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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武默然良久,忽然眼前一亮道:“主公思虑宏远,非微臣所能及,只怕主公心中早已有取江淮以作为我军后方根据地的想法,只是碍于方腊、王庆与我军乃是同盟关系,故此心怀犹豫。”
能从微言中琢磨出大义,宋江对朱武不由得又高了几分,向他耐心解释道:“军师此言正是我心中所想,江淮鱼米之乡,天下财赋汇聚之地,若能以此为根据地,我军粮草无虞矣。河北之地虽有地利之便,但他日宋辽金夏一旦启衅,必成交兵之所,兵连祸结之下,残破不堪,虽能占据此地,亦已元气大伤。兵法讲究批亢捣虚,赵宋朝廷为了对抗西夏、契丹,将兵力尽列河北、陕西边境,江淮之地防御空虚,正暗合了这个‘虚’字。我敢保证,一旦方腊、王庆举事,必成摧枯拉朽之势,凭江淮地区宋军的兵力根本挡不住二人初期的凌厉攻势。”
“若是这样被二人占了江淮地区,我军却不好办了。”朱武作为军师,考虑问题自然以己军的利益为第一位。
宋江却不这么认为,满不在意道:“方腊、王庆虽能得逞一时,只怕难以长久,赵宋王朝能历一百五十余年而不倒自有其道理,别的不说,只说由老种经略相公统帅的西军,常年与西夏军厮杀疆场,那可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强将。听说年前赵宋与西夏已缔结停战协定,西军也就可以用作机动兵力,一旦江淮告急,赵佶必定会调此军前去平叛,到时候鹿死谁手殊难逆料。我军第一阶段的战略目标是拿下京东地区,并且要能坚守得住;江淮地区是第二阶段的战略目标。第一阶段战略目标的实现又要步步为营,分开来执行,目前我军的当务之急是操演军马、打造兵器、积聚粮秣,一旦形势对我有利,当以迅雷之势攻占青州、淄州、济南府和袭庆府,打通与梁山晁头领的联络通道以为呼应。”
朱武听了宋江的这番高谈阔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宋江对于当前形势的把握、对于全局战略的剖析、对于军事地缘优劣的阐述无不体现出极高的军事素养。朱武今天似乎才真正认清了宋江,但似乎又永远看不透他,他不明白一个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刀笔吏出身的人怎么会有如此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与战略头脑。有些人天生就是军事天才,像汉初的大将韩信就是这类人,大概主公也是这类人吧!朱武心中怪怪地想道。
宋江不知道自己的形象一下子在朱武的心中高大了起来,他又向朱武询问了近来山寨的发展状况和青州城里的动静。朱武对于与山寨有关的诸项事宜的处理可谓是不遗余力,每当宋江提起一个问题,他总是对答如流,可以看出这些事情都是经过他亲手处理的,不然他不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商讨完了山寨的发展战略问题,宋江觉得轻松了不少,这些天来他一直在为这个事情吃不香睡不安,这可关系到几千人的身家性命,以后也许会有更多,不容他不谨慎。宋江结合自己后世的经验,再加上夜以继日的思考完善,总算是为山寨制定出了一个他认为操作性较强的发展方向。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就交给老天来决定吧,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战争本就是人类历史上最复杂最难解的一桩事情,有人自认为掌握了战争的规律,但战争的规律究竟是什么,恐怕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它充满了许多的偶然与变数,正因为这种不确定性,愈增其刺激性。
宋江站在二龙山的后山上,最后看了一眼徐徐落到山后去的斜阳,一股豪情充塞胸臆,因为他将在不久的将来挑战这项充满刺激和凶险的竞赛——战争。
第八十章 朱仝雷横()
现在的二龙山俨然成了一架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到处可以看到山上的人进进出出,不停的忙碌着,进行战前的准备,随时可以听到校场上传来阵阵喊杀之声,那是士兵在进行操练,兵器库与粮仓里储满了兵器甲仗和草料粮秣。这就是宋江这些天巡视二龙山后得来的直观印象,宋江对这样的结果还算比较满意。
这一日,宋江正与朱武计议与袭庆府首富吕家的钢铁交易问题,忽然一名传令兵进来报道:“启禀主公、军师,杨统领发现离山十余里有一伙四人正朝我山寨而来,其中两个押差、两个戴枷囚犯,特命小的前来报告主公示下。”
宋江听罢,心中暗感奇怪,以前朝廷发配的犯人大多是到沧州这些边境地区服役劳教,到沧州理应走大名府,怎么反而到了青州二龙山,再看朱武,同样是一脸的不解,宋江摆摆手,让传令兵退下,对朱武道:“这倒是奇事一件,军师可有兴趣同我一齐去看个究竟?”
朱武回道:“我心中也觉奇怪,正想去查看个究竟。”
当下两人出得议事大殿,一径到杨志营地找到了他,向他询问了详细情况,杨志也是摸不着头脑,只听手下士兵报得此事,不敢自作主张,便着人通知了宋江和朱武二人。宋江便邀上杨志,带了四五名士兵随从,一路下山去查看端的。
宋江一路上对二人说道:“如今官家昏暗,奸臣当道,尸位素餐之辈窃据庙堂,天下英雄报国无门,每遭奸人陷害,这囚犯之中多有忠良贤能、志士豪杰,今后若有流放之人从我地界经过,军师、统领要多加留意,勿要错失了天下英雄;若果是十恶不赦之辈,何用流放,即行杀了则可,也不枉了我们替天行道的本色。今天我们且去看看,这两个囚犯是何等样人?”
朱武、杨志深有同感,齐声应承,三人一路上针砭时弊,为天下英雄惋惜,不知不觉已经离山十里。宋江驻马观望,果见前面来了一行四人,由于离得较远看不真切,待四人渐渐走近,宋江忽然大声叫道:“啊呀!前面来的莫不是我朱仝、雷横两位恩公?”
朱武、杨志听得宋江此言,心中暗感吃惊,不觉抬眼打量起两人,只见其中一人面如重枣,目若朗星,髯长一尺五寸,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另一人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颔下一副扇圈胡须。两人虽然披枷带锁,仍然不失英雄气概。
看了二人这幅气概,朱武、杨志不由得暗暗赞叹道:“果是两条好汉子!”
却说朱仝、雷横二人听得前头有人叫破他们的姓名,又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当即仔细辨认一番,不是宋江还有何人?二人当即异口同声道:“来人可是宋公明哥哥?”
经他们这么一喊,宋江哪里还有怀疑,当即带领众人疾趋上前。那两个押差猛可里见到这许多人冲到跟前,骇了一跳,丢下哨棒就要逃跑,早将押解犯人这件公差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他们快有人比他们更快,杨志早在他们转身逃命之前就一把薅住一个将他们提了起来,像摔破麻袋一般将两人狠狠掼在地上,杨志力道何等之大,这一掼直掼得两人眼冒金星,差点没晕过去。
“你们这两个不开眼的奴才,在洒家面前还想逃跑,还不快把枷锁打开。”杨志看到朱雷二人囚衣之上血迹斑斑,脸上还带着血痕,分明是这一路上受到这二人虐待所致,对他们自然不会客气。
两个押差哪里受过这等苦楚,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只得强忍疼痛爬起身来分别为朱仝、雷横打开了枷锁,杨志待二人手脚恢复自由之后,当即吩咐带来的几名士兵上前将两幅枷锁给那两个押差戴上,并将钥匙丢到山下去讫。
“杨统领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真是高明,也让这两个腌臜泼才尝尝披枷带锁的滋味。”宋江不禁佩服起杨志来,竟能够想出这样招数来整治这两个恶人。
宋江转身对着朱仝、雷横便拜,诚恳道:“宋某先前多蒙两位都头出手相助,方才躲过张文远那厮的毒手,只因当日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感谢两位恩公的活命之恩。”
朱雷二人赶紧上前扶起宋江道:“公明哥哥使不得,当日职务之便,区区微劳何足挂齿。只是听县里人说,后来张文远又起歹心,趁哥哥归家之际,派人围了宋家庄,害了宋老太公一家,县里都在为哥哥被那张文远害死而愤愤不平,走在街上到处可以听到有人咒骂那张文远,让我们县里少了一个赈穷济困的及时雨。当日都怪我们不曾在县衙里,否则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得哥哥一家周全,现如今哥哥如何到得此间,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两位恩公的心意宋江铭感五内,只是此事说来话长,两位恩公在这里多有不便,我们且先回山去,一路上边走边说。”宋江建议道。
众人自无异议,杨志看了一眼那两个押差道:“主公,这二人如何处置?”
“就让他们戴着枷锁在这里自生自灭吧!算是对他们的惩罚。”宋江淡淡地道。
一行人沿着原路返回山寨,路上宋江向朱雷二人解说了一番当晚的情景,当然略去了自己被杀一节,只说是受了重伤,后来挣扎着逃了出来,才算捡回了一条命。
宋江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朱仝、雷横也就信以为真,并连连咒骂那张文远。朱仝道:“照此看来,当初县令派我二人出外办差,多半也是张文远这厮的诡计,他知道有我们在,定会阻扰他的计划,所以把我们支开,他好对公明哥哥下手。”
雷横接话道:“不错,那新来的知县苗黑天本是靠钻营得来的位置,张文远那厮对他一味阿谀奉承,深得他的欢心,对他言听计从。”
宋江与这张文远有杀父杀弟之仇,此仇不共戴天,虽说此宋江已非彼宋江,但于人面前还是要做足功夫的,以免别人起疑。他咬牙切齿道:“张文远这厮总要寻个机会结果了他,且记下他这颗驴头,还没动问两位恩公又是如何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宋江不问则可,一问雷横当即按捺不住,义愤填膺道:“还不是张文远那狗子给害的,我与朱仝哥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