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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帝国,空有才能而不做实事,只想着能抱上哪根金大腿,凭借抱上金大腿少奋斗多少年。就算是真的抱上了金大腿有什么便利,顶多也就是跻身官场,或是得以进入军中,依然还是需要从底层做起。
会有这样的规则,是建立在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地位,首先是有建立足够的功劳和取得什么样的成绩。没有功劳和成绩的前提下,便是才学名传天下,也只能永远是一个在野的名士。
这一点其实是被民间诟病不少,普通人最想看到和听见的就是某个谁一鸣惊人,然后被谁谁谁看重,短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别人需要用几年或数十年才能达到的成就。他们会有这样的心理,无非就是人人心存对“捷径”的期盼。
关键就在于“捷径”二字,而一个国家最不能存在的就是“捷径”,通常“捷径”就等于是“取巧”。
都是“取巧”了,不就等于是用巧妙的手段谋取不正当利益或躲避困难吗?
个人崇尚“取巧”和渴望“捷径”不可怕,一个国家大部分取得成功的人都用那样的手段就会很可怕,对于国家层次来说也显得危险了。
早期的时候,刘彦总是会下意识会用现代的思想在这个年代办事,那也是早期他这个势力显得那么怪异的原因。
到了势力成规模又走上正规之后,刘彦明白了超前不等于适用,开始进行自我克制。他还是很喜欢当前时代的普罗大众的一些价值观和思想,充满了地地道道的华夏味,可不是西方文明成为主流之后的功利核心。
“让慎儿、铭儿……”刘彦连续点了好几个名字,都是年纪大一些的子嗣:“让他们到青龙门。”
崔宗恭敬应“诺!”。他这一次是利索地迈步离去,出了门脸上便泛起了笑容。
贵为皇后的崔婉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例如四妃齐聚而来,皇后就是再想来也得忍着。皇后需要矜持,那就没办法带着刘慎也凑过来。
刚才崔宗看着众皇嗣环绕刘彦各种撒娇,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们跟着朕,你们……”刘彦起身,没有给出什么理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罢。”
不管三个过来的妃子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刘彦并没打算给予机会。他本来是想告知拓跋秀关于拓跋残部的事情,却是要等以后有机会再提。
刘彦离开的时候是带着室内五岁以上的皇子皇女,五岁以下则是各找各妈。他到了青龙门的时候,被点名的皇子皇女已经在城门边上进行等待。
“参见父皇!”
是由刘慎带着众多一块等候的弟弟和妹妹一块行礼。
“嗯。”刘彦已经换上了常服,身后跟着一大帮人,吩咐刘慎:“多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
刘慎同样是穿着常服,恭谨地再次行礼应了声:“诺!”
这一次出宫,是刘彦想起了天坛那边的事,又是身边儿女环绕的一次心血来潮,才想着带着自己的儿女出宫逛一逛。
天子出宫,自然不是刘彦吼嗓子说走就走,其实是需要留下一个时间差,至少让相关的人员先到要去的地点进行布置,同时明面上该带的侍卫也不会少。
所谓的布置可不是进行清场,就是抢先排除隐患,再来就是需要在暗中进行警戒和保护的人进入位置。
在长安带着一大帮人逛街并不是一件显眼的事情,甚至是周边有众多的侍卫保护也属于寻常。
毕竟这里是长安,是帝国的都城,怎么会少了高官和显爵的人,他们又不是每天都窝在家里面,也是会时常带着自己的孩子逛街什么的,长安市民见多了一帮大人一起逛街又是带着众多护卫的场面了,一点都不会感到什么惊奇。
“慎儿和茵儿与朕同乘。”刘彦站在一辆华丽又宽大的马车边上,环视负责照顾皇子皇女的女官:“你们小心一些。”
皇庶长子刘铭小刘慎一岁,他远远地看着刘慎,眼眸里满满都是羡慕。
刘铭是女官所生,生母李菲因为生了皇子,虽然是皇庶子,却也成了后宫嫔妃之一,得了个“八子”的品阶。
李菲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地位,能有后宫第七品阶的“八子”身份已经感到无比的满足,真没敢再奢求更多。她安分守己,平常教导刘铭也是灌输安分守己的思想,甚至不止一次警告刘铭别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些孩子对刘彦来说都是自己的骨肉,他又不是生长在一个“传统”的家庭,要不是时常可以压抑自己,并不会表现出那么明显的区别对待。
刘彦登车之前恰好看到刘铭露出羡慕的表情,稍微愣了愣,顿了一下选择无视。他心里有着自我的独白,那样是对刘铭好,也是对国家好。
第975章:有所为,有所不为()
世界上不存在什么绝对的公平,为父为母对待自己的孩子更是那样。
就算不是皇室,普通人的家庭只要是有两个孩子以上,尽管父母坚定地认为自己对待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疼爱,可是实际上那只是作为父母的一种错觉,甚至可以说是父母的自我欺骗,他们实际上会相对偏爱于某一个孩子。
刘彦注定只能将更多的关注点放在帝国的继承者身上,但凡他表现出对刘慎之外的某个皇子多一些的疼爱,必将会引起一系列的后续。
自己的儿子被天子喜欢,生母多多少少会想着儿子有没有机会,是不是能凭借天子的喜爱去角逐那一张唯一的宝座。她别的或许难以下手,最佳的途径就是不断不断地对儿子的竞争对象设局。
那位皇子被天子喜欢,朝臣就会产生一种能站队的想法,他们将会聚集到这位皇子的麾下,对名份上的帝国继承者发出挑战。
结果自然是起了无数的纷争,后宫不断勾心斗角,朝中也会形成明显的派系。
这样一来的话,后宫不断出事,朝中也是不断闹幺蛾子,再强悍的天子不免也会被牵扯精力,不平稳的局面必然致使国家少了向外扩张的欲望。
刘彦非常满意现在的后宫现状,同时尽管知道朝中早就分出派系,却是极度不想见到某个臣工以自己儿子的名义进行朝争。
上一次桑虞只是稍微露出一些苗头,刘彦察觉到立刻进行警告,逼得桑虞表态愿意做刘慎的师傅。
刘彦自然是没有让桑虞成为刘慎的师傅,名份可以限制桑虞,但是名份也能让桑虞想干一些什么事情的时候更方便。
桑虞自那一次被警告之后就消停了下来,甚至连进宫看自己妹妹的次数都是断崖式的下降。他都这样,其余原本有什么心思的人一看,哪能不清楚还是老老实实效忠当今天子为好,别想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事实上也是那样,刘彦才三十来岁,他至少还能在御天下者的那张位置上坐二十年,甚至是像汉孝武皇帝一坐就是五十多年,大家伙就算是想站队也太早了。
“陛下出宫了?”纪昌今天没有当值,他在家看书的时候有人来报,想了想吩咐道:“备下马车,吾亦往那边一行。”
不是纪昌专门派人盯着各个宫门,是宫城周边都有一个广场,刘彦的动作又是那么大,各家在外的人听到消息,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会告知家主。
刘彦出宫的消息也就蔓延了出去,认为自己够资格的人又没有当值的人,他们想了想都是做出与纪昌相同的举动。
城东就出现了那么一幅景象,各座府邸的门前都是被牵来至少一辆马车,各家主身穿常服走出家门,或是孤身而行,或是带着自己看重的子侄辈,车轱辘辗着水泥路径直向天坛广场而去。
长安目前的常驻人口已经达到一百四十万。这个数字并没有将奴隶以及各种施工人员算进去,除了各种达官贵人之外,就是有爵位或无爵位在身的平民。
要是算上奴隶,长安的人口会再增加至少六十万。
会那样并不是达官贵人家中的奴隶太多,相反达官贵人就算有非常多的奴隶也不是安置在长安,是会选择安置在自己的封地作为劳动力。
能有六十万左右的奴隶,是有爵者每家每户至少拥有一个奴隶。居住在长安的市民,只要是成年男性绝大多数也是有爵者,他们因为爵位没有高到能够获得封地的地步,奴隶自然是放在家里干活。
长安的各项工程虽然大体上是已经是完工,但是没有收尾的工程也不在少数,隶属少府的奴隶建设团就是在进行各种收尾工程,仍在劳动的官属奴隶还多达四十余万。
算上各种的身份,长安的人口将近二百五十万,已经超过南方第一大城建康,繁华程度上却是输于建康。
长安身为帝都繁华程度却是输给建康,是因为建康是一座商业城市。
汉帝国第二繁荣的城市依然不是长安,是位处帝国东部的临淄。
堂堂帝都繁荣程度却是仅仅排在全国的第三?若是其他皇帝自然是无法接受,但在刘彦这里却是可以的。
在刘彦看来,一个国家的首都并不一定要是最繁荣的地方,仅仅是作为首都就注定会成为政治之城。
“陛下,诸王朝皆是强本弱末。”谢安身穿常服,手里甚至提着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包裹。他是很碰巧才遇到刘彦一伙人,并不是刻意假装相遇:“自是不允许地方强于中央。”
谢安说得没有错,上述任何一个朝代,一直到王朝被终结,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会允许地方强于中央。
“哦?安石是赞成子深所奏?”刘彦并不去多想谢安是不是刻意遭遇自己,他在街道上看见谢安带着自己三岁的儿子逛街,想了想邀请一块前往天坛广场:“将地方富户迁徙来京?”
谢安没有犹豫地说:“迁徙富户充实中央,古有定论,乃是善政。”
很早很早的时候,追述起来可以远到商朝,统治者都是将地方上的富户迁徙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