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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在樊楼度夜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十分开怀。毕竟********在怀、酒墨文章在手,好一处**苦短之地,不可能有什么愁绪混杂其间的。
可是昨夜,萧庭压根没有任何找女人的心思。他只要了个房间独自躺了一夜,并未睡着,只在鸡鸣三声之后,便匆匆的雇车回到了家中。
在自己的院子里洗了一把脸,萧庭顶着两个黑眼圈,也未叫下人通禀,匆匆忙忙的就踏进了父亲的卧房。
母亲正在伺候着父亲穿衣,见到萧庭穿着昨日的衣服,身上又满是胭脂与酒气,不免紧皱了眉头,呵斥了一句:“这是做什么,还不去换一身衣服!”
“父亲,有一件大事。”萧庭心下焦急。
萧庭的父亲名为萧肃之,四十出头的年纪,大概因为常年担任太学学正的关系,身上自然有一股子威严肃穆之气,与他的名字很是相衬。
“从小就教育他要有气度,不要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激动不已,也不要因为一点点事情就紧张莫名。看来,咱们的教育并没有太多的成效。”
萧肃之看了萧庭一眼,对自己的妻子叹息道。
萧庭的母亲邹氏道:“他才多大呢。胸襟气度这等事情,又不是一日就能练成的。”
“呵!我向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在朝中为官了!再看看他,每日不过游手好闲而已!”萧肃之淡淡开口,对萧庭道,“你这一天天的游山玩水在女人堆里泡着,能有什么大事情?哦,是了,昨夜是樊楼赛丹青了是吧?你是得了名次,于是就这样难以自持的兴奋起来?不过屁大点的事情,到由得你如此么!真是小家子气!”
萧庭哪里敢跟父亲顶嘴,这时候心里却又急得不行。眼见着父亲数落完了自己,萧庭连忙抓住了这个空隙,道:“不是的父亲,关键的问题在于,昨夜何君昊只拿了第二。”
“什么?”这一回,连萧肃之都愣了一下。
“何君昊第二,拿了第一的,正是那个楚风!”
“楚风?”萧肃之瞪大了眼睛,止住了正在为他系腰带的夫人的手,“陆老先生的那位高徒?”
萧庭重重的点头:“正是他!”
萧肃之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忍不住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踱步:“那楚风才多大?我记着你之前说,是十七岁?”
“没错!”
“何君昊那小子今天二十四,东京城里公认的天才人物,如今竟然屈居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之下?”萧肃之自己都听出了自己声音里的微微颤抖,“这怎么可能!你看了那楚风所做的画了?”
“看了!”萧庭回忆起那幅画的笔法和功底,面色微白,“的确……很好。太好了!”
萧肃之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能够让他用“太好了”这三个字来形容的画卷,那的确是太好太好了。
房间内安静了片刻,一种莫名的情绪随风飘荡着。
“好就好嘛,干你们爷俩儿什么事呢?”
邹氏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儿子,纳罕的问了一句,“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而已,难不成还能因为他楚风一个人,就使得咱们儿子考不上画院了么?”
“那倒不会。”萧庭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那就得了呗!也不知道你们爷俩一大清早震惊个什么劲儿,真是闹不明白。”邹氏叹了一口气,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真是……妇人之见!”萧肃之忍不住一甩衣袖,从邹氏手中夺过青缎绢丝的腰带来,自己系了,吩咐道,“万言,你一会儿亲自去一趟,帮我往陆老先生的府上递帖子。等衙门的事情忙完之后我就过去!”
类似的对话,从今天清晨开始,在各家各户的院子里悄然发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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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了朕一跳,上午家里断网了,这章差点传不上来。还好最终恢复了,哦吼吼吼~(。)xh:。126。81。50
第四十章 胸中沟壑()
身为太学学正,为何如此看重一个刚刚闯出了些名气的少年郎。这个问题,如果单独这样问出来,的确是一件让人觉得十分奇怪的事情。
但如今的这个故事里,多了些其他的元素。比方说,这少年击败的何君昊是京都十几年来的一枝独秀。再比方说,当今的圣上最喜欢书画丹青上头玩出的花样文章。再加上听萧庭说,这少年的样貌很是不错……一切细小的堆叠盘旋在那里,这件事情就变成了另外一番味道。
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何,日后影响的范畴会如何,并不是类似邹氏这种妇人能够在一瞬间品味的到的。
但萧肃之却不同。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位在太学学正位置上浸淫了七八年的人物。而太学这种地方,由于皇亲国戚、官宦子弟的云集,很多事情就如同小桥流水一般,没日没夜的在期间渗透着、回转着,在这样一滩池子里泡的久了,很多事情也就变成了一种骨子里的本能,一眼就能看得出的。
在发生了昨夜那样的事情之后,对于楚风这个人,终究是要刮目相看的。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攀上了山阴陆氏的幸运小子,现在看起来,还要加上他的才华与心机了……
“这一场抖包袱的水平,呵呵,”萧肃之坐在马车里,看着陆家的大门,微微一笑,“万言,这方面你恐怕要学一下。你与这楚风相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偏生他从未在你面前展露过他的画技,一直藏着掖着,直到最重要的时刻、万众瞩目的时间当中,才最终将这些能力展示出来。这也是他的过人之处。”
萧庭一早就来了楚风所住的地方,却发现后者已经去了范氏书画行,并未见到面。但他也明白,父亲此行是要拜会陆老先生的,楚风在与不在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于是就在陆家等候。
将近午时前后。萧肃之算是从衙门里得了空闲,乘车而来,拜会陆文端,父子二人陪着老先生说了几句闲话。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东西在其中,便散去了。
但其中的意思,在场中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文端先生说了几句“万言少年英才,日后前途坦荡,与楚郎那小子应该相互扶持”之类的话语。萧肃之闻言自然眼睛雪亮起来。恭敬的回答些“高徒画才冠绝京师,犬子哪敢相提并论”,这样一来一往,点到为止,便已经足够了。
整个过程当中,萧庭一直在旁充当着附和、微笑的角色,这种事情他倒也早已做的习惯。
“楚风他,以我对他的了解,这种抖包袱的事情,应该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萧庭坐在父亲对面。慢慢消化着这一天一夜里所接触到的东西,“他的身后自然有人帮着出主意,现在看起来的话,十有**就是这位陆老先生了。”
萧肃之微微捻须,思付道:“这位文端先生虽然出身山阴陆氏,但对于权势倒也看的极淡,否则也不会在中书省任职的时候急流勇退了。不过现在想想,恐怕这也是文端先生的眼光,他辞官后不久,朝廷便发生了一次党争。呵呵。党同伐异,混乱不堪,到底不是什么为官的好时机。可见这位先生的眼光有多么毒辣了。”
萧庭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昨夜离开的时候。何君昊一声不响的离开。现在想想,他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呵!”萧肃之冷笑一声,“那何君昊自恃才高,这些年来的得罪的人很是不少,要不是你一直从旁化解,怕是早被人生吞活剥了也未可知。君昊那孩子气量太低。如今突遭此事,必然是要有些反馈的。不过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去管他,由他去罢!”
“是。”萧庭恭敬了应了,心底却不免仍旧有些忐忑,压低了声音问道,“父亲,您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君昊他毕竟是武家出身,我怕他一时恼火,直接找人去了范氏书画行,再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来。毕竟他的脾性,我也是略知一二的。”
萧肃之闻言嗤笑一声,道:“这事情说起来也是好笑,一个京师守备的儿子,竟然能够有这样的画才已经是很奇妙的事情了。如今被人打落凡间,怕是早就钻回家中不愿再见人了,难道还想逞武夫之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么犯法的举动么?万言,多想一想是很好的事情,但多虑就是妇人的秉性了。”
萧庭立时应了,却总觉得心里还是毛毛的,难以踏实。
可仔细去想父亲的话,也的确是这样的道理,怎么说也是官员之子,难道还会知法犯法不成?至于自己心底这一份忧虑,想必是与整夜未曾合眼脱不了干系罢!
“回去好生歇息一番,明天,不,后天罢,再去范氏书画行与那楚风来往一番。”萧肃之把玩着手腕上的菩提子,思付着,“不可太着急了,也绝对不要太过谦卑,还向原本那样交游就好,否则显出世俗来就不好了。他不是送了你一幅画么,你大可回礼一番。是了,他送了你什么画?是他自己画的?”
萧庭苦笑道:“并不是。是李延宗的《凤凰图》,倒也说不上贵重。”
萧肃之点了点头,长出一口气:“这少年人的心性要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沟壑,特意送你一幅寻常的画卷,来表示与你之间的情分只是寻常友人往来么。他这尺度拿捏的实在太厉害了些,让人不得不佩服啊!”
……
……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楚风送走了两位客人,抬头看了一眼刺目的阳光,忍不住低头打了个喷嚏。
单纯简单如他完全不会想到,在东京城里,有人对他的评价会用“胸有沟壑”“尺度拿捏的很好”这样词汇来形容。因为实际上,这些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弱点,偏生在发生了昨夜的事情之后,大家对他的“高看”变成了近乎扭曲的程度。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了。
只是他们并不清楚其中所蕴藏的种种事情,有关徽宗的、有关他自己的,正是在这一团团的迷雾里,早已在暑期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