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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官人,这个好寻!”陈掌柜的欢天喜地地说道。
张正书点了点头,走进了前堂里,还没说话,那些秀才就起身施礼了,拱手一拜道:“小官人!”
张正书也不得不还礼,按照这时候的说法,他也是个“体面”的秀才哩!
“有礼了!”
这种礼节,是宋人之间能行的礼,算是很尊重对方的一种礼仪了。
第66章 读书人的节操()
张正书的这个行礼动作还是很标准的,只见张正书稍稍把脚岔开,站成八字形。作揖的时候把身体几近四十五度的弯曲,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头,伸出双手,左手在外、右手在内,然后抱掌前推。这种作揖礼,是汉人相见时,常用隆重性的礼节。
一般来说,张正书也懒得做这个礼节,但既然人家也表示了尊重的意思,张正书也只能还礼了。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中国人礼尚往来的习惯。
而且,宋朝不兴跪拜,只有犯人和奴隶才会跪,普通人只跪“天地君亲师”,因为这是中国人最庄重的谢礼。便是见到了皇帝,不是大朝的时候,也只是作揖就行了。然而,到了蒙元之后,中国人就被训到跪软了膝盖,导致数百年后,都还有人站不直身子。
“小官人,我等都是寒窗苦读十数载之秀才,虽科举不第,但也是熟读经史之人。也曾撰写文赋于‘小报’之上,市井争相传阅……”这些秀才,开始滔滔不绝地自吹自擂起来,让张正书有点好笑。他们什么料子,张正书还不知道?用腐儒来形容他们,都有点罩不住了。高不成,低不就,跟后世一毕业就失业的大学生有得一拼。后世的大学生,大部分经历了现实的打击后,或许还会正视现实,先找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再说。
这些秀才呢,一旦认定一些事有失体面,他们是绝不会做的,哪怕给的钱再高。说好听点是有风骨,说得难听点就是好脸面。不止是这些秀才,便是千年后的中国人,最理想的也是“拿着体面的工资,做着体面的活”,就算是拿着体面的工资,做着不体面的工作,那也是不被待见的。大部分中国人,宁愿拿着不体面的工资,也要做着听起来比较起来体面的工作。
这些秀才的心态,大抵也是这般。所以,你叫他们去做货郎,沿街叫卖,想都不用想。
抄书这活计,是他们接到的最多的体面活。只可惜,抄书这事也得看机缘。没有贵人给你这个机会,这些秀才想抄书都没办法抄——纸笔墨都是要钱的啊!而且,北宋的雕版印刻业那么发达,抄书的机会都不多了。
所以,“小报”的编撰,是除了教书以外,秀才们可以选择的,为数不多的“体面活”了。
即便张正书的名声不太好听,但这些秀才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啊?有份稳定的活计,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那些“小报”的幕后老板,不也是一些商贾么?
“也罢,反正不需要他们做什么,按照我的意思写就行了……”
张正书的计划就是这样,不需要他们的文章,只是需要他们把张正书的意思写成文章而已。
所以,他们不算是编辑,只能算是枪手。
“咳咳,陈掌柜应该和诸位讲过了,我欲成立一个报社,创办报纸。所谓报纸,与寻常‘小报’颇为不同。如果你们入报社撰写文章,那么工钱是每月两贯钱。如果能有盈利,那么工钱会继续上涨的。到时候,每月十贯也是寻常。”张正书先是画了一张大饼,这是他在后世跟某上市大公司的贾老总学来的伎俩。先不说成不成功,把大饼画好了,自然就有人相信了。
当然了,张正书不像那个贾老总一样,只会画饼不会干实事。对于报纸,张正书是投入心血的,这可是他发声的喉舌啊!想要体现民意,什么比报纸的形式更好?
果然,听到“十贯钱”的时候,这些秀才们就激动得涨红了脸。
十贯钱啊,意味着他们可以像那些有一天,将会像其他文人一样,狎妓出游,出入酒楼、茶坊,勾栏瓦肆,都不需要考虑什么了。如此享受的生活,如此的一条康庄大道,似乎正在向他们招手。这些秀才能不激动,那才是假的!
“小官人,我等愿为你效劳!”
“小官人,我一定全力以赴!”
“士为知己者死!”
……
看着这些“有奶便是娘”的秀才们,张正书感慨地想着:“所谓的文人风骨,想来都是假的。怪不得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于是,对于读书人的节操,张正书是不抱希望的了。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这些秀才,真的是让张正书“大开眼界”了一番。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费一番口舌。
“嗯,你们很走运,我都要了。我们签下契约,从报社成立那日起,便计算薪酬了。这些天,你们便静候消息就是。”张正书淡淡地说道。
“多谢小官人!”
这些秀才大喜过望,连连作揖。
张正书心道:“好在我没什么歹心,不然把你们卖了都要帮我数钱!”
这契约,是张正书亲自拟定的,包括保密条款,员工责任和福利,甚至一签就是十年,但张正书有“霸王条款”——就是当他觉得一个秀才才能不足的时候,会辞退他。但辞退一个秀才,需要散发半年的工资。
本来,这些秀才对于张正书这一条约定很是反感,但想着小官人的坊间名声,只能暗暗忍了下来。
再说了,辞退也有半年的工钱,也就是说起码有十二贯钱,这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笔不少的钱了。
“勤卷堂”的陈掌柜也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些秀才们,就好像卖猪仔一样。在他的眼中,这些秀才都是可爱的小铜钱,一个可就是一贯钱啊!
“小官人托我寻一间临街宅子,这倒是有些棘手……”
“勤卷堂”的陈掌柜心中想着,“这宅子租凭,抑或出售,都由牙人所掌控。我若是横插一手,怕小官人不乐意给钱啊……”陈掌柜的担心并非多余,没有人愿意给两份中介费的。
这些秀才签了契约后,还在契约后写明了自己的地址,拿着一式两份的契约中的一份,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张家。
张正书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叹了口气,想着:“一群羊终究还是一群羊,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只是现在人手奇缺,将就用着吧。不知道曾家那小娘子,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她愿意相助,那报纸一事就成了……”
第67章 老流氓()
偏厅里,餐桌上,张根富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听说吾儿在李家村那,建了一个甚么自行灌溉的水车?”
张正书点了点头,忙着吃饭,没有出声回答。
其实,这两天张根富都不知道跑到哪里躲清静去了,张家也并非只有一处房产,汴梁城中还有一套两进院落的宅子呢,只是张正书不知道罢了。现在张家偌大的宅邸,都成了木工厂。特别是张根富续弦的妻子,整日在养娘面前叨叨着,说这张正书的坏话,尽是唱衰张正书所做的一切,说他是个败家子,把家财都败光了。张正书也能理解,不跟她一般见识。不过,张正书也觉得这女人挺蠢的,她自身无所出,还不懂收声,要是张正书和她闹翻的话,吃亏的肯定是她。不过,张正书也没时间搭理她,跟这种人怄气,简直是浪费生命。
其实,张正书也听说了,是因为在十五年前,张正书曾经动过念头,要收她哥哥的儿子为干儿子,起码还算是继承香火了。没想到,没过几日就传来张秦氏有了身孕的消息。这可把张根富乐坏了,那事自然就不了了之。所以,这张根富的正妻,能看得顺眼张正书那就怪了。
亲兄弟尚且能为家财反目成仇,何况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
“管家适才和我说了,是不是在其他田地上,也装几个水车、筒车。我想,吾儿必定是有主意的了……”
估计,世界上就两个人是坚信张正书能成大事的了,一个是张根富,一个是张秦氏。无他,只是在他们的眼中,儿子都是自己的最好。这和其他父母很是不同,别的父母都是认为别人家的孩子好。不过也难怪,“大桶张家”几乎是汴梁城中数一数二的富贾了,为何要羡慕其他人呢?
张正书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全部都造一个,那不可能……”
即便张正书没看过田契,都知道张家的田地不可能全都在汴河旁边的。没有水,便是有水车也没用啊!而且,北宋官府修筑的灌渠,引汴河之水灌溉农田。其实灌渠也是覆盖了汴梁城外的农田的,只是灌溉稍稍有些吃力罢了。
听了张正书的话,张根富也点了点头。
其实,张根富也是个纨绔子弟,对于种田一事,基本上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那种。
“那吾儿的意思是……”
张根富装作不在意的问道,其实话语里的紧张张正书都听出来了。
“沿河的弄几个便是了,其他的还是要靠人力挑水。”张正书淡淡地说道。
“造价几何?”这才是张根富最为关心的,在他看来,儿子感兴趣的事,多少钱都要弄——当然,倾家荡产的还是算了。
张正书想了想,说道:“也就数千贯罢,不贵……”
“呃……”
张根富差点没噎住,什么叫几千贯还不贵?!他年轻时最疯狂的一次,也不过是为了一个美妓豪掷千金而已——也就是一千贯钱,哪里像张正书这样,一扔就是几千贯的?好在,“大桶张家”家大业大,数千贯对张根富来说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咳咳咳……吾儿志向高远,为父如何能不支持?放手去做吧!”张根富大手一挥,其实心都在滴血了。不过,他也觉得张正书花钱在种地上,可比花钱在青楼争风吃醋上要好得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