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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晋撇了撇嘴,正要吩咐檀香沏壶茶来解渴,忽听身后一声浅笑,有个女子娇声道:“王相公,你莫生气,憋得很了,你说不定也是这般,岂不听人说,三月不知肉味,老母猪都赛貂蝉呢!”
王子晋立时头皮发麻,心说这怎么还追过来了?不用回头他都听得出,除了樊素还有谁?樊素倒未必让他忌惮至此,关键是从这声音中可以听出,眼下樊素的状态是相当好,兴致相当高,换句话说就是更加没那么容易打发。
翻脸倒是很容易,一了百了,可是王子晋又不忍心翻脸,他也知道,樊素的心性其实挺不错,如果不是小姐出身的话,配什么男人都配得上。可问题在于,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呐。
相处久了,人总是有感情的,王子晋现在也不怎么介怀樊素的出身问题了,可是他更清楚,只要自己还会想到这个问题,那么就始终会有着隔阂存在,这样的情况,是不能勉强在一起的,否则以后会出更大的问题。何况,现在正是干大事的时候,搞不好性命都要豁出去的,正所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他坐在那里,想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眼睛一扫之间,那口气却憋在胸口,出不去了——院子门口哪里有人?
人呢?刚才不还在说话么?王子晋好容易运起来的气,就这么憋着,委实堵得慌,可是却也莫名地轻松了好多,憋了一会,才把那口气缓缓吐了出来,然后带着笑容,朝着屋子里招呼:“檀香,给公子沏壶茶来,解解渴!”
院子外不远处,一棵大树后头,樊素悄悄地看着一身轻松愉快的王子晋,向来开朗的眉尖都蹙了起来,显出在她身上极其少见的幽怨神色,倘若被那些文人们看到了,必定要大呼捧心西施在世。
“死王子晋,对着我就有这么难么?”樊素咬着牙,她哪里看不出,当发现自己不在门口时,王子晋那种如释重负的样子?身为一名花魁,她也不是没见过男人这样子,通常青楼中的老熟客,若是厌倦了自己经常找的小姐,想要换个小姐时,若是遇到旧欢,就会是这样子,对面都会觉得很尴尬和负担,不见面就是一身轻松。碰到这种时候,知趣的小姐都会敬而远之,让这位老熟客去找别的小姐去,强扭的瓜不甜呐!
可是,我这个花魁,怎么也会落到这样的田地呢?我从懂事到现在,真正想扭的瓜,也就是这么一根藤啊,为何就这么难?
樊素忽然觉得有些兴味索然。她实在是很脆弱的,或者说,其实青楼中的女子,当遇到自己动心的男人时,都是很脆弱的,因为她们都缺少自信。这不是勇气就能弥补的,这是铁铮铮的事实,青楼的女子,先天上真的比良家女子要低了一头,这是个讲究贞节的时代。
见过了一些姐妹赎身嫁人,结果都不是很好,那些当初山盟海誓的良人,到最后都不大靠得住,当那些姐妹遇到远远大于自己承受能力的压力和困难时,男人们几乎无一例外地选择了逃避,尤其是到了年老色衰的时候,更是如此。
缓缓走了一会,见到花墙后的一条石凳,樊素走过去,坐了下来,茫然四顾,心里空荡荡的发了会呆。眼角有一点东西在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等到看见时,却是柳树上的一点嫩芽,随着二月春风的吹过,从树枝上悄悄地探出头来。望着这苍凉景色中的翠绿,樊素不知怎地心中一酸,两行清泪从颊边流了下来。这一次的眼泪,和刚才在堂上抱着王子晋时流的不同,那时好甜,这一次,却好苦好涩
在她侧面不远处,闪出两条人影。其中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王相公,你看见了么?”
这正是小蛮和王子晋。原来小蛮和樊素前后脚,都到了王子晋的院子外面,她恰好看到了樊素站在树下偷看王子晋,然后走开的一幕,随即就冲进院子里,不由分说拉着王子晋就追了上来。
被小蛮这么一问,王子晋也是心口堵的慌。他问心无愧,真的无愧,因为: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做人吗,开心最重要啊,不开心,在一起不就是相互折磨么?好吧,这都是tvb教我们的,不能信的不能信!
真心地说,当考虑自己的时候,他还是问心无愧的,因为他确信,现在真的不是时候,自己并没有准备好,要去接受这样的一份感情。可是,在看到樊素这样落寞的神情时,他真的心痛了,无关其余,只是这样一个灵秀活泼的女子,这样的表情,就足够让人痛惜。
小蛮在一边,仔仔细细地看着王子晋的眼睛,动作,表情,眼中渐渐露出暖意:他,总还是知道心疼人的。虽然世事多艰,虽然有着诸多的障碍,虽然自己也会暗自神伤,但,只要有心,只要能够有那么一丝温暖,就够她们这些终年生活在黑暗冰冷之中,只有彼此会给予一些温暖的女人们快乐许多年了吧?
她附到王子晋的耳边,轻轻地说着:“王相公,你不用想太多,我相信素妹妹想和你亲近,她也不曾想过许多,只是想,就做了。我们这些人,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不多;能遇到自己真心想接近的男人,更少。你就当,做件好事,好比你对那条狗儿,喂了一口饭,摸摸他的毛,陪他玩一会,就会让他很开心了。好不好?”
王子晋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样难受。美丽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善解人意的女人,没有任何奢望的女人。身边就是,这样的好女人,可是却背负着这样的命运,一点真诚简单的温暖,都是伸出手也摸不到!
他猛地晃了晃头,抓住小蛮的手,低声道:“小蛮,你记着,我要给,就会比你们要的更多,更好!”而后,他紧紧握了握小蛮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她青葱一样的手指,再放开,大步朝着坐在树下的樊素走过去。
眼前,是樊素惊愕抬头,略带惊惶挂着泪的脸庞;身后,是小蛮同样愕然,同样惊慌,也同样美目涌出热泪的脸庞。王子晋胸中涌动着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脚下越来越坚定地走上前
第四十三章梦醒无痕()
檀香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王子晋房门前的地上,手里抓着郑板桥的后颈毛,很用力地抓,一边小声嘟囔着:“狐狸精,坏女人,勾引我家公子”
她昨晚就看到,樊素来了,又走了,然后又跟着王子晋回来了,俩人脸上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有问题。然后就看见这俩人进了房,说了好半天的话,有时在小声哭,有时在小声笑,然后就关了灯,偶尔发出些更大的笑声,再然后她就不好意思听下去了。
可是,什么事要弄到早上都不起来?洗脸水都凉过两盆了!檀香噘嘴看着手边的铜盆,用手摸了摸,叹了口气,只能端起来再去换一盆,不管怎么说,公子今天一定会格外需要洗脸水吧?檀香脸上又开始发烧了,她还只是似懂非懂的年纪,只知道那些事情很羞人,不敢问,又忍不住会去想,想着想着就出了神,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了,倚着跟在旁边摇尾巴的老狗郑板桥才站稳了,盆里的水却溅了好大一片出来,小姑娘懊丧的不行,嘴里又开始嘀咕着“狐狸精,痴心妄想”
王子晋一直晚睡晚起,那是在现代,电便宜,晚上家家都可以弄到很晚,生命比古代人就长了好多,可以做更多的事;到了古代,没办法,只能早睡早起,不止是因为晚上的活动要照明,照明的费用是很高的,不管是灯油还是蜡烛,效果也不好,而且周围的人都是这么的作息,你一个人特立独行也没用,好比要去政府部门办事,不得就着人家的时间?
可是这一天,他难得地晚起了,不仅是因为昨天闹得晚了,也是因为体力消耗不少,又或者,是心理轻松了许多?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话,他有点懂了。
睁开眼睛时,就看见一张宜嗔宜喜、能让人很专心很开心地看上很久的俏脸。樊素,这位云楼的花魁,颠倒无数男人的尤物,此时不施半点粉黛,正斜倚在他的身边,出神地凝视着他的眼睛。看到王子晋睁开了眼,她先是眨了眨眼,然后就微笑了起来:“官人,早。”
官人吗?王子晋心里忽然有些迷惘。昨晚,他忍不住就拉着樊素,到了自己的房里,说了好些话。那些话,说的时候都很清醒,也都是顺口说出来,都没有多想什么,可是怎么现在想起来,就好像是在梦里说的一样?
怔了怔,他也笑了起来:“娘子,早。”
樊素的脸上立时就跟开了一朵花一样,让人觉得真是春风吻上了她的脸。她一口一个官人,把王子晋从床上拖了起来,也不管自己衣衫半裸,大片大片雪白粉腻的皮肉都露在外面,让早起的男人很有点坐不住的感觉。
王子晋本还想做些什么男人应该做的举动,樊素却不由分说,硬拉着他摁到梳妆台前,哄着说:“官人乖啊,你就坐在这,奴家给你打洗脸水去,服侍官人洗漱。”说着拉了拉身上的衣物,转身出门去,然后随即就转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脸水,毛巾也浸在里面了。
门口的檀香看着手里空空如也,再看看面前开了一下又关上的房门,小眉毛都要竖起来了,等了大半个早上,换了第三盆水,让你去献殷勤的吗!小姑娘有心要发作,可是脑海里闪过刚才惊鸿一瞥的樊素,那身材,那皮肤,那模样,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也不晓得到底哪里好看,可是怎么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女人呢?
她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再想想洗澡时自己身上的样子,马上又开始丧气了,嘴里继续嘟囔:“坏女人,狐狸精,生得这狐媚样呀!”陡然想起一件事,小脸都吓得白了:这狐狸精会不会以后就成了自己的主母了?
樊素才不管外面的小姑娘纠结什么,她捧着洗脸水放下,拿起毛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