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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到其他人附和,卫贤谣又喊了一句,“小二,来,笔墨伺候。”
店小二接过对方抛来的银两,一溜烟往回跑。文人才子的雅兴他是最了解的,上了雅阁喝酒,大抵都是要趁着酒劲直抒胸臆。至于能写出多少流传甚广的名篇,起码在秋水一色的那堵墙上,还未曾出现过。这酒楼老板也郁闷,本想来几篇千古名句此楼身价大涨,却没想到写下的全是庸词俗句。
秦丹青也站起身跟了过去,他想看看陈仲卿到底能整出怎样惊世骇俗的诗文。
卫贤谣左手拎着袖子,右手握着狼毫,神态微醺,几杯酒下肚之后有些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在一块角落里还未被那些庸脂俗粉糟蹋过的洁白无瑕,笔尖刚触碰在墙壁,写下一横,却发现自己脑海之中空空如也。
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卫贤谣感觉有些尴尬,毕竟是他最先附和要上这最顶层写出一首千古豪迈词,现在却怎落地都不对,背后众人的眼神紧紧盯着他,如芒在背。
“卫公子,怎么不动手了?刚才不是说要让陈仲卿瞧瞧什么叫做杭州词人,什么叫做江南一绝么?现在可是最好的机会,一首词,流芳百世。”
陈仲卿在身后起哄,其他人也跟着符合。然而越是催促,卫贤谣就发现自己越写不出,原本开头脑海里还有只言片语,被他们起哄之后就只剩下一片空白的脑袋。
卫贤谣有些气急败坏,他回过头瞪了陈仲卿一眼,把手中的狼毫塞到他手掌心,恼怒的说道,“既然曹公子这么想跃跃欲试,那就你先来写吧。”
说完一个人走到边上,神情阴沉。其他人都面面相觑,看一眼陈仲卿,又望一眼卫贤谣。场面陷入尴尬的僵局。
秦丹青躲在一旁偷笑,结局果然按照着陈仲卿的剧本来走。
“没事,我来就我来吧。”
陈仲卿微笑着上前一步,深吸了一口气。
风从窗外席卷进来,吹起了他的青丝,衣袍宽袖,折皱起舞。腰间悬系的双环玉佩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狼毫挥舞,写下十个苍劲有力的字,如同黄鹤绕虬松,仙风道骨。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在场眼尖的人已经看出来,这句是从韦苏州的《简卢陟》最后两句“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借鉴转化而来。虽说之前也有借鉴转化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案例,但从这位曹士子的改动看来,并未超越前者太多。
他们并意,毕竟在座的诸位对曹公子也没抱着多大的期望,诗文的境界更多考验的是天赋高低,加入本身才能平庸,在怎么努力写出来的诗,也欠缺境界。
然而接下来落笔的这两句却让在场人心神一凛。
万里钱塘一线天的叹为观止。
聚于峰峦的云海四散而开,霞光漫天。
眼界胸襟豁然开朗。,。请:
第三十六章 无题诗词()
第一更
秋水一色的老东家余忠山听闻有文人士子在顶楼吟诗作对,也抑制不住好奇的离开账房,向顶楼的方向走去,一看究竟。走到二楼时,看见原本坐在雅阁上的文人士子都纷纷移步,往上更进一层去题诗白墙。他感到有些奇怪,伸手拦下一人,和气的问道,“这位公子,为何大家都往楼上走?难不成有什么杭州大才子在上面作诗吗?”
被拦下去路的士子见是秋水一色的掌柜,也不恼怒,而是耐着性子向他解释,“咳,我方才听说有人在楼上提了一首诗,大气飘逸,文采斐然,这不,大家都想上去观摩一下,到底是怎样的绝伦。哎,不说了,不然等下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说完,士子两手提着衣衫,踏着小碎步上楼。
听完对方的讲述,余忠山更加好奇到底是怎样高深莫测的诗人光临本店,为何也没有人向他通报一声。抱着期待的心态,他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上了秋水一色的最顶层,果然一群士子已经在那堵白墙前围成了一个圈,手指对着墙上的一片方寸,指指点点。
慕名而来看热闹的人太多,他挤不进去,只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后脑勺,听到前面的人小声念诗。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上两句不说平淡无奇,到没有太过惊艳的地步。如同年过不惑的中年男子,看尽世间百态和人情炎凉之后,发出的豁达感慨,厚重的底蕴感从笔尖流淌而出,毫无为作新词强说愁的韵味。可惜前唐诗人韦苏州已经将这一句简练到如臻化境的地步,陈仲卿下笔,不过是站在前朝诗赋巨人的肩膀上,写下的诗,并无太过的突破。
余忠山皱起了眉,这两句中规中矩,没有多大的起色。
接下来的这两句诗词却是急转直下。
“倾尽江海里,赠饮天下人。”
下两句一出,惊为天人。
一览众山小的胸襟与气魄,比起上两句开头的平庸,如同神来之笔,似万马奔腾的雷霆万钧,砸在每个人的胸口。一瞬间原本朴实无华的诗句在这两句出笔之后拉开了大乘境界,十里八方的云海,倒卷入层峦叠嶂的山峰,黄鹤鸣啼。
无一字下笔描景,却让人油然而生仙人御风,踏云而行的天象境界。
惊然回首,离天三尺三。
大气魄。
“好诗,好诗。”
余忠山大喜过望,他幼时也学习过诗句,境界有份三六九等,最上乘的黄河远上白云间或者星垂平野阔江入大荒流的豁达境界,如手可摘星,与天上人坐谈。
孤高不胜寒。
此墙设立多年来,也是第一次等到这样绝伦的两句。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倾尽江海里,赠饮天下人。大气魄啊,当浮一大白。是哪位士子下笔如有神,一代盛唐诗人的广阔胸襟和气象,都在这短短两句诗中,写出了神。谁说前唐之后无诗词,我看未必!”
有人率先爆发出由衷的赞叹,随即而来的便是惊叹声和赞美之词,围绕着站在诗词面前的年轻人,字迹都还没有完全的干涸,但它注定会成为之前的三鼎甲一样,迅速在杭州城士子口碑中扩散。
陈仲卿站起身,转过头望向卫贤谣,把狼毫递给了他。恭敬的说道,“小弟不才,小小献丑了一把。现在该轮到贤谣兄下笔了。”
卫贤谣此时还有什么下笔的心情,陈仲卿这一首词早已断了他的后路,哪怕让他坐在此处,想一千句,一万句,都写不出这样的胸襟与气魄。最终只能乖乖的放下笔,欲言又止。
陈仲卿眼神炽热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贤谣兄长,怎么不动笔了呢?方才不是说好要题诗一首那游园诗会第一的陈仲卿不敢下笔题字。曹老弟我是献丑了,就等着卫兄锦上添花,堵得人无话可说。”
陈仲卿声音不大,但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真切。越是把他往上捧,卫贤谣就越下不台。后面十几对眼睛都在盯着他下笔。
余忠山踮起脚尖,想看清站在墙壁前玉树临风的背景到底是谁。他总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游园诗会那一晚见到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
“曹兄,你这是存心让在下出糗难堪啊。”卫贤谣小声的说道,“你这首诗已经珠玉在前,我一个木椟在后,又怎么敢跟你的日月争辉。”
他拉下了脸,扯了下陈仲卿的衣袖,小声的说道,“要不就这么算了,你的这首词都已经赢得满堂红的喝彩,我再献丑也不过是给你锦上添花,何必要咄咄逼人呢?”
陈仲卿悻悻的笑道,也不为难对方,因为输赢搞下已经立判,“好吧,既然卫兄不愿意赐教,我也就不勉为其难了。”
挥了挥手对围观的士子说道,“对不起一让,没啥,不过是一首词而已。”
就一首词而已。
秦丹青憋笑憋的快内伤,不知道当年王之涣写下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之后,是不是也是这样表情淡然的说一句不过如此。
其他士子的表情古怪,看着陈仲卿从一旁离开。只有秋水一色的老板眼尖,第一眼就看出他就是那晚拿下三鼎甲的陈仲卿。
他并有大声的张扬,将店小二叫了过来,吩咐了几句,告诉他陈仲卿那一桌免单。
秦丹青看着陈仲卿甩下一群自惭形秽的士子,向自己走来,立刻坏笑着说道,“看来你是将那群人的嘴全部堵住了。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仲卿兄显山不露水,怕是从今往后都没人敢在大街上非议你了,谁知道迎面而来哪个贩夫走卒,就突如其来的吟出几句惊世之作。”
陈仲卿没有答复他,而是莫名其妙的问一句,“结账了吗?”
“呃?方才店小二说我们这桌免单了。”秦丹青坏笑着说道,“看来以后跟着大才子,我都能省下一笔饭菜钱。”
“走吧。”
陈仲卿直接了当的说道,“方才动静太大,怕是有人认出身份来了。丹青兄,等下围上来求赐教再走,可就来不及咯。”
他最怕听到的几个字就是求赐教,这群文人士子,大多数都写一些自命不凡或者无病呻吟的诗词,真的没什么好赐教的。
两人趁着其他人还没回过神之前悄悄溜了出去,原本余忠山想拦下对方寒暄几句,但是见对方形色匆忙,也不好意思阻拦,只能任由他们离去。
等到围观的士子回过神来,才发现这首诗还没提名字,等到转身去找陈仲卿背影的时候,早已逃之夭夭。
只留下一个高人风范的背景,还有那一首气魄十足的五言诗词。
怕是从此往后,没有谁敢在此楼肆意提笔下墨了。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余忠山也意识到没戏看了,准备回柜台,此时刚好经过卫贤谣身边,听着他在喃喃自语说道,“曹兄真是才学过人,如果游园诗会陈仲卿遇上他,怕是连三鼎甲都拿不下来吧。”
“曹兄?”
余忠山停下脚步,对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