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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呢,等别人一卡脖子,断了高科技产品的供应,立马就抓瞎了。一开始不搞研发,只想赚钱。这下好了,除了用一些二流技术以外,基本没有选择了。
然而,这才是商人啊!利益至上,研发这么花钱的事,别人来做不就行了?
张正书一阵感慨,不管是宋朝,还是后世,商人的秉性就没变过。肯研发的企业,有危机感的企业,实在太少了。怪不得有人说,中国最多的是商人,而少有企业家,他们只想赚钱,根本不打算把企业做长久的。结果呢,随着时代在不断变迁,企业跟不上时代的节奏,自然就垮了。
“不过也不能怪范员外,商人都是这个尿性的……”
张正书心道,为什么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不待见商人?因为商人了钱,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古代可没有什么器械开采矿藏,都是用人工。商人压榨这些工人太狠了,死人是经常的事。中国的士大夫,再怎么虚伪都要秉持着“仁政”的,商人自然就被他们鄙视了。再加上商人勾结权贵,加大权钱交易,极大地败坏了吏治。统治阶层,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存在?而且商人的屁股也不干净,像什么走私粮食武器给敌国,那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了。
为什么宋朝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而西夏总是打不下来?其中商人出的力气可不算少,但凡是宋朝军队有什么动静,商人为了利益,都能把这消息卖给西夏。再加上输送粮食,暗中提供铁器等战略物资,西夏才能撑这么久。
打来打去,宋朝和西夏都精疲力尽,唯独这些发国难财的商人,赚得盆满钵满。
好在,这时候的商人走私的规模也不敢太大,毕竟地方“安抚司”可不是吃素的。即便是这样,这种商人也足以让他们砍头一百遍了。
叹息了一声,张正书说道:“那我先恭祝范员外马到功成了!”
“多谢小官人吉言!”
两人又各自寒暄了几句,张正书才离开了范员外的家中。
在外间等候的来财,连忙服侍着张正书坐上了马车。
第158章 担忧()
“小官人,为何你不喜坐轿子?”
来财觉得很奇怪,总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要是去远地,自然是要坐马车的。可是在汴梁城中,有那么多轿子待租,可张正书没有一次去光顾过。而其他文人、富家公子,出入都是坐轿子的。原因嘛,很简单,坐轿子比坐马车舒服啊!马车会颠簸,但轿子的晃动不大,更难得的是,宋朝这时候的轿子比前朝有了改进,将肩舆和歩辇上的乘椅、躺椅改成全封闭的轿厢。轿厢不仅外表华丽,也提高了轿子的私密性和舒适性。坐在上面,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也能“逛街”了。
“要是我坐轿子,你坐哪里呢?”
张正书随口一答,却让来财哑口无言了。来财自然是不想走路的,便自觉地住了口。
事实上,张正书觉得坐轿子是对人的不尊重,来自后世的他,是不能接受这种事的。马车就不一样了,起码是畜力代步,张正书心中会好受一点。要是坐轿子,岂不是把人当做牲口使了?这叫张正书怎么接受得了!
“小官人,昨日官人遣人传讯,让你明日到县学……”
来财怕张正书不记得了,提醒了一下。
张正书叹了一声,前一世他都大学毕业这么久了,现在又要重新回学校,还是相当于小学的县学,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张正书可以想象得到,他即将像《逃学威龙》里的周星星一样,一把年纪了都要回学校读书,面对老师同学的异样目光,这简直是种折磨啊!任凭张正书脸皮再厚,也受不了这样的“待遇”啊!
“这种事,想想都头大……”
张正书无奈地摇了摇头,掀开车窗,看着汴梁城的繁荣,轻微叹息了一声。
……
和乐楼,一处香闺里。
李师师拿着一份《京华报》,愣了好久。
其实,她也猜出来了,这份报纸看似在讨伐那叶衙内,但实际上却暗藏杀机。
“当朝吏部尚书,和他有甚么过节不成?”
不止是李师师这么想,汴梁城中聪明人都这么想。然而,这些“聪明人”都猜错了,张正书的想法很简单,打虎不死反受其害,既然要弄,就一次性整死他。更何况,叶祖洽这种官员,也是那种能力尚有,可毫无节操的类型。这种官,看似正直,可暗地里不知道贪污了多少民脂民膏。做这个吏部尚书,他都不知道搜刮了多少钱财。此时事情尚未败露,要是败露了,叶祖洽就洗不干净了。
很显然,如果赵煦想弄死一个官员,动用“皇城司”就行了。现在,赵煦的桌案上,早就摆满了叶祖洽的“黑材料”。可以预见,接下来的风声肯定是对叶祖洽不利的。甚至是一边倒的,要求整治贪官。
李师师也想到了,但她没想到的是,为什么一篇看似寻常的报道,居然能把当朝吏部尚书就整倒了呢?这让她再次刷新了对张正书的认识,甚至觉得有些可怖。就好像她突然间就名满汴梁城一样,张正书的手段太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已经让人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其实,这就是成名后不真实感,因为过程太快了,下面没有根基而产生的不安感。
然而,李师师却无法知晓叶祖洽的感受,除了愤怒以外就是窝囊了。叶祖洽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这段时间以来都只是附和别人的说法,自己不怎么发表看法,因为他的至交曾布已经提醒过他了。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一份报纸手里。
李师师也是感慨,张正书这一招实在有些狠辣了,已经和叶家结下了深仇大恨,不死不休的那种局面。李师师担忧的是,叶祖洽再怎么样,那也还是个官;张正书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民。自古民不与官斗,张正书的胳膊再粗,能扭得过大腿?
“唉,鲁莽了啊!”
李师师轻轻一叹,却被若桃听得真切。
“姊姊,你叹甚么?莫非,姊姊是瞧着那夏花要枯萎了,所以叹息?”
原来,李师师瞧的方向上,在窗边恰好插着一盆花。
插花是宋人的时尚,李师师也精通此技。曾经李师师就叹息过,这花再美,不过几夕便谢。若桃还以为李师师是瞧着那花要枯萎了,所以才这么感叹的。殊不知,李师师已经把心放在了张正书身上了。
“我有些乏了,去小憩一阵。”
李师师觉得精神疲乏,琴也不想弹了,歌也不想唱了,只想好好睡一睡。
等李师师和衣而眠时,若桃才拿起桌子上的那份《京华报》,心道:“姊姊为何看着这报纸就叹息呢,莫非上面有什么蹊跷不成?”若桃虽然也很聪慧,但缺乏阅历,对朝堂的龌龊认识不够,自然不太明白这份《京华报》到底惹出了多大的乱子。在她看来,这些新闻都很寻常啊?平日里,和乐楼的酒客不是一个个吹嘘,自己曾经多厉害多厉害,怎么调戏一个良家小娘子么?这些事上了报纸,那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若桃不知道,有些东西不明着讲是相安无事的,但一公诸于众,那就成祸患了。如果叶祖洽是皇帝的宠臣也就罢了,台谏官风闻奏事,不过蜻蜓点水,适可而止就算了。然而,叶祖洽先惹恼了赵煦,此事一经发酵,“皇城司”就开始介入,从而引导了舆论。街头巷尾,都知道叶祖洽是个贪官了。于是,民众呼声越来越大,要求严惩叶祖洽。
这里面有没有猫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于是,御史台、谏官们、言官们就跳得更欢了,甚至有激进的言官,声称要将叶祖洽明正典刑,从而震慑贪官。赵煦自然是不批的,奏折打了回去,说“并无证据”。然而,朝堂里哪个都知道,赵煦这么做,叶祖洽就真的倒大霉了。
要是皇帝决意保一个大臣,那弹劾奏折肯定是全部留中的。可现在,居然把奏折打回去,还说“证据不足”,这分明是说,你们只是风闻奏事,没有真凭实据,赶紧去找证据来!叶祖洽听闻之后,也是两眼一黑,怒喝一声:“孽子啊!!!”
第159章 死对头()
叶祖洽倒台了,速度之快,证据之全,在大宋都实属罕见。
就好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样,叶祖洽在汴梁城都没有颜面再呆下去了。曾布也不敢上门,只是写了封托人递给他,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让他识趣些,懂事些,不要君臣撕破脸皮,被贬到琼州与苏轼作伴时,才后悔莫及。
叶祖洽绝望了,连曾布都不敢轻易拉他一把,这一次,他是输得什么都没了。
于是,他准备写一封请罪奏折,甘愿伏罪。这是一封自辩的奏折,当然是避重就轻了,叶祖洽承认了自己教子不严,但不承认有贪渎的事情。然而,等他一把奏折递上去,大理寺的捕役就上门了,当即叶祖洽被投入大理寺狱之中。
这也是赵煦的一个手段,如果投入诏狱,就等于摆明了赵煦过问了此事,那么叶祖洽的贬谪就和他有关了。但交给大理寺监狱就不一样了,这大理寺监狱专门关押疑案的案犯,还有各大官员。只要进了大理寺狱,就等于和皇帝一毛钱关系都没了。至于你犯没犯罪?全是大理寺说了算。反正赵煦也不打算这件事了,尽力撇清自己“打压”大臣的嫌疑。
大理寺的办案效率还是很快的,叶祖洽的各项问题都被查了出来,不仅有贪渎,还有各种擅用职权的罪名。
而后,大理寺卿判了叶祖洽杖二十,出知洪州。可以说,这个处罚是相当相当重了。
毕竟,在宋朝士大夫是几乎没有死刑的,只有贬谪。而洪州,就是后世的南昌。这时候的南昌,算是穷乡僻野之地了。毕竟江南还没开发到江南西路一带,到处都还是沼泽,瘴气丛生。很多官员,在迁徙的途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