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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少夫人低声道:“奴婢愿意服侍夫人。”
雲如瑶摇了摇头,“不行的。邳家虽然没了,但有你以往的身份,这些奴婢总不免三心二意。既然你已经被商会买下,要你做个榜样才是。”
雲如瑶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样罢。看你还有几分姿色,年纪也不甚大,便去游冶台好了。”
邳家少夫人涨红了脸,半晌才低声哀求道:“求夫人开恩。”
“你嫁入邳家不过六年,不计被你随便发卖出去的妾婢,单是杖毙的小婢就有五个。”雲如瑶拿起茶水浅浅饮了一口,淡淡道:“莫非你以为我就不能杖毙一个罪奴吗?”
那妇人浑身一颤,脸色雪白地低下头去。
“雁儿,带她去吧。只要听话,肯用心做事,衣饰、饮食都比照她在邳家的用度,不得亏欠。”
雲如瑶放下茶杯,又拿起一支木简,“邳家三女——是哪个?”
一个少女小声道:“奴婢愿一生一世服侍主人。”
雲如瑶轻笑道:“那怎么行?你一个娇小姐,起居睡卧都要人服侍,哪里会服侍人?还是去游冶台让人服侍好了。”
少女泣声道:“求夫人垂怜……奴婢还未曾出阁,若是……只有一死……”
雲如瑶柔声道:“你且站起来。”
少女颤微微站起身。她十七八岁年纪,容貌姣好,一头青丝用布条扎住,气色比其他女子好了许多。从侯府沦入狱中,她的傲气已经荡然无存,目光中多了几分畏惧。
“难得衣裳这般整洁。看来在牢中没有吃多少苦头。”雲如瑶吩咐道:“蛇奴,你去看看。”
一个戴着面具的侍奴鬼魅般现出身形,她身上穿着黑亮的皮革,腰间系着一条布满丁结的长鞭,虽然没有开口,但给众人带来巨大的压力,场中温度仿佛凭空低了几度,众人都屏住呼吸。她绕着三小姐走了一圈,伸手捞起她的衣角。
邳家三小姐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蛇夫人摸了摸她下裳几点不起眼的污迹,然後舔了舔指尖,“是血迹。”
邳家三小姐再也支持不住,软软坐倒在地。
雲如瑶柔声道:“你们在牢中,每三人一个窝头,一瓢水。到得第二天,便有人忍饥不住,向狱卒乞食——三小姐难道是忘了么?”
少女双手掩面,低低哭泣起来。
雲如瑶笑了笑,“莫以为我是心肠软的。雁儿,带她下去饿两天,她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院中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一连处置了两个邳家的女眷,一个是主母,一个是未出阁的小姐,都被打发去了青楼,剩下的婢妾都不敢出声,屏息听着新主人的发落。
雲如瑶道:“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如今都是我商会的奴婢。我们虽是商家,行事也有分寸。你们之间,能吃苦,肯上进的,自可去铺上做工,待得契约期满,是去是留,随你们自己心意。用心仔细,能对主子忠心的,在宅中为婢也无妨。有那些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好逸恶劳,吃不得苦,下不得力,又不能守身如玉的,去青楼也是彼此两便。”雲如瑶淡淡道:“就这样吧。雁儿,你们去分派。”
第五章 游冶台()
满院的女子被分别带下,不多时便陆续散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程宗扬笑道:“还真有几分主母的样子。”
雲如瑶起身帮他除下外衣,一边道:“多亏了小紫妹妹。若不是她让那几个侍奴打听出底细,奴家也难让这些人服贴。”
“游冶台?”程宗扬有些奇怪的问道:“坊里还有这东西?不会是富安召来的那些吧?”
“不是那个。”雲如瑶道:“是奴家让人建的。不说来往的客商,便是商会的人,也要有个消遣的去处。”
程宗扬踌躇了一下,“让人去当妓女,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雲如瑶用团扇掩住小嘴,轻笑道:“难怪小紫妹妹说你是滥好人……郎君放心,挑去游治台的,都是有缘由的。像邳家的少夫人,欠着好几条人命。那位三小姐,也是个浮浪的性子。邳家有志气的,当初破家时就已经自尽,独留下她们两个,显然是不舍得去死。她们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便是忍辱也要苟活,我又何必好心供着她们?”
程宗扬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虽然自己并不认可,但雲如瑶说的确实没错。她们虽然哭哭啼啼,但既然选择苟活,未尝就不知道自己的下场。雲如瑶只是没有给她们侥幸的机会而已。
雲如瑶道:“其他的多半是邳家的歌姬,她们平素锦衣玉食,以色事人,既做不得工,又难以使唤。商会里都是些年轻力壮的男子,眼下来了这么些女人,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与其放在别处彼此不相安,不若把那些不安分的都打发出去,一来免得闹出事端,坏了风气,二来游冶台的衣食比照邳家的待遇,她们也好享受几日。况且我也让雁儿去问了,总要愿意了才好打发去。”
程宗扬略微安心了一些,只要不是逼良为娼就好。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女子都是罪奴,原也称不上什么良家。“你作主就行。院里留的奴婢够不够用?”
雲如瑶白了他一眼,“郎君是觉得留得太多了吧?”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三分之一就是四十多个奴婢,在他看来确实是挺多的。
“商会这么多男子,总要留些合适的,将来好婚配。”雲如瑶笑着推了他一把,“可不是给你留的。”
“有我家瑶儿珠玉在前,那些庸脂俗粉,我连看都懒得看!”程宗扬气节十足地说着,一边抱起雲如瑶往屋内走去。
雲如瑶拦住他的手,小声道:“奴家今晚要和小紫妹妹说些话,让凝奴陪你好吗?”
“办完事再说。只要你乖乖的,最多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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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简陋了。”程宗扬拍了拍还没有上漆的木柱,摇了摇头。
这座被命名为游冶台的建筑只用了短短数日就建造完毕,能这么快,不是因为汉国的工匠效率惊人,而是整个建筑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大厅的主体是三十二根铁杉木组成的柱子,正面一排四根,一共八排。那些柱子牢牢埋在地下,露出地面的高度超过两丈,间距中间略宽,两边略窄。外面用竹子编成篱笆,挂上草席作为墙壁。由于没有足够大的苫席,建筑只在两边苫了顶,中间部分的顶部都在空着,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星光。
程宗扬抬头望着柱顶,“连大梁都没有,这还能叫房子吗?”
冯源道:“外面看起来是寒酸了些,但里面还过得去。”
程宗扬举步入内,只见整个大厅沿着柱子左右两列一共隔出十二个独立的房间,最後一排被单独隔开,里面架上木梯,做成上下两层的内楼。与外表的简陋不同,厅内的地上铺着猩红的地毯,四周挂着绘满图案的绒幕,张起几重五彩的轻纱,再加上几盏十六瓣的莲花灯,立刻显得华丽起来。
程宗扬正在查看,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古怪!古怪!卫七少,你们汉国的院子里面幹嘛要搭个木台子?”
旁边一个公子哥儿道:“我也是头一次见。莫不是搭的脚手?”
“我见识不多,”高智商道:“可哪儿有这么低的脚手?要说是勾栏,可也没有这种直来直去,还不带栏杆的。”
程宗扬不禁莞尔,大厅正中两排木柱之间,有一道长长的木台,从内楼一直延伸到大厅前端,木台宽及丈许,高度却只有两尺,猛然一看,的确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公子拍了拍木料,“这些木材都没有脱过水,虽然铁杉木质地实密坚固,不脱水也能使用,但总不及晒乾的耐久。”
高智商道:“脱水要好几年呢,先凑合着用吧。咦?师傅!师傅!”
高智商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师傅!你也在啊!这是城里卫家的七公子!单名一个衡字。这是我师傅,盘江程氏的少主,程氏商会的东家。”
卫衡拱手道:“久仰!久仰!”
程宗扬有些意外,舞都的豪强对宁成畏如猛虎,连带的对自己也敬而远之,没想到高智商这个冒名的小厮倒和他们先拉上关系。
程宗扬也笑着拱手,“久仰!”
高智商道:“卫七少在家里也听说了七里坊热闹,今天正好有空,一起来逛逛。师傅,咱们这游冶台,怎么跟别的地方都不一样?”
那木台程宗扬一看就知道这是死丫头的主意,他敢打赌,这t型台,整个六朝都没有。
程宗扬笑道:“这是游冶台的特色。卫公子若有兴趣,不妨观赏一番。”
卫衡也不客套,抱拳道:“叨扰!”
冯源进去吩咐几声,随即几名小婢搬来几案、座榻,奉上瓜果酒水。
汉国平常都是席地跪坐,看到座榻,卫衡不免有些新奇,“这是胡床?”
“这比胡床舒服。”高智商脱了鞋,往榻上随意一靠,招呼道:“卫七少,尝尝这酒,临安大内的内府流香!能在舞都喝到可不容易。”
卫衡结交高智商原本是投石问路,他出身舞都的豪强大族,其实并不把这个小厮放在眼里,不过此时看到高智商的作派,虽然其貌不扬,但自然而然便流露出一番贵气,显然是享受惯的,不禁暗自讶异。
第六章 十二金钗()
高智商涎着脸道:“师傅,有什么好玩的?”
程宗扬笑道:“多半是让那些女子走走路吧。”
“哦……”高智商恍然大悟,其实一点都不明白。但这不妨碍他吹嘘,一脸自负地说道:“七少,邳家的歌姬你以前见过吧?”
卫衡微微一笑,“倒是见过一些。”
“有我们商会调教过,保证和你以前见过的不一样!”高智商转头道:“对吧,师傅?”
程宗扬笑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