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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不会!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总不能陷害忠良吧!切!”郝十三眼皮一翻,似乎自己的气节,又赛过关云长,比过了岳鹏举。
他摆手,两辆马车在家眷的驱赶下,来到垓心停下。
余阙的幼女安安最先活蹦乱跳的下来,郝十三本能的从马上欠了一下身子,想去扶一下孩子,虽然根本够不到,还煞有介事的安慰:“哎呦!哎呦!慢点,别摔着!”这不要脸的劲头,仿佛那安安是他自己的孩子一般。
“十三叔,没事的,我都已经是大孩子了”小孩子挂着满脸的笑意,言语甚是亲昵:“十三叔,你咋这么好呢,说话算数,真带我见爹爹了!”
“十三叔,你别走了,跟安安一块留在安庆城呗!”安安满脸稚气,瞪着懵懂的大眼睛,眼睛里满是真诚。
“叔叔倒是想进安庆城了,恐怕你爹爹不欢迎我啊,叔叔得回自己家喽。”郝十三轻轻抚摸孩子的头说。
“叔叔,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哦?呵呵!”郝十三根本都没有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笑道:“你还是别想叔叔了,叔叔可不是什么好人,叔叔是红巾贼!”
说罢,郝十三轻轻的拍了拍孩子肩膀,“去吧,回到你爹爹的身边去吧!”
余阙妻蒋氏,妾耶律氏,以及五六个未成年的子嗣,纷纷向郝十三施礼道别,甚是恭敬客气,却真把这个红巾贼当做忠义之士了,把余阙气得牙根直痒痒,却当着孩子的面,无论如何也发作不起来。
没办法,郝十三天生就有小孩缘,也喜欢小孩,自然,小孩跟他也多几分亲昵,小孩子哪懂得什么朝廷、红巾贼之类的阵营问题,无非就是脾气合得来合不来的问题,和谁更有耐心和包容的问题。
余阙看一行人,唯独少了长子余德臣,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犬子得臣呢?”
郝十三丝毫也不理会余阙的话,却指着车上脱下捆绑的那人,那人高喊:“总管大人,我可是为了咱们红巾军才开的门啊,”那人看见余阙,马上改成哭腔:“老爷,老奴一时糊涂啊,呜呜!”
“你也听明白了,就是因为他贸然开门,夫人对我们不了解,差点投井啊,怎么处理,你自己定夺吧!”
“我问你,我的长子得臣呢?”
“哦!”郝十三貌似恍然大悟的样子:“忘记跟余大人商量了,得臣啊,我准备留在我的军中历练历练。”
余阙鼻子都气歪了,长子被扣为人质,还被说的这样冠冕堂皇,指着郝十三的鼻子“你”却不能发一言。
“余大人”郝十三换了一副诚恳的表情,语重心长的说:“余大人,我知道你铁了心要做忠臣了,鸡蛋总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一个碎了,就全碎了,得臣我会把他放在我身边作为我的参军,安全的问题放心,就算是日后战场上相见,我也绝对不会难为德臣,请余大人放心。”
郝十三见余阙一万个心不甘,又道:“我就这么点人,还能走出你的安庆地界吗?我送你家眷回来,就当礼尚往来,让德臣送我一程吧!”
余阙也没办法,送回来四个孩子,毕竟要好过血本无归,而且郝十三说的也在理,也足够真诚,若是郝十三手中没有东西要挟他,他能派大军将眼前郝十三的三百人,踏城肉泥。
“你们几个,别往下搬东西了,进城还有挺远的距离呢,扶着夫人和孩子上车,这车,就当我送给小安安了!”郝十三劝阻住往下搬箱子的家丁。
他不但给家眷送回来了,连蒋夫人要带的东西,也拉了一马车。
余德臣只有十六岁,也知道要与父亲长久离别,在军阵中冲父亲招手:“父亲大人,得臣这里你就放心吧,十三叔会待我很好的,父亲大人上了战场,可要留意刀剑,保重身体,得臣在这里给你叩头了!”
余阙内心仿佛被揉碎了一般的疼痛,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悲怆,面不改色道:“别过了郝总管,犬子就托付给你了,知道你不会食言。”转身拨马就走。
“死节容易,造福苍生难,有的时候选择死亡,是一种不负责任,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有意义!”郝十三知道这场辩论会马上落下帷幕,做最后的陈述。
“郝总管休复多言,余阙世受皇恩,唯有为朝廷尽忠死节而,就此别过!”
余阙回身一个汉家长揖,便头也不回的去了,留下空冷冷的郝十三,还有一旁不停的恸哭叩首的余德臣。
注1:庐阳三贤,北宋包拯、元代的余阙,明代周玺,并称“庐阳三贤“,三人都是合肥人,余阙参加脱脱组织的宋、辽、金三史的编修。
第四十九章 拔毛行动()
“德臣别哭了,挺大个男子汉,哭鼻子丢人不?”郝十三安慰尚且痛哭的余德臣。
余德臣只有十六岁,白皙的面庞,透着几分青涩,一直学文,从来没有离开母亲的身边,而且又是敌我两个阵营,貌似他那老爹冷冰冰的,都不认他这个儿子了,怎能不让他哭泣。
“十三叔,我这是第一次离开我娘!”余德臣抽泣道。
郝十三也只有二十一岁,被五岁的安安叫叔叔也就算了,哪成想,这个十六岁的小伙子,居然也跟着喊叔叔,都把他喊老了,那也没办法,谁叫他少年老成呢。
“得臣,你要是舍不得家,不愿意给我当参军,等我出了安庆的地界,我派你三十一哥送你回来,十三叔不是信不过你爹,只是为了安全起起见。”郝十三又安慰道。
“十三叔,我理解你,你能远道送我娘和兄弟姐妹们回家,我都明白,我也不是不想给你当参军,我就是我就是骑马还没和你好呢,呜呜——”余德臣想说自己想娘,但是又不好说出口,只好改口这般说,貌似他有多上进。
猴子张三十一在一旁连连撇嘴,却插不上话。凭什么自己是三十一哥,郝十三这个老大就是十三叔呢?这不是明摆着占他便宜吗?
“老大,那我们走吧!回庐州!”
“不走!咱先找个地方扎营!”郝十三坚定的说。
“不走留这干什么?难道,老大真想要靠咱们三百人,占这个安庆城?”张三十一不敢相信。
“十三叔难道这是?还要跟我父亲讲和?那我不是还有机会见我爹娘吗?”余德臣这样的期盼着。
郝十三的想法却很简单,这是一种赌徒的心里,赢了算罢休,平手都算是输。
来了一趟安庆,什么也没捞到,本以为送归余阙的家眷,再不济也得让这个老顽固,感动的留下几滴眼泪吧,哪成想余阙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郝十三没有占到一点的便宜。
这让他非常不自在,怎么也要有点收获吧?再不济,咱弄清安庆的布防,兵力部署什么的,也算没白来。
择地扎营,入城打探。
安庆城,不好进!
流民被余阙安置在城外,进行屯垦,一律不允许入城的,郝十三的寿州、庐州城内,没有流民,也是源自朝廷的政令的。
元朝的百姓,以及后来的名,百姓本人不能擅自离开户籍所在地,离开,必有官府开具的路引,才能通过路卡。
元末尤甚,各地义军疯起,流民逃离自己的土地,四处游荡,给社会治安造成很大的隐患。
余阙坐镇安庆,自然知道安庆地利位置的重要,更不敢擅自放流民入城。
郝十三想进城,就必须弄到进城的路引。
路引也好弄,在大路上安排几个手下,问过往的行人“借”,毕竟郝十三是干这个出身,自从第一次蹩脚的拦路剪径,被一个妇人一板砖拍晕后,一直没有机会从操就业。
路引倒是弄到了,可惜只有一张,郝十三与手下兄弟争论了一番,这唯一的机会,和唯一的危险,自然落在他自己的手上。
别人转述的东西,自然没有自己亲眼看见的真实。
郝十三换了一身行头,身份是商人,路引上没有照片信息,蒙混过关很容易,郝十三顺利的进了安庆城。
安庆城是安庆路的治所,地处长江咽喉,过往船只,何其繁多,街道上车水马龙,从未遭遇破城的安庆,周边遭遇战火的富户,多来安庆避难。
就繁华程度上来说,郝十三的庐州、寿州,跟这安庆没法可比性。
庐州城虽大,毕竟是内陆城市,经过左君弼的两起兵火,两次鏖兵,富户多被掳掠,破败不堪。寿州虽然没有遭遇兵火,毕竟是偏僻的山地小城,不是彼时袁术称帝时候的寿春,也不是彼时大楚国的都城郢都。
“这个安庆城若是在我手中”郝十三忍不住的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真个对安庆城垂涎三尺。
想要,和得到,是两码事儿。
军力方面,安庆城外有半军事话的屯垦军民,闲时屯垦,战时打仗,蒙元的赤马探,以及就地招募的军队,七八万之众,新近又从长江上游,来了个叫杨通贯,被朝廷赐名杨完者,率领号称十洞飞山的“飞山蛮”,安庆城的兵力,在二十万以上。
防守器械方面,投石车,弩车,火炮,塞满城墙。
等这一切被郝十三看在眼里之后,郝十三得出一个结论:
以这样的军事实力,余阙不来庐州揍他,就算是念佛了,自己的万把军队若来安庆,分明就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撤!回庐州,先屯垦屯粮再说,若图谋安庆,必须有水军,还得从长计议。
“十三叔!”郝十三挤在人群准备出城,忽然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喊他,他本能的回头。
“安安?”郝十三回头,看见了余阙五岁的小女儿安安,刚刚漏出一丝善意的微笑,马上发现事情严重,浑身像触电一样的震了一下。
“陌生人呼喊名字,千万不要回头,人体有三盏灯”小说都白看了?郝十三这是着了哪般的魔?他此时想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