮就是范家的九秀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