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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洪道自顾自地说完,方才发现大堂中林冲等人都在一脸火热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骇人的明亮光泽,刘洪道不仅吓了一跳,颤抖着道:“你们你们干什么?”
林冲意识到众人的失态,轻咳一声,大家这才努力压抑住心中的兴奋,收回紧盯住刘洪道的目光。林冲心中大致盘算了一下,与利国监的钢铁产量相比,徐州都作院每年的武器装备生产量也不算是太高。朝廷每年的铁课在六百万斤上下,徐州利国监每年铁课就有三四十万斤,占到全国铁课的二十分之一还要多,而徐州都作院的武器装备生产量却显然不及全国一年产量的二十分之一。
想到这里,林冲想刘洪道问道:“刘大人,徐州都作院可是设在利国监附近?”
刘洪道回道:“是的,徐州都作院在选址时考虑到武器装备生产用料的需要,将其设在了利国监的微山湖畔,那里水铁资源丰富,只是锻造武器所需的石炭却是从白土镇运输过来的。这也是迫不得已的,运输石炭的成本总比运输钢铁要省去不少,利国监、宝丰钱监所需的石炭也都是从白土镇运去的。”
林冲道:“原来是这样,颜将军,你都听清楚了,看来你此行要多出一项任务了。”
颜树德一连兴奋地搓着双手,嘿嘿笑道:“将军放心吧,末将保证还你一个完整的兵器作坊。”
林冲心情大好,开玩笑道:“你要是把这事儿办砸了,我能饶得了你,只怕汤总管要找你拼命了。还有,不止是徐州都作院,利国监和宝丰钱监也要给我完整地接收过来。”
颜树德领了将领,直奔微山湖畔的利国监而去。那利国监在徐州城东北七十里远处,颜树德一路上心情急迫,不断催促士兵加速行军,颜树德这支军队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怎么休息过,但一想到利国监、宝丰钱监、徐州都作院,大家就没有了一点睡意,一路亢奋地向利国监飞奔。
未时末,微山湖依然在望。到得近前,只见水光潋滟、烟波浩渺,偶有几只水鹭掠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颜树德极目远眺,却是望不到尽头。
只听一旁的李云赞叹道:“人都说微山湖风光秀丽,美不胜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即便比起八百里梁山水泊来,也是毫不逊色。”说到水泊梁山,李云和杨烈不由得想起了死去的晁盖大哥,想起了已经化作一片瓦砾场的聚义堂以及那些死难的弟兄们,心中一阵伤感不已。
颜树德看到眼前景象勾起了李云和杨烈的伤心往事,不仅劝慰道:“两位休要悲伤,晁头领壮志未酬,撒手西去,两位将军正要继承晁头领的遗志,将赵佶老儿赶出汴京城。还有那云天彪,早晚我们要会他一会,斩了他的狗头祭奠晁头领和那些死难的弟兄们的在天之灵。眼下正事要紧,赵宋朝廷为铸钱方便,宝丰钱监就设在利国监左近,李将军,你带五百人马前去接收,钱监里的新铸铁钱一定要查验清楚了。杨将军,咱们兵分两路,我带五百兵马接收徐州都作院,你带剩下的一千人将利国监三十六冶逐一接收过来。记住,我们不但要接收厂房物资,还有工人,总之要是完整的利国监、宝丰钱监和徐州都作院,不然大家都没法交代。”
李云和杨烈齐声应道:“末将明白。”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利国监(下)()
李云当先带领本部五百兵马赶往宝丰钱监,那里正如刘洪道所言,果然驻扎着一支人马。李云带人冲进去的时候,这些人根本没做像样的抵抗就缴械投降了,让李云一阵鄙夷。
李云接管了宝丰钱监的一应文簿,直奔贮藏铁钱的仓库而去,命看守仓库管理员打开库门,李云走进去钱库,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铁钱,脑袋一阵发懵,他这辈子哪曾见过这么多的钱币?
李云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由于不放心其他人,李云只好让从本部士兵中抽出两百人来核对这些铁钱。此时,朝廷的主要流通货币还是铜钱,铁钱也在某些地区使用,但不允许带到境外,为了便于统计数目,通常每贯钱会用麻绳穿在一起,这样既方便计算,又便于携带。
士兵们都是粗人,哪里懂得这些,进来后就将那些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一贯贯铁钱拿下来数,老仓管员看到这番情形,提醒道:“将军,这样核对太慢了,这仓库里少说也有两万多贯铁钱,照这样数下去,怕是要用去不少时间,我们平时核查的时候都是按贯来说,而不是每一文都细数的。”李云一听此话不错,于是吩咐手下的士兵都按贯核对。
李云留下他们在这里核对铁钱数目,带上几名亲兵来到制钱作坊,李云叫来一名专管此时的小吏,向他询问作坊内的详情。
宝丰钱监虽然分为宝丰监和宝丰下监,其实只是两个作坊而已,为了加以区分才这么命名的,两个制钱作坊内共有工匠四五百人,在监内官吏的监督下,昼夜不息地制作钱币。这些工匠多属于服役性质的,与修筑运河、挖掘矿藏等工作性质相似,都属于朝廷力役性质,赋税与徭役向来是国家剥削百姓的手段。
李云看着那些被炉火烤得通红的面庞,那些为搬运钱模累得伛偻的身影,只能在心中为他们感到悲哀,作为一个生活在特定时代背景下的人,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这些人的命运,多少年来,历朝历代都是这么过来的。即便有一天,他们推翻了赵宋朝廷,国家还是要用钱,还是少不了这些铸钱工匠,他想不出除了摊派差役还能有什么办法能征集到足够的劳动力。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李云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用那位老仓管员的办法,果然快了许多,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将从仓库内的提前核对完毕,数目与账簿吻合。
李云听着属下的回报,心中不但没有喜悦,反而升起了疑云。李云也曾做过沂水县的都头,对于官场上的龌龊很清楚,像宝丰钱监这样肥得流油的部门,他就不信账面上会没有猫腻,来之前他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账簿上详细记载了宝丰钱监每一天的铁钱生产量,从年初到现在计有两万四千贯铁钱生产出来,在他看来,仓库里能有两万贯就不错了,没想到核对的结果竟然与账簿丝毫不差,这如何能不令他起疑。
李云一言不发,重新来到仓库,他拿起一吊铁钱,在手中掂了掂,顿感有异,按照朝廷定制,大铁钱每贯重十二斤十两,他手中这吊钱大概只有十斤左右,李云将其交给一名士兵道:“你仔细数一下这吊钱的数目,一定要数清楚了。”那名士兵不敢怠慢,接过钱认真数了一遍,只有八百五十文。
李云冷笑道:“果然如此,你们将这些钱称一下,对照账簿上的重量,重新核算一遍,我倒要看看他们贪墨了多少公帑。”说完这些,李云转向那位仓管员,语气不善地道:“说吧,谁干的?”
仓管员一脸惊慌道:“小的不知啊,仓库里的铁钱数目一向都是这么核对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少了这许多?”
李云一脸阴沉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谁干的?”
仓管员已经吓得体如筛糠,颤抖着道:“将军,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李云不为所动道:“既然这样,那就是你干的喽,你们两个把他拖出去。”李云说完,朝身边的两名亲兵使了个眼色。
仓管员听到这话,顿时魂飞天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着道:“将军饶命啊,是童大人干的,童师锡童大人干的,不关小人的事啊!”
童师锡本是朝中的宦官,由于善于趋炎附势,溜须拍马深得童贯欢心,被童贯收为义子,索性跟了童贯的姓,童贯愈发受用,为他取名师锡,原名倒是没人记得了。这厮在京城坏事做尽,只因有童贯撑腰,没人敢动他,愈发不可一世,与童师礼、童师闵一起被东京市民称为“童氏三恶”。
童师锡听说徐州宝丰钱监是个肥去处,于是就央求童贯将他下派到这里,童贯与蔡京等人在朝堂上明争暗斗,在地方上也是互不相让,各派心腹到地方上揽取军政大权,搜刮民脂民膏。童贯早就眼馋徐州的富庶,正想派个体己人插手徐州事务,童师锡的这一请求正中其下怀,当即向赵佶表奏他提举宝丰钱监。
李云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后果后,对那仓管员呵斥道:“仓库的钥匙可是掌管在你的手中,如何不管你的事!”
仓管员既然已经将童师锡给抖搂出来了,此时也豁出去了,辩解道:“将军有所不知,童师锡上任的第一天就将小人的钥匙讨了去,私自配了一副,小人哪敢声张,只得忍气吞声,替他瞒报铸钱数目。”
李云厉喝道:“你这厮着实可恶,明知童师锡贪墨公帑,我军到来之时为何不说,反而欺骗我等,我看你也从中收了不少好处吧。”仓管员被李云揭破,不敢作答,只是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李云在做沂水县都头时,这种人见得多了。李云懒得同他多费口舌,问道:“童师锡现在在哪儿?”
仓管员道:“今早有人来报说,徐州城被贼人不,被贵军攻占,不日就要来打这里,童师锡当时吓得魂不附体,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匆匆收拾了几大车子东西,往京城逃命去了。”
李云听他这么一说,并不担心童师锡会逃掉,梁山军占领徐州后,林冲早已命杨再兴和刘麒率领本部骑兵封锁了徐州通往汴京和应天府的道路,童师锡若是往那个方向去,正好一头撞进去。虽然如此,李云觉得还是有必要通知他们一声,以防万一,他当即修书一封,派一名传令兵前去联络杨再兴和刘麒。
做完了这些,李云不耐烦地挥挥手,命人将仓管员押下去,等候发落。李云暂时将兵马扎住,派人向林冲和颜树德禀报事情经过,等待下一步行动。
颜树德和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