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田荣不以为然道:“不打紧,别的地方不敢说,但是在这太原府,一般人总会给我们田家几分薄面的。欠债这个事情也不难解决。毕竟,借钱的人又不是你们。”
许氏一听当即喜道:“就是,就是,借钱的,又不是我们中儿,他们凭什么来找我们要啊?”
“真要如此,田公子可是我们家恩人了。”殷士通笑道。
“伯父千万不要客气。要真算起来,复声还要帮我一个大忙呢。”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殷复声能帮上这土豪什么忙。
田荣起身施礼道:“晚辈自会尽快解决这些事情。不过,晚辈倒是还有个不情之请。”
瞧吧。我就说,就凭复声,人家怎么可能无条件的帮忙呢?!
许氏暗自酸溜溜地想。
田荣接着道:“晚辈得向爷爷奶奶,伯父伯母,借复声几日。”
“啊?”
“晚辈想留复声在我们家多住几日,好好地叙叙旧,不知可否?”
全家人这才释然,不觉哈哈大笑。
从殷家出来,殷复声当然被胖子成功借到手了。回到田家,将东米市饭馆的事情跟下头人打听了一番,果然只是一桩芝麻大点儿的小买卖,当即,就吩咐下人不许再去骚扰。随后,又差人与收账的交涉一番,叫他们去找借债之人要钱,不要累及无辜。
像田家这样的大富商,无论黑白两道,五行八作,没有不认识的,无论官场中人,还是江湖人士,田家也都打点的无处不通。
所以,像殷家这点儿小事,在那些江湖收账之人看来,不过是送了田家一个最不起眼的人情而已。
处理完这些琐事之后,殷复声便在田荣的书房里,看起了他那些难得一见的藏书。
这些古籍实在难得,殷复声爱惜之至,连吃饭都在书房里,对外头的田荣不闻不问。
田荣瘪着嘴,好像失宠的妻妾,哀怨地抱怨,“要你来与我叙旧,又不是与书叙旧!”
见殷复声已经陷入书中不能自拔,田荣干脆赌气蒙头睡了。
半夜里,睡在侧室的丫头,隔窗看着埋头看书的殷复声,心中不觉产生一丝好奇。为什么少爷以前,说什么都不爱在里边儿呆着,可这个公子,就偏偏呆在里边儿不出来了呢?
不知不觉,书房的烛火渐暗,小丫头轻手轻脚地,举着一支新蜡,走进书房,静悄悄地把桌上的旧蜡换了。随后,悄悄出屋。
殷复声读书读得忘我,竟丝毫未有察觉。
直到夜半更深,他才俯在桌上睡了。
次日,殷复声被晨光照的刚刚有些苏醒,猛听得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田荣的跟班儿在门外喊道:“少爷,少爷!”
连喊了半天,田荣被吵醒了,睡眼惺忪地吩咐丫头开门。
殷复声也从书房出来。
田荣沙哑着嗓子打量殷复声,“你不会一晚上都在里边儿吧?”
殷复声点点头。
田荣长嘘口气,看着殷复声的眼神,摆明就是四个字:不可理喻。
这时,跟班儿进来,急道:“少爷,方才府台大人的公子派人来,说是大事不好,要您还有殷解元,速去布政司外的茶馆一见。”
“可说了是何事?”田荣忙问。
“没有。”
田荣与殷复声对视一眼,“难道事有变化?”
“快快,赶紧给我更衣。”田荣一把抓过衣裳,扔给丫头,一面吩咐跟班儿的,“赶紧备轿!”
“路途不远,无需备轿吧!”殷复声道。
“不远?!”田荣眉毛几乎要挑到了头顶,“昨儿个跟你由东到南,跑得我腿肚子快转筋了,现在还疼的下不得地呢。今日若再跟你由东往西这一趟,我这双腿,非得废了不成。不成,不成,快去备轿。”田荣摆摆手,催促跟班儿备轿。
看田荣一瘸一拐的痛苦样儿,殷复声不禁笑道:“你呀,才走了这么一段路,就要死要活的,真该动一动了。”
田荣一面配合丫头穿衣服,一面道:“动?跟你似的?我说复声啊,你好歹也是个解元郎,可你瞧瞧你,哪点儿像啊。人家文人讲究什么?一个稳字,走路要湿衣不乱。可你瞧你昨日,一听家里有事,跑得比兔子还快。”说着,回头问丫头,“你看他,是不是半点儿没有文人的样子?”
丫头抬头只瞄了殷复声一眼,登时脸红似火,低着头怎么也不肯抬起来。
第31章 落榜举子有去处()
殷复声与田荣坐轿来到布政司门外不远处的一处茶馆。
一进茶馆,就听见丁启睿焦灼的声音,“你们可来了,我都急死啦。”
“性如兄因何着急?”田荣问道。
丁启睿叹声气道:“你们不知,那日我跟我爹说,翡翠瓶是被你借去了。我本想多隐瞒一日,谁知,我爹他急着拉拢藩台大人。非叫我今日去你家取来。而且,他此时,已经就在布政司内,跟藩台大人说话呢。”
“啊!”田荣大惊。
他惊的到不是此事瞒不住了,而是,他没想到,这个丁启睿,竟然说翡翠瓶就在他手上,这要是发现翡翠瓶已碎,他想说清楚都不行了。
田荣当即哭丧着脸,看向殷复声,“复声,你想到办法了吗?”
殷复声扭头往布政司大门看去,见其门外有几名衙吏看守,个个高大威猛,持刀而立,令远近贫民走卒,避而远之。
见殷复声半晌不语,丁启睿沉不住气了,“哎,你可说过今日来这儿,一定有办法的。若是没有,把扇子还我!”
殷复声不屑道:“你急什么?我在等时机。”说着打量打量丁启睿身后的跟班儿,一身粗布衣,形容有些倦色。估计是一大早来回跑了两趟,累坏了。“东西带了吗?”
“什么?”丁启睿问道。
“还能有什么,碎玉啊。”
“当然带了。”丁启睿一指跟班儿身后的包袱。
“把它拿出来。”殷复声说完又扭头看着布政司大门,不说话了。
丁启睿的跟班儿将包袱解下,并将木盒放在桌上。丁启睿看了看田荣,田荣心领神会,立刻向殷复声打听,“复声,反正此事今日一定要有了结的,不如,将你的主意说给我们听听。”
殷复声摸着下巴,好像在思考田荣的提议。可片刻之后,却突然对丁启睿的跟班道:“你身上太干净了,在地上打个滚儿。”
跟班不明白,皱着眉头看他的主子。
丁启睿眯着眼睛想了想,给跟班儿递了个眼色,叫他照办。
这跟班儿还真卖力,倒地就滚,还好此时尚早,周围没什么人,只有茶馆伙计们,闲来无事,瞅着他看乐呵。
打完滚儿,跟班是一身的土。
殷复声又不言语了。
丁启睿纳闷儿,“现在呢?”
“再等等。”
看殷复声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丁启睿只得放弃追问。
过不多时,布政司门前竟备下一顶轿子,随后,有两个丫鬟搀着个老太太出来了。
这老太太发髻斑白,可精神头儿到很足。一身华贵,满头金银。
“那不是藩台大人的母亲嘛。”田荣抻着脖子道。
明人异地为官,大多只带妾室上任,原配留家照顾高堂。也有人带妻儿上任的,但鲜有人带父母高堂的。
曾经海瑞带母上任,被赞为大孝。如今这张藩台有样学样,亦带母上任。
殷复声点点头,“嗯,是时候了。”他立刻将木盒塞进丁启睿跟班的怀里,吩咐道:“你速将此物交给门前衙吏。”
“啊?!”跟班不解。
“快呀!慢了,你家主子饶不了你!”殷复声大声喝道。
跟班儿一听,抱起木盒就往布政司大门跑去。
老太太正抬手整理她的发髻,忽见一浑身脏兮兮的愣头青,朝她冲来,吓得一哆嗦。
她身后的衙吏,那可不是吃干饭的,抢步站到老太太面前,一把将迎面而来的跟班儿推出三步远。人也倒了,木盒也散了,落了一地的碎翡翠。
殷复声扭头再看丁启睿,只见他脑袋上直冒汗。“你还看什么?还不赶紧过去,说明你的身份,就说那翡翠瓶是衙吏打碎的。”
“嗯,啊?哦!”在殷复声的催促下,丁启睿终于反应过来,跑了出去。
“你这贱奴,怎么把送给藩台大人的东西打碎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丁启睿训斥起跟班来,那是一点儿不带掺假的,真上手打啊。
老太太和衙吏都是一愣。
丁启睿教训完下人,对老太太拱手道:“老夫人,都是这贱奴办事不利。回去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老太太抬抬眼皮,“你是?”
“晚辈的父亲是新任知府,此时正在府内与藩台大人议事。”丁启睿指着一地的碎片,道:“这个是我父亲欲送与大人的小小心意。方才我肚腹不适,所以,叫这贱奴先行送上礼物,可,可是,这”
老太太一听,显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态,“哎,这可真是一场误会呀。”随后,立刻训斥一旁的衙吏。
折腾一番之后,丁启睿主仆被送进了布政司内。老太太则上轿走了。
田荣摇头笑道:“复声,你这一肚子坏水,可是有增无减啊。竟能想到这损招。诶,你怎么知道,藩台大人的母亲今日出门啊?”
殷复声勾了勾嘴角,“你忘了,今日初一。”
田荣一想,“原来她是去庙里上香啊!”
丁启睿进入布政司后,由方才门外闯祸的守卫解释了一番,也就没什么事了。可丁启睿的父亲,丁魁楚在回家后,却越想越不对,联系儿子前两日种种不对劲儿,一提到翡翠瓶,就支支吾吾,找各种理由搪塞。
他料定,这翡翠瓶碎之事,绝对还有内情。于是,找来丁启睿,盘问之后,这才得知真相。
丁魁楚眯起眼睛,审视着儿子,摇摇头,觉得这主意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