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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琳微微躬身,对阮香琳道:“献过茶,该向官人行礼。”
程宗扬笑道:“不是夫妻对拜吗?”
“若是正妻,公子自该还礼。纳妾,公子只须坐着让她行礼便是。”
阮香琳只好屈膝向程宗扬跪拜,“奴家见过官人。”
刘娥笑道:“该自称贱妾呢。”
“……贱妾见过官人。”
“如今不比往常,简单些倒也罢了。”刘娥对陈琳道:“去给她讲讲作妾的规矩。”
陈琳躬身道:“小娘子,这边请。”
阮香琳偷偷看了程宗扬一眼,见他点头,才满脸通红地跟着陈琳去了後堂。
程宗扬笑道:“多亏了姨娘,要不我可一点规矩都不懂了。”
刘娥笑吟吟瞥了他一眼,“这妇人是个好虚荣的性子,将来娶了正妻,可要好好管束。”
“有姨娘管着就行。”程宗扬道:“姨娘方才说如今不比往常——以前姨娘也替人纳过妾?”
刘娥笑着啐道:“还不是阿举的勾当?他当日在宫里,将我们婆媳都纳了作妾。那时节我们这些妾侍要按规矩先净身验体,然後更衣入殿,接着还有献茶、跪拜、行礼、开脸……最後才入洞房,登榻承欢。”
岳鸟人这也太霸道了吧?程宗扬忍不住道:“先主——也就是令郎,难道不管管吗?”
刘娥神情黯然,半晌才低叹道:“此事外界多不知晓,但也不必瞒你——妾身怀胎时遭人暗算,误服了堕胎药。虽然侥幸生下这孩儿,可他胎中已经受了药毒,因此走路说话都比寻常人迟缓。虽是好色如命,却连自己有多少妃子都不知晓,还做过一夜御女三十的荒唐事。身边能得他信重的,只有阿举、小梁子、贾家小子和高俅数人而已。”
程宗扬明白过来,难怪岳鸟人能一手遮天,摊上这么个宋主,想不一手遮天都难。要换成眼下这位英姿勃发的宋主,岳鸟人恐怕早就没戏了。
“怪不得岳帅把宫里当自己家呢。”程宗扬苦笑道:“只不过把婆媳都纳了当妾,这也太乱了吧?”
刘娥挑起一侧的娥眉,轻笑着低声道:“官人莫非不知道其中的妙处么?这可是阿举最喜欢的呢。”
程宗扬乾笑道:“我还真不知道……”
“阿举说过,世间最诱人的滋味,不是两情相悦,而是挑战禁忌。若是没有禁忌,便如清汤寡水,索然无味。他在宫中已久,什么样的绝色未曾见过?能惹起他兴味的,无非是母女、婆媳、姊妹这些禁忌……”
刘娥一脸缅怀地絮絮说着往事,程宗扬脸颊抽动几下,岳鸟人……你可真够变态的……
第五章 夜袭涵翠庭()
第五章
等回到翠微园,涵翠庭房门紧闭,无论怎么敲,月霜都不理不睬。程宗扬没辙,自己手边事情又太多,只好先饶她一次,让人约好廖群玉,匆匆赶往葛岭的半闲堂,拜见贾师宪。
贾师宪气色不错,听程宗扬说明来意,便让他和廖群玉自行商量,只要两人谈妥,无有不允。
程宗扬与廖群玉一直谈到深夜,回来时,整个园子都寂无声息。只好在水榭胡乱睡了一夜,第二天接着出门办事。
卢景和崔茂只在来时和自己打了个照面,接着一连两天都没有露面。他俩本来说一天便回,郭盛一大早回来转了一圈,又说事情没办完,明天才能回来。程宗扬想问问卢景当年宋宫的事,结果连人影都找不到。
小狐狸更乾脆,直接就住在玉露楼,整日寻花问柳,玩得不亦乐乎。程宗扬不得不感叹,星月湖几位当家的爷儿们,对翠微园的安全还真不是一般的放心。
秋少君恐怕是整个园子最开心的一个,不用随时护着月霜,秋小子就像出笼的小鸟,每天天不亮就快快乐乐地飞进临安城,半夜才快快乐乐地飞回来。别人都往瓦子散心,秋小子专门在路边看人调教虫蚁,碰上个懒驴打滚都能兴致勃勃地看上俩时辰,如果赶上有驯蚂蚁的,那就不得了了,那小子敢蹲路边看一整天都不带眨眼。好在他的“鬍鬚”遮住半张脸,看了两天也没撞上太乙真宗的人来找麻烦。
于是等程宗扬办完一天的事,赶回翠微园,却发现园里比昨天更冷清。除了几个着实走不开的,其他人都踪影不见,连李师师都暂时放下受伤的郭槐,和王蕙一道出门散心。
程宗扬在房间里绕了两圈,终于下定决心,问道:“今晚当值的是谁?”
林清浦道:“一共十人,今晚领头的是韩玉。”
“让他们撤掉园内的暗樁,都改到外院。”
林清浦道:“公子,如此一来,园中的防卫外实内空,只怕不妥。”
“这你就不懂了。”程宗扬一本正经地说道:“安保这事最怕一成不变,被人摸清规律就危险了,隔三差五变一变才对。”
林清浦恍然大悟,“公子教训的是!属下这便去安排。”
林清浦一走,程宗扬便兴奋地搓着手,盘算着今晚怎么去涵翠庭偷香窃玉。昨天自己本来就要办成好事,结果被阮香琳的事打断。这会儿卢景不在,崔茂不在,小狐狸、郭盛、秋小子都不在!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如果再错过,简直没天理了!
程宗扬等不到夜深人静,刚吃罢晚饭,便换了自己夜用的迷彩服,翻过内院外院之间的围墙,熟门熟路地溜进涵翠庭。
月霜正用一块丝绸专注地抹拭长剑,灯下看去,那丫头冷若冰霜的面孔仿佛一朵海棠。
程宗扬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隻兔子,往窗下轻轻一丢,趁月霜的注意力被兔子吸引,悄悄推开一扇自己早就做过手脚的窗户,双脚像踏在水面上般轻轻一滑,悄无声息地闪身进了房间。
耳边传来一声机括的轻响,射出一道乌光。程宗扬原来准备用这隻可爱的小白兔吸引月霜的注意力,谁知月霜听到声音,想也不想便抬手打出一枚袖箭,直接将那隻倒霉的兔子钉在地上,飞溅的血迹让程宗扬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几天不见,月丫头可越来越暴力了。
月霜看了一眼,然後把真武剑收回鞘中,一手拨了拨灯烛。翠微园中经常有兔子出没,她也未曾在意。程宗扬刚要举步,又连忙停住。却是月霜打开背囊,取出一隻银亮的大戟。
那是月霜在军阵中惯用的长兵:方天画戟。因为整杆兵器太过扎眼,她将带着两弯月牙的戟头拆了下来,随身携带,这会儿闲来无事,拿出来擦拭。
程宗扬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朝专心致志擦拭兵刃的月霜走去,还剩下最後丈许的时候,他一个虎扑,从背後搂住月霜的腰肢,狞笑道:“月丫头,这下可没人救你了,哈哈哈哈——呃!”
肋下忽然一凉,一道寒意刺透衣物,锋利的剑刃抵住自己的小腹。
月丫头本来放在鞘中的真武剑不知何时已经换到手上,雪亮的剑锋抵住自己要害,只要轻轻一递,自己小命就丢了七成。
“别乱来啊,”程宗扬道:“我只是来看看你!”
月霜扭身瞪着他,啐道:“有这样鬼鬼祟祟进来的吗?”
“我刚才其实在检验安保工作,看有没有人能突破进来,所以脚步才轻了点儿。”
“是吗?”月霜冷冰冰道:“检验结果如何?”
程宗扬沉痛地说道:“形同虚设!我看是要好好整顿一番了!啧啧!月姑娘的机敏,大大出乎在下的意料,果然是将门虎女!”
程宗扬胡乱夸着,趁月霜分心,身体忽然向後一折,整个人像要躺在地上一般,避过剑锋,接着举膝一顶,磕在月霜腕上,将那柄真武剑震得脱手飞出。
月霜原本坐在圆凳上,真武剑刚一脱手,她便抬脚朝程宗扬腹下踹去。只听她带出的风声,程宗扬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下要被月丫头踹中,自己的子孙根铁定要变成鹅肝酱。
程宗扬侧身一翻,拼着被她踹上一脚,飞身拉开距离。月霜却显露出她经历过江州之战的长足进步,简单说就是出手直接、犀利、长于贴身近战,而且非常要命!
论修为,程宗扬只要正常发挥,绝对稳压月霜一头,可他一开始就抱着偷香窃玉的念头,从未想到火中取栗。结果一步失误步步被动,别说正常发挥,连不正常发挥都要打个五折,毫无悬念地落在下风,被月霜打得步步倒退。
眼看就要被月霜逼到墙角,自己偷香窃玉不成,反被人家打得灰头土脸还是小事,万一月霜犯二,真把自己当贼一样逮住,再把人都叫来,自己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程宗扬大喝一声,“看我的宝刀!”他没敢用珊瑚匕首,而是掏出雷射宝刀的刀柄,作势朝月霜砍去,想吓她一下,自己好扳回局面。
谁知月霜更猛,反手抄起方天画戟,便朝他斩来。
程宗扬险些魂飞魄散,那隻戟首足有两尺多长,标准的三尖两刃,这下要捅在身上,妥妥的三处重伤,连包扎都省了。
程宗扬拼命向後倒去,“篷”的一声,背脊重重撞在一道木板上,却是那隻春凳。接着方天画戟带着一道银光直劈下来,“叮”的一声刺进地面。
程宗扬满身都是冷汗,这张春凳本来是自己给月丫头准备,谁知这会儿角色错位,自己直挺挺躺在上面,那支方天画戟牢牢钉在地上,戟枝正卡着自己的手臂。
程宗扬这会儿的姿势要多别扭有别扭,那春凳前高後低,躺在上面,腰腹自然而然地向上挺起,使他的特征分外突出。
月霜玉脸微微一红,“闭上眼!”
程宗扬惊魂甫定,本来是**,结果弄得这么轰轰烈烈,不由怒火“轰轰”地往上冲,“不闭!”
月霜拿起枕头,砸在程宗扬脸上,接着扯开他的衣带。
程宗扬只觉得自己这张老脸就像天上掉下的瓷器一样,唏哩哗啦摔得满地都是,男人的尊严荡然无存。自己现在这模样,应该是被月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