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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老头儿频频点头。
张问达捯饬好气息,半眯着眼睛道:“虽然是从七品官职,明日还需提早到吏部来,领取官帽官服,晓得嘛。”
“下官知道。”殷复声道
邹元标接着问道:“陛下封你何官啊?”
殷复声一揖,“兵科给事中……”
“……”
闻言,众老头儿一脸便秘。
他们竟忘了,从七品小官当中,竟还有如此重要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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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深夜来客()
。
夜暮时分,京城大街褪去喧嚣,空留些许冷寂。
殷复声踏着暮色,抱着圣旨,心中不免自嘲。
想他是多么瞧不起言官来着,如今自己竟成了他们中的员。
殷复声还未在吏部登记报到,所以暂时仍然住在驿馆。
来到驿馆,简单收拾洗漱之后,殷复声摆下笔墨,准备给家中写信,报个平安。
另外,他立功归来,殷得中的官司,相信也是可以讨个豁免的。
殷复声信刚写到半,驿馆的人给他送来封家信。说是年前,他离京启程去广宁不久,就收到了这封信。
殷复声诧异地打开看,登时眉头蹙起,泄了气。
原来,信中说,殷复声走后不久,范家来人催了几次,丁魁楚也趁殷复声不在,连忽悠带威胁的。
轮番折腾下来,唬的许氏不敢再等,背着家人,和范家合了八字,还收了聘礼。
聘礼收,这就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想你个小户人家,还敢平白退范家的聘礼?跟山0西头号巨商出尔反尔,耍着人玩儿?那真是找不自在呢。
就这样,殷梦珠好端端个妙龄少女,生生被亲娘卖进了火坑。
迎亲当日,珠儿是眼泪流干,肝肠痛断,生无可恋地被绑上了花轿。
殷家老小皆黯然神伤,脸色没有丝喜悦。只有许氏个人笑得跟朵花似的。
撮合了这门亲事,儿子能回来不说,女儿还嫁入了豪门,这真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呢。
“珠儿啊,娘知道你怪娘狠心。可是,等你日后在范家吃香的喝辣的,就知道娘的好啦!”……
殷复声恨恨地将书信拍在案上。
“珠儿……”
这时,“当当”门响,随后,门缝中传来驿丞的声音,“殷给事,有几位大人,说要见您。”
几位大人?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殷复声稍迟疑,便上去开门。
房门开,驿馆驿丞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门外站了三个五六十岁,身着常服的老头子。
殷复声打量,个都不认识。
“呃,三位是……?”
仨老头儿讪讪而笑,显得有点儿尴尬。随后,人开口道:“呃,殷大人屡立大功,如今得陛下钦封为给事,我等特意前来道贺的。”
“喔?”
“是啊,是啊,我等特来道贺。”
特来道贺?
如此单纯?
不能吧……?
殷复声狐疑地端详三人。
“殷给事擂台大败朝鲜武士,如今又于广宁战败建虏,这两件哪件不算奇功。此番被召回京,还封为给事,日后定然会受到陛下重用的。”其中个老头儿显得格外欢喜。
殷复声心下揣测三人此来用意,当然,也要言语客气,“呃,多谢三位大人。只不过,广宁大捷之功,学生万不能独揽。其中,经略熊大人,巡抚王大人,还有广宁上上下下的将士们,皆在广宁役中拼尽全力,居功至伟。”
“没想到,殷给事年纪轻轻,却如此高风亮节,这叫我们这些做了十几年,几十年的朝廷老臣,是自愧不如也。”另老头儿道。
“不敢不敢……”
“诶,说到熊经略,那也堪称奇才。文韬武略样样皆精……”
说到这儿,老头儿话锋转,“对了,听闻此次,熊经略亲自上书举荐过殷给事,可当真有此事?”
殷复声迟疑阵,“呃,蒙经略错爱,是有这么回事。”
闻言,仨老头儿似乎甚为吃惊,相互看了看。
“哎呀呀,不得了啊。能让这位经略赏识之人,还真是世间少有。看来,殷给事当真是有实才。”
“对对对……”另老头儿迎合着。
殷复声微弯着嘴角,打量三人。
其中二人唱和地拍马屁,另个则显得有些不太自在,微沉着脸,自来了也没说句话。
见殷复声眼神异样,老头儿接着道:“我等无礼,竟忘了与殷给事介绍。”
说着拱手,“在下吴亮嗣,官拜太常寺少卿。这位……”指方才与他唱双簧的,“是黄彦士,黄学士。年初刚回京,在翰林院是侍讲学士。”
然后,吴亮嗣很正式地介绍另位,直没开口的老头儿,“这位是官应震,原任太常寺少卿,现已辞归。之前陛下屡召官老入朝,皆不入。这次听闻朝廷中出了殷给事如此贤能,这才千里迢迢从老家赶来见。”
我有这么大魅力?
殷复声自嘲。
“我们三人与熊经略乃是同乡,他举荐之人,我们当然信服。”
“呃,呵呵呵呵……”
殷复声这才恍然,竟是深夜前来,拉拢与我。
“原来如此。”
随即挥臂,向屋内做了个“请”的动作,“三位大人,屋内请。”
仨老头儿看殷复声突然间变得热情,心里也是十分喜悦,相互看了看,便先后进了屋。
落座之后,四人不语,场面有些尴尬。
吴亮嗣眼珠转动,随即打破僵局,笑道:“我等听闻,令堂也是咱们湖广人?”
这种事上哪儿听闻去?看来是早做过调查。
殷复声点点头。
心说,这层窗户纸还得我来捅。
“是啊,家母原籍湖广武陵。”
吴亮嗣和黄彦士很是兴奋,“是吗!离我们家乡很近嘛。哈哈哈……”
殷复声淡然笑道:“不仅如此啊。下官有位启蒙恩师,不但对我传道授业解惑,下官自小还与恩师同吃同住,恩师与我情同父子。而下官这位启蒙恩师,也是湖广人。”
闻言,三人又喜又惊,“当真?”
“千真万确。”殷复声故作深沉。
吴亮嗣激动道:“如此说来,殷给事还是我们半个湖广老乡呢!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真是意外呀。”黄彦士道。
官应震到没说话,只是双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出几分喜色,目光炯炯地看着殷复声。
殷复声笑道:“既然三位大人与下官算是半个同乡,念在同乡情谊的份上,三位大人可否就此言明来意呀?”
殷复声如此突如其来的问,令三个老头儿措不及防,脸上瘫,竟将到嘴边儿的话,又囫囵咽了下去。
这拉拢之词,将如何明言呢?
……
()。
第97章 密谈()
殷复声开门见山,方才还滔滔不绝,能言善道的吴亮嗣和黄彦士二人,顿时有些发窘。
反倒是一直不说话的官应震感叹一声,“啪”的拍在大腿上,不无激愤地道:“既然殷给事如此坦诚,我等也当直言。”
吴黄二人随之点头,脸上满是哀怨。
官应震顿了顿道:“这些年,朝廷中,以东林一派势气渐盛,尤其,在前任首辅方从哲离开内阁之后,东林一党更是盛气凌人。凡朝廷之中,不从其者,皆为异党。”
“是啊,东林匹夫结党逞威,挟制百僚,排除异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黄彦士愤然道。
吴亮嗣轻叹一声,“唉~,如今朝廷上下,如同我等,不从其流者,走的走,散的散。即便勉强留下,忍辱负重,也是倍受排挤。就是熊经略那般贤能之仕,也屡遭东林张鹤鸣的掣肘。还有些人,更转而投靠了阉人门下,只为能与东林匹夫分庭抗礼。”
“试问,天下男儿堂堂七尺,非到不得已,又有谁甘心居于阉人之下,听太监的差遣呢?!”官应震顿足道。
“此番广宁大捷,巡抚经略同发两份举荐奏章,若非是东林匹夫一味阻挠,殷给事想必早已身居高位。怎可能连立两次大功,却仅是个从七品给事呢?”
吴亮嗣愤然道:“东林匹夫,一心只想独揽大权,连殷给事如此贤能之仕都逃不开他们的排挤。长此以往社稷危矣!国家危矣!”
一番大道理之后,殷复声缓缓起身,在房中踱步沉思。
有人说,明朝亡于党争,这种说法在殷复声看来蛮扯淡的。
任何事物的进步,都是在竞争中促成。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
“争”本身无错,错的是相争之人,相争之事。
而明朝最终的灭亡,恰恰正是,瓦解了齐楚浙,击溃了魏忠贤,东林党一家独大之时。
当这种竞争的平衡彻底被打破,政局再无进步的动力,便注定走向衰亡。
殷复声沉思片刻后,无奈道:“三位大人虽是言之有理,可惜下官小小一个给事中,又能做什么呢?”
听殷复声如此说,黄彦士激动地霍然而起,“殷给事过谦。其实,早在殷给事擂台大败朝鲜武士之后,我等已然看出,陛下对你十分赏识。如今广宁再立奇功,别看陛下只封你小小给事,可世人皆知,科道之中不论品级呀。”
“是啊,陛下钦封你给事中一职,恰恰对你是莫大的信任。”吴亮嗣顿了顿,支吾道:“所以……,呃……,若是殷给事愿意……,日后朝堂之上,我等定然竭力相助殷给事。”
“对对,我等有同乡之宜,不比其他人。”黄彦士干脆也不半个同乡了。
愿意?愿意什么?成为楚党一员?
话也挑明了,仨老头儿互相看了看,显得有点儿窘迫。他们也知道,如今莫说是楚党,就是齐楚浙党加一块儿,也没个能在朝堂说上话的高官。
只看眼前这三人,好歹也算楚党领导人物,最高官也就正四品太常寺少卿,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