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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军队杀出去开疆拓土,历朝历代的中原王朝真没少这么干,可是每次打下来不是丢下新疆域马上班师回朝,就是无法经营新占的土地来个得而复失,造成的就是国家有消耗而没有获得,至少除了威名之外没有什么红利。
太多除了获得威名什么都没有得到的例子之后,越来越多的王朝对于向外开拓有了恐惧症,怕的就是耗费国帑最后什么都没捞到,还要因为战争搞得国内一片哀声哉道,弄不好还会发生“农1民1起1义”啥的。
“王上这是要”
“公羊学派是个好学派。”
目前的汉国有大复仇的思潮,就是在这一种思潮之下完成了对胡虏的报复,儒家公羊派自东汉被压制下去之后,又有了复苏的迹象,连带其余学派也开始活跃起来。
儒家公羊学派最为风光的时期就是董仲舒取得了刘彻的认可,可是最风光却是在董仲舒死后,儒家公羊学派被汉室认定为“太学”,等于是获得了官方的全面承认。
任何一个学派能不能得到来自官方的认可都意味着兴衰。
先秦战国的各国重法,法家就成为战国的显学,数百年间除了必要的兵家之外,再没有任何一家学派能与法家比肩。
到汉初之后,汉室尊崇黄老学说,结果是黄老学说一时无两。
走到汉孝武皇帝刘彻掌权的时期,董仲舒带着儒家公羊学派这个“美人”敬献,获益的却是整个儒家,此后儒家的各学派轮流当老大。
儒家可要比任何一家学说霸道,其它学说得势是有对其它学说进行压制,可是真没想着消灭其它学说,但儒家不一样。
儒家要的是“唯吾独尊”。这种霸道在公羊学派得势的事情其实不是那么明显,他们更喜欢的高举“大1复1仇1主1义”和明确“春秋之诛”的重要性,可是其它儒家学派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尤其是与公羊学派不对付的谷梁学派、左传学派和毛诗学派(不是本朝太祖)。
要认真的说起来,儒家公羊学派的风光并不长久,仅是汉孝武皇帝一代得到认可,随后先是“爱好和平”的谷梁学派兴起,又有以篡改历史为己任的左传学派大肆风光了一把,连抱着诗经为本学派核心的毛诗学派都风光过。就是鲁儒一直很惨,独尊儒术的时候没鲁儒什么事,甚至可以说西汉和东汉就没有鲁儒蹦跳的空间,真真是他们的悲惨,却是诸夏文明的幸运。
鲁儒在先汉得不到重视有着很深的理由,不是因为鲁儒在楚汉相争的时候坚决站在项氏集团那边,是他们在项氏集团覆灭后吼着要为项氏效忠到底,可等待刘邦发兵过去却来个立刻跪舔。
做人不能那样啊!吼那么大声要拼命,俺惊得小心肝蹦蹦跳,下足了力气要去玩命,结果尼玛说好的要为项氏尽忠拼命呢,俺的剑都还没拔出来,你们咋立刻跪舔了!?
古人至少是先秦和先汉时期的古人,都是极为重视“忠义”二字,可以干坏事,也能坏的流脓,可对效忠对象的节操不能丢。鲁儒的跪舔让所有人傻眼的同时,瞬间就看不起鲁儒的节操,这个才是鲁儒在先汉一直都被看不起的原因。
鲁儒丢的不是自己的脸,是整个儒家的脸,同时也让山1东人再一次彻底丢了脸。本来山1东人就不大被其它地区的人看不起,那是先秦的韩、魏、赵、燕、楚至少都是拼了命才被打败,齐却是带甲数十万不战而降,此后齐地(山1东)的人就一直不大能抬得起头。
本来名声就不好,再给鲁儒那么搞了一次,山1东地区从此有了“能伸能屈”的名声,不但鲁儒被唾弃,出身于山1东想要在先汉有所发展就更难。窝了三四百年之后,臭名总算是洗清了一些,可在汉末又坑了一次那简直是悲剧啊!
现如今的汉国,高层有六成是出自原先行政区划分的青州(山1东),中低层又超过五成是来自山1东,那是因为刘彦在山1东起兵,第一批跟随刘彦的人理所当然是山1东人。
对于当代山1东人来讲,要是刘彦在起兵之初兵败被灭也就算了,努力了而没有洗清先辈留下的耻辱,只有交给子孙后代去清洗耻辱的名声。问题是刘彦得势建国,并且得到了兴起,可以说山1东人是自先秦齐灭之后,首次从未有过的扬眉吐气。
纪昌也是山1东人,身为山1东人就该为祖宗洗涮耻辱,那就不得不支持大扩张国策。
“王上的意思是”
“寡人似乎说得非常明显了吧?”
刘彦的意思是已经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汉国需要有一个学说兴盛起来,就如同汉孝武皇帝在需要的时候,董仲舒带着他的“美人”前去敬献,甭管是什么说法,反正就是让举国上下的声音得到统一。
“这”
纪昌自认是儒家门徒的一员,可他自己都说不上自己算是哪一派系,这个也是大多数寒门自己都无法搞清楚的事情之一,不就是有什么书看什么书,没被谁收入门墙嘛!
其实刘彦是很想直接提拔公羊学派,他了解之后对这个学派简直是太对胃口了。
公羊学派的大主张是“大1复1仇1主1义”和秉承为正义敢于舍身取义,就是在“注经”方便是一个弱项,再来是喜欢搞“谶纬神学”那一套很不好,非常之的不好。那也是汉孝武皇帝之后公羊学派逐渐没落的原因,再后面是遭受死敌谷梁学派和左传学派的打压,到东汉时期就差不多凉了。
东汉的儒家学派也有新的分支,比如“子学(又称自由学派)”就得到发展,可是这个学派实际上也是很喜欢搞神学的那一套,还非常喜欢占据社会舆论的制高点,又以追逐利禄为其强大的发展动力,大量的繁琐解经、饾饤成文之风又导致经学本身陷入僵化。
汉末时期法家重新抬头,不过不敢直接亮名头就是了,玩的是“儒皮法骨”那一套,但是到了司马一家子之后,儒家就不像是儒家,变成了黄老学说的一个支脉,特征就是嫉妒喜欢搞玄学。
“寡人忧虑有一,只要让儒家抓住机会,其它什么事都可以不干,国家什么玩意的根本无所谓,讨好君王为第一首要大事。”刘彦根本不管纪昌是什么表情,往下说:“第二是儒家的风骨。”
纪昌在愣神,他爬到现在的地位可没忘记补充自己的知识库,还真的知道儒生觉得最重要的就是赶紧趁着君王喜欢自己,抓住机会整死看不顺眼的学派,甚至是要让治理国家再也没有其它学派的什么事,能弄死的赶紧弄死。
“爱卿给寡人说道说道,若是公羊学派再无巨擘,还能找到寡人想要的学派吗?”
第714章:大有可为()
诸夏的诸子百家走到东汉时期不是被儒家兼并,就是玩起了“儒皮x骨”的那一套,实际上真找不到传承了。
刘彦想要有个学说来统一全国的思想,除了在儒家各学派之中寻觅,只能是自己创造出一个学说出来,但他并不专业于此,再来也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汉国要发展内政,追求的不单纯是恢复民生,按照刘彦的设想,科技的进步也应当逐渐展开。
刘彦对于科学只会用而没有太多的动手能力,他能做的就是鼓励人们去发现和研究科学。而作为国家的统治者来讲,尤其是一个开国的君王,他是有能力去进行鼓励。
早在元朔三年刘彦就已经在进行布置,也就是尽可能地开办更多的学堂,使识字率得到上升,只有识字的人多了才会有科学的基础,要不然大字不识一个又怎么去探索科学?
现如今的汉国,识字率最高的却是军方,那是作为一名p出身的刘彦对军队的某些套路很熟悉,只不过他搞得不是学习xx的精神,是很单纯地教导识字。
军方有那么多的退役人员能够进入乡里成为基层官员,就是因为他们识字,不然的话连文牍都看不懂,也无法去记录什么,怎么为官?
在目前这个阶段想要使民间教育普及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毕竟登天还能选个悬崖玩滑翔,想要普及民间教育却是无法变出师资来。
自古以来,从来都是有学生而无教师在困扰教育的推广,刘彦抄了那么多世家的家,收集到的典籍无数,可世家的书能靠抄家得来,教师却是抢不来。
“现在能够称得上巨擘者,皆为书法、诗赋、玄学的大家。”桑虞说的是诸夏文明的尴尬现状:“此辈皆为空谈之辈,口若悬河却无治世之能。”
儒家有能人,并且还不少,尤其是西汉之后的儒家能人更多,那是儒家不断消灭其它学说兼并之后的融合期,也就是儒家所谓的“兼合与通用”。说白了就是儒家也清楚自己并不适合作为“执1政1党”,明白除了嘴炮干不了什么实事,只能是干掉其它学派,用这些学派的知识来执政。
历史走到西晋之后,历经无数次“整1风”的儒家,真的再也没有实用学派的巨擘。儒家的各个学派剩下的只有一张嘴,能说会道却是没有实质有益的才能。这个是东汉就有的祸根了,儒家没有了对手陷入不断的内乱,骂战的同时都死命研究“诸子”的名言想要来以“祖宗”压人,导致的是儒学越来越僵化。
桑虞其实还是怕啊,要讲文化长江以北经过胡虏的肆虐真比不上长江以南。他庆幸的是南方的文化人自己不争气,将治理国家有用的知识几乎全丢掉,玩起了“嘴炮无敌”的模式,再来就是对书法的研究多过于对治理国家的热情。
“书法可用于熏陶,于治国无益处;诗赋可明史,同样于治国无益处;玄学……呵呵。”桑虞根本就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就是王上所说的神学了。”
别忘记一点,诸夏文明从来都是王权压倒神权,也就是司马一家成了傀儡才能让玄学兴盛起来,要不然就是再蠢的统治者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玄学成为知识分子研究的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