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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半响,谢景成笑道:“对了,太真的婚事还有两个月就要举行,到时候咱们谢府又可以热闹一下。”
谢睿渊点头笑了笑,继而叹息道:“真是想不到啊,继陆三娘之后,我们陈郡谢氏又要与吴郡陆氏结亲,也不知太真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喜欢上一个陆氏女子……”
此番话听得陆瑾心头一跳:原来谢太真成亲的对象竟是陆氏之女,也不知是陆氏几房的女子……
正在思忖当儿,陆瑾突然听见旁边不远处的房门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像是有人正走出房间,惊得他一个鹞子翻身掠过凭栏,立即就俯身在了凭栏下的花草内。
轻轻脚步声响,陆瑾抬目暗暗望去,却见一个二十来岁的肥胖青年打着哈欠从旁边的屋子内走了出来,拖曳的脚步在木质回廊上砸得大响。
“谁?”书房内立即响起了谢睿渊警觉的问话。
肥胖青年揉了揉眼睛,嘟囔嚷嚷道:“祖父,太德起身尿尿,太德勇敢,一个人不怕黑,也不哭。”
闻言,陆瑾瞬间露出了古怪之色,这个肥胖青年居然是谢景良的傻儿子谢太德,谢景良一家不是已经被赶出谢府了么?为何他还在这里?而且还是住在谢睿渊的旁边?
书房内没有答话,谢太德径直来到了凭栏之前,睡眼惺忪地松开亵裤,掏出那活儿对着花丛便准备就地解决,下面正是陆瑾藏身之地。
(本章完)
第477章 陆神仙()
如此一来,顿时令陆瑾叫苦不迭,倘若一动不动真让谢太德撒尿撒在自己的身上,浑身臭气先不说,光是这等折辱如何能够承受,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心念及此,陆瑾瞬间想到了办法,猛然从藏身长身而起,飞速上前捂住了谢太德的嘴巴。
谢太德本就在迷迷糊糊当儿,被这突然变故一吓,登时想要尖叫出声,好在陆瑾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巴,才使得那声尖叫留在了谢太德的喉头,化作一阵吭哧之气。
陆瑾并没有伤害谢太德之意,尽管他十分痛恨二房之人,但也不会迁怒一个傻子,看到谢太德惊恐不已的神情,陆瑾故作神秘言道:“这位小郎君,你可是知道我是谁也?”
谢太德口不能言,只是连连摇头,身子瑟瑟颤抖不止,情不自禁之下,尿液瞬间弥漫了裤裆,水流般地滴落在了地上。
陆瑾眉头轻轻一皱,轻声道:“我可是天上的神仙,专门下凡前来游玩,你看好了,我现在就飞到天上去。”
说完之后,陆瑾猛然松开了捂着他嘴巴的手,身子轻轻一跃,犹如飞鸟般陡然跃上了房顶,丝毫没有停留,飞速离去。
谢太德生平头次见到能够一跃数丈的轻功,不能置信地抬着头望着陆瑾离去的方向,呆愣半响,猛然手舞足蹈地惊喜言道:“神仙神仙,祖父,快看神仙。我见到神仙啰……”
书房内瞬间打开了,谢景成大步匆匆地走了出来,一见到谢太德疯疯癫癫的模样,忍不住皱眉喝斥道:“四郎,你在这里鬼叫个甚来?”
谢太德历来惧怕秉性严厉的谢景成,闻言萎缩地退了退,惶恐言道:“大……大伯,我,我刚才看到神仙了……”
谢景成好气又是好笑,目光一瞄瞧见谢太德湿漉漉的裤裆,倍感恶心地怒骂道:“你这个夯货,又尿到了身上,真是又傻又蠢。”说完一声冷哼,转身重新走入书房,重重关上房门。
唯有谢太德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回廊,嘴角流着口涎痴痴凝望夜空,似乎在等待陆神仙再次归来。
※※※
翌日天刚拂晓,陆瑾就出了江宁县南门,顺着宽阔的官道朝着西南方纵马飞驰。
一人一马日行百里,端的是非常的干脆利落,昼行夜宿数日光景,陆瑾就已经过了常州,进入苏州地界。
然则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陆瑾隐隐感觉似乎有人正在暗中跟随着他,为此,他暗中提高了警觉,行走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君海棠作为博陵崔氏培养的刺客,对于行刺跟踪历来十分擅长,但是今番跟踪陆瑾,却是让她大感头痛,盖因陆瑾实在是非常狡猾,也似乎已经发现了有人在暗中跟踪,三番两次突然改变路线折身返回,差点就令她当场暴露,多亏及时掩饰,方才侥幸躲开,几次下来,已经令她是苦不堪言。
然则,娘子的命令如此,君海棠也不敢随意违背,故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追随。
几天之后,陆瑾终于进入了吴县城门,望着川流不息的行人以及来回驰骋的高车,不禁悠然一声叹息。
吴县毗邻太湖,水路四通八达是为江南航运的中心地带,江南盛产之物多数在此地装运上船,沿着运河北上可以直达洛阳,其中吴县所产的橘子、枇杷等花果更是皇室贡品,深受后宫嫔妃的喜爱。
在吴县,陆姓可谓真真的豪门大族,而吴郡陆氏早在两汉时期就已经繁衍于此,昔日小霸王孙策带军席卷江东,成就一方霸业,所以依仗的也是以吴郡陆氏为首的江东世族支持,其后孙策更是将女儿嫁给了陆逊,可见其对陆氏的器重。
到得唐朝,吴郡陆氏更是有许多族人入朝为官,因而势力还是不容小窥,今番被区区一个县令折辱,实在令陆瑾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缘由。
陆瑾离开长安之时,曾让陆长青修书一封,说明闻登鼓之事,不过前段时间他多番思量,确定还是先不忙透露身份为妙,免得打草惊蛇让谢太辰有了防备。
几经思索,他决定诈称为陆长青的好友,前来登门拜访。
尽管离开了许多年,陆瑾依旧是很轻松地找到了陆府所在之地,翻下马背对着侍立在府门前的阍者拱手言道:“在下名为陆瑾,乃是陆长青之友,特地从长安前来拜会贵府,还请通传。”
白发苍苍的阍者轻轻颔首,让陆瑾先在此稍等,其后立即入内通禀去了。
陆瑾也不着急,站在府门前欣赏着那两只雕刻得唯妙唯俏的石狮,过得半响,阍者从门外而出,拱手言道:“陆郎君,我家大郎君有情你入内。”
陆瑾知道阍者口中的大郎君说的必定是大舅陆元礼,不禁暗感奇怪,惊奇问道:“在下曾听长青兄言及,陆伯伯受人冤枉被关在了牢狱之内,莫非官府已经将他放出来了?”
听到陆瑾提及此事,那阍者却是止不住的一叹,言道:“两个月前就释放了,不过……唉,有什么话郎君还是直接问大郎君吧。”说罢前行领路,似乎不愿提及。
见状,陆瑾说不出的疑惑,却又不好多问,跟随着阍者走入了陆府之内。
刚绕过那道厚实宽阔的影壁,陆瑾就看见陆元礼正站在正堂屋廊下等候。
五年未见,陆元礼的容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原本红润的脸上苍白清癯,一头长发和三绺胡须也显得细柔发黄,看起来似乎隐隐有着几分说不出的憔悴。
再见到陆元礼的那一霎那,陆瑾只觉心头不期然地涌出了一股酸楚,在他与阿娘最为困难的日子里,是祖父大舅一直不予余力地帮衬着他们,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样的恩情陆瑾实在不能忘怀。
快步行至屋廊之前,陆瑾行得一个标准的士子拱手礼,长躬言道:“在下陆瑾,见过陆伯伯。”
陆元礼轻轻颔首,也没有多问,笑言道:“贤侄不必客气,进堂说话。”说完伸手作请。
(本章完)
第478章 荒谬至极()
陆瑾轻轻颔首,脱掉鞋子跟随陆元礼走入正堂之内,刚落座案前,一名侍女已是飘然而至,细心的捧来一盏吴地春茶,又悄然退去。
也不待陆元礼开口询问,陆瑾抱拳言道:“陆伯伯,在下与长青兄相识于长安,对于长青兄的人品甚为敬佩,故此引之为好友,今日特地带来长青兄的口信,禀告陆伯伯知晓。”
陆元礼眉头轻皱,问道:“长青前去长安已有数月之久,为何这次却没有归来?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陆瑾轻轻一叹,言道:“某与长青兄交情莫逆,故而多多少少知道陆伯伯你们家中之事,这次长青兄奉命前去长安寻人帮忙,然而那些陆氏族人对于长青兄的请求尽皆视而不管,无奈之下,长青兄愤然敲响了闻登鼓,想要向圣人告御状,想必陆伯伯理应知道敲响闻登鼓的规矩,长青兄结结实实挨了三十廷杖之后,行走不便只能留在长安养伤,让在下带会口讯禀告平安。”
陆元礼听得勃然变色,拍案怒斥道:”这浑小子居然这般不知轻重,竟冒失得去擂响闻登鼓?真是太蠢笨了,陆贤侄,也不知我那逆子伤得如何?”话到此处,口气中已是不自然地流露出了一份担心之意。
陆瑾言道:“在下离开长安的时候,长青兄正躺在榻上养伤,没有数月的功夫只怕是好不了,不过有陆三陪伴照料他,理应不会出现意外。”
闻言,陆元礼这才放下心头大石。
陆瑾眼眸一闪,故作好奇地问道:”对了,在下听长青兄言及,前段时间陆伯伯受人冤枉被关入了大牢之内,莫非案件已经水落石出了?”
话音落点,陆元礼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难堪,摇手言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多谢贤侄关心。”竟是一副不愿再提的模样。
见状,陆瑾大感难办,却又不好继续追问,拱手笑道:“若是如此,那自然最好,对了,在下还欲拜访陆氏宗长,也不知是否方便?”
陆元礼略加思忖,点头道:“好,陆贤侄跟在下前来便可。”
陆瑾点点头,起身跟随陆元礼出了正堂,朝着内堂而去。
数年没来,陆府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儿时攀爬的那棵大槐树看似高大了不少,树冠郁郁葱葱如同伞盖,倘若在夏日,树下必定是一个纳凉的好去处。
陆瑾边走边看,心内暗暗感叹不止,领路的陆元礼以为他是惊叹陆府典雅精致的布局,故此并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