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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任务是前来协助。不允许任何人轻举妄动,破坏原定计划。」
月霜看著他手背的血痕,以他现在的身手,要躲开这一鞭并不难,可他白白挨了自己一鞭,还浑若无事。这无耻小人冒充什么硬汉!
程宗扬痛得要命,还要摆出无所谓的样子,沉声道:「月班长,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月霜勒住马匹,然後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胆小鬼!」
臧修松了口气,几千宋国禁军可不是闹著玩的,大小姐要这么冲过去,大夥儿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不打紧,大小姐要受一点伤,自己怎么对得起岳帅?
月霜松开马腹,一扯缰绳,坐骑向後退了一步。程宗扬也放开缰绳,冯源悄悄摸出一只小瓷瓶,把里面油脂状的液体涂在他手背的伤口上。
程宗扬闻了闻,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他舔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老鼠油。」冯源压低声音道:「一斤菜油装瓶,找一窝还没睁眼的小耗子浸在里面。泡出来就是上好的伤药,火伤、刀伤都管用。」
「呕……」
「乾净著呢!」冯源道:「没睁眼的耗子,生吃都是好东西!」
「干!你省省吧!」程宗扬一边抹著嘴唇,一边抬起眼。
宋军越来越近,首先映入眼廉的是宋军的旗帜。无论宋军还是晋军,都没有现代意义上的军旗,军中所用的旗帜是为作战时指挥而设置。有经验的探子,根据旗帜就能判断出军队的构成和数量。
宋军最基层的军事单位是什,每什十人,五什一队,两队一都,五都一营,五营一军,十军一厢,两厢组成一大军。作战时一般以都为单位,都头、副都头以下设一名掌旗,称旗头。
都中所用旗帜高六尺,旗面呈三角形,上面一般没有文字。颜色也不统一,而是根据前军、中军、後军,分别使用红旗、黄旗和黑旗。这样即使作战中被打乱,只要旗帜还在,混乱的士兵也能从旗色找到自己的队伍。
五面红旗之後,出现的是营旗。营旗高八尺,旗面成方形。旗下乘马的将领就是宋军最高等级的固定指挥官:都指挥使,负责指挥五个都的士兵。宋军一向有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恶评,就是因为都指挥使以上的将领没有固定的部队,而是战前临时抽调。如厢都指挥使刘平、军都指挥使郭遵等人,在出征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指挥的部队是哪支。
这样无疑严重影响了宋军的作战能力,但在宋人看来,这正是宋军的高明之处,避免了高级将领掌控军队,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在这种军事制度下,像晋国掌控在谢家手中的北府兵、掌控在王处仲手中的荆州兵,绝不会在宋国出现,唯一的例外,也许就是岳家军。
不知道岳鸟人是不是吸取了历史教训,没有用岳家军的称号。但他的星月湖大营换汤不换药,难怪招宋国君臣之忌。
宋军已经开始涉过第一道溪水。由於少了八个都,第三军作为前军,兵力一下少了四成,实力单薄了许多,三面营旗之後,紧接著出现的就是军旗。军旗高一丈,旗帜上面有一条横枝,长条状的旗面竖垂下来,周围镶著黄色流苏。旗面正中绘著一个墨色的圆圈,圈中写著将领的姓氏:「王」。这已经不是统一的制式旗帜,带有更多的将领个人色彩。
「是王信。」徐永道:「王信出身豪门,自幼习武,是潞原派的大执事。当年带著几名弟子大破连云寨,一人擒下七十多名悍匪大盗,授神卫军指挥使,由此从军。他的亲兵都是他的亲传弟子。」
原来是帮会出身。程宗扬不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王信是与狄青并称的名将,只不过现在只是一个军指挥使。
赵誉又测了下距离,「距第二道溪水一百二十步,三分钟抵达。」
程宗扬道:「离第一道溪水呢?」
「二百六十步有余。」
程宗扬吸了口气,以宋军的速度,再有九分钟最前面的军队就能涉过溪水,可星月湖的三个营仍不见踪影,只有自己这一支孤军,待在山丘上不敢露面。
两面大旗同时从山林中驰出,载旗的不再是旗手,而是战车。两丈高的旗杆上,火红的旗帜在风雪中猎猎飞舞,左边一面中间用金丝绣著一个巨大的「禁」字,下面是两个隶体的墨字:捧日,周围绘著龙虎云纹捧起一轮红日。说明这支军队是宋国上四军之一的禁军精锐:捧日军。
另一面大旗,旗杆镶嵌著象牙,黄色的旗面上写著一个火红的「刘」字,正是捧日军左厢主将刘平的牙旗。两面旗帜之後,是一杆大纛,高两丈四尺,最上方是镏金的枪刺,枪刺下方是一个圆形的羽盖,盖下垂著七条豹尾。这是战斗中唯一的号旗,大纛所指,就是进攻的方向。
就在宋军大纛出现的刹那,一声号角声起,苍凉而高亢的声音直入云霄。
正在行进的宋军不禁放慢脚步,朝声音传来处望去。前一声号角未歇,又一声号角响起,这次却是在右前方的山脊处。接著号角次第响起,每一声都相距数里,最後两声却是宋军後方。
一名军士小声道:「都头,是不是四面都有敌军?」
刘宜孙呸了一声,「哪儿那么多敌人?少自己吓自己!」
张亢眼珠四转,一手紧紧按住腰甲。刘宜孙知道他腰里藏著手弩,三川口本来是自己找到的驻营地,没想到与敌寇的第一场大战,会在这里发生。
他朝前方望去,风雪下的三川口,看不到一名敌寇。
号角声在山中回汤,纛旗下,刘平在马上挺直腰背,拿起黄铜望远镜,朝远方了望。片刻後,他收起望远镜,然後一摆手。周围的亲兵迅速打出旗号。
程宗扬看到宋军不同的军旗、营旗、都旗不停摇摆,杂乱中却有著严格的规律。接到命令,正中间的捧日军随即停住脚步,左右两翼却加快脚步,迅速往前推进。不多时,宋军前锋便在距离溪水数十步的位置结成一个弧状的阵形。
「偃月阵。」程宗扬咧了咧嘴,「这场仗有的打了。」
偃月阵以主将所在的位置为中心,中央凹陷,两翼前出,形成如月。主将可以从中掌控全局,随时调度。一旦敌军进攻,前出的两翼便能攻击敌军侧翼,是一种稳健的防守阵形。
敖润跃跃欲试,「程头儿,上吧!」
「不用急。」
程宗扬虽然说的笃定,心里却忍不住发急。宋军已经涉过两道溪水,结阵以待,他们面前最宽的那道溪水这会儿已经成了天然的屏障,可自己这一方却根本见不到人,宋军这样平推过来,自己这二百来人就成了瓮中的死鳖。
结成偃月阵的宋军凝立不动,他们在正面放了十个都的兵力,每都八名执盾的刀手在前,然後是十六名长矛手,再後面全是弓手和弩手。这样的兵力配备加上溪水的屏障作用,能充分发挥宋军远射的威力。
中军留有两个都的後备军,在刘平的大纛前,还有一个完整的步军营,不过连旗号都没打,全军半跪在地,看著颇为奇怪,但在远处看得不甚清楚。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忽然一声锐响划破天际。一支带著鸣镝的箭矢从空中激射而过。刘宜孙下意识地抬起盾牌,那支鸣镝却在距离宋军还有百余步的地方已经势尽,笔直落下,射在结冰的溪水中。
刘平皱起眉头,这些敌寇故弄玄虚,先是号角,然後又是鸣镝,到底搞什么鬼?
旁边一个年轻将领忽然道:「敌军要出动了。」
刘平心头一动,扭头看去,却是都虞侯种世衡。
种世衡指著那枚鸣镝道:「他们在察看溪水结冰的厚度!」
就在这时,溪水前方一声马嘶,一团积雪从地上缓缓升起。
白皑皑的雪堆下,先伸出一条马腿,然後又是一条,接著伏在马背上的骑手挺起身体,厚厚的积雪从他身上滚落下来,露出一件深黑色的披风。
众人这才看出,他的坐骑一直四肢蜷伏,卧在地上,任由大雪覆盖,却纹丝不动,此时突然起身,就像从雪中升起一样。
寒风呼啸间,那人身上的披风被风雪卷起,露出内侧血红的颜色。他抬起手臂,横在胸前,长声道:「日出东方!」
与此同时,他两侧的积雪轰然一声飞开,无数半蹲在雪中的军士同时起身,宛如一片森林,齐声道:「唯我不败!」
纷飞的大雪彷佛被震动天地的呼声惊动,紊乱的四散飞开。远在百步之外的捧日军为之气夺,情不自禁地後退数步。
程宗扬却盯著那些军士,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那些军士留著寸许长的短发,年龄大都在三十上下,已经看不出年轻人的青涩和浮燥,显得更加成熟干练。他们穿著笔挺的黑色军装,戴著上翘的宽沿军帽,翻开的衣领呈墨绿色,右侧镶著徽章,左臂佩带著盾状的臂章,上面嵌著银白色的弯月。军服是清一色的风衣,正面镶著六粒金属钮扣,袖口镶著细细的白边。风衣下摆长及膝部,下面是黑色的长筒皮靴,一个个擦得珵亮。他们的身形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配著帅气十足的军服,威武之极,显示出与这个时空截然不同的军容。
程宗扬瞪目结舌,一个手表贩子竟然把纳粹的军服用到这里来!岳鸟人难道不怕被雷劈?
对面的宋军受到的惊动显然更强烈,谁也没想到敌军离自己如此之近,偃月阵不禁微显散乱。刘平面无表情,他已经冷静看来,敌军虽然声势骇人,数量却并不多,只有二三百人,不过宋军半个营的兵力。在平地上交锋,即便他们真是星月湖大营余孽,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现在最大的悬念是郭遵军,他的两千骑兵出发已经近一个时辰,如果星月湖大营全军出动,在烈山与自己决战,那么他们至少有一千人去攻击郭遵军。敌军有备而来,被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