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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暂时担任代官而已,与各位仍是同属一级的家臣
虽然如此说着,但也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拜见。又见过了他们的家人,稍稍寒暄几句,才一起向城冉走去。三人的儿子都尚未成年。自然也没有独立出去。
几东前参加茶会的时候,见了谁都要上前去施礼,颇有些不耐烦。今天却见识到了另外一种麻烦,刚刚通过大手桥,半只脚踏入正门,就有一群年轻的武士凑到面前。
“您终于到了啊!”
“不知婚礼实在何时呢?在下就提前恭喜了。”
“是啊,到时候还希望能讨一杯酒水。”
一眼望去,似乎都是当时在清洲城担任侍卫的同僚们,再仔细分辨。似乎有不少是佐佐成政担任番头时的小队成员,可以算是旧部。虽然佐佐本人不会承认,但是派系却是的确存在的。
以前钒秀脱颖而出,余者多有嫉妒,如今身份渐渐悬殊,反而又只剩下攀附的心思了。
“监物大人!”
又有人过来搭讪了。
粗扩至略有些恐怖的面容,特点十足,倒是难以忘记。
“是九鬼殿啊,近日可好?”
织田家以少胜多,击溃了骏河今”这令九鬼家内对依附织田的决定再无质疑之声。而九鬼嘉隆的威望自然也得到了提升。
“托您的福分,最近的形势已经好转了不少。”
九鬼恭敬地弯腰立在钒秀身旁,谄笑道:“听说了您最近的事迹,鄙人实在是佩服不已,只盼望早日瞻仰,学到一两分功夫”
“那我就多谢九鬼殿谬赞了。”
钒秀轻轻一笑,淡然答道。
从这份态度来看,九鬼家的形势应该很不好,很可能是急需外援,否则何必如此卑微?
也许应该帮他想一点办法。
九鬼奉承了几句,看了看周围的反应。很知趣离去,并且表示不日将会拜访平手家。
尾张人多是豪迈不知礼仪之辈,交谈之中,不免放声大笑,却不期然引来了一声呵斥。
“本丸之内不得喧哗!,小
是个年轻人的声音。
钒秀转过身,见到一个穿着红衣的武士,十四五岁年纪,看服饰似乎并非下级的足轻而当是武家子弟,只是相貌却全无印象,或许是某个不知名家族新晋而来的吧。
“平手监物大人?”
那个红衣人却突然神色一变,上前几步,躬身道:
“职责所在,实在请您见谅。”
“噢,”钒秀挥挥手小没有放在心上,“这种场合也的确是不宜喧哗,各位还是先找准自己的座位吧!”
“多谢监物大人。”那红衣武士又是一礼,“您的位置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钒秀点点头,微笑着告辞,那群年轻人不吏有此失望,不过倒也不敢造次三
跟着这个红衣武士来到了最前方,座位是与一列重臣排在一起,不过几乎是最后的位置,上手是美浓人森可成。
“在下还有旁鹜,少陪了。”
红衣武士道了一声,立即就告辞出去。
连自我介绍也省掉了,看上去到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未必适合接待和维持场务的事情啊!钒秀没有多想,只是向身边的森可成打了声招呼。对方却是盯着那个离去的红衣人看了几眼。
“这就是林佐渡新招收婿养子。据说是要继承家业呢!”
林弄贞的婿养子?
“那倒是值得一提的人啊!”
钒秀应了一声。
早就听说林秀贞的嫡子体弱多病有天之相,不过他看中的这个人,倒显得不怎么样啊。
“他叫做林新次郎通政
林通政?似乎没什么印象。
“看来今天是佐渡想要让他出来让大家见见啊!”
钒秀顺口猜测到。
“监物可是猜错了。”森可成摇摇头。“是主公钦点他出席的,看来是寄予厚望了一
您觉得这个年轻人怎么样?。
这种问题,
坐在这里同三十多岁的家伙一道评论一个十四五岁的青年,然而我本人还不到二十岁吧!
“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森殿是怎么看的呢?”
钒秀小心地回了一句。印象中森可成是个没什么野心而且话不多的人,今天却有些反常,不知是何原因。
“他可是很擅长枪术啊”。
森可成眼中显出明显的赞许之色。
能让这个猛将评价说擅长枪术,大概是真的不错了。不过对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钒秀越不解。不过面上却连连点头,表现出赞同的样子。
“既然“攻之三左。森可成的外号都这么说了,肯定是不会有错的。”
后者闻言大乐。
“这咋。新次郎与贱内还有些亲戚关系,枪术也有大半是出自我的传挽”日后还请平手殿加以照顾了。”
钒秀恍然。原来林秀贞收的婿养子还有这份乾坤。
林氏作为席家老颇有权势。但面对柴田与佐久间同气连枝却也没有优势,如果把森可成拉拢过去,形势自然又会再度逆转了。
“甚左倒是来得早啊!”
一个粗豪的中年男音响在身后,接着背上被重重拍了一下,不用看就知道是柴田胜家来了。
“柴田大人啊
“几年前你这小子还是在门口边上,现在就已经跟我同一列了啊!”
“那还要多谢柴田大人的提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厂缺人还是武器只要跟我说一声就是了,面对三河的前线明年肯定是麻烦不小!”
“实在感激不尽,不过暂时还不用劳烦。”
虽然不需要客气,但是日后之事尚不明朗,欠下太多人情终究是麻烦事情。
“也好,凭借你甚左的确不需要别人担心,这倒是我这老头子多事了啊。”
柴田爽朗一笑,抬头四望,声音突然又戛然而止。
“是主公和夫人出来了”。
有人低声呼唤,于是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钒秀转身坐下。余光扫及,却见柴田似乎是呆滞了一瞬间。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吗?
顺着目光看过去,不过是织田信长带着几个家眷而已,并没有什么新面孔啊!
正要忘掉此节,却听见身边响起了一声分辨不出来源的低沉自语声。
“那就是市公主吧,”
下意识地仔细看过去,浓姬右手边的确是牵着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面容似曾相识,应该就是那个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姬武士的少女。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不过仪态却十分自如,甚至还颇好奇地左顾右盼。反倒是比她大两岁的织田犬,紧紧攒住浓姬的胳膊,小心翼翼地低头挪步。
如此也难怪织田家的人,会对前者异常宠爱了。
或许是受了心理暗示的作用,远远看去,阿市的容貌,似乎的确是要比其他几个人更胜一分。然而此人在历史上的行径过于惊悚。实在难以让人生出亲近的心思。
反倒是那个怯懦的女孩子,还更让人有保护**一点。
不过其他人恐怕不会赞同这样的看法。
比如,
钒秀侧膘了一眼,柴田依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神貌。
这就是传说中的孽缘亦“终于结束了啊!”
织田信长和浓姬刚刚离席,就有人大叫出声来。不过听声音倒并不是以前经常会这么做的池田恒兴或者前田利家。
有家主和重臣参加的宴会,气氛自然不会太活跃,再加上信长不喜黄汤,酒水供应极少,那些年轻人自然是压抑得很。
平手钒秀淡淡地笑着,与众人逐一告别,完全看不出丝毫的不悦。这幅仪态整个大厅里只有丹羽长秀可比,连林秀贞都会偶尔露出一丝不耐。
现在倒是不会有人过来大呼小叫地过来邀请钒秀喝酒了。池田恒兴已经越来越接近一个政客。前田自知身份根本没有往这里靠。佐佐则是明显还不适应新的高度。
正要出门,却有叮小姓从后面跑出来,说家主和夫人请“平手监物。进去。
这一次,倒是没有收到什么艳羡或者嫉妒的眼神了。
跟着那个小姓往里走,路线已经有些熟了。
进了一间偏殿,只见浓姬独自一人坐在中间,织田犬红着脸偎在她身侧,并不见信长,反倒是没什么关系的阿市提着一柄小太刀立在一旁。
“夫人”
“殿下有些不适。已经休息了,平手殿请不要介意。”
“岂敢!”
不知为何,在这位夫人面前,总是下意识地觉得十分安心平静,告行也不自觉稍微随意了一点。
“这次也没有忘记给阿犬带礼物过来吧?”
“是”
钒秀从带过来的包袱中,取出一卷挂轴。
“这是我临摹的唐国山水画
“噢,那还真是有心了”。
浓姬接过画轴,解开了系带,草草看了一眼,就塞到织田犬的手里。
“我并不懂画,不过阿犬却很喜欢这些东西呢!”
“哈,”
钒秀象征性地笑了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多谢大人了织田犬双手把画轴抱在胸口,低垂着脑袋,道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送的东西不是梳妆就是书画,平手大人,您还算得是一员勇将吗?”
这个有些陌生的声音”,
钒秀微微侧,却见阿市满脸不甘心地盯向自己这边。而浓姬一脸微笑地看着,好像没有阻止的想法。
“那依照您的意思?”
“当然是铁炮和刀剑这些东西啦!如果是亲手取得的战利品就更好了”。阿市的眼睛里冒出星星,“武士在樱花树下,把奋战的证明献给少女”
钒秀只好苦笑不语。
“好了阿市。”浓姬忍着笑把阿市揽到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交代你的事情,还没有去办呢”。
阿市不情愿地撅了撅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