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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幕府那边,说好要过来搅局捣乱的人,却一个都没出现。
原因就是,足利义昭把那个手炉拿回去使用之后,放在房里没管,结果到夜里不知为何,就引发了火灾,整个御所都为之惊动。
本来这个火灾的规模很小,也没什么人员死伤,只是义昭本人很受惊吓。再然后,明智光秀和平手汎秀一道,拜访幕府的几位重臣之后,这些人就纷纷的表示“身体欠安,闭门谢客”了。
至于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子,有心人自然也能猜到。织田家又一次使用武力威胁来讹诈,而足利家又一次为此屈服。
对此平手汎秀心里是略有些不安的。纯靠强权来压制问题,但又没有把问题的根源解决掉,长期以往,会导致内部积压许多负面情绪,进一步或许就会酿出难以估量的变故来。
而足利义昭完全是掉了门牙往肚子里吞,表面上若无其事,在平手汎秀前去问候时,还反复安慰说:“此事虽是由手炉引起,却完全是事发偶然,平手殿千万不要挂怀于心。”
这就更让汎秀觉得,心里确有那么一丝半缕的愧疚了,同时也对义昭的城府之深,有了更深的认识。
如此不动神色的人,实在很难想象,年初的时候,信长是如何在伊势北畠家的问题上惹恼他的。
另一方面讲,连义昭都被惹恼,那么,暗地里积攒了一肚子不满,只是不敢发泄出来的人,究竟还会有多少呢?这可真是个细思恐极的问题啊。至少浅井长政就是其中一个,幸好现在这家伙被引到西边的播磨国去折腾了,应该不再会成为隐患了。
带着种种忧虑和担心,平手汎秀依然没忘了给公卿们准备礼物的事情。其实照他的真实想法,公卿们都这么穷了,送钱才是最合适的,但如果真这么做一定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嗯,收贵重礼物是可以的;收完之后偷偷卖掉也是可以的;在大名的献金里上下其手雁过拔毛也是可以的,唯有直接以个人名义收钱是不行的,这个价值取向并不奇怪,都是为了名声考虑嘛!
最终平手汎秀准备了一批艺术品来作为礼物。他现在手里掌握着和泉的拍卖会,这种东西简直是要多少有多少。收到礼的人转手如果想卖了,多半也会到岸和田城去试试运气。
第二天到场以后,不出所料,被要求提供礼物的可不止一个人啊,柴田胜家也明显是有了充分的准备。
要说平手和柴田的相同点,就是都跟足利义昭扯上过关系,平手被指定为和泉守护代,柴田被指定为幕府奉公众。
那么今天的用意,就很容易理解了
果然,彼此见面,施礼之后,信长没多废话,就故意在公卿们面前夸耀自己的家臣,没说几句,早已有了默契的公卿们也十分识相地要求引荐,于是平手和柴田就被拉出来遛了一圈,挨个送礼。
然后信长又故意说:“我织田家的忠臣良将,无日不思效忠朝廷,只是一直报国无门,甚为遗憾。若诸公有何用得着的地方,就请尽情吩咐这两人吧!”
众公卿之首的二条晴良一闻弦歌,就知雅意,立刻接上话头:“我等岂敢因为私利而劳烦织田家的武士呢?只是先皇忌辰将至,却适逢禁里的御料所遭了灾,内帑捉襟见肘,陛下日夜为此担忧,夜不能寐”
“禁里御料”指的是皇家的直属领地,到这年头,基本都已经被各地的武士们侵吞完毕了,也就剩下京都附近的几千石土地,还在法定拥有者手上。要说“遭了灾”,自然也没错,可以说日日夜夜都在遭灾。
平手汎秀和柴田胜家自然不傻,连忙一齐表示忠心:“岂可让陛下为了先帝的祭拜之事忧心呢?在下虽然不才,也愿尽绵薄之力!”
“那实在是太好了,真要多谢二位!”二条晴良不愧是职业政客,这“喜出望外”的表情,十分逼真,一点也不出戏,“此等举动,陛下应当会论功行赏的!”
信长进一步把话挑明白了:“我听说中务丞和左京进的位置,还有缺职”
“呃”面对这种**裸要官的行为,二条晴良尴尬了半秒钟,但马上就抛下了无聊的脸面,顺着信长的话说:“织田弹正所言甚是,陛下如此圣明,一定不会让忠臣良将受到任何冤屈的!”
信长这才矜持地点了点头,又补充到:“鄙人麾下还有丹羽、佐久间、泷川等人,尽皆有报效朝廷之心,日后还请关白殿下也多加关照!”
显然,按他老人家的心思,只给两个家臣请官是不够的。当年三好长庆掌权的时候,手底下六七个人都有朝廷正式任命的官职在身,织田家嘛,只能多,不能少。
二条晴良压力山大,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只得苦笑着答道:“此事还请您放心,在下一定尽力安排,尽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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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名盛愈谦()
“口宣案,上卿——藤原权中纳言,元龟元年十月初二日,宣旨:尾州武人平手汎秀者,宜任从五位下,中务少丞。内藏头藤原言经奉。”
任官的诏书已经安全地存放在岸和田城里了,前来宣旨的使臣也早就恭送了回去。但本丸中,平手汎秀的妻妾子女们都还沉浸在喜不自胜的情绪里面,城里的武士们同样是高兴得忘乎所以,得意洋洋,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愉快的气氛。
“中务少丞”即是指的在“中务省”担任“少丞”的官职。中务省乃是八省之一,掌握各项政令的制定和传达,是一个比较显要的部门,而少丞则是负责起草文件,管理书状的事务官。其上还有“大丞”,“少辅”,“大辅”以及部门一把手,惯例由皇族担任的“中务卿”;其下则是“大录”,“少录”以及“内记”,“监物”,“主铃”,“典钥”等。
当然,朝廷机构早已经没什么实权了,官职授予给武士,只具有象征意义,并不是真的要你到京都去上班。更重要的还是“从五位下”这个名头。
律令制的位阶共分三十个等级,由最高的“正一位”,到最低的“少初位下”。其中“从五位下”排在第一十四名,是一个属于上半区的位阶。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档次,就可以说是一只脚踏入了大人物的行列,庙堂里挂了名的权贵。如果是几百年前,五位以上的叙任是需要一套繁复仪式的。不过时势变幻,朝廷日渐衰微,名分贬值,只要礼金到位,排场也就不那么严格了。
接下来,征夷大将军掌握权力,武家想要弄个官身,必须通过幕府来申请,严禁“越级上访”。(源义经就是死在这上面)然则经过一段时日之后,幕府也不幸和朝廷一样日渐衰微了,来到战国时期,各地大名都是自行“进京跑官”了。
一般没什么特色的大名,达到一定实力之后,送点钱上去,买回来的就是“从五位上”或者“从五位下”的等级了。礼金送的特别丰厚,或者是有公家方面的人脉,才有希望拿到“正五位上”、“正五位下”的级别。
再往上,非公家出身,能拿到四品以上官位者,是寥寥无几的,要么像毛利元就,连续不断地往京都送银子,一次几千贯;要么像武田信玄,娶了前任太政大臣的孙女,有着强力的裙带关系;要么像六角定赖,领地就在京都周围,积极参与历次勤王活动,抑或干脆如三好长庆、织田信长那样挥师上洛自己掌权
之前受领的“监物”官名,虽然也得到一定程度的公认,但终究是织田家的私相授予。如今可是得到官方背书的正式官职了,这是天壤之别。
取得了这个名号之后,平手汎秀的身份,就与那种不太有身份的“乡下大名”们等同,倘若有缘在外交场合遇上北条氏康,或者岛津义久之流,便可堂而皇之的平起平坐。
目前还不能说他的名字与北条、岛津有着同样的分量。以军力论,平手家还不足称道,就算把刚打下来的淡路和西赞岐加上,所领也只有二十余万石,动员力也不会超过一万二千。
不过若算上商业收入上的优势,亦足以称得上是影响濑户内海地区的局部豪强了,有了响亮的官位之后,与天下群英们的差距,也在可企及的范围内。
如果平手汎秀以现在的势力独立出去的话,也立即会被视作值得一提的战国大名,而非弱小的国人众了。当然他根本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另外,名份上的优势也会有助于对新征服领地的管理,以及对潜在敌人的继续攻略。关西的民风普遍要闭塞和传统一些,对朝廷官员的敬畏也比关东要更深一筹。
作为一个知行约千石的武士之后——而且是没有继承权的次子,未至而立之年,能有这样的成就,似乎是足以自傲一下了。
如此殊荣,自然是让相关人等都觉得与有幸焉,整座岸和田城都是一片喜庆,包括只有三岁的平手夜叉丸,这傻儿子什么都搞不明白,只知道今天可以无限量吃到珍贵的果子,于是也跟着用稚嫩的小手跟哥哥姐姐们一起表示欢呼。
唯一一个例外的,却是平手汎秀本人。
他对前来贺喜的近臣们勉力应付了一番,就早早地就回到了本丸里,向侧近众的木下秀长、小西行长、堀尾吉晴等人吩咐到:“尔等守在二之丸,若没什么贵客来访,便不要轻易通报,就说我偶感风邪,身体欠安吧!”
接着便关上了本丸入口,闭门谢客,旬日不出。
这段时间里,平手汎秀总是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起床,白天便关注孩子们的成长情况,享受到久违的天伦之乐;用过晚膳之后则是与妻妾一道嬉乐玩耍,偎红倚绿,夜夜笙歌。一时心旷神怡,极乐无边。
连续十几日功夫,大部分想要求见的人都被挡在门外,只有少数亲信近臣能偶尔见上一面,处理一些无法拖延的要务。
如此过了旬月,直到十月十五的晚上,平手家的正室夫人阿犬终于站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