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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们叫啥?”李宽叹了口气,提醒道。
“哦。”两位少年一副你是傻子的样子看着李宽,“叫啥就叫啥嘛,还说啥名讳,俺叫沈从业,俺弟弟叫沈从文。”
“沈从文?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呢?”李宽自言自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到熟悉了。
我去,
这谁取的名字,
就这智商也好意思叫沈从文,你让沈老爷子的面子往哪儿放?
“熟悉,你见过俺弟弟?”沈从业偏着头,看着弟弟,“弟,你认得那人?”
“俺上哪儿认得。”沈从文似乎都有些看不过去哥哥的智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当哥哥都没见过,自己这个做弟弟怎会见过。
弟弟的语气不太好,作哥哥的怒了,抬手就是一巴掌。
“想打架?”弟弟也怒了。
“打就打,不过不准打脸。”
听这话,李宽诧异的看了眼两个争吵的少年,这是弟弟比哥哥的武艺还好?想想也是,弟弟似乎比哥哥的智商高那么一点,想来对武学的理解也更深一些。
就在两人争吵不休时,不远处的陈家庄中,以为肤色黝黑的妇人,正在四处询问庄户。
“陈家大哥,您看见我家儿子没?”
一位正在劈柴火的中年汉子抬头,“沈家弟妹啊,俺没见着,俺家那小子在屋头看书,没与你家老大老二一起。”
最后这句话,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故意,脸上那显摆与鄙视的神色让人看着有些生厌。
妇人苦笑,倒了声谢,离开了,看得出妇人应该是属于那种有教养的人,毕竟一般农妇不说骂人,至少也不会有好脸色。
只是不知为何教导出的两个儿子都是傻乎乎的。
走了没多远,又到了一家土墙房门前。
“陈家三哥,您看见我家那两个儿子没?”
一个正在整理兽皮的中年汉子,起身笑了笑,说了句没见过,不过从房中抱着兽皮出来的一位少年倒是开口道:“今日晌午俺和从业叔他们耍,听说他们打算去虎林山,不晓得去没去。”
虎林山,顾名思义,就是有老虎的林子,距离他们这地方不算太远,因为时常有老虎出没的关系,庄子的人能搬走的都搬走了,现在留下的都是没钱的人,人不多,几户人家罢了。
打听到消息了,妇人却一脸死灰之色,两个儿子不比夫君,若是真遇上老虎了可怎么办咧。
妇人很肯定,两个儿子是去猎虎去了。
前些日子,夫君病倒了,请县里的王杏林来看过,说是至少要十贯钱,可是家里哪有十贯钱,能挣到十贯钱的法子也就只有去虎林山猎虎了。
一头老虎,卖到县里的大户人家,有二十贯,以前夫君就猎虎去卖过一次,两个小子肯定是去猎虎了,前不久听到虎啸,不会就是两个儿子遇见老虎了吧。
妇人的脚步加快,身后的陈家父子追了出来,一边走陈父还教训着儿子,“你个瓜娃子,听到你沈家叔叔说去虎林山,你咋不拦着。
沈家婶子,你等等,俺去你家和沈叔商量商量,一起去虎林山看看,找找。”
三人匆匆而去,不久之后,李宽等人也赶到了陈家庄外。
沈从业没说谎,他说不远还真就不远,从他们遇见的地方赶到陈家庄只用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与李愔给李宽说的时间完全不同。
“老六,你不是说要一两个时辰么?”李宽扶着苏媚儿下了马车,问着一旁的李愔。
“二哥,小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小弟说的陈家庄很大,有百余户人家,应该不是这里。”李愔转头看向沈家兄弟,冷声道:“小子,你不是说去陈家庄么,这是什么地方?”
“这儿就是陈家庄。”沈从业理直气壮的道。
弟弟沈从文看着身后的一群人想了想,道:“俺们这儿是陈家庄,不过不是那个陈家庄,俺要是去那个陈家庄,那庄子里的好多人还得叫俺叔呢。”
李宽往庄子里看了一眼,发现土墙房不少,却没有人,整个庄子有些安静,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看着李愔道:“老六,估计你说的陈家庄,是从这里搬走的人另建的,今日就暂且在此地吧!你们认为如何?”说完,李宽望向了李愔和李承乾。
“就在此地吧。”李承乾和李愔异口同声,他们二人又不是不清楚,李宽来这里的原因,无非是看上两个傻小子了。
“那就进庄子。”李宽吩咐道。
大队人马进庄,车轮滚滚,马蹄铮铮,庄子中仅剩的几户人家爬上了墙头,看着一行带着兵器的人,又缩回了脑袋,然后又伸出了头,瞧了眼又缩回头,心里泛起了嘀咕。
沈家兄弟俩这是犯啥事了,怎么让人给押回来了?
也不怪庄户们疑惑,沈家兄弟俩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不说,身后还跟着携带兵器的大队人马,在庄户们眼中,兄弟俩铁定是犯事了。
实际上,兄弟俩在担忧回家挨揍,才有此表情。
刚刚沈从业母亲前往的陈家三哥家的墙头上趴着一个妇人,嘀咕了一句“兄弟俩闯祸了”,然后抱起身边的小儿子就从小路跑走了,显然是打算去通风报信的。
“婶子,从业和从文闯祸,被好多那刀的人给押回来了。”
话音未落,房外便响起了车马之声和脚步声,当然也有沈家兄弟俩的喊声。
“娘,爹的病能治好了,俺们挣到三十贯啦,俺这就去县里喊王杏林来给爹瞧病。”
话音刚落,柴院中出来一群人,一个至少年纪六十多的老汉,颤颤巍巍的提着一根木棒,走到沈家兄弟面前,就是几棒子打在身上,一边打一边骂道:“老子让你闯祸,老子让你去虎林山······”
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两句话,眼中似乎只有沈家兄弟俩,仿佛没看见李宽一行人一般。
似乎是被打习惯了,两兄弟不敢跑也不敢开口说话,就那样挨着打。
老爷子打孙子,天经地义,李宽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拍手称快,该打,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拦路打劫,不打你打谁。
老爷子身后的一群人畏畏缩缩的看着一行人,脸上带着畏惧之色,一个老妇人从几人之中走了出来,只是瞧了一眼兄弟俩,也没说劝阻啥的,似乎习惯了沈家兄弟挨打。
老妇人正打算行礼,殴打沈家兄弟老汉停手,拱手道:“老汉见过诸位贵人,不知犬子犯了啥事,老汉打也打了,若是贵人不满意,老汉再抽一顿。”
“犬子,你是说他们兄弟是你儿子,不是你孙子?”李承乾惊呼,将李宽和李愔的惊讶问出了口。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有两个十几岁的儿子,这奇怪么?
不奇怪。
老来得子有什么可奇怪的,五十来岁的男人又不是丧失了生育能力,但这种情况是针对富人而言的,寻常农户家,出现老来得子的情况几乎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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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传子不传爹()
似乎在印证老汉说的话不假,沈从业揉着手臂道:“爹,贵人是个啥子意思?”
“真蠢,就是他们比一般人贵。”弟弟解释道。
“有多贵,有莫得河里的王八贵,听说那东西在县里卖的贵得很,比一般人值钱。”
贵人这个词,还能解释的这么清新脱俗,李宽也是见识了,但仔细想想,沈家兄弟似乎说透了贵人的本质。
人,在这个时代是可以买卖的,抛开身份不谈,勋贵确实比寻常人贵,没人买的起,所以被百姓叫做贵人,这样解释也不无不可。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
沈家兄弟对贵人的解释,引起了李愔的不满,冷笑道:“老头儿,你儿子犯的事可不是揍一顿就能解决的,他们拦路打劫过往之人,落草为寇,你认为打一顿能行?”
话音一落,只见沈老汉突然吐出一口血,昏倒在地。
慌神了,除了李宽他们一行人外,其他人全慌神了。
“爹。”沈从业从怀里掏出钱袋子,扔到弟弟面前,大喊道:“弟弟,快点,拿钱去喊王杏林。”
县里到陈家庄有多远,李宽不知道,但是距离肯定不近,一来一回肯定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的,若是等到沈家老二将所谓的王杏林请来,沈老汉或许没救了也说不定。
“先扶进屋吧,我先看看。”李宽一脸平静的开口道。
“对哦。”沈从业恍然大悟,背起昏迷的老爹进了屋。
李宽站在院子里,没有动,看着几人脚步如飞的进屋,他才慢慢悠悠的进了屋子,并且进屋时,还吩咐苏媚儿等人留在外面。
李宽颇有老中医的派头,把了把沈老汉的脉,心中有些惊讶,竟然还真有被气吐血的事情发生,还以为电视里演的只是为了戏剧效果呢。
“俺爹咋样?”
“你爹气血两亏,加上操劳成疾,能活到现在,说明他以前的身子很强健,总体上来说,挺麻烦的,一时间治不好,需要调养。”
“那咋吐血昏倒了?”
“都是被你气的,本来身子就虚,一气之下昏倒了,过会儿就好。”
“俺爹的病能治好不?”
李宽摇摇头:“不能,亏空的气血难补,不是几幅药就能治好的,需要调养很长的时间,而且就是调养也不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毕竟年纪大了。”
沈从业只听了个不能,后面的话全然没听进去,在他心里,李宽就是一个庸医,人家王杏林说了,只要十贯钱就能让老爹生龙活虎。
当然,李宽也不是说给沈家小子听的,而是说个老妇人听的,毕竟老妇人一直都很镇静,尤其是当时老妇人准备行礼时的神态,很严谨也很认真,说明这对夫妇不简单。
为什么说沈老汉夫妇不简单呢?因为沈老汉当时率先开口,明显是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