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按此推论,这伙山贼究竟是不是“山贼”还需得考虑一下。
如今想来,当初茶寮中谈话之人,倒是一点也不怕这周围的山贼报复,故意放大声量宣扬,倒像是故意拿山贼抓走一青年郎君一事,来引得他们注意。
这其中种种的不合理,皆令姒姜十分疑惑。
他想不出,这究竟会是谁在暗中算计他们。
被困了整整三日,寒冬腊月,雪霜加身,所幸他们身上都备配着足够份额的水粮,只是受寒受冻,倒并没有挨饥受饿,不然恐怕他们也扛不下这三日。
而这三日里,姒姜则是坐立不安,他看着苍茫天空飘落的雪花,回想他多次送出的密函始终得不到回应,一开始他可以安慰有楚沧月这座大山庇佑,陈白起不会有
山庇佑,陈白起不会有事,可如今……
他这颗心始终忐忑不已,他仔细考虑过了,陈家军被人设伏围困,必不是空穴来风,必是得罪了什么人,而这丹阳境内他自问没有暴露身份,亦得罪过谁,更谈不上有什么仇家旧怨,而其它人的身世他都曾经调查过,并无疑点。
思来想去,这事除了陈白起之外,他也想不出什么其它原因了。
若这暗中之人设计陈家军,是对付陈白起的话,那么估计这时候,陈白起该是出事了……
一想到这个,姒姜便倏地抿紧冻得泛紫的嘴唇,面容绷紧,心急如焚。
他瞥了一眼脱了外衣铠甲正在砍石的骁将,他身影一闪,便夺过一人手中大刀,一身冷冽寒意朝着巨石那斑驳横纵交错的石面,再发泄似的狠狠砍上几刀。
突然,他整个身子如遭雷殛,僵直在当场,猛地朝前吐出一口血。
“哐当”一声,他手中大刀落地,他双目呆滞地望着被喷出一片猩红雾花的石面。
“郎君,你怎么了?”周围人赶紧赶过来,关切紧张道。
姒姜一把推开他们的搀扶,伸出一直颤巍巍的手,抚在仍在跳动的心口处,面色惨白如鬼:“吾,吾突然感觉胸口处,好像被人挖掉了一块肉……”
他这没头没尾的话,自然没有人听得懂,甚至连姒姜自己都不懂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那猝不及防出现在心口处的痛楚,简直让他以为,他或许在那一刻就会就这样活生生地痛死过去。
可事实上,这痛,并没有要了他的命。
只是,下一秒,他感觉他心口处一下变得空荡荡的,就好像原本饱满的存在一下被挖空了,那种巨大的空虚感一下席卷了他的全身,令他产生了强大的不安跟惶然。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受呢?
这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那是因为,那个曾在他心脏上留上烙印的人,消失了。
——
至冬过后,丹阳的气候是一日严寒过一日,冰天雪地折胶堕指,然在这样的寒冬天气中,丹阳城中却汹涌暗流,并不安稳。
至十二月底,丹阳城便全城戒严,丹阳泜水朝南,东境西北门皆封闭,不允许车货人畜出入。
而丹阳城中无论贵族或平民家宅,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批不讲情面只听命令的冷面军队取出牙牌,讲明来意后便挨家挨户一一,一开始,只找人,后来却变成没有目标的入室地毯式的搜查。
如今丹阳城内外皆有重兵把守,看那军队冷酷无情且认真执行的模样,亦不怕得罪城中权贵,且准备将整个丹阳城里里外外都翻上一遍的架势,倒是令不少人惶恐震惊,莫不是有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从牢中流蹿出来,或者是有什么能令楚国感到威胁的人物丢了?
无论如何私下猜测,这丹阳城中这番劳师动众,甚至目中无人的举动,并没有令丹阳城人有什么怨言,只因他们都知道,这是宫里那位最高权位者下的命令。
据闻,新即位的楚灵王正在找人,至于找的什么人,明面上并没有人知道,私底下,却是心照不宣的。
而楚灵王这般不计代价、我行我素不停劝阻一意孤行地找寻,着实令许多人看明白了一些事情,可问题是,他这都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了,人却始终没有找到,着实令人觉得怪异。
按说,这人若找不到,也不用刻舟求得在一处找吧,要知道人是有两条腿的,这或许人是出城了,但这楚灵王,却像是认定她一定是在这丹阳城内似的,固执执拗地就在城中找。
一月初七,天气阴沉,浊云密布。
距离楚灵王开始找人已过去大半个月了,而这日,终于有人在丹阳淅水附近的小树林内找到一具已腐烂的女尸,这事惊动了官吏,引来的城户官兵,而这具女尸经人辨认,确像是楚灵王所找之人的体貌体征。
楚灵王得到消息后,搁下一切紧要政事,第一时间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淅水。
那一日,楚灵王出宫后究竟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多人都只是凭“听说”。
而种种“听说”中,有一则最令他们震惊,那便是当人都掩鼻嫌弃那具已腐烂肮脏的女尸不愿靠近时,楚灵王却是在呆呆凝望许久之后,竟亲自将这具女尸用自己身上干净洁香的狐裘将其裹好,沿途不经人之手,跟护易碎珍贵的宝贝似的,一路不放地抱回了楚宫。
而这一件事情,被人绘声绘色地纂写成各种版本,传遍于整个楚国上下,许多人都好奇这具女尸是谁,却经有心人披露,楚灵王洁好自好,唯一与他有过牵扯、且深入关系的,则是那个曾与楚灵王最艰难时相遇,最困难时相助,最危险时不弃的——平陵县陈氏姑子。
陈氏姑子在徐州一带倒是有些名望,只因她曾有功绩于那处,只因女身未曾公开封赏,但私底下却有不少知情人氏传颂她的事迹。
顿时“红颜薄命”“天公不作美”“福薄夭寿”等词,便一下搁置在她的头上了。
他们都一致认为,倘若这平陵陈氏不死,凭楚灵王与她的患难之情,她哪怕挣不了一个王后,亦必是楚国夫人无疑,然这好生生的富贵前程便这样被人给生生掐断了,亦不知道是何人作孽啊。
——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第一百二十三章楚王后事一为转载作品,均由网友上传,转载至只是宣传本书让更多欣赏。
Cht?2012AllRightsReserved。
第一百二十四章 楚王后事 二()
二月初,虽风寒料峭,却亦有枯树悄露绿头,然丹阳城却内一片黯淡沉闷的气氛,街头巷尾,人烟稀少,四处挂白拉纸幡,与霜雪染色的丹阳城相映衬,只觉满城哀色,难以言表。
楚宫西宫章华台有着“彤镂”之美,灿菊霜雪,景致幽美,只时此时章华台却设下灵堂白事,捥联拉白,往南徐望,漫天的白幡,布置妥当。
宫人们统一穿着白衣,哀色低泣,为灵堂暂厝的小殓的尸体跪蒲守灵。
西宫此时内外都在紧要位置把守着宫卫,钉子似地伫立于两旁,不松懈怠,孙先生年已大了,穿得较常人厚实些,却仍掩瘦瞿清淡之色,近日来楚灵王因丧事一事耽搁政务,全靠他一力把持,如今刚处置妥当,便一路踱至西宫,他神色茫魉,心底一面是感概万千一面又觉一种莫名的伤感。
这种种复杂的情绪困扰着他内心,他迎着带着淡淡烧纸气味的寒风,面色一片疲惫与阴沉的灰青,无视一路向他行礼呵腰的宫伇,他步上楹阶,在西殿灵堂门槛见到守在灵堂外的勋翟。
他亦一身白衣,俊朗少年面容神色哀伤而低迷,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两眼睑皮泛着红,显得是强忍着泪意。
他左右,七健将单虎吴阿莫盘孙河庞崈,干天都在,他们虽然跟陈白起相处较少,但到底也有一份战袍情宜在,此刻她遭人杀害惨死,他们自亦是难过遗憾的。
另外,徐州封登洲牧父子吴渊亦来吊唁,当然在此前,朝中官吏亦有不少前来,却都被楚武王派人挡在灵堂外,不允许他们此等不相干的人前来骚扰亡灵。
而如今留在灵堂外的人都是楚灵王允许的,也都是生前与陈白起到底有过交集的人,这样的人来吊唁她,方能让她走得舒心些。
勋翟见到孙鞅过来,他红着眼皮,便奔走出来:“先生,尔最懂王之心思,你且劝劝主公,他这样待在灵堂内,不言不语不食不眠已有数日,虽然陈三死了,我们都很难过,但再这样下去”
孙先生面露苦意,望向灵堂的方向,透过那被风吹得扬扬拂拂的白幡,似盯注在中央摆设的棺木上,却又似透过棺木,看着那具溃烂发臭的尸体:“陈姑子这样死了,他心里难受……既然劝不住他,便让他暂时先发泄发泄吧。”
吴渊这时也走了过来,他与陈白起在疢蝼合作过一次,倒也是很颀常这有智有勇的小姑子,因此对她的死,亦感满心的遗憾与可惜。
“倒不知怎会发生这样的事……其实孙兄说得对,这心底的伤口,倘若不任它彻底溃烂后再挖掉,兀自闷久了,便真的会烂在心掉,到时候想再治可就迟了,还不如让主公现在好生地痛上一痛,以后方能够忘掉。”
吴阿于一旁听着,不由得想起那一日,晴雪暖阳风和日丽,主公端着冷然的架子“请教”他与勋翟如何去追求陈姑子时,冷魅的面容装作意,却十足认真听取,并不经意流露出的向往与期待。
那时候的主公,如何能够预料到,转眼之间,他的期许与幸福,一下都跌入深渊谷底,再也无从寻觅回来了。
一思及此,他便不禁酸涩得难以自已。
天意弄人啊……
“当真……能忘得掉吗?”吴阿喃喃道。
孙鞅见众人都愁绪满天,他心里有一个槛儿,本不欲入灵堂的,但想了想,便道:“罢了,我进去劝劝吧。”
这时,宫外有人举着牙牌入宫禀报,说是平陵陈家堡家主陈孛与圣阳湖相伯先生来了。
一听这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