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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井道利的居城,出于美浓中部,若要进入尾张,势必要经过犬山城织田信清的防区。织田信清乃是信长同族的堂兄,表面上臣服于清州,还娶了织田信秀的长女,信长的妹妹为妻(当时的堂兄妹是可以结婚的),暗地却与周边的众多势力接触,立场难辨。
信长扫了柴田一眼,点了点头,颇有赞许之意。
“确如柴田殿所言。”丹羽对着柴田欠身,以示尊敬,“自长井道利昨日清晨出阵,犬山城毫无动静,也未向本家通报此事。”
静了一会儿之后,接过话头的是佐佐成政的长兄,佐佐政次:
“敢问岩仓军会不会连夜行军?”
泷川一益摇摇头:“无此迹象。”
“如此”佐佐政次斟酌片刻,出列向信长拜倒,“臣以为,本家应当先制人,即刻出兵夜袭岩仓军的先势。小牧山距离清州尚有半日的路程,岩仓出来增援,也至少需要两个时辰。若能趁夜击溃敌军先势,势必令敌军上下胆寒,不敢侵犯。”
信长有些意动,但言语上却不置可否,示意他回座。
第二个开口的是佐久间信盛。
“隼人(佐佐政次)计略精妙,然而却过于弄险。本家目前的兵力逊于对方,倘若岩仓援军到达之前,不能全歼敌先势的话,就会陷入苦战啊,再等到斋藤军到达的话”
“那信盛以为如何?”信长突然问道。
“先固守城池,同时派人联系小牧山一带的土豪地侍,请他们拖住斋藤援军,待到明日诸位大人的军势到齐,本家的兵力就会处于优势,又是以逸待劳,届时无论是攻是守,皆可由殿下把握。”
“嗯”信长应了一声,不甚满意,目光又射向柴田胜家。
“权六,这么久还不说话,可不像你的性子啊!”
柴田应声出列,伏身施礼,而后缓缓说道:
“臣是在怀疑,那六百孤军深入的先势,乃是敌军的诱饵。”
“噢?真是一语惊人啊。”信长笑了两声,神色中却丝毫没有半点惊讶。
“织田信贤久居岩仓,并非庸人,斋藤义龙更是奸诈诡谲,二人联手,不可轻忽。”
“若是诱饵的话,为何不再走近些?离清州城二十里,也不算是孤军深入吧?”佐佐政次质疑道。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就是对方的高明之处了。”柴田如是回答。
“那又该如何应对?”信长问道。
“请殿下准许臣率骑兵两百人出阵,在城北二十里处巡视。若有变故,可相机行事,不至被动,若受夹击,也方便撤回。”
信长依旧不甚满意,又问了几个重臣,所说也与三人大同小异。接着又问到第二梯队,连点了池田恒兴和森可成的名字。池田赞成柴田的看法,而森可成偏向于主动出击,只说要分出一队阻击援军。
得到的回应,依旧是不置可否。
接着就轮到了汎秀。
“甚左有何见解呢?”信长问话的语气相当随便,并没有作太大的期许。
汎秀心下也没有确切主意,更不愿显得太莽撞,只应和了森可成分兵的看法。
谁知信长却又问道:“那应该如何分兵?”
“这个”汎秀思索片刻,“臣以为,应尽遣精锐趁夜伏击敌军,只留下少数人监视山内盛丰的先势。”
“你的意思是,目的并不是击溃敌军先势,而是伏击援军?”信长眼前一亮,继而自语,“伏击的话,必须是令行禁止的精兵才能做到,那么就由我亲帅马徊众”
“殿下三思!”丹羽长秀不由惊呼。
“那就是如此了,权六,隼人,三左,五郎左,久助所部,再加上我的马徊,越过北外山伏击援军,余者由右卫门(佐久间信盛)率领,在山下列阵,佯攻山上的敌军!至于留下守城的人选”信长目光划过家臣的席位。
出阵虽然危险但却有立功机会,而留守城中是不可能获得战功的,是以无人主动请缨。
汎秀心念一转,想到自己带来的军势中不乏老弱,于是出列道:“殿下,臣愿领守城之责。”
信长闻言,神色讶然,上下打量了汎秀几眼,才点了点头。
“守城的兵马,只需两百即可——都下去准备吧,两刻钟之后出阵!”
诸将领命而去,信长却叫住汎秀。
“你是如何知道的?”劈头盖脸就是这样一句。
知道什么?汎秀莫名:“臣不知殿下所言何事”
“不知?那你为何主动留守城中?”
汎秀一时哑口。真实的原因实在不方面说出,总不能直言领内的兵役被自己挪用了,麾下都是未经训练的老弱吧?
“是因为受伤之后,遵循医师所言,需要静养”
思索半天,终于找出一个像样的借口。
信长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
“你这个家伙,运气真是不错啊!”
“”汎秀更加莫名其妙,只应了一声,面色如常。
“守住城门,不要放任何人进来,就是大功一件了!特别是我那几个弟兄明白了吗?”
信长的神色有几分诡异,不过言语之中,俨然是把汎秀当作了亲信看待。
汎秀稍加思虑,觉出话中的意思,方才恍然。
原来如此啊
第三十五章 意料之外的功勋()
主力向北出击,而平手泛秀带着剩余的人,加上自己带来的六十名足轻,镇守在清州城中。信长还留下亲信河尻秀隆中川重政二人作为副手。
清州被信长攻下之后,又大加休整,天守高达五层,外城方圆过四百尺(约一百二十米),耸立在东海道的要冲,规模远非乡间僻壤的土砦可比。留守的四五百人布置在城中,却是捉襟见肘,无法留下机动的兵力。所幸不是真的守城战。
次日的清晨,前线的战报尚未传回,本家的后续兵力却到了。
先来的,是织田家的一门众,织田大隅守信广。
织田信广是信秀的庶长子,信长的哥哥,由于是妾室所出,故而并为作为继承人看待。天文九年(154o年),被外放为三河安祥城主,九年之后兵败城落,俘于今川家军师太原雪斋之手,后来织田家以松平竹千代(幼年的德川家康)当交换条件,才将他赎回来。然而历经此事之后,在家中的名望却是一落千丈了。
数年以来,织田信广一直守着偏鄙的领地,在两个弟弟的争斗中保持谨慎的中立。虽然一直没有做出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举动,但是也渐渐积累了不少人脉,如今又重新获得了数千贯的俸禄,麾下也有了足轻三百人的军队。
信长的原话,是要“不要放任何人进来”,而且还加上了一句“特别是我那几个兄弟”,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是说一门众之内,有人勾结了外敌,要骗取清州城。原本泛秀以为说的是织田信行,却不想来的竟是另一人。
外城的门紧闭不开,于是织田信广将军队停留在离城一里的地方,随即派人前往叩门。
“大隅守(织田信广)的军势已经到了,请上总大人(信长)开门!”
城头的泛秀尚未答话,身边的河尻秀隆却提醒到:“平手大人,主公的命令乃是闭门不出,不放任何人进门的。”
“另外,在下也可以派人通知主公了。”另一侧的中川重政如此说道,看来他得到的信息还要更多。
泛秀点了点头,于是向左右传令:“告诉他我是暂任守备官的平手泛秀,无法确认军势的身份,故而不能打开城门。”
命令被传来下去,随后由守在城门口的足轻喊了出去。
城外的人听了城内的回应,愣了半天,跑回信广的军中。
“原来平手殿心下早有计较啊。”河尻秀隆躬身说了一句。
片刻之后,一里之外的军势中,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这次喊话的内容稍有变化。
“军旗和马印都十分清楚,莫非平手大人视而不见么?”
泛秀给出的回应是:
“军旗和马印,也可能是敌方伪造的!”
“在下就是大隅(织田信广)的家臣!大人可以派人前来核对!”
“然而谁能证明你不是勾结外人谋害了大隅大人,又假借名义前来使诈呢?”
“我向诸天神魔誓,绝对不曾背叛!”城外的声音有了几分火气。
“城内正在为此战祈福,兵马不宜入城,请大隅大人独自入城吧。”泛秀给出的借口,也越来越离谱。
每次沟通,都要通过互相大喊的方式,又要自上而下的传话,一来二去,消耗了不少时日。
初冬的早晨,天气阴沉,还有些寒风,城外信广的军队,所受的滋味,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难道对方还没有现?”河尻秀隆站在城头乐不可支。
如此耽误了半响,城外的织田信广总算是明白过来,却也愈犹豫。
等到终于决定要退去的时候,北方却已经出现了织田家的旗号——信长的主力,从前线归来了。
掠过城池,未及休整,径直杀向信广的部署。
一触即溃,织田信广只带着数骑,仓皇撤去。
这一战,信长先制人,使用围点待援的战术击退了岩仓城的军队,接着又回师杀溃了叛军,共取得级三百具,而斋藤的援军,也在听说了岩仓的败势之后撤退。
不过织田信广倒也有几分魄力,谋事不成之后,立即自缚双臂,剃光头,孤身前往清州请罪。信长如以前一样,饶恕了这个次背叛的人。
战后论功,出战的众人自然都有封赏,平手泛秀也因为“坚守城池,识破叛军诡计”而获得称赞
清州的天守里,泛秀正向信长禀报守城的情况。说到双方对话拖延时间的时候,后者不由大笑。
“我这个庶兄,也不是个愚钝之辈,只是利令智昏啊。”
“殿下英明。”这种无害的奉承话,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