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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曾文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后才想起来是谁:“张家那小官人?”
“嗯!”
虽然曾瑾菡只是轻轻巧巧地应了声,可听在曾文俨耳中不吝于晴天霹雳,震得双耳嗡嗡直响。“你怎能和他……怎么能和他相约呢?”
见到曾文俨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的模样,曾瑾菡很是诧异:“怎生不能了,昨日不是有柯人登门说媒了么?”原来,曾瑾菡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张家的媳妇,心已经不在曾家了。
知道了实情的曾文俨,心中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如果张正书知道他现在这个模样,肯定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大概就跟一个农民辛辛苦苦种的白菜,突然被一头猪给拱了一样。
“罢了罢了……”曾文俨心里空落落的,良久才说道,“莫要宣扬此事,今日家中有许多客人……”每年的“乞巧节”,曾文俨都会宴请宾客,其实就是为了炫一下自己的女儿,根本不比什么大家闺秀差。其实,这也是商贾的心理在作怪。毕竟商贾地位虽然提升了,可终究还是被士大夫所看不起。为了找些心理平衡,曾文俨只能拿自己的女儿出来炫一炫了。当然,顺便也能促成几桩生意。
“是,爹爹……”
曾瑾菡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到走了。回到香闺之中,曾瑾菡才拿起张正书送的那块玉佩,面泛桃花,眼带笑意地抚弄着这块玉佩,想起张正书的神情举止,曾瑾菡心中就乐不可支。“哎呀,我是怎么了,才分别不久,如何又想起了他?”想到羞人之处,曾瑾菡不禁觉得两颊发烫。
“小娘子,你可准备好了?月亮要出来了!”彩袖在香闺外高声唤道。
曾瑾菡知道,月亮东升,就代表着“乞巧节”的好戏要开场了。她也知道耽搁不得,连忙把玉佩收好,再整理一下自己的装扮,然后才说道:“来了……”
此刻,月亮渐渐挣脱出乌云的笼罩,清辉开始照耀大地。
而广福坊的京华报社里,也是热闹非常。
因为突然间多了二十几个老弱病残的乞丐,京华报社里一下子就“人满为患”了。好在,这些乞丐已经习惯了流荡不定的生活,只要有瓦遮头就行了。于是,张正书腾出一间房子来,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倒是那老丐郑时弼和郑家小娘子、三哥儿他们,不能那么挤。张正书还让僮仆们腾出了一间房子,才总算安顿好他们。
不过,进了京华报社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这个澡有点不一样,是少量生石灰掺入水中,专门给他们消毒的。甚至张正书自己,因为背负了三哥儿,也搀扶了老丐郑时弼,也用生石灰水消了一下毒。
洗过澡后,又换了衣裳,这些老弱病残的乞丐,总算恢复点生气来。再吃着和僮仆一样的饭菜,他们很多人都差点没吃撑了。张正书也感慨,不知道他们有多久没吃过饱饭了。但张正书知道,突然暴饮暴食,很容易出问题的。所以,张正书让厨娘做的饭菜很是讲究,分量并不多,不至于吃撑了。
解决了卫生问题,肚子问题之后,就该谈谈契约问题了。
张正书也不客气,直接说了他的意图,让这些老弱病残自己选择,签不签契约。
自然了,能签契约的,只是些妇女和一些还有劳动能力,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善堂,也不是什么福田院,居养院,张正书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好在,没能签契约的乞丐,都有亲属,能用赚来的工钱养活他们。张正书坚信,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他们找个活干,胜过给他们钱银。可惜,这些乞丐里就郑时弼是识字的,张正书没让他做管事,而是让他做了账房先生。
请来保人,签了契约,便正式生效了。
“郑老,这是‘京华报社’上一期报纸的销售状况,你尽快整理出账本来。”张正书知道,既然打响了招牌,就一定要上税的。在这时候,偷税漏税可是重罚的。要知道,宋朝就是靠商税吃饭的,对商税看得极严,税务机构遍布各州府各个县镇乡集市。《刑统》中规定了,谁要是偷税漏税的,二话不说先打六十杖,然后再没收三分之一货物,其中一半归举报者所有。
而账本,就是征税的依据。如果没有账本,不好意思,你可能坐牢。如果你的账房先生有偷税漏税的行为,更是对不起,你这个主人也难逃六十杖刑罚。张正书不敢怠慢,只能让郑时弼幸苦一些了。
“小官人放心,明日小老儿必定会做出账本来!”小老头郑时弼连忙应声道。
张正书点了点头,明日他还有一天的时间,应该来得及教会郑时弼使用阿拉伯数字,使用复式记账法了。他要建立两套记账方式——倒不是张正书信不过郑时弼,只是有备无患,有些事情,总该是有监督比没监督好。能用复式记账法做假账,张正书也只能认栽。
第133章 舆论战()
悄然无声的,赵鼎撰写的那份小报,突然间就火了。汴梁城中,没有人再怀疑交趾的“富庶”,甚至在宋朝内的交趾密探,都差点相信了。
于是,一场舆论战开始了。
汴梁城中,突然又多了几份小报,全都是批驳赵鼎写的那份小报的声音。
首先就是“不服王化,沐猴而冠”,他们阐述了交趾的由来,说交趾也是用中国文字,怎能是“不服王化,沐猴而冠”?当然,篡改历史是免不了的了,可汴梁城的百姓不知道啊?
其次,是“屡犯宋境”,则轻轻一笔带过,说成是“误会”。
然后再竭力掩饰交趾的矿藏,认为这是无中生有,完全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想要达到某种不可描述的目的。这几份小报,措词大多大同小异,以宋人的角度,大肆鼓吹和平稳定的美好,舞刀弄枪绝非上策。甚至还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谁能去兵?兵之设久矣,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德也。圣人以兴,乱人以废”、“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夫文,止戈为武……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故使子孙无忘其章”……都是在竭力撇清交趾的罪孽,然后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交趾也尊宋朝为宗主国嘛,你怎么能打交趾呢?这师出无名,是无道的!
看似很有道理,但有心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有所针对的,或者说是极为心虚的。
张正书的桌案上,就摆着这么几份小报,他先是冷笑一声,然后心道:“果不其然,能炸出几个间谍来,就看‘皇城司’和‘安抚司’给不给力了。要是这么没察觉,宋朝的反间谍就简直如同虚设!”
要知道,在这份小报之前,但凡是小报,全都是些宫廷秘史、名人八卦、边事朝政、官员任免情况、受贿与否、有没有养小老婆、凶杀案进展情况等等这些博人眼球的新闻。为何一份关于交趾的小报,却能引领风潮了?用脚趾头都想得到,是交趾的间谍做的。
然而,这些交趾间谍忘了一个词,叫做“欲盖弥彰”。这时候的宋人,可不是后世明清的士大夫,只懂坐在家中清谈,妄论天下,却连天下多大都不知道。因为海贸繁盛,宋人早就知道了交趾的方位,更有不少出过海的宋人,也知道赵鼎写的小报确实是实情。甚至,还有海图,直接开船到交趾贸易的。
交趾间谍“欲盖弥彰”之下,原本还不怎么受重视的交趾,突然就出现在了宋朝上下的视野中。
特别是朝廷,他们没想到,根据“安抚司”的线报,再加上赵鼎写的小报,和那些交趾间谍的小报,聪明的宋朝士大夫得出了一个结论——交趾不穷,甚至还很富裕!土地肥沃,黄金遍地!
这就不得了了,特别是官家赵煦,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亢奋的状态之中。
“章卿,你且说说看,这交趾能打么?”
在大宋皇宫中,垂拱殿内,赵煦屏退了左右,单独问计章惇。
章惇是独相,赵煦不问他问谁?而且,章惇对赵煦,可以算得上的忠心耿耿——要知道,决议励精图治的皇帝,肯定是要重用改革派的。士为知己者死,皇帝以国士待你,你敢不以国士报之?天下人都要戳你的脊梁骨!
“陛下,据‘安抚司’所奏,此小报情况属实。且交趾狼子野心,多次犯我边境,掳我臣民,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当以王师讨之。只是广南两路,兵微将寡,士卒不行,如何能征讨之?臣愚钝,不知如何调兵遣将,如何调运粮草,还望陛下三思!”
章惇果然是官场老油条了,他先是交趾说得罪恶滔天,非得出兵不可。但话锋一转,把实际困难讲了,要是皇帝还执意要讨伐,他也只能尽力筹划了。如果皇帝觉得不划算,不打,那么他也不会落得一个“尸位素餐”的骂名。
赵煦皱眉道:“我大宋有百万禁军,岂会无兵可调?”
“陛下,禁军百万,却多列队于西军,急切间如何能调?若是西夏反扑,吐番进犯,如何是好?”章惇始终觉得,西夏和吐番,才是宋朝的心腹大患。事实上,只要是宋朝的大臣,都这么认为的。
赵煦突然发怒了,厉声道:“我大宋乃天(tian)朝上国,连小小交趾都无法光复?你且瞧瞧,民间义士都讲了,这交趾是大宋‘固有国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何能让小小交趾,沐猴而冠,上蹿下跳?”
“陛下,交趾虽小,却民风彪悍。且山多林密,不好征讨。加之瘴气丛生,我大宋士卒,恐无法在此鏖战。”章惇也带兵打过仗,知道天时地利人和的道理。可偏生赵煦是个好大喜功之人,他被张正书和赵鼎联手炮制的这份小报给洗脑了,一心想要恢复秦汉晋唐时的中国故土。
要知道,赵煦是宋朝皇帝中少有的愤青,虽然他好大喜功,但是却是主战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