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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年是光和四年,也就是公元一八一年。
也就是在这一年,凉州三明的最后一位,张奂张然明,生命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张府。
白发苍苍的张奂躺在床上,床前站着一群人。
董卓,李儒。
张奂的三子张猛。
贾诩,还有楚江。
此外还有一个中年人,后来楚江才知道那人也是西凉名士,阎忠阎守义。
此时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张奂,在场的所有人神色都有些肃穆。
今日,张奂再一次吐血昏迷,其子张猛急忙找来医师诊治时,却被告知张奂已经油尽灯枯,恐怕撑不过今日了。
看着房中众人肃穆的神情,反倒是躺在床上的张奂笑了起来:“一个个的,怎么都是这幅神情?老夫不是还没死吗?”
闻言,张猛连忙跪倒床前道:“父亲切不要这么说,好好休养些时日,父亲一定会好起来的。”
挥了挥手,张奂示意张猛扶他起来。
张猛犹豫了一下,但是看着张奂眼中严厉的神色还是上前把张奂扶了起来,又把枕头放在张奂后面给他倚着。
张奂在张猛的搀扶下半倚半坐着,看着房间中的众人,淡淡道:“老夫的身体老夫自己清楚,这一次,恐怕老夫是要去见老朋友了。人终有一死,老夫活了七十八年,又杀了那么些胡人,也知足了。所以尔等自可不必伤感。不过,老夫死归死,有些事情还是要交待的。仲颖。”
闻声,董卓当即上前一步:“然明公。”
看了董卓一眼,张奂道:“仲颖,今日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些话老夫一个将死之人也就不避讳什么了。当初纪明收你为徒的时候,老夫就和纪明说过觉得你将来必定能做出一番事来。现在看来,老夫的眼光还算不差。对于你,老夫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或者说,老夫的话你也未必听得进去。老夫只是想让你记住,无论如何,纪明一生,生食汉禄,死亦为汉臣。”
此言一出,房间中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张奂的意思,于是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董卓没有说话。
张奂也没有逼董卓当场表态,挥挥手,张奂道:“你是凉州刺史,没必要在这里陪老夫一个将死之人,老夫言尽于此,你去吧。”
董卓沉默片刻,最终对着张奂行了一礼,带着李儒离开了。
见董卓离开张奂叹了一口气,他自然知道董卓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下,但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轻轻一叹,张奂的目光又投向了楚江。
这两年,他和楚江的接触很多。
对于这个少年,从一开始在贾家族学的接触,到后来的了解。
他张奂自认一生见过的才俊数不胜数,但是,除了妖孽二字,他实在是找不到还有其他什么词能够形容这个少年。
人焉有生而知之者?
他不知道。
轻轻一叹,张奂道:“阿江,越是了解,老夫越是羡慕,为什么遇到你的是贾文和,而不是我张然明。”
对此,楚江只是微微躬身:“然明公过誉了。”
第28章 入京()
摇了摇头,张奂道:“过誉不过誉,你我心里都清楚。老夫从未想过,居然有人能在一年之内将老夫毕生所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学了个干净。不过如此也好,那些东西你学了去,总比被老夫带到棺材里要好。”
听到张奂这么说,贾诩倒没什么,一边的阎忠却是一脸见鬼的看向了楚江,满脸的不敢置信之色,然而这话是张奂说出来的,却由不得他不信。
楚江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这话是张奂故意说出来的,在阎忠面前。
这两年的相处,他没有掩饰他所需要的,而现在张奂就要给他。
他给他名声,但是需要有人见证。
而西凉名士阎忠,毫无疑问是一个足以让张奂接下来的话传遍天下之人。
说完这句话,张奂看向了贾诩:“文和,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
听到张奂开口,贾诩上前一步,道:“然明公请讲。”
“阿江现在还没有字吧?本来这取字之事,应当等日后文和你这个做师傅的给阿江取的,不过,老夫此生未能收阿江为徒,甚憾,不知文和可否将这取字之事交由老夫,也算是弥补了老夫的一桩遗憾?”
听到张奂这么说,贾诩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点了点头,贾诩道:“然明公有所求,诩自是无不应允。”
而楚江也是微微一揖:“请然明公赐字。”
见状,张奂不禁抚须而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阿江啊,老夫此生,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堪称妖孽的少年。想我张然明与纪明,威明并称凉州三明,为大汉镇压四方数十载,守得大汉数十年安宁,然而老夫却觉得,大汉若得你辅佐,当安百年天下。如今老夫便为你赐字子玉如何?三明不如一玉,大汉若能得你辅佐,当远胜老夫三人。”
楚江,楚子玉。
楚江对着张奂深深一揖:“江谢然明公赐字。”
当然,楚江真正谢的是什么,他心中清楚,张奂也清楚。
哈哈一笑,张奂挥挥手:“老夫心愿已了,尔等去吧。猛儿,送文和他们。守义,好久不见,陪我这个将死之人絮叨絮叨。”
…………
“然明公这是在给你造势啊。恐怕今日之后,天下将无人不知楚子玉的名号。啧啧,然明公倒是心大,也不怕弄巧成拙,把你捧杀了。”
出了张府,贾诩上了马车,感慨道。
跟在贾诩后面上了马车,楚江微微一笑:“先生知道学生想要的是什么。只要然明公的话传出去,就足够了。至于是否会捧杀,若是被捧杀了,也只能怪学生才疏学浅,也怪不得然明公。不过,然明公如此对学生,将来学生当保敦煌张氏一脉一世荣华。”
贾诩点了点头:“这倒是应该的。不过,然明公去世的话,有些人应该要坐不住了。”
“是啊。”楚江亦是附和道:“不过,这不是正中师叔下怀吗?”
言语间,师徒二人目光深邃,仿佛透过了空间看到了那遥远的西南三郡。
…………
光和四年五月,凉州三明仅存的最后一人张奂张然明逝世,享年七十八岁,遗令素服薄葬。
同年,经由凉州名士阎忠之口,张奂临死前对楚江的评价也是流传了出去,世人皆知凉州有一个楚江楚子玉,继承了然明公的衣钵,被然明公赞誉“三明不如一玉”。
与此同时,已经回到了陈留老家的蔡邕也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楚子玉,乃不世之材也。”
于是乎,同年,汉灵帝刘宏听闻楚江的名声,下诏宣楚江进京。
…………
“所以说,要我去洛阳?”
坐在椅子上,楚江看着坐在对面的李儒,一脸郁闷的问道。
“没错。旨意已经下达到凉州刺史府了。不过,一般来说只是走个流程,如果你想要养名的话,这对你只会有好处。当初师兄也被召进京过。”李儒淡淡道。
听到李儒这么说,贾诩也是点了点头:“没错。说起来,当初诩被召进京,也是因为阎守义。阎守义这位西凉名士,在天下士林中影响力还是挺大的。”
听到贾诩这么说,楚江也想起来了,贾诩似乎的确在洛阳当过几年郎官,后来才辞官归乡。
“不过……”贾诩话锋一转,满脸的幸灾乐祸:“当初诩只是得了阎守义的一言半语,现在江儿你可是然明公夸上天的人物,名气可不是诩当初能比的。要知道,当初诩虽然也是奉诏入京,但是实际上却是根本没见到陛下一面,现在你可是被陛下亲自下诏召进京洛阳,估计是要亲自面圣的。”
“能不去吗?”楚江耸了耸肩。
相识数年,李儒难得看到楚江这幅无奈的模样,不禁开玩笑道:“抗旨不尊,死罪。”
“所以说只能去喽。”楚江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几乎可以预料到自己的咸鱼生涯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原本他可是打算混日子到董卓进京的时候再搞一些动作的,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张奂的影响力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
抬起头,楚江眼巴巴的看着李儒:“师叔,我要进京的话,你不会太小气吧?好歹给我点人手带着呗。”
见状,李儒顿时一脸警惕的看向了楚江:“你想要什么人手?带兵进京可是死罪。”
“师叔,你看,姑臧距离洛阳那么远,这年头马匪什么的那么多,我带点护卫防身总行吧?想必师叔你也不想让师侄我半路被马匪劫了吧?”楚江可怜巴巴道。
虽然楚江这么说,但是李儒仍旧没有放松警惕:“你想要什么护卫?”
闻言,楚江腼腆的一笑:“师叔,师侄我要求也不高,让子健带千人送我去洛阳就够了。”
“千人?”李儒袖子一甩:“楚子玉我跟你说,门都没有!子健可以让你带走,但是,最多给你五十人!”
“五十人?”听到李儒这么说,楚江顿时不乐意了:“师叔,咱们做人要讲良心。西凉铁骑数以万计,师侄进京你就给我五十人当护卫,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瞥了楚江一眼,李儒不屑道:“你要这么说我给你一千骑也行。只要不从飞熊军选人,别说一千,我给你三千骑都行。”
“额……”楚江看到李儒这幅样子,只能无奈道:“那我们还是讨论一下人数的问题吧。师叔,咱们有一说一,虽然说飞熊军的底子是你打下的,但是要没有师侄我从然明公那里学来的练兵之法,飞熊军能有现在的战力?西凉铁骑能有现在的规模?所以说,五十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承认一千骑有点多,这样吧,打个对折,五百骑,不能再少了!”
“还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