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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晚……或许是凌晨?刘彦是从噩梦中醒来。
刘彦不太记得自己是做了什么梦,模糊的印象是,自己晚年的时候,各地都有老太太倒地,好心人去扶起来却被讹钱。
然后是,全国各地不缺往人车边躺,刘彦没印象是什么车,反正就是往车边一倒,只有给钱才肯起来,要不连执法人员去了都没有用,大概只有马路太烫不起来会熟才有点用。
到后来就更夸张了,刘彦纳闷自己死了怎么还能不断转换视觉,看到了无数人为了金钱可以出卖一切,国家也是被财阀所掌控。
在刘彦的梦境中,被财阀掌握的国家,百姓就是羔羊,高兴的时候薅一下,不高兴的时候薅一把,合适的时候再薅一把,……反正想怎么薅就怎么薅。
御天下者从噩梦中醒来,卧室之外已经是跪倒了一片人,御医检查之后没敢直接给出忧虑成疾的枕垫,是给了一个虚火旺盛的结论。
谁都有做噩梦的经历,有些人醒来后想一想自己都会发笑,刘彦却是脸色铁青。他本来是想要在后宫走走,想要得到一点点的藉慰,去了皇后那边被垂泪和哽咽搞得更加烦躁,想去拓跋秀那边走到一半发现不合适,待在雨中的走廊看朦胧想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想明白自己在担忧什么,又该怎么去弥补自己的那些过错。
老祖宗的那些价值观或许并不适合所有的时代,可是失去了那些,刘彦知道自己创建的会是一个鬼怪之国!
第1003章:唯美德至上!()
少年或是缺乏阅历的人不懂,但凡是到了一定的年纪,或是历经了沧桑的人,眼中的世界也就会越来越复杂。
物质财富可以作价,精神财富却是无价。
刘彦刚刚穿越的时候是二十六岁,到了元朔十四年的时候已经是四十二岁,以年龄而言只是到了中年,但以地位来讲绝对要比任何人看得更多,离奇的来历也注定知道的层次比谁都高。
当所有人坚信天圆地方的时候,刘彦知道脚下其实就是一颗星球。后面他认为天圆地方还是在强调“规矩”二字,不应该是拿来认知脚下的大地和头顶的天空。
无数的野心家……也就是所谓的英雄豪杰,枭雄也可以,他们认为所谓的天下就是那巴掌大地方的时候,刘彦已经哪怕是统一了地球,不过也是无垠宇宙中无穷无尽尘埃的其中一粒。
广而虚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刘彦不止一次听过能飘在水上的只有轻盈的物体这个说法,他在大臣也提到的时候,很恶趣味地命人拿来铁脸盆放在水面,然后对着满脸错愕的大臣肆虐大笑。
拿铁脸盆放在水面有一个后遗症,就是知道原来铁也能飘在水面之后,已经不止一个人多次上奏,认为应该打造铁甲舰。
刘彦清楚没有匹配的动力,铁甲舰根本不是单单靠风力能漂得动,但他还是批准了铁甲舰的建造。
不光是刘彦认定蒸汽机迟早会被研究出来,另一层的用意是在满足他们从未知走向理解。
任何的事物都是从未知到慢慢探索出来,就算是看去一目了然的东西,谁能肯定那件东西就没有内在?
时隔数年之后,天子又出巡了。
天子的目的地是哪里并没有进行隐瞒,却也没有招摇地张扬,沿着国道一路浩浩荡荡地向东南而去,听闻是要去见证一艘铁船下水。
出巡自然不是一匹马几个人的事情,天子出巡分为几种,就算是最简便的礼仪也简单不到哪去。
始皇帝出巡,黄土掩道是必要的一道程序,没有到达一地之前,暗探早就布置下去,所要抵达的地方别说人,连一条狗都有人用眼睛盯着。那些地方的匪类不逃就等着死,名声败坏的人哪怕没犯法也被丢进牢里待着。
刘彦干不出在国道掩黄土的事情,更加没可能整条国道封锁,最大的极限就是天子车辇十里之内净空。而所谓的净空只是让国道上的车辆和行人暂时退到边上,只要不占着国道,不靠近一里之内,也就罢了。
没出长安城之前,近的地方自然没人,远处却是黑压压的人群,他们挤得水泄不通的目的非常单纯,就是想要看一下天子的车辇,再看看那一杆凤凰旗帜。
只要能亲眼看到天子的车辇或凤凰旗帜,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一辈子就没有白活,可以从看到的那一刻起就炫耀到老了死去的骄傲。
要是能够观看天子出巡的仪仗,有多少人会生出“无可取而代之”的想法很难估计,但有一个算一个必然是激动得难以自己。
出了长安城,周边依然是人山人海的景象,等待天子的凤凰旗帜离开城区,后面就响起了“天子万年,大汉无疆”的呐喊。
刘彦很喜欢听万众的祝福声,却是知道自己没可能活上一万年,不确定自己创建的帝国能够存在多久,但真的盼望自己提前拯救起来的民族不再沉沦,汉家苗裔的生存空间能够广阔无边。
时至夏初,没有出现什么反常的气候,天气良好之下还算不上热,原野之上经过春季的雨水滋润,植物恰恰是最为茂密的时候。
国道两旁载着树木,以每一个区域的不同,树木的种类也会出现变化。
大多会是一些果树,夏初正是开花的时候,一眼看去树木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进行装扮大自然,给予世界更多的颜色,到了秋天的时候花朵会变成果实。
国道边上的有树却不会成林,显示的是两条狭长到漫无边际的果树屏障。
要是到了秋天果子成熟的时候行走于国道,那些果树是被承包给了百姓。行人渴了饿了,可以向看管者付钱,可以选择早就摘取的果子,也能亲自摘取果子吃掉。
长安边上有驰道,向西北延伸百里,向东南延伸两百里。
使用驰道赶路的人极少,一般想要搭乘需要付出不菲的车费。它的存在主要是被用来进行货物运输,每天来往车辆是一辆紧跟着一辆,时时刻刻都能看到拉着轨道车的马匹在踏蹄狂奔。
当然了,天子出巡嘛,该耽误还是要耽误的。很多时候就是这么一回事,总有需要让步的地方。
国道的存在本身就让长安城在向外不断扩建,拥有驰道的范围内短期之间城镇猛增,也许不用再过上二十年,那些城镇就会自动连成一片,最终使长安这一座城市又是“胖”了一圈。再如此循环下去,不断不断地扩大长安这一座城市的占地面积,有那么一天成为一座千万居民级别的城市。
由于是正式的出巡,除了天子之外,各部主官只有中书令纪昌留守长安,其余主官则是跟随。
刘彦自然是没有搭乘轨道车辆,故布疑阵的副车自然是要有的。不是他怕不怕死的关系,是礼仪的规范和安排就是那么回事。
“陛下,小民闻有一子名曰猛,夜睡于父母旁,昼身躯皆为叮包……”
出巡队伍走到许昌,刘彦停驻休息。
许昌城自然是被随行的禁军接管城防,刘彦却是没有选择入城,而是在离许昌城十里外的东北驻营。
这一次出巡,刘彦不光带着百官,有名博士以及民间背负声望者亦同行,其中就有那天的十六个再也名士。
他们没有发挥出自己的作用之前,刘彦不会立刻收拾。要是有发挥大作用,刘彦未尝不可以为后人留下一件雅事,来显示自己的大肚。
刚才是干宝在说话,他讲故事那样地说起了一个叫吴猛的孩童。
这个孩童家里贫穷买不起蚊帐,南方的蚊子多,每每到了夏天,又大又黑的蚊子咬得一家人睡不好觉。
吴猛心疼劳累了一天的父母,为了让他睡个踏实觉,他想了一个办法。
每到晚上,吴猛就赤身睡在父母身旁。小孩子家细皮嫩肉的,蚊子都集聚在他身上,且越聚越多。吴猛却任蚊子叮咬吸血,一点也不驱赶。
刘彦对写出《搜神记》的干宝很好奇,态度上有别于其余的十五人。
众人听了干宝的故事先是一阵沉默,随后对着刘彦是一阵恭贺。
“陛下,此乃至孝之人,礼部应当厚奖!”桑虞都不问到底有没有吴猛这个人,态度坚决地说完,满脸的喜悦“民间有纯孝,证民风之善,为陛下贺,为大汉贺!”
刘彦自然是应允,同样不问有没有吴猛这个人,大大地赞扬那个孩子懂事,谈到孝顺的人就应该有福泽,会一生顺利。
诸夏历来就提倡孝道,认为一个孝顺的人哪怕是坏也坏不到哪去。
当然了,孝顺却是残忍之极的人肯定存在,或许穷凶恶极的还不在少数。但为了提倡某一件事情的时候,通常是能无视,只是去赞扬好的一面。这个是宣传必要的步骤。
刘彦在赞赏的同时,狐疑地在大臣身上来回扫视,怀疑干宝就是被踢出来的一个托儿。
那却是有点冤枉大臣了,他们是有进行一些准备,但是找的托儿真不是干宝,是另有其人。
“陛下,臣亦有一传闻。”吕议缓慢声说道“臣原籍之地(江夏)有一子名曰宗,少丧父。母老,病笃,冬日思笋煮羹食。宗无计可得,乃往竹林中,抱竹而泣。孝感天地,须臾,地裂,出笋数茎,持归作羹奉母。食毕,病愈。”
刘彦含笑刚要点头,想到了什么脖子却是一阵僵硬。
不是纳闷为什么哭就能让竹笋无视季节出现,是刘彦终于想起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二十四孝》现在当然还没有成书,干宝说的《恣蚊饱血》是离得近一些的其中一“孝”,吕议说的却是发生在三国时期的“孝”。
在干宝讲的时候,刘彦听着并没有什么离奇的地方,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宁愿蚊虫叮咬自己也要让父母好好安睡,可后面这个是个什么情况。
脖子僵硬了那么一下下,刘彦还是一脸欣慰笑容地点头嘉许。
提倡孝道嘛,要合情合理做什么,也许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