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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李嫣儿向如此口没遮拦的样子,殷复声不禁失笑,“好,多亏女侠救命,好吧?!”
李嫣儿得意地扬起下巴。
“那我走了!”殷复声刚迈腿,突然想到件事,回头道:“诶嫣儿,要是如意姑娘……”
话听半句,李嫣儿不耐烦的道:“她要来,嫣儿保证不撵她走,行了吧。都唠叨好几回了。还说你不喜欢她?口是心非~!”
殷复声菜刀眼横,“你这丫头,净瞎说。我刚来京城人家姑娘帮了我好多。可咱们之前无端猜忌人家是不对的。”
李嫣儿嬉笑着撇撇嘴,“是是是~,咱们还误解人家是个使唤丫头,结果,云来居的小二哥不是说了嘛,人家如意其实来头好大好大好大呢。”
面对这假小子妹妹,殷复声也是无语了,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就走,随口又嘱咐句,“你记着不要给人家脸色看。”
李嫣儿勾嘴笑,背后喊道:“复声哥哥,嫣儿保证不撵如意走~”
紧接着,又补句,“我只把她带的饭菜倒了~”
殷复声个趔趄,差点儿没摔着。
回过头来,狠狠用手指李嫣儿。
人来菜不来?那不是白来了!
~~~~~~
御门前,百官集聚。
莫名其妙的站了很多人。
东林派,几乎所有人都已到场。
邹元标,赵南星,李长庚个个咬牙切齿,韩爌,高攀龙,叶向高则轻捋胡须,泰然自若,似乎这里,切如常。
左光斗,杨莲,微阖二目,若有所思。
其他人义愤填膺,正聚在起小声商议。
当殷复声走近时,只有隐约的稀碎声,却并未听见任何话语。
然而,仅是这里的气场,每个东林党人的眼神,已足以令他莫名的感到种不安,和窒息。
官应震见到殷复声,第时间凑了过来。
暗沉的声音提醒道:“你小心点儿,今日~,不寻常啊。”
……
众人静候片刻,朱由校来了。
“诸位爱卿,今日可有事启奏?”
朱由校话音刚落,吏部尚书张问达率先出班,奏道:“臣万死启奏陛下,朝中有人冒功领封,实则包藏祸心,意图不轨。”
“哦?朝中竟有这样的人?!此人是谁呀?”朱由校面沉似水,问道。
张问达双目张,道凌厉的寒光,直射殷复声,“此人正是殷复声!”
瞬间,无数双眼睛齐齐看向殷复声。
目光中,有人惊奇,有人得意,有人愤怒,有人惶恐……
朱由校愣了,看着殷复声半晌,才又将目光移向张问达。
“张问达,殷卿家乃是功臣,你说他意图不轨?何意呀?”
朱由校刚问完,官应震急了。
殷复声是他盼望已久的王牌,怎么能在楚党刚刚有所起色的时候,就有人要动他的底牌?
老头儿当即跳出来,指着张问达的鼻子骂道:“张尚书,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吧?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做的隐秘,就无人知晓。之前买凶杀人,没有得手,现在又来诋毁造谣这招。哼~,你们未免,此地无银,不打自招了吧。”
“官应震!你少在陛下面前含血喷人。谁不打自招?谁买凶杀人?”张问达怒道。
“哼!谁做了,谁知道。”
俩老头怒目相视,明争暗讽,互不相让,似乎早已忘了,旁边儿还有个皇帝的存在。
看二人僵持,韩爌上前冷然道:“官大人,事归事。之前歹人行凶案件,已交由顺天府查办,不久即会有结果。届时,官大人再追究也不迟。可是,张尚书所奏乃是殷复声冒,功,领,封。”
韩爌字顿的重复遍,随即森然冷笑道:“此乃欺君之罪,官大人不问缘由,就急于包庇,难道不怕被牵涉其中?”
官应震闻言,不禁眼角猛烈抽动几下,随即避开张问达的目光。
吴亮嗣,黄彦士二人闻言,暗暗相视。其他三党之人,也个个惶惶,静默不语,等着事态的变化。
“好,张尚书既然言之凿凿,那就请奏吧。”官应震说罢,愤然退了回去。
见此情形,东林党人纷纷勾起嘴角,冷然瞥殷复声。
种莫名的讽刺,萦绕在殷复声内心。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不会有人敢为殷复声说话的时候,庄际昌从不起眼的角落站了出来。
“陛下,若殷给事早有异心,又为何助我大明,战败奴酋?这岂非自相矛盾?臣敢断言,殷给事对大明,对陛下忠心耿耿,可昭日月。”
“庄翰林~”
声轻蔑的“翰林”,孙慎行冷然道:“据传,你与殷复声交情深厚。只不过,你焉知不是在得胜之后,殷复声得到后金贿赂,为财变节,通敌卖国的呀?”
“这……”庄际昌语塞。
史继楷接着上前道:“陛下,殷给事为人正直,敢做敢言。臣也以为,他不可能怀有异心。这其中定有误会,望陛下明察。”
张问达哼笑声,转身奏道:“陛下,此事无需再查,臣已经查实。广宁战,被活捉的李永芳和建虏阿敏,巧合的先后脱逃。难道,陛下不觉得,这其中有可疑吗?”
朱由校陈思片刻,双眼眯缝,“嗯~,朕记起来了,当时的捷报中,的确提及两名俘虏。”
孙慎行接着道:“陛下,更为巧合的是,李永芳和阿敏在脱逃之前,皆与殷复声会面。尤其是李永芳,逃离之前,更与殷复声单独密谈。至今无人知其密谈内容。”
朱由校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低垂着眼帘,若有所思。
孙慎行说罢,阴森的目光挑,瞥视殷复声,“这么多的巧合,不知殷给事作何解释?”
……
()。
第139章 东林党的反扑2()
。
面对张问达的质疑,殷复声颔首沉思。
当初,有关借刀杀人的计策,为保计策不被外泄,只有军中重要军官知情。
叶向高派心腹前往广宁查事,又并没有通过王化贞,所以,得到的线报,只有表面这些。
殷复声迟疑,若是将实情说出,计策很快就会传入后金,也就意味,计策失败。
若是不说,罪名旦被认定,那可是通敌卖国之罪。
殷复声只是个普通的现代人,没有古人说死就死的梗气。
这个时候,他哪怕计策失败,也只能选择说实话了。
“怎么?”
孙慎行见殷复声半晌不语,便揶揄道:“平日里口若悬河的殷给事,今日,竟变成哑巴了?”
“殷给事,你该不会是承认了吧?”当即有人乘风吃屁。
朱由校深吸口气,微阖着眼睛,沉声道:“殷卿家,你可有解释?”
殷复声向上揖,“陛下,此事事关机密,若冒然解释,唯恐延误军机。陛下若想知道实情,大可传召广宁巡抚王化贞,经略熊廷弼,回京询问。届时,陛下自会明白。”
邹元标捏须旁冷语,“传召经抚,所用需时。期间,难保有人畏罪潜逃吧~”
殷复声大义凛然,“臣既然无愧于心。陛下可传旨将臣软禁,直至真相大白之日。”
官应震此时见事态缓和,急忙奏请,“陛下,既然殷给事为证清白,甘愿被软禁,望陛下明察。”
“望陛下明察~”
吴亮嗣,黄彦士跟着上前拜求。
“陛下,广宁乃边关重镇,岂可因个人,就轻易召回经略,巡抚两位大人?”张问达道。
“这有何难?陛下大可派人去广宁核查此事。再不行,亦可令广宁巡抚派知情人,进京面圣。这应该算不得难事吧?”陈大道不屑道。
陈大道华音未落,孙慎行立刻调转话锋,“臣听闻,殷复声身边有能人,伸手敏捷,武功高强,只怕区区几个守卫……?”
“孙尚书,殷给事身边不过只有个小姑娘。难道在你眼里,我大明守卫如此软弱?连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官应震愤然道。
双方争执,各执词。
朱由校看看这个,瞅瞅那个,端详这个,审视那个。
他太年轻了,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些老谋深算的大臣,究竟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谁是为了公,谁是为了私?
身边儿没有魏忠贤,他直私下里依赖的智囊,朱由校有点儿不知所措。
毕竟,这件事关系太大。
欺君罔上,通敌卖国……
朕傅以厚望的殷复声真的背叛了朕吗?
朱由校正犹豫不决时,忽然扫到旁,虽身处东林党人中间,却直默不作声的左光斗,杨涟二人。
“左爱卿,杨爱卿,你们二位怎么看啊?”
杨涟和左光斗对视眼,左光斗皱起眉头,嘴唇动了动,却紧紧闭了起来。
杨涟看左光斗这样,干脆站出来,“陛下,臣以为事关功臣,理当查明,不能草率。”
东林党人听,个个眼角颤。
这倔老头儿,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朱由校点点头,看向殷复声。
“朕相信殷爱卿对朕的忠心。只是,事关重大,朕不得不暂时委屈殷爱卿呀。”
朱由校当即传旨,软禁殷复声在自家府宅,由锦衣卫负责看守。之后,还派了太监前去广宁,查问逃犯事件。
~~~~~~
“我说,杨文孺,你是不是老糊涂啦?怎么在陛下面前胡说呢?”
几个东林党元老,退朝之后围着杨涟,开始批斗。
“真是!”邹元标气得吹胡子瞪眼。“杨涟,你真是……,那个殷复声害了咱们多少人?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就这么叫你给搅和啦!”
“真是的呀,杨大人,你这次真是……,唉!”
杨涟面无表情,也不开口为自己辩解。
你们爱怎么批斗怎么批斗,反正,已经退朝了。
韩爌捏须道:“算啦,都少说几句吧。你们以为,文孺不说话,殷复声就真能被下狱,甚至治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