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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角与阎光、董恺师徒情深,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哪里还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叹了一口气,一脸沉痛道:“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霸儿和旺儿只怕休矣。”
吴角话音刚落,只见董恺“扑通”一声跪在吴角面前,放声哭道:“师傅,若不是徒儿一心要为侄子董二报仇,师傅也不会受此重伤,二师兄和四师弟更不会丧命,这一切皆由徒儿引起,请师父责罚不孝徒儿吧。”
吴角将董恺扶起道:“你起来吧,此事也不能全怪在你身上。没有想到宋军之中竟然有人能够毁了为师的本命法器,从而破了我的法阵,依照今日战场上的情形,此人先是利用马匹携带污秽之物以诱为师,将你们四人调开,之后命人直接攻击乾位上的太乙神幡,显然是早已看破了法阵的虚实,因而设下了这样的圈套。”
阎光道:“师傅说得不错,还有与四师弟交战那人,手段极为高明,一上来就迫得四师弟只有招架之力,从这两日我军与宋军的情况来看,袭庆府城中并没有这样的高手,此人与那破除师傅法阵之人一定是那钱伯言请来的救兵。”
吴角低头寻思片刻,沉吟道:“若是如此就有些麻烦了,钱伯言那厮一直对我等耿耿于怀,多次派人前来围剿,只因我有道术在身,他才未能得逞。如今宋军阵营中有身怀道术的奇人异士相助,再加上法器被毁,受了重创,这几日内不能妄动真气,钱伯言必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我狼嗥山一举荡平。”
阎光和董恺听了吴角这番话,不禁脸色大变,董恺大急道:“师傅,不如我们立即率领众儿郎撤离狼嗥山,另寻他处安身。”
吴角笑了笑道:“傻徒儿,你以为重新找一块地方另立根基是那么容易的么,再说了匆忙之间我们又到哪里去寻这样的地方。若为师所料不差的话,袭庆府大军不日就要前来攻打我狼嗥山,我军仓促之间撤离,更容易让敌军寻机击破。”
阎光在一旁道:“师傅之意是要坚守狼嗥山,不知师傅心中可有御敌之策?”
吴角道:“为师心中倒是有些计划,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部,拖得一时是一时了。狼嗥山距离袭庆府不过十数里,袭庆府守军果真前来攻我山寨,只需半日工夫就可到达,我们必须在他们赶到之前做好防御准备。恺儿,你立即组织山寨一众人马,加固防御设施,多备礌石灰瓶等物,同时搜集污秽之物,以防敌军使用法术进攻山寨,命巡逻的弟兄们加强警戒,一有敌情立即前来通报于我。为师这一次受创非轻,至少要将养个十天半月,才能彻底恢复,这段时间内却是不能动用道术了。光儿,为师要抓紧时间恢复,就由你来为我护法。”
董恺应了一声,自去主持山寨的设防事宜,阎光则随吴角来到一处净室,在门外替他护法,以免有人干扰。
狼嗥山众人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一夜,第二天辰牌时分,只听得东边传来阵阵人喊马嘶之声,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那声音越发清晰地传到狼嗥山众人的耳中,中间还夹杂着喧天的战鼓之声,接着就看到一队队黑压压的士兵在一杆“何”字大旗的引领之下,直奔狼嗥山杀来。
董恺站在山寨高阜处,粗略估计了一下,宋军竟有不下一千五百人众,心中大感震惊,据他所知,袭庆府城中经过高俅的征调只有一千守军留守,前番雷明率军出城与狼嗥山决战,被狼嗥山杀得大败而回,折损了不下五百人,如今怎么会有一千五百人之多?随即,董恺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是飞虎寨的禁军也来了,他张目向敌军看去,果然看到队伍前方的一面大旗上绣着一只飞虎,张牙舞爪,威势赫人,正是飞虎寨的标识。
董恺看到这里,心里不禁凉了半截,袭庆府守军有了强援,本就不好对付,现在就连飞虎寨的禁军都出动了,董恺的心情几乎到了绝望的边缘。
就在这时,宋军已经来到了距离山寨不到一箭之地,只见队伍前方一员大将挥动手中令旗,宋军立即分散开来,将所有的下山之路全部封死,断绝了山寨的水源和交通,也不上前攻打,就此扎下营寨。
董恺看到敌军这番布置,当即明白了他们的意图,竟要以围困之法置狼嗥山于绝地,这种心理上的打击要比真刀实枪地硬攻更要来得厉害。董恺向周围看了一圈,只见狼嗥山上很多人脸上都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和绝望,还有一些人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宋军扎下营寨后,不断派出士兵前来山下喊话,试图招降狼嗥山人马。董恺心中暗呼不妙,在这种绝境之下,不少人都会选择屈服投降,他立即派出亲兵到各处关隘进行巡视,以防山寨之中发生变故。做完这些之后,董恺急冲冲回到大殿,去寻师傅和师兄阎光筹划应对之策。
第一百八十八章 狼嗥山告急(下)()
董恺刚刚来到大殿门口,抬眼间看到五七名小喽啰押着一人迅速向他走来,其中一人向前道:“禀报三头领,我等在后山巡逻之时,发现此人鬼鬼祟祟在那里张望我山寨虚实,小的们怀疑他是宋军的密探,因此将他抓了来交给寨主和两位头领处置。”
董恺看了看那名向他报告的喽啰,似乎是一名小队长,不由夸赞道:“干得不错,我正要去见师傅和师兄,你带上此人随我一同进吧!”
那名小队长得到董恺的青睐,当即喜动颜色,命其他人仍旧回去巡逻,他则带上那名“宋军密探”随董恺进了大殿。吴角听说了宋军围困狼嗥山之事,不得不打断自己的静修,强打精神来到大殿主持山寨事宜。
董恺三人进得殿来,向吴角和阎光见过礼后,董恺命那名小队长将捉住“宋军密探”一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吴角听完后,将那名“宋军密探”翻来覆去端详了一会,心中已有了计较,他嘉奖了那名小队长之后,命他回去继续巡防。
吴角这才冷喝一声道:“阁下就不必藏头露尾了,贫道知道你不是宋军的密探,说罢,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在后山偷窥我山寨虚实?”
那人惊讶道:“寨主如何得知我不是宋军密探?”吴角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面带讥嘲的看着他,那人灵机一动,当即明白了过来,这吴角并不确定他的身份,方才只是在出言诈他,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挫败感,垂头丧气道:“不瞒寨主,小的乃是芒砀山樊寨主的手下,如今樊寨主已经率领全寨弟兄投靠了二龙山,在公孙先生的带领下转移到了袭庆府峄山一代活动。公孙先生听说寨主是个英雄,一直想结纳,只是没有机缘,这才命小的前来狼嗥山打探情况,方便时向寨主表明公孙先生的渴念之情。”
吴角厉喝一声道:“好一个牙尖嘴利之徒,你这厮分明是在扯谎,二龙山与我狼嗥山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贫道更不认识那什么公孙先生。贫道听说最近二龙山攻州占府,在京东东路闹得厉害,境内的不少山头都被二龙山给兼并了,没想到就连芒砀山也投降了二龙山,你二龙山该不会是在打我狼嗥山的主意吧!”
那人一听此语,心中不觉惊讶道:“这吴角却是心思缜密。”面上仍然不慌不忙地道:“吴寨主果然是高人,公孙先生敬重寨主等人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侠义精神,确有收降贵寨之意。寨主若是不愿,我二龙山也不会强人所难,但有一件事情要事先知会寨主,袭庆府不日就要被我军攻破,至于寨主何去何从,悉听尊便。”
吴角三人听后,心中震惊莫名,董恺犹自不信道:“贵军确定要攻占袭庆府?”
那人拱手道:“千真万确,诸位若是不信,可静待个四五天,事情自然揭晓。”
阎光不由道:“静待四五天,说得轻巧,你没看见山下宋军已将我狼嗥山团团围困,断了山寨的水源与交通,只怕不出三日,山寨众人就会自行崩溃。”
那人道:“这倒是个难题,我看不如这样,贵寨可派出一人与我一同前往峄山,说明狼嗥山被围一事,公孙先生自会发兵相救贵寨。”
阎光道:“我如何相信你的话,你二龙山与我狼嗥山一向没有交情,你们怎会发兵相救,你让我们其中一人随你前往峄山,莫不是想赚我们,以此要挟我狼嗥山加入你二龙山?”
那人道:“大头领却是将我二龙山看得小了,如此鬼蜮伎俩,我二龙山却是不屑为之,若是只靠这些奸诈伎俩,我二龙山也做不成偌大事业。”
阎光一时之间无话可说,只得讷讷退在一旁,等待吴角做决定。吴角沉思半晌,一拍桌案道:“好,我就信你二龙山一回,公孙先生若是果真发兵来救,我狼嗥山就加入你二龙山又有何妨。”
那人道:“寨主果然是性情中人。”
吴角摆摆手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如今狼嗥山被宋军团团围住,连只苍蝇都难飞出去,你应该是在宋军到来之前上的山吧,现在再想出去可就千难万难了。”那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一听吴角这话,顿时傻了眼,任他口舌如簧,却是不能将像程咬金那般骗开宋军的重围。
吴角从袖中取出一物,阎光等人仔细看去,却是一道符箓,吴角向他们解释道“这是一道隐身符,因我资质有限,师傅在我离开之时,将这道符箓送于我做为防身之用,只需用少许灵力便能将其激发。恺儿,为师将他交付于你,你速去峄山寻公孙先生求助。”
董恺推辞道:“此乃太师傅送于师傅之物,徒儿怎能接受,徒儿愿意拼却这条性命,杀出重围求救,师傅还是自己留着这道符箓,以备万一。”
吴角斥责道:“胡话,那日伤我之人说不定就在山下,就你这点微末道行如何是他的对手?到时非但不能杀出去求救,反而白白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若是不能求得救兵,你我都要死在这里,留着这道符箓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