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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这么做的原因,是盯上平手家后院啊。
以人数论,汎秀妻妾总计已有近十人,倒是不算少了。但是其中除了正室之外,几乎全是出身寒微的女子。那个远江井伊家的姬武士或许除外,然其家族已经衰亡了,年纪也不小。而且平手家至今也只生了一嫡一庶两个儿子。
汎秀被任为和泉守护代,执掌实权已经有大半年了,却丝毫没露出广纳姬妾的意图,显示并未患上寡人之疾。
从个人品性来讲,这当然无可厚非。但以延续武家门第的传统价值观而论嘛
综合上面的因素考虑,赤尾家的女儿嫁入之后,倘若诞下子嗣,依靠母族关系,即可获得仅次于嫡子的地位,日后至少是个郡代级别,只要不犯浑,几千石知行是跑不了的。
相应的,在浅井内部,想找个几千石级别的人联姻还真不太容易。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之后,汎秀也就欣然同意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需要开始以一国之主的高度,来考虑对家人和亲族的安排了。否则,像现在这样有疏忽之处,难免就会有一些细心的人会跑过来借机攀附。到时候如果不合心意,再来拒绝,那就难看了。
出于这个考虑,顺此机会,汎秀审视了一下一门亲族当中,到达适婚年龄的人,特别是与自己关系密切的那些。
然后才突然发现,秀益都二十出头了,元服也有七年之久,居然一直没给他娶老婆。这固然是汎秀作为叔父的疏忽,但他个人也未免太不积极了吧!
赶紧去找他,结果收到这样的回答:
“其实没必要的,反正无论尾美还是和泉的鲸屋我都很熟”
真令人哭笑不得,汎秀只能冷下脸让他开玩笑要注意场合。
而后庆次他也渐渐收敛起嬉皮笑脸的表情,严肃地回答说:“最近几年织田家的进展太快了,而我们在其中也跟着平步青云。您现在已经是执掌一国了,而且这远远不是终点。这种时候,侧室也就罢了,选择正室却有点麻烦。因为今日平等的两家,二三年就有可能产生极大的落差,到时候双方都不免尴尬。”
这一番话确实很有道理,让汎秀刮目相看。
正如庆次所言,在这种急剧发展的势头下,“门当户对”的标准就会更复杂,不仅要考虑眼前,还要顾及发展潜力。
汎秀一时也确实找不出特别合心意的亲家,所以这个问题真只能搁浅了。
紧接着,平手秀胤也是需要关怀的对象。本来他几年前就与生津氏亲上加亲,娶了表妹。但可怜那姑娘,婚后才两年就香消玉殒了,也没留下一儿半女。
秀胤比起庆次,就好说话多了,很理智地指出,应当加强与和泉国人众的联系,并表示了愿意为之努力的志向,最后坦诚他与真锅五郎右卫门的妹妹机缘巧合见过两次面。
出于对诚实的“奖励”,汎秀很豪爽地满足了他的愿望。
安排好这系列事情之后,回和泉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家眷从岐阜城那里接过来。
关于这个,汎秀也十分好奇,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信长特意强调,不要把言千代丸留下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二章 齐人之福(下)()
“殿下,一年来您辛苦了。”
阿犬带着妻妾和子女们,在庭院里排成三行,一齐伏身迎接平手汎秀,姿态和语调都完美无缺,俨然是一副举案齐眉的样子,从礼仪的角度,没有丝毫可以挑剔的地方。
寒冬已逝,初春未远,冰雪渐融,草木将苏,凉风从地面拂过的时候,也不再那么刺痛脸颊,反倒是呼唤出几片微小却暗含生机的绿色。
但平手汎秀站在院子门口,却不觉打了两个寒颤,下意识拉紧身上的衣服。
岐阜城的布局,自上而下大致分为三层,山尖顶端的本丸,是供信长本人的家庭居住的。然后已成年但未被分封出去的织田家一门众,则安置在山腰二之丸,各自分配了屋敷。平手汎秀转封之后,家人由沓掛城搬到了岐阜城,特许与一门众比邻而居。
汎秀从近畿回来,一路进城上山,早有守卫通报了消息,是以回家的时候,便收到了隆重的接待。
但就是这其中正经的礼仪,让他有点不安。
毕竟阿犬只是“不知礼节的田舍大名”家里的女儿,而不是公卿或名门之后,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正襟危坐一丝不苟过的。
正室夫人如此,连带了其他人自然是战战惶惶,不敢稍有逾越。合子和宁宁站在阿犬侧后方呈现出掎角之势,一向调皮的雪千代深深低下头伏着身子,一动不动,唯有嫡子言千代丸,以他身份,还算比较冷静,借站位的掩护,偷偷向其父使了个眼色。
汎秀当即就明了地接受到了其中的信息。或者说,其实不用儿子暗示,也早该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不过意识到又能如何,总不能站在门口解释那个问题吧,也太尴尬了。况且家主威严何在?
“咳咳咳咳”
他举起拳头挡着嘴,作势想要清清嗓子,顺便调节一下气氛,只是一时却想不出如何作开场白。纵横捭阖于足利、德川、浅井之间的外交官气质,不知道去了哪里。
以客观的时间记录来看,平手汎秀大约有十几秒钟沉默着没说话。但这十几秒钟,在主观感受里,却好像有几个世纪长。
“今天天气不错啊家里诸位,都还好吗?”最终只憋出这么一句没营养的话。
“回禀殿下,一切都很好,您不必为此操劳,妾身一定会尽到自己的责任,让您毫无牵挂。”阿犬躬身颔首作答,声音柔和悦耳,只是不管怎么听,都有一股幽怨的味道。
“嗯嗯,孩子们都如何了?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啊!”
“感谢父上关心,雪千代万事都很顺利呢。”女儿缩着脑袋稍微笑了笑,仿佛对阿犬有点惧怕。
“梅子?吃年糕!”夜叉丸才两岁半,话还说不利索,问他显然是多余的。这孩子好像把汎秀的话理解成食物方面了。
“父亲大人,孩儿没遇到什么别的问题。只是老师们说不可闷头苦读,要多了解时事,我正想向您请教几个问题呢。”
七岁的言千代丸,扯了个话题为老爸解了围。随即起身,做了个迎接的手势,向院子里面走去。
平手汎秀闻言大悦,不禁对着左右赞叹道:
“言千代丸这孩子,还算不错。”
他心里想说的是,岂止不错,简直早慧的神童啊。但是作为一个东方文化背景下的家长,没办法用太直白的形容词,一句“不错”就是言千代丸出生以来,其父给出过的最高评价了。
话音落地,就看到言千代丸的背景顿了一瞬,片刻后才继续行路,仿佛很受触动。
说到儿子,阿犬脸上的故意装出来的“体统”也不由得消散了一小半,取而代之的是几丝发自内心的微笑:“都是老师们的功劳,一定要好好感谢虎哉大师和竹中先生呢。”
“那是自然。”汎秀接过话头,飘飘然道,“论做事的本事,我不敢自傲;但识人的本事,天下没几个及得上我的。”
这么一说笑开,阿犬再没可能维持那举案齐眉的样子了,她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埋怨道:“殿下,您老是这么厉害呀!”
话语中包含着一股久违的少女娇嗔味道。
平手汎秀笑而不语,大步向前,沿着儿子带的路,穿过了庭院,踏进玄关,摘掉佩刀和乌帽,脱下外衣鞋子,换上一身宽松的浴衣,钻到围炉里面。
接着,正室夫人带着家人也都按照次序坐下,并吩咐下人们送上茶水和点心,包括刚才夜叉丸口里说的梅子和年糕。
“话说这几个月以来”
坐定之后,借着言千代丸的学业做由头,汎秀开始询问起家里的事情,也把前线的一些见识分享给家人。
说话的同时,仔细想来,阿犬身上那股幽怨之意,也可以理解,毕竟聚少离多乃是实情,而且每次回家都带了女人不过另一方面,她的气场的确是大有变化,在家中也偶尔能露出强势的姿态了,虽然没维持多久。
她跟合子与宁宁之间显得很融洽,但这多半是由于“同仇敌忾”的缘故。往日一些微不足道的细小矛盾分歧全然是不见了。
雪千代在这个年纪,除了身高有所增长之外,外表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只是不知是真的慢慢文静了,还是依然在装成淑女。
夜叉丸的变化就很大了。去年离家,小娃娃还刚学会独立走路,现在他两岁多了,已经能跑会蹦了,片刻也坐不住,每时每刻都在发泄过剩的精力,就算让他呆在围炉旁边,也是满地翻来滚去,眼珠子不断到处乱瞄。
按生母合子的说法:“他可远不如哥哥那么聪明了,不怎么会说话,只是饭量很大。”
对此汎秀也觉得没什么不好,健康成长也很不错嘛,难道都要求是天才?
不过最让人上心的还是言千代丸。
曾经虎哉宗乙对这个孩子的评价是“行事没有什么差错,但也无早慧之相,可谓中上之资。”当然这话是针对本时代的要求来的。大名家的嫡子十一二岁就要开始学着处理政事,没有无忧无虑的童年可言。如果以后世眼光看,小学低年级的娃娃不哭不闹就算很不错了。
但今天,言千代丸除了一如既往超乎年龄的稳重之外,又显得敏锐和果断了很多,反应也变得很快。
以前问他一句话,总要重复强调两遍,才能得到一个保守的回答。而当前却能做到对答如流了。
平手汎秀对此当然是乐见的,但也有些不解,怎么这孩子突然就开窍了呢?
不解归不解,汎秀还是按捺下疑问,向家人简单讲述了一下近畿的局势变化,还特意用比较粗浅的语言,以便言千代丸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