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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人口和田地记录有可信数据的仅是青州,兖州的进程也算是有初步数据,像是冀州、豫州、司州、雍州、巴蜀等地都是元朔三年之后才并入汉国疆域范围,以目前的行政效率不可能那么快统计并记录。
尽管数据上面存在问题,桑虞所说的事情却是不容忽视,汉国有民间的合作公社和军队屯田,但国家持有土地占到总份额的十分之八左右的的确确很不正常,是该想个法子来改善这种不寻常的土地持有现象。
“山河破碎,百姓家破人亡者为多数。”桑虞还在进行自己的演讲:“登记造册的百姓之中,单身为一个家庭居多,又以青壮拥有私田为多。”
“是啊,胡人肆虐,又有多次的逃亡潮。”纪昌点着头,说出事实:“战乱中青壮存活相对容易,老弱与妇孺生存艰难。”
汉国的人口普查中,男女比例是三比一,年龄层是周岁到八岁占了百分之七,八岁到十三岁占了百分之六,十三岁到二十岁占了百分之三十四,二十岁到三十五岁占了百分之四十七,三十五岁以上占了百分之六。
按照后世的学术用语,汉国现在的人口年龄层是进入壮年时代。而要是以后世的平均寿命标准,壮年时代应该是一个国家最健康的时期,可目前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五岁,换算下来汉国的人口年龄层分布是老年时代。
要是观看数据,以州郡来进行分布的话,拥有私人田地的区域是集中在青州。这个是因为刘彦从青州崛起,征募兵源理所当然是优先从老根据地甄选,也算是因区域给予福利。
汉军的兵源超过四成是来自于青州,余下才是各个州平分,因为相关政策的关系自然是青州人拥有比较多的私人田地。
桑虞的建言十分有道理,是时候该考虑向其它州郡进行倾斜,后面更是提议适当增加田地的数量。
“王上要百姓耕者有其田,此乃国家稳定和兴盛之大道。”桑虞难得一脸的严肃,停下来很久,看到大多数人脸上出现诧异或是皱眉的神色,没有犹豫又说:“除开参军授田、军功授田,是不是能增加其他途径,以便无法上阵者有渠道获得私人土地?”
“能为士卒者的确是少数,但……”纪昌一脸的愤怒,目光直逼桑虞,说道:“国策岂是可以轻易动摇!”,他只差质问桑虞到底是何居心了。
汉国的国策核心是军功爵,现在汉国也并没有全面光复汉家旧土,军队保持旺盛的求战之心,一是因为军功最重,二来是立功可以获得田地额赏赐。
秉持军功为重的国家,军队的战斗力最能够得到保证,一旦获利军功而得不到公正的奖赏,一个国家的军队士气必将全面崩盘,如今中外无一例外。
一些以军功才能获得私人土地的国家,一个叫作武士(骑士)的群体必然出现,他们并不会参与生产,大概就是“以剑为犁”的代名词,通过不断的战争为自己也是为国家开拓更大更广的生存空间,而不是“铸剑为犁”不要战争要和平。
汉国远不到追求和平的时候,相反是应该对战争保持狂热,纪昌会对桑虞怒目而视,是纪昌知道桑虞的动机并不单纯,而不单纯的动机又要动摇国策,已经可以上了必杀名单。
“虞只是一个建议,毕竟土地持有……”桑虞说道一半被阶段,面对刘彦严厉的目光,行了一礼,低下脑袋不再言语。
“耕战、耕战!”刘彦满脸严肃地说:“多耕多产也是立功,有功劳自然就会有获得。并不是只有战才能获得授田。”
冉闵根本就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他“嗤”了一声,说道:“王上已经保留不流血获得土地的渠道,右丞相是想让一些人可以持有更多的土地吧?”,他是特别将‘一些人’说得重一些。
“征北将军所管是军务,现今并不是在谈论军务。请慎言!”纪昌警告完冉闵,对刘彦一礼之后说:“臣认为右丞相所言中,适当增加下放土地可行,只是多少为适当还需再议。”
“今次便议到这里。”刘彦挥了挥手,后面补了一句:“左丞相留下,其余人退下吧。”
帐中的众人带着各式各样的脸色和思考离去,刘彦坐在原位很久没有说话,纪昌安安分分地等待着。
“泰安,国家建立不易,仅是光复数州,连汉家旧土十分之四都不到,国家文武就分出那么多的派别。”刘彦的话让纪昌霍地看过来。他缓缓地站起来,将手别在腰后:“几乎每个大臣都有归附其羽翼之下的集团,连泰安也不例外吧?”
“王上……”纪昌做出请罪的姿势:“王上洞若观火。”
“寡人其实明白,有人就有派别。”刘彦是真的明白,明里制止暗地里也控制不住,索性也就从不制止和表态。他脸上带着浅笑,说道:“寡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快就发生因为私人利益而……”停顿下来,换上了失望的表情:“这个人还是子深。”
“右丞相或许有私心,但无碍于是出于为大汉考虑。”纪昌苦笑说:“大汉兵势强劲,强行约束世家与豪强,他们不敢明里反抗,必是会行使暗地手段。右丞相管理民政,该是发现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无外乎就是汉国的隐患太多,只是被强制地压下去,现在又有石碣和慕容燕国……可能还有张氏凉国,甚至是东晋小朝廷,诸多的敌对势力酝酿反扑,他们在军队真正的反扑之前肯定要先引导汉国内乱。
“王上,以臣之见,现在大汉乱不得。”纪昌诚恳地说:“战线太多,内部再乱,诸多成果可能毁于一旦。”
刘彦却是听明白纪昌要表达什么意思,不能去处理桑虞导致中枢生乱是一方面,再来是面临安抚或是再次铁血手段应对世家和豪强的选择。
“臣以为,为应对胡人的反扑,应当于各州郡再次征兵。”纪昌走到了悬挂汉国疆域图的架子边上,点了几个地方:“今次征兵用可分为提防内部的郡县兵,亦是可以调遣前往前线,更可近一步分布私人田地。”
刘彦注意到纪昌刚才点的那几个地方恰恰是桑虞所提到的那些。
“征兵可以有针对。”纪昌露出了阴狠的表情,说道:“豪强之家可以全面征募,若他们安分效力也就罢了,若有异动有的是艰苦战线需要援军。”
第506章:暗潮汹涌()
豪强之所以是豪强,是因为占有大量的土地,用土地去吸引别人的投靠。除土地之外,宗族丁口和人脉也是成为豪强的关键,宗族人口越多代表兴旺,人脉越强则遇事更容易聚众。
汉国光复一地之后就是针对豪强的土地进行回赎,为的是减少豪强的土地持有数量。温和手段的回赎要是没有用,铁血手段自是会被用上。土地的赎回只能说还算公道,以汉国新发的铜钱为代价,而汉国的铜钱是采取五铢钱标准,分上田和下田各有价值。
以铜钱回赎民间豪强土地是关乎到经济政策中的一部分,也就是让汉国的铜钱疏通到民间,成为交易货币。
中原有新钱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司马一家子篡夺天下之后发行了一批,数量却是不多,导致的是民间依然使用曹魏、东吴、蜀汉乃至于东汉时期的铜钱,五花八门之多超乎想象。
实际上一直到两宋之前,民间交易使用到铜钱的数量并不多,采取的是以物易物的方式居多,原因是流通的铜钱根本就不够。两宋的铜钱流通量依然存在不够的现象,北宋和南宋多次由中央朝廷下达行政指令,严禁铜钱向外流通就是出于这点。
民间一般用以物易物的方式进行交易,再来就是使用布匹来作为货币,才有了“财帛”这个词,而“帛”就是丝织品的总称,才作为财富的代名词。
必须说明的是,黄金和白银并不是流通货币。一直到李唐时期的黄金只是作为一个“等量物”的存在,也就是多少重量的黄金价值多少铜钱不是为官方认定,仅有贵族和豪族才会使用黄金来做大宗的交易,得到黄金之后一般也会千方百计地换成铜钱。白银的交易最早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可是一直到有明一朝才作为官方认可的货币,所以在明朝之前看到要用白银付账的人,十之八九会是穿越者。
任何事情都是人在处理,遇到什么样的事件或是人,每一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处理标准,或是秉公执法,可能也是以私废公。
纪昌离开刘彦那里之后,回到自己的帐篷,看到的是桑虞早早就在等待。
“泰安。”桑虞以屈膝跪坐的姿势,直立起腰,双手向前伸展,手指与手掌成为九十度,一个非常大的礼节,说道:“多谢泰安为虞解围。”
作为反应是纪昌的一声冷哼。
汉国被建立仅是四年不到,以几个重臣为核心的利益集团却是成立不少。早期利益集团虽然存在,可是大体上还是以公心为重,仅是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才会为自己本方集团争夺一下利益。
现在汉军已经将石碣压缩在并州与朔州,南侵东晋小朝廷看样子也是显得很顺利,国家态势看着似乎是一片大好,所以已经有人认为该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一下?
“子深与征北将军因为荥阳之事交恶?”纪昌来到桑虞正对面屈膝跪坐而下,目光逼人地说:“庇护门下还需有度。以私废公则为国贼。”
“虞并无兵权。”桑虞直视纪昌,说:“冉闵却是掌兵的将军。”
有点答非所问,纪昌却是感到动容。
汉国有兵权的人并不多,哪怕是有兵权也会因为刘彦的一纸命令而瞬间失去,冉闵的情况却是显得不同。
说冉闵不同,是原冉氏秦军还有六七万在役士卒,一些冉闵的旧部也是任职在几个野战兵团,谁也说不清楚冉闵号召那些人会是什么反应。
身为汉国君主的刘彦没有明显表现出对冉闵的忌惮,冉闵带着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