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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麻麻胡乱被他练习起来,于是一种猜测开始在白祗候的心坎儿里突突直跳。
他是不敢去想与徽宗有关的,只是隐隐约约的才出来,楚风背后的那一位人物,不管到底是谁,那绝对是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无法得罪得起的。
可是他却被任命为楚风的管理者,是王学正这边被当做刀子使用的家伙。白祗候就是在这样的混乱里突然开了窍,看清楚了自己在整盘棋中所处的位置,于是连忙借此机会,逃之夭夭了。
这些事情,白祗候之所以能够猜得到,是因为楚风在他耳边那一句淡笑着的点拨。而对于一些聪明人来说,诸如萧庭,早在张奉之突如其来的转变之中,摸清了一些门道。
但萧庭也如同白祗候一样,不敢想的那样夸张。虽说徽宗陛下在画科考试时为楚风网开一面,但是如果说,这是因为楚风原本就结识了徽宗,这种猜测,实在是太过天马行空了些。对于一直生活在帝王统治下的萧庭来说,是觉得不敢这样猜想的。
整个事情,萧庭也与自己的父亲讨论了一番。原本对于他们父子二人来说,在画院是完全没有必要战队的,尤其是在局势没有完全明晰之前,他们萧家有屹立不倒的资本,无须投靠他人。可是画院入院的当天,局势的变化是出乎意料的,萧家几乎无法选择的倒向了吴大学士这一头,而之后,萧庭父亲萧肃之与吴大学士的来往、几顿酒食,也就成了整个局面的衍生产品。
当然,其实对于楚风来说,这些事情虽然与他息息相关着,但是他本人并不怎么关心。
白祗候称病之后,山水院很有意思的将楚风的位置调整一拖再拖。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说,既然白祗候生病了不在,楚风就应该被调整到其他的祗候手底下干活的,可是不知为何,却没有人敢接替白祗候这个位置。
楚风忽然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不过对于他自己来说,这倒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没有人安排日常的工作琐事,他就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做事情。画学生的身份让他可以解除到一些浅层次的画作,对于现在的楚风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之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楚风重新回到最为清静的学习当中,有程源先生从旁指点,又有画院的藏品作为摹本,楚风的画功可谓是突飞猛进的。
于是,就在十一月初,东京城开始飞雪的日子里,从杭州城迤逦而来的马车,载着刘正卿一家人进入了东京城。
同时,针对楚风自己的第二次画科考试,也拉开了序幕……(。)
第九十一章 闲话东京()
“这边到底逼仄些,刘兄且与嫂子在这里将就几日。我已经托了人去寻摸屋院了,其实都已经租了下来,只是那边突然出了点事情,耽搁了往外搬,估计这几日就会有消息。行李什么的稍微拾掇一下就好,反正过几日还要搬的。”
楚风领着刘正卿和他的妻子周氏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一一拜会了文端先生和程源先生之后,带二人来到自己原本居住的房间。
“这是你原本住的地方么?我们住进来的话,你怎么办?”刘正卿一身风尘,但整个人却显得精神,面上带着与故友相见的喜意。
“我去画院那边住几日就好,这都是小事情,刘兄不必担忧。”楚风笑着道。
“楚郎君,真是多亏你了。”周氏上前福了一礼,感慨道,“夫君与奴家在东京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没有楚郎君帮忙操持这些东西的话,怕是过了许久都摸不清门路的。”
“嫂子说的哪里话,”楚风略微躬身还礼,笑着道,“一鸣兄与我的交情摆在那里,我这个做兄弟的当然要尽力而为。更何况,如果不是一鸣兄的话,我现在或许还只是一个书画行的小知客罢了,哪有现在进画院的好事了。”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的画功摆在那里,就算是没有我的协助,你的名声终究也会起来的,之多不过是早一些、晚一些的差别。哈哈!你现在可是宫廷画师了,啧啧,为兄嘴上占你一句便宜,最初的时候,我还想着自己日后若是做官了,少不得拉你一把的。如今可好。我刘正卿不过是个白身,你这家伙都已经是真正有官衔的人物了。哈!楚大人,日后请多担待!”刘正卿笑着调侃一句,还不忘有模有样的冲着楚风躬身一礼。
楚风连忙侧身避开了,笑着摇头:“这不是胡闹么!我这算什么正经八百的大人,不过就是在画院里混吃等死罢了。一鸣兄走的才是正途。日后能够为百姓造福一方的,我这种哪里能够相提并论。呵,再说,我这也不过是现在在画院中罢了,以后能否长久的在画院呆下去还不一定呢。”
“哦?这话怎么说的?”刘正卿微微一怔。
画科考试上发生的事情,楚风曾经在书信上与刘正卿说过一些,但是并不多,也不够详细。
楚风此时将事情徐徐讲了,刘正卿夫妇二人听得不免惊骇。周氏不由道:“这东京城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当街行凶?真是太骇人听闻了!”
刘正卿眉头紧皱道:“非也,当街行凶还是当面的刀光剑影,诸如画科考试上那等事情,才是真正的耸人听闻!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连科举执勤的卫兵都能指挥得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楚郎你万万要小心谨慎些才好。”
楚风笑着应了,又大概将何君昊的身份出身说了一下。刘正卿听了,才大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那这个何君昊。如今怎么样了?是在大牢里被关押着么?还是已经明正典刑了?”周氏忙不迭的问道。
楚风淡笑着摇了摇头:“从大牢里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他的父亲京师守备何计,以及他手下的一些人。”
见刘正卿二人一时之间被震惊的不能言语,楚风笑了笑,接着道:“倒也没什么大事情,就如同嫂子方才所说的。这里毕竟是东京城,天子脚下,威严之地,当街行凶这等事情,几十年也碰不上一次的。那何君昊如今怕是早就跑到荒山野岭中去了。哪里敢再在这城里露面呢?呵呵,就算是真的露面了……嘿!我最近拜了一位师父,唔,学了一些拳脚功夫。虽然现在学的还浅薄些,不过单打独斗自卫什么的,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正卿眉头紧皱着,这时候点头道:“虽说舞刀弄枪的难免有些粗鄙,但楚兄弟你现在稍微学一些自保的身法,倒也是应该的事情……”
他多看了楚风几眼,责备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藏着掖着的不跟我说?咱们兄弟之间难道还要隐瞒什么么?”
楚风之所以不在信笺中提及此事,原因当然是很多层的。一来是刘正卿原本正在备考,如果知道了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不免引得心烦意乱,没有什么好处。二来也是因为刘正卿远在千里之外,即使知道了也是平白担心罢了,帮不上什么忙的,害别人担忧,这并不是楚风想要的结果。
这道理其实刘正卿也能想明白,只是世道如今才知晓,他这个自认为要做大哥的人,不免心口有些堵得慌,抬手不轻不重的在楚风肩上锤了一拳,又责备了几句,才算作罢。
楚风又笑着道歉几句。萧庭在这时候走了进来,屋里看了一圈,笑嘻嘻的施礼:“这位就是一鸣兄了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楚风这小子时常将一鸣兄挂在嘴边的,如今一看果然丰神俊朗,仪表堂堂,不似寻常人了。听闻明年便要参加春闱的,又这样年纪轻轻。啧啧,真是让我们这些人羡慕啊!啊!这位便是嫂子了吧……哎!瞧我糊涂的,在下萧庭,字万言,二位唤我的名字便是。我从小在这东京汴梁城里长大,二位日后有什么需要忙活的地方,直接找我便是。哈哈!楚兄弟,这两位收拾的如何了?我已经在西市的醉仙楼摆下了接风的席面,什么时候方便去吃些东西,虽然简陋些,但也算是接风洗尘了。”
“这位兄台真是太过客气了。楚兄弟信中总是提到萧兄,说他在东京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如果不是有萧兄你帮忙操持许多东西的话,很多事情现在怕是还摸不清门道的。”刘正卿微笑道,“楚风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亲兄弟一般,他能够得到萧兄弟如此的照拂,我刘正卿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说罢,刘正卿冲着萧庭深深一揖到地。
萧庭连忙侧身避开了。又笑着调侃道:“怎么着,难不成你们从杭州城来的人都这样客气的么?我也没做过什么感天动地的好事,怎么一个两个三番五次的谢我,哈哈,难不成我做了什么救人性命的事情而不自知么?”
刘正卿闻言,便知道眼前这一位少年郎也是爽快洒脱的人了。于是哈哈一笑,道:“好好!如此我也不婆婆妈妈的说太多了,日后若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事情,萧兄弟随意开口便是。我刘正卿虽然没什么能耐,可一些琐事还能做的。就算是再不济,我这个人高马大的,也有一膀子力气不是!”
萧庭笑着应了,又忍不住好生打量了刘正卿一番,赞叹道:“我这人见识浅薄。未曾去过江南之地,还以为那里都是‘江南可采莲,荷叶何田田’的旖旎之地,女儿是水做的,男子也都是如同楚风这厮一般温雅瘦削呢,未曾想也有刘兄这样的汉子。”
“萧兄这是调侃我么?我可也站在这里呢,这种话最起码背着我说是不是?”楚风笑着耸了耸肩,随意道。“话说起来,我也是纯正的北人了。父母之前有没有南方的血统并不清楚,不过打小是生活在北地的。之所以以前那样瘦弱,大概也跟饥一顿饱一顿的脱不了干系了。”
刘正卿也很少听楚风提起以前的事情,这时候忍不住问道:“楚兄弟年少时,家中到底糟了什么样的灾,落魄成了那般模样。”
楚风摇头笑道:“小时候算不上遭灾。只是对水墨丹青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