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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
豆子将丝巾从脸上拿走,跳起来乱吐一气,回头再去找张忘,已经不见这坏人的影子了。
张忘走到前庭,看着那一地的灰烬发呆。该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将坏事变做好事呢?
张鬃和一些黄巾兵正在整理院子,见张忘来了,忧心忡忡走了过来。
“得罪了司空张济,小郎君以后的日子该难过了吧?”
张忘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要抛弃我,另谋出路?”
张鬃涨得满脸通红:“大家都是大贤良师的弟子,理当同生死,共患难,我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事而抛弃你?我是担心我们太平教众在洛阳的行动,会因此受到影响。”
张忘眼前一亮,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我也觉得会受到影响。”
张忘坐下来,仔细给张鬃分析:“你看啊,我落难华阴的时候,华阴杨氏在当地给我做了保,我的身份暂时没有问题。就算张济想要查我,洛阳到蜀郡一来一回,没有一年半载,根本就没可能。所以在大贤良师举事之前,张济不能拿我的身份做任何文章。”
张鬃点点头,对张忘的深谋远虑十分佩服。
张忘继续道:“我的家仆以及他们的家眷,都和我签了卖身契,身份也一点问题都没有,一样不会被人做文章,对不对?但是你们呢,你们是太平教众,不是我的门客,不是我的护卫,不是我的家奴,若是被有心人调查的话,是不是很容易就暴露你们的真实身份?”
“这个”张鬃想到这一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参加了太平教,官凭路引户籍证明一概没有,若不是华阴杨氏带路,他们连洛阳城都未必能进的来。
张济若真要拿他们开刀,很容易就查出他们的底细来。
“你们现在有两条路。”
张忘一本正经地说道:“一是分批出洛阳,回波帅那里去,继续占山为王,等待时机,但是这样一来,你们这趟洛阳就白跑了,查探朝廷动向的任务,也无法完成。最关键的是,我还欠你们不少工钱,也只能以后有机会再补给你们了。”
张鬃的脸色很难看:“那另外一条路呢?”
张忘呵呵一笑:“另外一条路就简单了,你们都和我签卖身契,暂时充作我的家奴。这样你们有了合法的身份,张济没有把柄,就不能拿你们怎么样了。回头举事之后,我再把卖身契撕了,还你们一个自由之身。”
张鬃听了张忘的话,脸色更加难看,吭吭哧哧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好半天才换了个话题:“我不明白,洛阳令为什么敢和司空张济做对,将张济的家奴全都入狱呢?”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啊,士族最害怕的事就是乱了尊卑,失了纲常。”
张忘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今日张济的家奴放火烧我屋他视而不见,明日大将军的丫鬟就敢扇他的耳光。所以俗话说的好啊,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为了避免类似屈辱之事发生在其他士族身上,他必须要杀鸡儆猴,给天下人立个规矩。”
张鬃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浑浑噩噩地转身走了,看着那一群忙忙碌碌的黄巾兵发呆。
卖身为奴,认张忘为主?这家伙本事是有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应该信任他
张忘眯着眼睛望着这一群黄巾,思绪却飞到了天外。
张济这回吃了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着想,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对自己怎样,只能暗中下毒手。
那么短期之内,谁胜谁负,就要各凭背后的手段了。
张济身为司空,位高权重不假,但是这天下,有的是他惹不起的人。
比如皇帝刘宏,比如何皇后和他的屠夫兄弟何进,比如同为三公的太尉和司徒,比如十常侍,比如各地的宗室郡王,比如闻名天下的名士大儒。
自己只要交好这些人中的一类,就能给自己找到一张护身符,若是能变成这些人里的一员,那就更好不过了。
眼下的他,做不了皇亲贵胄,做不了三公九卿,更下不了狠心阉割自己去当公公,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刷声望,让自己名满天下。
只要获得了百姓的欢心,士人的敬慕,朝廷的看重,又何惧一个离死不远的司空张济。
获得百姓欢心,小恩小惠即可,获得士子敬慕,便只能著书立说了。获得朝廷看重最简单,皇帝刘宏和十常侍,全都是死要钱的主,只要给钱,怎么都好。
理顺了即将要做的事,张忘非但没感到轻松,反而一脸愁容。
自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不错,但是上天给他一样东西的同时,取走了他另一样东西。
他的缺陷就在于没有大局观,欠缺统筹规划的能力,好多事都是想到那里就做到哪里,不能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的去经营。
这样的局面要是不改变,以后肯定还会有数不清的意外和麻烦找上门来。
张忘望向颍川的方向,心想:要怎么做,才能把那个有丞相之才的家伙弄到身边来呢?
一个黄巾兵领了一个身躯魁梧的中年壮汉进了院子,对张忘道:“小郎君,侍御史大人的家将过晏来访。”
张忘正在沉思,闻言吓了一跳。
等到他回头一看,见黄巾兵把人都领进来了,顿时气得心肝都疼。
你丫的这是什么门房?
直接就把人领进来了,你是有多心怀坦荡?
你有征求过我的同意吗?
你不知道家里有很多秘密吗?
你肯定我愿意见他吗?
这人要是张济派来的刺客,我这会儿已经挺尸了好不好?
黄巾兵见张忘面色不善,知道自己大概做错了事情,说了一句“哎呀,肚子疼!”转身便跑的没影了。
张忘收敛了一下怒气,和颜悦色对过晏道:“过大哥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过晏恭敬道:“我家主人派我过来,请小郎君去赴宴。”
刘陶请我去赴宴?
张忘有种受宠若惊之感,一肚子怨气顿时跑得无影无踪。
他可以不把司空张济看在眼里,但是却不敢对刘陶不敬重。
张济不过是个贪鄙无耻的赃官,恶事做尽的蛀虫,少了他,大汉会多一丝生气。
刘陶则完全不同,这是正人君子,是朝廷的忠臣,是大汉的脊梁,少了他,大汉会失一分元气。
张忘注定做不了君子,但是这不妨碍他敬重君子。
回屋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物,又提了一桶冰块做见面礼,张忘心情激动地跟着过晏出了门。
过晏出了门,却并未回刘宅,而是领着张忘往上东门大街走去。
若不是从史书上对过晏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这是个忠贞之士,张忘肯定以为过晏是和别人设了局,准备要害他。
尽管如此,他跟在过晏身后,心中依然有些惴惴,刘陶不是请他去赴宴吗,这到底是要去哪?
过晏领着张忘一路来到了一座豪华气派的宅邸前,这才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忘道:“小郎君一路跟随,就不问问过晏,到底要去哪里?”
张忘故作豪气地笑道:“刘大人忠义无双,过大哥侠义心肠,不论你们要带我去哪里,都不会害我。既然如此,我何必要问?”
过晏深深看了张忘一眼,回头对那府邸的门房道:“侍御史刘公麾下过晏,应河南尹大人所请,携蜀郡张忘前来赴宴。”
第三十六章 丹青讨欢心()
张忘听到“河南尹”三个字,抬头看了看这气势恢宏的宅子,心想原来这里就是未来的大将军府邸,难怪透着一股暴发户的气息。
此时的河南尹,就是何皇后的兄弟何进。
何进是屠户出身,后人谈起来,都说他是杀猪的。
但是范晔在后汉书何进传最后的赞语“(窦)武生蛇祥,(何)进自屠羊”一句,却仿佛证明,何进家是杀羊出身。
杀猪也好,杀羊也罢,总之都是屠户,出身卑微。
若非有一个美若天仙心的妹妹,何进不会有现在的地位。
当然了,这个妹妹不光美若天仙,还心如毒蝎,为了争宠,一杯毒酒就弄死了汉献帝刘协的亲生母亲王美人。
刘陶慷他人之慷,请自己赴河南尹何进的宴,这是有提携自己的意思。可自己和刘陶并无交情,他为什么会惦记着自己这根小葱?
何进府邸的谒者看了过晏一眼,转身让开了门。
谒者是掌理传达、通报的近侍,客人登门负责收谒,也就是收名帖,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前台招待。
谒者这回不收名帖,自然是看在了侍御史刘陶的面子上。若是张忘自己来求见,根本进不了这个门。
关于何进家的门难进,历史上还有一个小故事。
何进刚当上大将军时,太尉杨赐派下属孔融去送帖子给何进,表示祝贺,孔融自以为是孔子的后人,又是太尉府的官,谒者肯定要给自己面子,便插了个队,要求提前入场。
结果谒者压根没鸟他,大概还羞辱了他几句,孔融夺回名帖,羞怒而走。回头写了一封弹劾何进的信,便打铺盖卷回老家了。
他觉得羞辱,何进麾下的官员也觉得羞辱,提议何进派人去追杀孔融。还好何进不是蠢货,听了另一个门客的劝言,对孔融以礼相待,主动举荐孔融回朝廷为官,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张忘想着历史上的往事,跟着过晏进了何府。
何进用来宴客的大厅,比庖人梁翼家的要大上许多,招待的客人,地位和名气上也不是梁翼能比的。
厅堂内聚集了不少达官贵人和士族子弟,还有一部分大将军府的掾属和文吏。
过晏将张忘领到一个座位上,便不再管他,径自回了侍御史刘陶身边侍奉。
刘陶遥遥望了张忘一眼,微微点头示意。
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