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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败寇的规则,在哪都适用,赢家通吃的情况下,难道还会对失败中怜悯不成?
但反对归反对,如果江南变成了第二个中原,环境也不恶劣了,那对文官们来说,倒是好事。最起码啊,以后被贬江南的时候,也不用担心在路上就死了。
赵煦见张正书这条鲶鱼果然厉害,然后再接再厉地说道:“昨日朕看了一份奏折,是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呈上来的。奏折有言,西北禁军粮道屡屡受袭,近一月来,竟损兵折将达千余人。如此下去,西北禁军怕是有粮草不济之险。诸卿,可有良策?”
这个议题张正书还是挺感兴趣的,要知道他很想知道,如果大宋吞并了西夏,历史又会是怎么一个走向。
只是群臣被张正书开大招嘲讽了一番,没有人敢再吭声了。
沉默了一会后,枢密使曾布阴阳怪气地说道:“陛下,何不听听张大夫的高见?”
赵煦也知道,这药效怕是有点强劲了。要知道这些文官们最拿手的东西是什么?那就是在朝堂上辩论了,一副不把对手辩倒不罢休的架势。可张正书呢,一上来就用大量的事实拍打在他们的脸上,毫不留情地说他们脱离实际,根本一点建设性都没有,这叫眼高于顶的文官们怎么吃得消?
不错,这些朝中大臣确实是脱离了实际,要不然也不会出现“熙宁变法”中的种种问题。
也亏得章惇补了一些漏洞,不然的话,赵煦甭想把新法继续下去。
张正书就好像揭开皇帝的新衣那个小孩,让文官都挂不住脸面了,只能用他们最擅长的手段去攻击张正书。你不是说我们脱离实际吗,你牛逼一个给我看看?
赵煦也猜得到文官们的心思,但却没有点破,因为他也想听听张正书有何高见。
“张卿,你且说说?”
张正书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却要装糊涂地问道:“适才官家说得有点不明不白,我就想问一问了,西北禁军此刻驻扎在何处,粮道又是在哪里?很多人常常讥讽赵括,说他是纸上谈兵。但我们纸上谈兵,也得有张纸,有张地图啊?”
赵煦一愣,突然想起张正书弄出来的沙盘,他就有点不快了。
但旋即,这不快很快就消失不见。因为,张正书点出了朝中的务虚作风,狠狠地削了一顿,赵煦是求之不得的。
“来人,把地图呈上来!”
这下,很多文官都心中冷笑了开去:“一个小小商贾,还懂得瞧地图?”
不错,这会地图算是军事机密,谁家要是有地图,若非将门出身,怕是要以谋反论罪的。
都没接触过地图的人,要是懂得看地图,那怕是说不清吧?
文官们眼瞅着来了机会,都跃跃欲试,一旦张正书在地图上指点江山,他们就会立即跳出来攻讦,让张正书“死无葬身之地”!
不多时,地图被呈上来了。
张正书一看这地图,只能苦笑。没错,和想象中的一样,这样的地图太粗糙了,就比小孩子画图好了那么一点点。要精确没有精确度,要比例尺也没有比例尺。换成“黑客”成员去描绘地图,怕是都要比这张地图精确一百倍!
张正书盯着这幅地图看了良久,却一言不发。
赵煦忍不住了,问道:“张卿,可瞧出甚么要紧的问题?”
张正书头也不抬,直言不讳地说道:“抱歉啊官家,我……看不懂。”
这不是假话,而是张正书的真话。这地图实在太抽象了,也不是上北下南的,周围也没有什么说明,只是标注了山峰、河流和城池而已。这么简陋的地图,还想打赢,张正书觉得有点痴人说梦。要知道,这可是在敌人的地盘啊,敌人占据了地利啊!你连精确的地图都没有,这仗怎么打?
赵煦差点没失态,失声说道:“你看不懂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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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章:地图炮()
赵煦的言下之意,自然是“你不懂地图,那你又叫拿地图上来给你?”
一开始,文官以为张正书知道了前面是一个坑,所以选择不跳。可现在,张正书跳进了一个更大的坑里——欺君!
没错,就是欺君。张正书都不懂看地图,叫拿地图来,这不是欺君是什么?当即就有文官跳出来,指着张正书的鼻子骂了,还恳请赵煦治他的欺君之罪。张正书也不客气,当即回怼道:“不懂就是不懂,难道像你们不懂装懂,祸害国家吗?我只听闻术业有专攻,人不是读了两本圣贤书,就能说自己是文武全才的。别的不说,我让你去领一支偏军支援西军,你敢吗?再说了,打仗要庙算,可庙算都不曾根据地图来判断敌情,怎么打得赢?”
赵煦皱着眉头,怒道:“够了!”
这下,两边都偃旗息鼓了。
“张卿,你哪里不懂?”
这是赵煦问张正书的,他也知道,没有看过地图的人,确实一时间找不到门路。更何况,这行军地图,和一般的地图又有所不同。
“除了山峰河流城池能看得清楚之外,其他的都看不明白。地图所指方向不明,山峰大小高矮不明,河流大小流速深浅不明,城池大小人口不明,这样不详不尽的地图,我怕是无法给出最好的建议。”
张正书实话实说道,事实就是这样。想凭着这样的地图打赢西夏,张正书觉得自己之前的预料是太过乐观了。
赵煦却是一愣,他原本以为张正书这是想要蒙混过关的,毕竟刚刚也瞧见了那些文官的态度,这简直是天生对头啊!就算是孤臣,也没有这么玩的吧?硬生生把自己推到文官的对立面,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但偏生,张正书不知道退让为何物,愣是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遍,甚至连赵煦都没放过。
听着张正书的言下之意,赵煦分明觉得张正书是在说:“呵呵,就凭你们这些渣渣,还想打胜仗?做梦去吧!”
说真的,赵煦很不爽,但被张正书说得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好了。
这时候,枢密使曾布再次站了出来:“张大夫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地图皆是如此……”
“呵呵,还皆是如此呢,曾相公,周朝的时候还钟鸣鼎食呢,你现在咋不效仿?唐朝时如厕还用厕筹呢,你咋不用?”
张正书的怼人功力,那是直线的上升。没有办法,摊上一个贱呼呼的系统,想不提升怼人功力都难。再加上现在张正书实在看不起满朝文官,觉得没有一个做实事的,心情很不好,怼人就理所当然了。
枢密使曾布听了张正书这话,气得胡子都歪了:“张大夫,这可是朝堂之上,焉能口出污秽之言?”
张正书不屑地看着曾布,他实在看不起曾布,为了一个宰相的位置能不择手段如此的文官,实在不值得尊重。
“呵呵,承认落后很困难吗?如果今人不比古人厉害,今日不比古时先进,那过了这么多年都是乐呵乐呵过的么?还是说,这几百上千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张正书继续怼,让在场的文官都吓到了。
这是个刺头!
在场的文官们都看出来了,赵煦这是找了个什么浑人进来啊!还有没有考虑他们脆弱的自尊心?
当即,所有的文官都开炮了,张正书也来者不拒,言之有理,把一众文官都怼得生活不能自理,还偏生振振有词。
赵煦都看不下去了,怒容一现:“够了!这里是垂拱殿,不是街市口!”
殿中安静下来后,赵煦才阴沉着脸说道:“张卿,你说话太过了,罚俸半年!”
“官家,请允许我辞官,我不想和一群猪共事。”
张正书淡淡地说道,丝毫也没有反省的觉悟。
赵煦一愣,这特么是什么操作?!把人怼了一遍之后,然后辞官,还放了一个地图炮,把所有文官都得罪了一遍。
不过,赵煦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张正书这是在花样辞官啊!
“不准!”
赵煦也开始咬牙了,把我都骂了一遍,还想这么痛快走人?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那些文官也惊呆了,他们是猪?卧槽,你这小武臣是没死过吧?看我们……等等,怼又怼不过,人家根本不虚你;引导舆论,人家有报纸在,你的话语权大得过汴京城里销量第一的报纸?就算弹劾,欢迎欢迎,人家巴不得想辞官不干了!这么一来,人家几乎是没有破绽啊!
有道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些文官才算明白,这小子是怎么样一个滚刀肉。
不跟他一般见识吧,人家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娃娃,比自家孙子都大不了几岁。可人家不这么想啊,根本毫不客气地指着你的鼻子骂,多好的涵养都顶不住这个呐!
气人,太气人了!
张正书也有点失望,本想着憋着这么一个大招,想让赵煦头脑一发热就准许他辞官的。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成了免费给赵煦打工了。官照做,可惜连俸禄都没。
说实话,张正书也不靠这点俸禄吃饭,可终归是不太爽。
“张卿……”赵煦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继续沉着脸问道:“既然你说这地图不行,那要甚么样的地图,才符合你的要求?”
“沙盘!”张正书立即开口说道,“实地地形按照比例尺建造的沙盘,最不济,也要有一个等高线地图,配合最精细的线路图,没有这个,别想在党项人身上占到什么便宜。”
赵煦知道沙盘,但不知道等高线地图,还有什么线路图,只能哑口无言:“张卿会做?”
“不会,我没时间。但我知道方法,你派几个人来,我教他们就行了。”张正书牛逼轰轰地说道,那语气就像是在说:不是我针对谁,在坐的都是辣鸡。
赵煦:“……”
群臣:“……”
“张卿,地图一事暂且不说,你有何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