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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归不解,汎秀还是按捺下疑问,向家人简单讲述了一下近畿的局势变化,还特意用比较粗浅的语言,以便言千代丸也能听懂。当然阴暗面的全部略去不谈。
最后才正式通知到:“想必你们也听到风声,这次我回来,是要带全家全部迁到和泉国岸和田城去的。大家赶紧收拾收拾,不日就要启程。”
接着他没在说话,让正室夫人阿犬做布置,自己则是回到卧室休息了一会儿。
毕竟也是奔波了一段时间,他很快进入梦乡,睡了二三个时辰。
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
平手汎秀在半梦半醒之间,感受到指间的体温和柔软,而后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阿犬静静地跪坐在身边,握住汎秀的右手放到自己胸口,双眼无神向上望去,脸上稍许有些黯然失落。
她似乎没发现丈夫已经醒来,仍在喃喃自语。
汎秀错过了前言,只听到后语。
“大家也清楚,即便如此,您身为一国守护代的要职,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有人说,您为了浅井氏的事情忙碌了好久,承担了无关的风险,都是为了赤尾家的小姐,这可不只让妾身一个人难过呢真的好到了,为她做到那个地步的程度嘛而且为这个影响到正事,也是不合适的吧妾身并不觉得自己的容貌会比她差,或者您觉得缺乏琴瑟和弦的情趣,我也可以慢慢学的嘛”
听到这里,汎秀忍不住翻身爬起来。
“唔,夫人啊,此事需要加以解释”
“诶,殿下你醒了吗?那岂不是都听见了!呜呜呜呜”阿犬怔住片刻,继而双手捧住脸,脑袋深深埋到地下去,发出小动物般的柔弱叫声。
“啊,其实我才刚刚醒来而已,并没听到太多。”
“呜哇明明醒来却还装睡着了,殿下您,是不是有一点点过分狡猾呢”她继续把脸贴着地板,捂住头不肯起身。
“咳,那什么”汎秀考虑了一下这个局势,犹豫再三还是换了副正经严肃的语气,说到,“其实浅井家那回事,完全是出于大局的考虑。”
“嗯,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的”从地板上传递过来娇弱的声音,里面明明白白表现着不信任的寒意。
“这可完全是事实。”汎秀做出一副庄重的样子,“其实在我出手之前,浅井和织田在近江各地已经有些争端”
花了一番功夫,把刚才在孩子们和侧室们面前没说出口的“阴暗面”信息分析给她听了,也详细说明了,织田和幕府之间的关系是如何微妙暧昧,浅井在其中又处于何地。
其实,本时代的武家正室,一般都被要求有一定政治头脑的。只是平手汎秀素来对家人们都很呵护,甚至是呵护过头了。
最终收尾的话是“你也不想让我们与市姬的夫家刀兵相见吧!”,这深深打动了阿犬,令她满怀羞愧地从“抱头蹲防”的姿势中爬起来。
“原来如此,真是误会夫君大人了。”说话的时候她还是眼底含泪,嘴角微微翘起,但从称呼由“殿下”改成了“夫君”,汎秀就意识到,她心底的芥蒂差不多都消除了。
“现在你总算清楚了吧!对了,刚才我这番分析,暂时不要在外张扬,对孩子们也先别提。”
“是。”阿犬连忙点点头,垂着脑袋,缩着肩膀,声音有点怯意,“今天这个真不知道该怎么向您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汎秀大度挥了挥手,但随即又严肃起来,补充说“不过胆敢对夫君大人不敬,也需要加以惩戒。”
“啊惩戒”
“哼哼”
平手汎秀发出阴险的冷笑,伸出罪恶的双手。
“刚才不是有人说过,‘就算缺乏琴瑟和弦的情趣,也可以慢慢学的嘛’。事不宜迟啊!”
就在这关键时候,突然不知道从何处,跳出一只河里的螃蟹来,后面的事情,便说不得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三章 小儿辈的恩怨()
仔细算起来,自从永禄九年(1566年)上洛以来,也有一年半的功夫了。这段时间里面,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近畿,山城国与和泉国各半。而回尾张和美浓,分别只有一次而已。
接下来,平手家要着重于淡路岛,乃至四国的攻略,而织田家也会开始计划在南近江筑城,那么以后可能每年也未必能回尾张一次了。反倒是在和泉国,暂时站得很安稳,信长好像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转封之类的念头,所以平手汎秀干脆决定,在岸和田城新建一座平手家的菩提寺,免得要回老家祭拜灵位。当然尾张政秀寺,作为信长亲自监管建造的寺庙,也不会轻易拆了,肯定是留人看守照应的。
出于各种原因,同一武家有多个墓所,也属正常。此事汎秀当然有权做主,顶多向信长通报一声,再与庆次打个商量即可。但新建菩提寺的事,可不能怠慢——至少表面上绝对不能怠慢。现任家主势必是要亲自到场,配合着禅师们一起,将祖宗灵位“请”过去的。故而他一方面让阿犬带着家人收拾行装,另一方面本人还有额外去一趟尾张春日井郡的故籍地。
好在时间还是挺宽裕的,因为本来就专为接家人而来,无事可做啊。
除了——拜访一趟竹中重治与虎哉宗乙,了解言千代丸的学习状态,顺便再问问别的一些事情,这个重要性还要安排在去尾张的前面。
所以平手汎秀就特意走了一趟崇福寺。
这次竹中和虎哉没让他白费时间,而是早早备好了茶席,在和室内迎候。
因为大家都清楚,平手一门马上就要搬家去别的地方了,如果要谈些紧要的事,那也只剩下今天的机会了。
和尚与隐者都静静地等着汎秀先开口,而他却连着喝光了三杯茶水,才慢悠悠问了一句:
“话说,我回来之前,主公特意叮嘱,一定要我把言千代丸带去和泉,此事实在难以理解,二位能否为我解惑?”
言者所言,并非听着预料当中之事,所以两人不免稍有诧异。但这点诧异瞬间就消失不见,竹中与虎哉悄然对视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来讲。
于是和尚开口道:
“此事倒也不复杂,主要是与织田家的几位小殿下有关系。”
“竟是这样”汎秀闻言皱眉,“难道犬子与几位小殿下之间,产生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了吗?”
小孩吵架打架,听起来常见。但汎秀心知言千代丸这孩子一向喜静不喜动的,不至于闹出这种事来。况且两家的孩子算起来是表亲呢,家长们理应引导其友善相处才是。
不过万一要是哪里不对,莫名其妙就跟织田奇妙丸(后来的信忠)弄出点积怨来了,那还真的挺不好处理的。
“不愉快的回忆嘛这要对谁而言了”对这个问题,虎哉宗乙没作回答,反而暧昧地笑了一笑,“其实令郎与小殿下们相处得很好。”
“如此说来,事情坏在何处?”
“坏在,有时候,不免相处得太好了一点。”
“太好了一点?难道是”
“看来您虽然远在和泉,但猜得却极为准确啊。”
随着和尚的解说,汎秀渐渐了悟。
美浓崇福寺与岐阜城隔得很近,只有十余町(1到2公里),所以平手家眷搬到美浓以后,言千代丸也不用在“住读”,放学之后就能回家休息了。
同时他也获得了更多与同龄小朋友们一起玩乐的机会。而不仅仅是跟汎秀指定的几个侍从厮混。他最主要的两个新小伙伴,一个是信长最宠爱的长女五德姬,另一个是信长不怎么喜欢的三子三七丸(也就是后来的织田信孝)。
五德姬生母早逝,父亲又娇惯,故而像她姑姑阿市当年一样喜欢舞刀弄枪,至于横行霸道,肆意妄为,更在阿市之上。汎秀以前也听阿犬说过,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公主,可是经常撵得哥哥弟弟们到处乱跑的。
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就和言千代丸能聊到一块去,还隔三差五的,跑过来一起听虎哉宗乙讲课,装模作样地学点文学礼法。
至于织田信孝,却是因为不受宠,身边防护不严,因而才也有很多机会到崇福寺蹭课旁听。这位小殿下脾性倒是与言千代丸很类似,一见如故,也是理所当然。仅是这两人也就算了,关键还带动池田、河尻等好几家的孩子,形成了一个小团体。
织田家的嫡长子奇妙丸,以及嫡次子茶筅丸,都被看管得很严,没什么机会跟亲戚家的孩子自由活动。所以汎秀原本的担心,反倒是多余的。
但前面提到的那两个名字,足以让汎秀不由得感叹:“这还真是不太妙。”
亲生儿子的玩伴是谁,阿犬肯定不会不知道。只能说她政治嗅觉还是低了一些,没意识到里面深层次的东西。
五德姬是准备安排嫁给德川家之嫡子的,肯定不能让她与家臣的孩子闹出点什么事情来。
三七丸一向不受重视,将来在一门中的地位不高,信长也不会允许他建立人脉。
尽管现在平手言千代丸只有七岁,五德姬只有八岁半,三七丸只有十岁,但为政者从来不会缺未雨绸缪的精神。
而且信长本人,就是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从幼小时开始积攒人脉,最终逐步击败家中反对势力,统一尾张的,他会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也有这方面的怀疑?
这种小儿辈的事情,真要做什么处理,也只会显得小题大做了。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把相关人员分隔开。
所以十岁的织田三七丸,就已经去了伊势国,继承神户氏的家业;平手言千代丸,则吩咐赶紧带到和泉去;五德姬,估计也会提前送至三河,先形式上定下婚约来再说。
对此平手汎秀只能苦笑,同时施礼感谢虎哉和尚的解说。
接着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言千代丸似乎比以前果断了不少,难道也跟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