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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是二十来个摸金校尉的临时组长,他懦懦地说:“回主人的话,想来……是不会的。”
刘彦必须要问清楚,要不派部队进攻,结果坞堡再次塌方,那该葬送多少精锐?精锐以这样的方式损失掉,不但显得荒唐,还是非常愚蠢。
摸金校尉很努力地在解释,可是有些事情脑子里透亮,就是没办法用语言说清楚。他说道激动处,就只剩下那一句:“小人用性命担保,不会再塌。”
刘彦要的就是这样的保证,因为不会有人拿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
部族武装不适合这样的战场,长矛兵的兵器在这种室内战也不合适,刘彦下令的是让四个家族组成的刀盾兵进攻。
负责第一波带队进攻的李坛,他在向士卒高声喊:“君上有令:斩杀一人赏一斤食盐或二十斤麦子,战死抚恤加以百倍,残废由部族照顾,负伤酌情恩裳!”
选为第一波进攻梯次的各家族士兵,他们立刻高声欢呼。
当兵厮杀,最怕的就是立功没有赏赐,战死没有抚恤,残废或负伤被抛弃,他们的兵器和防具是由汉部来列装,刘彦发出的赏格也绝对恩厚,那又有不士气大振的道理?
李坛一手持盾一手握刀,高吼:“杀!”,随后第一个迈步小跑。他的身后是五十个同样一手持盾一手拿刀的士卒,众人都是高举盾牌以防上方射来箭矢,尽量猫着腰。
坞堡并没有射出箭矢,负责第一波进攻的人除了需要注意一下脚下的杂物,很快就抵达了看去倾斜的墙根。因为坞堡倒塌和倾斜,徒手攀爬就能够进入到坞堡原本的第二层,李坛手脚相当麻利攀爬上去,一可以立脚就是盾牌护住,然后伸出脑袋观察。
比较明显的事情,坞堡内的守军似乎还没有从突发事件中反应过来,作为第一波攻入的李坛等人准备了火把,他们一开始的时候只是遭受到零星的抵抗,估计是原本就待在本位的守军,不像是后面的针对性安排?
坞堡内的通道很复杂,不是什么七弯八拐,是房间一间隔着一间,近乎没有走廊,每个房间里面还足够乱,随地都是倾倒的杂物。
等待有了走廊,又显得幽长得有些不像话。走廊地上看去,墙壁和地面上有着几个火把,不过还在继续燃烧的却是不多。
幽长的走廊里面极静,停在了入口处的李坛对着后面的士卒挥了挥手,士卒立刻排成了两排,左右两边皆是竖起了盾牌。
都是豪强的出身,也是家族中的武装,谁又不清楚坞堡会有哪些防御设施呢?正是这样,他们才会对什么地方可能出现攻击心里有数,一路过来也仅仅是折损了一人,却是斩杀了十七人。
封闭的环境中,脚步声和火把油脂的“啪啪”声,前行到了一半的进攻方李坛等人发出吼声,却是他们听到了摩擦声,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着墙壁上的孔洞抢先刺出了手里的战刀,只能惨叫和闷哼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墙壁里面捅出了利器,金属之间的磕碰声,那是尖锐之物磕到了盾牌,但并不是每一次的刺击都会被盾牌挡住,李坛的这个队伍很快就出现了死伤,他们只得是加快脚步冲到走廊边缘,稍微停顿集合一下,再次行动。
一出走廊,进入的是一间大概六平方米的房屋,李坛刚跨步进去就有利刃挥来,他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只听两声脆响,他挥出了手里的战刀,明显能够感觉到战刀被什么阻挡了一下,耳朵里传来了惨叫声。
就在李坛这支队伍艰难地前行时,盖聂是带着大概三百人从破损部位直接杀入天井区域。他们将要进去时,毫无意外遭到了箭矢的射击,一进入便是遭遇到了顽强的阻击,那是一帮近乎于是玩命抵抗的人。双方在天井这个位置杀得昏天暗地,很快地面就布满了尸体和伤者。
“清出一片区域,让辅兵可以将柴火和猛火油运进来!”盖聂浑身浴血,不过因为身穿扎甲并没有受什么伤:“在说一次,掩护弓箭手对冒头的敌军进行狙杀,不要进入房间!”
还是那句话,都一样是玩结寨自保的,坞堡能有什么功能,什么地方会是最危险的所在,谁不清楚?
攻打坞堡,艰难就在于室内的厮杀,要是能够在外面进行威胁,明白室内会遭遇到什么的任何人,他们都不会选择一个又一个房间的攻坚。
“预计伤亡会达到五百以上。”纪昌并未感到多么忧虑,甚至可以看出感到很满意:“君上,另一边的事情却是要加紧准备了?”
刘彦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攻击之前预计的伤亡会是在一千左右,现在只是一半。他们拿楼家练手,至少是对进攻坞堡有了直观的理解。虽说其中肯定不是每次进攻坞堡都能借鉴,但是经验就是经验,他比谁都知道这一点。
楼家坞堡倒塌的时候已经可以确定沦陷,只用五百左右的伤亡就攻陷一个坞堡,的的确确不应该再有什么不满意,要清楚的知道一点,胡人进攻类似于楼家这样的坞堡,伤亡个两三千人还算是轻了,因此胡人从不轻易攻打坞堡,哪怕是必须打也是用围困,不是选择攻坚。
当然,那也是胡汉之间的区别,申钟就说了,由冉闵或是李农来负责指挥攻打坞堡,伤亡不会太夸张,但消耗的时间嘛……
楼家番外9:武人之乐()
火焰,近乎于贴着天空云层的火焰……
好吧,比较夸张的修饰手法,火焰怎么可能贴近云层呢?其实是黑夜中的火光太大了,云层倒影下了光线,导致看去就好像云朵被火焰贴着了似得。
巨量的烟雾也在升腾向天空,乌麻麻的烟雾里面满满都是灰烬。灰烬有些是没有完全熄灭,太多的亮点像是会移动的星星,实际情况糟糕看着却是颇为悦目。
正在燃烧的是坞堡,盖聂掩护辅兵搬进去了大量的柴火和猛火油,推出来之后几枝火箭引燃,大火就猛烈地燃烧了起来。
不止是坞堡在燃烧,外面有一堆看着很大的火堆,那是用来烧那些楼家的尸体,反正就是堆叠着,又或者是一具又一具丢进去。楼家的尸体会全部烧掉,那是防止瘟疫的一种方法。
汉部这边阵亡的将士也在火化,不过可不是随便丢进去烧,是分开,一个人一堆火,骨灰会被装进碳罐,碳罐再写上阵亡者的名字。所有的骨灰都会被带回去,他们会被暂时安置,日后等待局势真的完全控制下来,刘彦必然是会建造英灵殿,让战死沙场,乃至于有贡献者,全部都能享受后世族人的香火。
“楼德庸没有出来。”盖聂脸上满满都是恭敬的表情:“抓住了七十四个从坞堡逃出来的战俘。”
火焰熄灭后,还会有人去处理废墟,周边的守卫部队也会长时间的留守,甚至是外围都分布着观察的人,尽力做到未逃脱一人。
自家有坞堡的豪强是该害怕,刘彦进攻楼家展现出来的手段太多了。对于现代人来讲,刘彦展现出来的那些攻城手段或许上不得台面,可是对于“古人”来讲那个不得了。
知识难求的年代啊,识字困难,识字了想要找本书看更困难,许许多多认识字的人,他们一辈子可能都没有可能拥有一本属于自己的书。想象一下,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可以和接受现代信息爆发的人相比吗?
一场攻坚战,所有人看刘彦的眼神变得更加敬畏,乃至于是申钟都表现出了尊重。在他们想来,刘彦绝对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甚至是接受过最为优秀的兵家教育,不然怎么会懂得那么多。
空气里面的味道非常不好,哪怕是待在上风位置,依然是能够闻到尸焦。楼家这边的战事已经尘埃落定,对于汉部来讲这却是一个开始罢了,必要的商议就需要进行。
刘彦没有特别避开申钟,结果会议就带上了当今年代的色彩,那便是无论条件怎么艰苦和不便,该有的酒水一定要有,然后现场需要侍女或是舞姬。
对,没有开玩笑,晋人中的尊贵者,他们走到哪都需要人服侍,几乎是到了“无女不宴”的地步!也许,这也是晋魏风度的一种?
申钟要求让那些俘虏的楼家妙龄女子来服侍,刘彦满足了申钟的意愿。不过,刘彦不止满足了申钟的要求,对于一些够胆的人也是一应答应,他本身则是没有那种嗜好。
楼家女郎的姿色只能说是姿色平平,甚至是安排过来服侍的那些楼家妙龄女郎一直哭哭啼啼,但申钟并没感到不悦。他说:“我辈武人,征战沙场为功勋,为利禄,亦是为快乐。”
杀死敌人,抢占财帛,掳其妻女,一直都是被武夫当作是最为快乐的事情。申钟不是汉部的人,可是他有足够的资格来享受“战利品”,随意地在楼家妙龄女子身上摸索,笑眯眯地看着那些女子想要反抗或是挣扎,然后又不敢的模样。
汉部斩杀了楼家全部的青壮,留下了三十岁以下的妇女。幼童?可以不提吗?
看看那边正在燃烧的火堆,一具又一具被丢掷进去的尸体,外围可能还存在一些楼家人,但是坞堡被攻破,家族主要成员皆死,事实上楼家作为一个家族已经不复存在了。
楼家的妇女有哭泣的理由,她们的丈夫、父亲、儿郎全部死了。一些楼家妇女在被俘之后立刻自尽,可能不是有什么贞洁观念,自尽的人都在歇斯底里地喊不想被吃,更不想被掏空五脏六腑之后熏成人体形状的熏肉。
“君上,这一场大火,周边应该知晓的,都会知晓。”纪昌对于有人伺候其实也是比较习惯,比较惬意地后脑枕在了一名丰满侍女的胸前,半眯着眼睛:“就看对方陪不配合了。”
肯定的事情,映亮了云层的火光,滚滚的黑烟,该是眼睛瞎到何等的地步才会没有看见?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夜幕里目光看向了这边。他们不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