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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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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战场上的表现挣到了一定的发言力,平手汎秀对此予以采信,做好了夜间迎战的准备工作。

    月升之后,城中的船越景直如所预料的那样,亲自带人突击。他的动作还算干净利落,但仍然是撞上一块铁板。等待他的是坚固的栅栏和近三千杂贺佣兵队,其中包括了五百支铁炮。

    拼死做最后一搏的逆袭军只在阵线前坚持到不到半刻钟就纷纷溃逃,指挥官完全弹压不住。平手军的众将如饿狼驱赶羊群一般,欢快地挥刀杀戮,就像收割水田里的稻谷一样轻松。

    最终地面上留下了几百具淡路人的尸体,只可惜由于可见度不佳,未能全部合围消灭,敌方领袖也得以逃回城内。

    但这也无关紧要了。追到城下的时候,已经有两家豪族挂上白旗,大喊着“愿降”,向平手家献出了侧门和两座箭橹,接着攻方如潮水般涌入,堤坝溃穴,再也掩不住了。

    耗时四十余日,平手汎秀清除了淡路岛上的所有反对力量,总计伤亡不足一千,却收编了安宅信康、菅达长四千多人,“攻略淡路,确保海运”的战略目标,已经可以算是完成。

    “庄田城内一应财物,除文书、典籍、军旗、马印、铁炮、具足之外,皆任由自取,事后不加追究。”

    “城中诸女幼,除两家新降者外,全部赏赐予有功将士。”

    “船越、田村两族及家臣尽皆斩首,悬尸七日示众。余者诛除首恶,没收领地,削去家名。”

    平手汎秀冷峻着脸坐在马扎上,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军配。小西行长作为侧近宣读了这份严厉残忍的处理方案。

    大部分士兵都在为此热烈欢呼,因为这个命令实际上就是公开鼓励纵兵掳掠。庄田城不仅是船越家多年的居城,又聚集了其他几家豪族压箱底的财物,很有搜刮一番的价值。女人和幼童也是好东西,无论捉回去自己享用,还是拉到界町卖掉,都是能对沙场的疲惫起到很好的化解作用。

    当然也有人对此不满,佐佐成政、河田长亲便都是皱眉不悦,没有参加到这场丑陋的狂欢当中,但也十分明智地没有向上面表达出异议。

    唯一一个来劝谏的是安宅信康。他短短几日里已经好几次说过政治不正确的话了,只是本人浑然不觉。平手汎秀也丝毫不计较,还令庆次与之结亲,这更让安宅信康觉得深受重视了。

    所以他做出一副忧国忧民,悲天悯人的姿态,慨然说到:“监物大人明鉴!反抗您的人已经得到教训,何必再造杀孽呢?仇恨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再难拔除,日后定会生根发芽。淡路国的民众们一直以来就足够辛苦了,鄙人实在不忍看到进一步的动乱!”

    短短这么一句话,他自以为是说得不错的了。但其实又犯了好几个微小的忌讳。

    好在平手汎秀完全无心与这个直肠子的“海二代”计较,反倒温言转移了话题:“眼看淡路已经平定下来了,甚五郎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呢?”

    这话中的含义,是要对安宅家做出具体的安排了。

    听着如此大事,自然顾不得旁人了,安宅信康犹豫了片刻,还是觉得本家的待遇更重要,放弃了“伸张正义”的打算。

    于是他拜了一拜,大义凛然地说:“鄙人昔日随三好作战多年,可以算是罪臣,不敢有什么妄想,全凭公方大人和织田弹正处置。”

    话音落地,连背后侍立的小西行长都不由得撇嘴。

    这发言的问题是在太多了。

    什么叫“可以算是罪臣”?认罪的态度也太不恭谨了吧?

    “公方大人”和“织田弹正”谁在前,谁在后,在私下场合也是个值得考究的问题。

    而且话中只说到这两人,丝毫没有提及平手汎秀,就像是把堂堂监物大人视作传令兵一样。

    真是安宅家的继承人,跟和泉国随便一个五百石的国人众,好像是一个水平的。

    然而,若真是五百石的国人众,只要在任何地方稍有不敬之处,汎秀早就拂袖而去了。

    但安宅家的继承人,却不会遭遇这样的对待。

    平手汎秀一点也没露出不悦之色,点了点头,回应道:“能有这样的心,那实在是再好不过。我已经上报了织田弹正,说这淡路的局势还是要靠你来维持,和泉的那些水军,也要多加指导。”

    “啊——这,感谢监物大人信任!”安宅信康喜出望外,猛地磕了一个头。

    这实际上就是让他做了平手家的水军大将,统辖两岸的所有船只,权势着实不小。考虑到他的投降行动进行得很不顺利,岛上三分之二的人都没能控制得住,如此待遇就可以算是殊荣了。

    安宅信康更加坚信,平手汎秀果然是世间少有的,能看到自己才华的“伯乐”,这份知遇之恩,可要好好报答。

    “不过——”汎秀突然又皱眉,“和泉的淡轮新兵卫等人,也立下了战功,让他们归属到你配下,可能会不太心服”

    安宅信康听了之后,也觉得这个问题确实存在。但他坚定地表示:“在下一定加倍努力,来取得众人信任。”

    “嗯嗯,这样就好。”汎秀似乎被这姿态打动,眉目中的担忧消除,只是灵光一闪,又补充了一句:“不如这样,在和泉给你两千石加封,把居城搬迁过来,如何?也方便与新同僚们建立感情嘛!”

    这话听起来十分有道理,而且还有两千石加封,更不容拒绝了。安宅信康毫不犹豫地下拜答道:“感谢监物大人厚赐!在下谨遵指示。”

    起身之后,他才像是又想到什么,连忙试探性地发问:“对了,不知道菅达长此人”

    “放心吧!”汎秀微笑着摆了摆手,“我对他另有安排,不会让你们二人经常碰面,产生尴尬的。”

    ,

第二十四章 得陇望蜀() 
对庄田城的“乱取”持续了两三个时辰之久,伴随着孩童妇女的哀泣,有数百近千人遭到**掳掠,血泪和残骸铺满了城内的每一寸地面。

    理所当然,残酷的行为会为征服者们埋下无数的潜在敌人和隐患,但通过强攻来取下领地,本来就是如此残酷的事情。就算凭着一颗仁慈之心赦免了城中的人,后续的效果也未必会很好,只可能更差。

    毕竟这里是野蛮混乱的海贼乐园,而不是(相对)富饶安定的畿内国度。

    平手汎秀可以用一年时间,采取各种迂回的办法来对付和泉豪族,一步一步地将其削弱到无法反抗的地步。但对待公然站起来抵抗的淡路人,就不能这么简单了,轻易饶恕只会被认为是软弱,不见一点血是震慑不住亡命之徒们的。

    顺便这种放纵也大大加强了军队的士气,确保士兵们可以立即投入到一次新的战争中去。其实庄田城并不怎么大,能从此次“乱取”中有所斩获的,估计只有十分之一的幸运儿罢了,但人的心理是很神奇的,只要看到周围有一部分的人获得意外收入,就深信自己一定也会是下一个受益者。

    世事便是如此。底层百姓始终苟延残喘度日,就算是被抢劫,一般也轮不到他们。中下层的武士们孜孜不倦地相互伤害,把对方的血肉视作战利品来吞噬,期望能把握住万分之一的机会往上爬。

    而最上层的领主们,无论如何都显得幸福很多了,即使是战败身死,也能有个体面的死法。

    比如船越景直就被完好地押送到了平手汎秀的军帐里,等待处刑。他披散头发穿着白衣,身上甚至没什么血痕,家眷也一并看管起来并未遭遇奸污。

    按照事先的命令,“主犯”们及其直系亲属会被尽数斩首,他们早在举兵抵抗时就该明白其中的风险。这是最正常的处置,对此也不会有人觉得汎秀有什么残酷之处。

    唯有菅达长跑出来做了一番求情姿态,说到:“监物大人请听我一言,根据事先说法,船越景直并非一意要与您作对,只是想笼城拖延时间,以作为‘不进行检地’的谈判条件而已。这人还算有些铁炮功夫,我看不如饶他一命,让他为织田弹正的大业效力,戴罪立功。”

    这个求情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归根起来,要不是菅达长受不住刺激倒戈相向,船越景直何至于败亡如此迅速呢?现在才跑过来做好人,人家会念你的情吗?简直令人啼笑皆非。

    结合到前几日“淡路吕布”的评价,立刻就让人想起“辕门射戟”的典故来。当时吕布自以为是地跑出来给刘备解围,却不知自己早就把人家得罪死了,施这点恩义根本没用,反倒又交恶了袁术。

    平手汎秀闻言也愣了一下,但旋即大笑,对菅达长说:“这就要看其本人的想法了!既然是你留情,我可以饶他一命,让他做你的手下,但原有领地全部没收。”

    原话就这么被传达给了船越景直。这家伙咬着牙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放不下妻儿的性命,低着头向平手汎秀伏身拜了一拜,而后以稍低一等的礼节向菅达长施礼,表示臣服。接着他就立即得到了一定的礼遇,与全家一起转移到了宽敞的宅子里。

    以此足见,船越景直打仗的本事虽然一般,倒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

    但接下来的几个人就没这么识时务了——或者说更有节操?田村经春和武田久忠面对菅达长的延揽以一口唾沫来做回应,于是这两家豪族就成了个历史名词。估计几百年后只有历史学者才能从故纸堆里找出他们的存在,一般爱好者是不会知晓的。

    岛田、野口两家,是在城落之前,主动改旗易帜倒戈归降的,所以得到了平手汎秀的口头安抚,性命和家名是没问题了,领地也有望保住一部分,至于是十分之一还是二分之一,还要看后续表现。

    有罚自然就有赏。安宅信康的事情尽管办得不漂亮,但他的海战能力还是值得相信的,为人也比较可靠,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三好长庆的亲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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