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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是官呢?”殷复声奇道。
如意怔,抬眼瞧着殷复声,“公子不是抱着官服官帽呢嘛。虽然,如意不知公子当的是几品官,但是如意相信,定是个大官儿。”
殷复声低头看手里的官服官帽,顿觉自己问的多余。
刚才这屋内太乱,连个放东西的干净地方都没有,所以直抱着。
如意进了卧室,已将圆桌清理了干净。殷复声便将官服官帽放在桌上。
“如意姑娘,还是我自己来吧……”
“公子,这床上的被褥太旧了,不能用。我看,您得换新的。”
“哦,在下稍后去买。”
“那,我把这床拿出去了。”
如意干活儿倒是麻利的很,风风火火地卷着被褥出了院子。
随后,又风风火火地回来继续擦抹家具。
“公子,你先出去吧,这屋里扫起来呛的慌。”
“呃……”
殷复声见自己也插不上手,心想着,不行收拾完了,给如意姑娘算工钱好了。
“公子,要不,你先去吃点儿东西吧。回来,也许如意就帮你收拾好了。”
殷复声往窗外看看,已经日照当空,午时了。
经如意这么提,还真觉得饿了。
“那 ~ ,如意姑娘不去吃饭吗?”
“如意是吃过了来的。公子,你快去吧。”
如意说着挥手催促殷复声离开。
殷复声心想,这破屋里要啥没啥,就算大敞着门,也不会有贼光顾。
何况人家个姑娘,还能对你的宅子做什么不成?
殷复声点点头,与如意道别,出了院子。
这时,如意探出个脑袋,看着殷复声出了街口,遂冲着门外墙壁后边儿,神秘兮兮地招招手,“快!”
~~~~~~
趟过骡马粪便,出了街口,便至菜市街。到了菜市街,殷复声发现好些人在菜市街街口驻足围观。
不知在看什么。
殷复声凑上去看,原来是有人卖身为奴。
别以为卖身的都是女人,这个,可是个男人。
看他年纪也就二十出头,个子不高,瘦瘦的,蜡黄脸,下巴上带点儿胡茬。
男人跪在地上,面前地上写了字,歪歪斜斜的:卖身葬母。
四个字还错了仨,勉强能认出来。
旁边儿张破草席上,裹着具尸体。
在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中,殷复声得知,此人是外地逃难来的,母亲挨到京城就死了。
做儿子的身无分文,又时找不到事做。不能眼看母亲曝尸荒野,只得卖身为奴,来葬母亲。
众人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皆知年景不好,差事难找。
“唉,小兄弟,你是外地人,不知道。这块儿啊,住得都不是有钱人。估计能葬你母亲的人不多。你呀,不如到城东看看,那边儿住得都是达官显贵,估计哪户正缺下人,就买了你啦。”
“对呀,去东边吧,去东城吧。”
周围人吵吵嚷嚷的,卖身的年轻人也没说话,只是很为难的往自己母亲尸体上看去。
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
()。
第101章 跑步上朝()
众人看着这男子流泪,也怪难受,不知该怎么劝他。
这时,只听人群中有人说话,“不知你葬母所需多少银两?”
男子一听,抬头看去。见一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从人群中挤出来。
此人正是殷复声。
男子憨声道:“一吊钱。”
殷复声伸掏出些碎银子,递了过去。
“我家里正好缺个看门跑腿儿的。这里有些碎银,你拿去好生安葬令堂。等一切办妥之后,你再来找我。”
男子接过银两,感激的双眼通红,“不知主人家住哪里?”
殷复声笑道:“我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要保你三餐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若不嫌弃,到时,就去旁边儿骡马市街,街尾殷府。”
听说是骡马市街街尾的宅院,围观人群像炸开了锅。
“哟,街尾那鬼宅住人啦?”
“是啊,那可空着有阵子了。”
“诶?我记得那可是衙门的宅子,这么说……”
说到这儿,大伙儿不由得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的书生。
“这位敢情是位大人那。”
卖身的年轻人接过银子,梆梆给殷复声磕了仨响头。
“多谢主人。”
殷复声点点头,“你去吧。安葬了老母,就到我府上来吧。”
“诶。”年轻人再次拜谢之后,便抱起母亲的尸体,从人群中走了。
这时,有人好心提醒殷复声,“这年头儿,可怜人多,可骗子也不少。您不怕他拿了钱再也不回来吗?”
殷复声淡然一笑,“无妨,那就当我雪中送炭罢了。”
说罢,殷复声走出人群,溜溜达达,吃饭去了。
简单用过饭后,殷复声顺道去看了看轿子轿夫的市场行情。
结果发现,对于他眼下的从七品俸禄,这些东西完全属于奢侈品。
而且,即便排除钱方面的问题,客观条件也不允许他雇轿夫。
那宅子实在太小,容不下太多下人。
殷复声琢磨半天,最后决定还是跑步上朝吧。
他身为现代人,正愁没理由晨练呢。
决定之后,殷复声抬头看。
哟,已经出来有一阵子了。
家里还有个如意,赶紧回吧。
回到家,远远的就看见大门紧闭,还上了锁。
“走了?”
殷复声只觉如意姑娘挺奇怪的。
开锁进门,院子里,一切如常,可当他走进卧室一看。
整齐干净,桌椅柜床,虽然还是破旧简陋,但已经擦抹的一尘不染。和外边儿的脏乱,截然不同。
殷复声不由得笑了。
如意这姑娘还真能干,一个人?这么会儿功夫,把这儿收拾的焕然一新呀。
到了晚上,殷复声直到睡觉,才发现,居然忘准备新被褥了。
没办法,他翻出自己的棉衣棉袄,棉斗篷,裹了一身,这才勉勉强强对付了一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殷复声穿戴整齐。
捧乌纱帽,一身青袍,补子绣鸂鶒(xichi一声四声)的七品文官服。
(鸂鶒也算是鸳鸯的一种,体形偏大,五彩毛,也好并游。)
乌纱,青袍是七品文官的常服着装。
常服不同于进贤冠,绛纱袍的朝服,用于日常办公,常朝时穿着。而朝服则要遇盛大庆典时才穿着的。
今日虽说是殷复声第一次以官员身份入朝见驾,但终归还是常朝而已,所以,只穿常服而已。
穿戴好之后,殷复声出门,抱着帽子撒腿就跑。
跑到城门,连半个时辰都用不了,可比轿子效率多了。
搞不懂这些古代人,明明不算远的距离,非要弄鼎蜗牛速的轿子摆谱。
有大半夜起床的功夫,起来跑步晨练多好。
等跑到崇文门,城门还没开,门外已经排了一长串儿轿子。
有八人抬的,有四人抬的,有红有绿。有早就到了的,还有刚到的。
走近了一看,轿夫们一个个守着轿子直打晃儿。
四周还萦绕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见此场景,令殷复声忍俊不禁。
然而,在别人眼里,他才是最可乐的那个。
堂堂朝廷官员,怎么跑着就来啦?真是天下趣闻。
没睡着的轿夫一个个口耳相传,纷纷围观。
“噗~!快看快看。”
“怎么?”
“那儿怎么光杆儿跑来一个?”
“哪儿呢?”
“噗~!真是诶。他,他怎么回事儿?”
……
窃笑声不断,终于惊扰了轿内美梦中的大人们,也纷纷从轿内探头来看。
一瞧殷复声,这不是那新任的兵科给事中嘛,怎么这形象?
好好的袍子掖在腰上,跑的满头是汗,帽子还在怀里抱着。
一时间嗤笑声不绝于耳。
“这叫什么打扮?”
“真给官家丢脸。”
“连轿子都不坐?装的什么清廉?看你能跑几天?”
“一会儿上朝,非得参你一本!不成体统!”
……
官员们各自在轿中,说着风凉,打算着主意。
不多时,城内传来几声钟鼓响,随即,城门官大喊一声,“开~城~门~~!”
京城内外各城门,除正阳门外,皆缓缓开启。
城门一开,殷复声没有轿子的牵绊,绕过城门前第一顶轿子,就往里跑。
城门官兵早就习惯了,一大早,准是这些当官的。其它什么做买卖的,探亲访友的,都没这么早。
可今日好像不同,哪儿跑来这么一位?
这是干什么的?
殷复声一边往城里大大咧咧地跑,一边儿冲城门守兵招呼,“各位早啊,本官急着入朝,就不陪几位多说啦。”
几个官兵一愣,随即大喊着要追,“站住!”
“诶诶!莫追莫追。”打头的轿子,轿帘一挑,朱童蒙探出头来,拦住官兵,“他的确是兵科新任的给事中。”
官兵往轿子里一看,这位,认识。
于是笑道:“哟,是朱大人那。他真是您的人呀?”
“嗯。”朱童蒙闷了一声。
“那咱们就不追了。可是大人,您回去可得说说这位给事,好歹弄顶轿子呀。跑着来……,呵呵。”官兵讪讪的,意思,这也忒丢人了吧。
朱童蒙笑了笑,没有言语。
随后,轿夫起轿,城外等候的轿子队伍这才浩浩荡荡地入了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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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鸂鶒不鸂鶒(悄悄的上架,悄悄的写书,不掀起一丝波澜。求首订。()
春分时节的早晨,空气中渗透着浓浓的水气,沁人心脾,同时仍有丝丝凉意。
卯时一过,天空放亮。
今日的右顺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