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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也不知啥时候,已经站在屋檐下,似是听到了林士通的话,高兴地咧着嘴一个劲儿的笑,也不知他是为谁高兴,是林复声,还是林士文。
林士修和许氏回到家里,却是另一番景象,闷声不吭,耷拉着脑袋,架着林得中就回屋去了。回到屋里,也不知在对林得中训诫什么,总是时不时地,从屋里传来林得中的哭喊求饶声。
这天晚上,杨氏一直眼圈儿红着,可脸上却挂着笑。一边给儿子林复声准备衣物,一边不停地嘱托,“你去了李夫子家,一定要乖巧听话,闲时,就帮着夫子多干些活儿。夫子年纪大了,收你做学生,你当知恩图报才是。知道吗?”
“嗯,娘,我知道。您放心吧。”林复声坐在小凳子上,看着母亲杨氏点头应道。
杨氏现在对儿子的声音,那简直是着了迷,每听到一句,都会不由自主地心头颤动,感动地就想哭。“呃对了,夫子的孙女儿嫣儿,年纪比你还要小,你是哥哥,可要让着她啊。”
“嗯,儿子记得了,娘放心。”
“还有,你这去了学堂,可不比在家。事事不能只由着性子来,要和其他的孩子好好相处,相互扶持。”
林复声弯起嘴角,笑了笑,若如此一直嘱咐下去,不知娘亲还有多少话要说的。只怕是从黑夜说到天明,都嘱咐不完的。“嗯,娘啊,儿子虽然年幼,却并不顽劣。您就不必担心了。”
“唉,你明日就要离开爹娘身边,娘哪能不担心的呀。”杨氏说着眼圈儿又红了。
林士通朗声笑道:“孩儿他娘啊,咱们复声有本事才能去李夫子那儿做学生呢。你该笑才是啊。复声从小听话懂事,你还不放心他嘛。”
“是啊,娘,况且,我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回来住一日的。到时候,您让爹早点儿去接我啊,可别忘了。”林复声故意转移着话题。
杨氏听了这个,才将揪着的心放了下来。十五日,盼儿归来,十五日好比十五年长啊。
杨氏直收拾到大半夜,才上床休息。
次日,天刚微明,林复声与家人吃过早饭后,便坐在牛车上,随父亲赶往李村去了。
牛车开出不远,林复声回头张望,却见林老爷子和杨氏仍旧站在那里,翘首张望,二人不时抬手,轻拭双眼。
林复声初次离家,叫心疼他的人,怎能不担忧难过。
经过一路颠簸,牛车停在夫子草堂的山脚下。此时,天还尚早,李村中只偶尔听到鸡鸣犬吠之声,山脚下四周一片寂静。
林复声跳下车,与父亲林士通话别一番,林士通双眼微红地挥挥手道:“快上去吧,别叫夫子等急了。”
林复声点点头,拎起自己的一小包行囊,迈开小短腿,一步一步向那隐匿在山间的草堂行去。
登上百米高的山坡,若是成年人,可说是毫不费力的。可林复声才只有一副五岁孩童的身躯。他拔开层层灌木的阻隔,沿着山坡,努力地攀爬,这才终于来到他向往已久的学堂。
李夫子的学堂,就建在山中一块稍为平整的地方,四周没有篱笆,却自成一方院落。
这间学堂并不算大,大红的砖墙面儿上,当中一扇虚掩着的木门,并未上锁。门的两边,各开一扇窗子。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堂内的陈设,大门正对着的是夫子所坐的桌案,案后的墙面儿上,高挂一幅圣人画像。堂中有十几张长方形矮桌,每张矮桌前,分开放置两张坐席。整个布局十分简洁,没有过多的装饰,显得很是古朴淡雅。
林复声只隔着窗子向内看了看,并未进去。随即,退后两步,抬头看了看,这学堂外墙墙上,正中高处,悬挂一面黑漆大扁,上书金字:青云阁。
“青云阁?”林复声皱眉而笑,草堂书斋大多会起一些儒雅的名字,用些什么“墨”,“清”,“诗”,“雅”之类的字眼。可这“青云”二字?“究竟是,‘明年此日青云去,却笑人间举子忙。’呢?还是,‘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呢?”林复声低声自语,道:“看来夫子似有壮志难酬的心愿啊。”
林复声围绕着红砖学堂转了一圈儿,周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摆设。只是,在这学堂的背后,另有一条向上的山道,也就五十米远的石阶路,便能到李夫子的家。
林复声头天来学堂,自然走得很早,此时,学堂里还没有人,连李夫子都还没到。
看看东边天际,仍在徐徐升起的日头,林复声拖着手中的行囊,便继续向山上爬去。
只行至半山上,便从山上小院儿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稚嫩的声音,“吼!嘿!哈!”
林复声头顶上顿生无数的问号,这里不会还有其它山头儿吧?这李夫子的住所,未闻得念诗读书之声,却怎会传来这种怪异的声音。
当他迟疑地登上石阶的最后一层时,这才嗤笑一声,心中暗道:我竟然忘了,夫子家中还有个小不点儿女侠呢。
原来这阵阵呼喝之声,正是李嫣儿在院中的习武声。
只见李嫣儿头顶上拢一起一个山包发总,一身艳红色的斜襟短褐,腰间系一条黑带,脚上一双黑色小靴。正呼喝着在院子里挥舞手里的红色丝带。
这练武时的李嫣儿,表情严肃,目光锐利,在丝带过处,扬起的层层尘雾中,踢,打,转,翻,动作敏捷轻快,还真有一副侠女的风貌。
“嫣儿,你又在院子里胡闹!”说着话,李夫子从草屋中走了出来。
见到今晨的李夫子,林复声甚是惊奇,昨天还是青衣打扮的夫子,今日却变得跟李嫣儿一样了,一身武行行头,浅灰色的短褐,脚下一双黑金靴。
这么一瞧李夫子,虽是年过五旬,却身形未变,腰不躬腿不弯。完全与那青衣布袍下的夫子,判若两人。
李夫子这形象,当真是完全颠覆了,林复声以往对私塾夫子的印象。
第三十六章 私塾校服住校生()
来到院子里,李夫子活动活动左右手腕,脚腕,随意扭动两下腰身,笑着对李嫣儿道:“嫣儿,爷爷都告诉你多少次啦。练功夫要循序渐进,你年龄尚小,马步都还未稳,就想着要飞檐走壁,那样是练不好功夫的。来来来,跟爷爷一起先把马步扎稳了再说。”说着话,李夫子双手握拳,屈肘置于腰侧,提跨,分腿,屈膝并抬双臂。“嫣儿,快点儿来!”
李嫣儿收起了红丝带,嘟着嘴,满不情愿地站到李夫子身边,摆了个马步的姿势。喃喃地道:“扎马步最无聊啦!跟读书习字一样无聊。爷爷就会逼着嫣儿做这些无趣的事。”
“无趣?那嫣儿觉得什么有趣呀?”
“当然是,惩奸除恶啊,行侠仗义啦!嗯,就像上次小哑巴在镇子上,打败那个无赖,帮助了药童小哥那次。那多好玩儿啊。”李嫣儿一提到镇子上的事儿,就来精神,一双大眼睛直放金光。
闻言,李夫子不禁笑道:“嫣儿怎得还叫小哑巴呀?人家可是有名姓的,叫林复声。”
“哦,林复声”李嫣儿抬着眼皮,似知非知地重复了一遍。
“而且,人家复声可是用聪明才智斗败了无赖。嫣儿若想效仿,那应当学他读书习字,而非是舞刀弄棍的呀。”
“读书习字?不要不要”李嫣儿一听,爷爷又变着法儿地要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书,写字,吓得她吐一吐舌头,再不敢出声了。
林复声站在石阶上,迟迟不敢上前,心中有所犹疑。李夫子与孙女儿清晨于山上习武,是否想让人知道呢?我这么冒冒然过去,是否有何不妥?
正当他迟疑之时,李夫子像是察觉了些什么。收臂起身,向石阶口看去,“何人在那儿啊?”
见夫子已经觉察,林复声掸了掸衣衫上的尘土,便拖着行囊来到李夫子面前,躬身一礼,道:“学生方才见到夫子清起练功,不敢打扰,故而,便在阶口处候了片刻。”
林复声这一番话,说得既有条理又有逻辑,实在令人很难与他现在这副五岁孩童的面孔,想联系。李夫子看着他的样子,越看越像是个小大人儿,不觉到有些好笑。
“哈,小哑巴来啦!”一见林复声,李嫣儿高兴地雀跃起来,拍着掌,已将李夫子刚说过的话抛到了脑后,又唤其为哑巴。
小孩子的思维有时更加顽固,第一次认定了的东西,就很难再改。这个“哑巴”的称号,看来一时半刻是改不了的了。
林复声对于李嫣儿的热情,不知如何招架,只能讪讪地笑了一笑。他是一向不善于与小孩子打交道的,即便,现在他也是个小屁孩儿。
“嫣儿,你怎么又不记得啦!复声已经不是哑巴啦!”李夫子微微蹙眉,笑着再次提醒道。
李嫣儿到不觉得哑巴这个词儿有什么不好的,听到爷爷反复唠叨,显得有些委屈,闷闷地低着头,“呃,嫣儿知道啦!”
“呵,夫子,哑巴这个名字,学生早已习惯了。若是嫣儿妹妹叫得顺口,也不碍的。”林复声到是一直记得,母亲杨氏前一晚,反复叮嘱过他的事,要让着夫子的孙女儿李嫣儿。再说,对于称呼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根本也不在乎。
闻言,李夫子再一次对林复声投来赞许的目光。这孩子说得每一句话,都不似是从一个五岁顽童口中说出来的。而且,见老夫在院中练功,便刻意回避。嫣儿唤其“哑巴”,他也毫不计较。如此心思缜密,胸襟豁达之人,就是在成人之中,也是少见,更何况,他只是个孩子。
“呃,夫子”
李夫子想得出神,听到林复声的呼唤,方才缓醒。笑道:“呵,老夫教书育人多年,这才发觉,尚不及复声家中的长辈呀。哈哈哈”
林复声一怔,看了一眼李嫣儿,随即讪讪而笑。
李嫣儿见二人神色有异,说话间还不时看着自己,歪着脑袋想了好一阵,才有所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