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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以自己的能力,想要考上画院恐怕十分困难罢……
他在这边思付着,程源先生早已翻找出一幅横轴的绢本来,递给楚风:“宣州笔、徽州墨,那是文人至宝,就如同宝剑之于英雄,胭脂之于美人,是不可或缺的。瞧你这穿衣打扮也不像是有钱的,估么着买不起。实话跟你说,老夫也买不起,所以不能送你,哈哈哈!”
楚风接过那画轴,被老师的话逗的一乐。
只听程源先生接着道:“不过平素画习作,并不需要那等贵重的东西,朴素为之就好。这就像是练剑可以用木剑,一旦练到了家,再换上削铁如泥的宝剑后自然手段非凡,平素倒也不必强求。这幅《桃花图》你且拿去临习,三日后我要见你的成果!唔,如果你的习作不合老夫心意的话,老夫就……”
“就拿戒尺打他手板!”
外面久久无声的小六子,在这时候又喊了这样一句。
“这倒是个好主意!”程源先生大笑道,“不过只能打左手,右手还得接着作画,打不得!哈哈!”
楚风笑道:“严师出高徒,如果徒儿的习作当真让老师十分不满意的话,打打也是应该的。”
程源先生捋须颔首而笑,对楚风这个徒弟真是十二分的满意。
他又针对这幅《桃花图》指点了楚风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日上三竿后方觉得饿了,于是招呼众人吃饭。
楚风心下觉得纳罕,一般宋人都是只是早晚两餐的,老师竟然如此开明的吃三顿饭么?问了才知晓,原来老师喜欢挑灯作画,每晚都是凌晨方睡,起床的时间往往将近午时了。
楚风一一记下,心想下次再来,一定要等到午后时分,以免唐突。
……
……
蹭完饭后,程源先生吩咐马夫驾车送楚风回城。
之前楚风雇来的那辆马车已经被吓跑,十多里路,楚风想了想,不过是四五站地的距离,于是推辞了,准备走回去,就当是锻炼好了。
小六子听闻他的决定之后直吐舌头,不屑的翻着白眼:“你要是在路上累趴下了可没人管的!”一面还说着这样的风凉话。
“我要是累趴下,下回来不了的话,就没人给你买桂花糖了。”楚风弯下腰笑眯眯的道。
小六子一听脸色就变了,支吾两句又说不出什么来,于是作罢,气呼呼的走掉了。
程源先生见状哈哈大笑,说这孩子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惹祸精,很少有人能够摆平的,没想到楚风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
楚风但笑不语,心想这小僮与后世的熊孩子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都快能称得上“乖巧”了,他当然哄得住。
眼见日影渐移,楚风便不再耽搁,告辞回程。
一路上春风和煦,草木香气微醺,空气清新可人,颇有些踏青的意趣。这是后世城市里难得的事情,楚风当真是“如沐春风”,快步走的身子微微发汗后,觉得十分舒服。
路上正好瞧见几株野生的桃花立在河边,楚风便凑上前去,对照着手中的画卷看了半晌,若有所得,点头离去。
慢慢接近杭州城后,人流渐渐增多,城内的喧嚣也恍恍惚惚的传入耳中,恍若隔世。
楚风闲庭信步,悠然自得,看着走过的乡间野趣、眼前的飞檐翘角,忽然觉得,人生就这样,定格在这个时候,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一路走回西市,陆氏书画行的门前却立了一个人。
楚风远远看着就觉得眼熟,走进了瞧,原来是李氏书画行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郑朝奉。
“郑朝奉有事情?请里面说话?”
楚风快走了几步,不管怎么说,礼数总要尽到的。更何况,虽说李氏书画行做的行当不大光明,但楚风之前分明是占了他们家的便宜的,对李家的人总要客气客气。
“我出城去了,郑朝奉必定等候多时了吧!快请进!”楚风忙去开门。
“不必了,不必了。”郑朝奉十分客气,笑吟吟恭敬的施礼,“在下今日来是有事相求,还望楚郎君不要推辞才好。”
“您请说。”
“我们东家知道您的那幅《西湖烟雨图》在水墨会上大放异彩,想要借去欣赏几日,不知可否。”郑朝奉施礼道。
楚风微微不解,问道:“贵东家……难道没有参加水墨会?”
“我们李家书画行是整个杭州城第二大的,东家自然有去参加。”郑朝奉说这句话的时候,直起了腰板,明显有些骄傲。
“那,在水墨会上不是应该看过了么?为何还要借去看?”楚风疑惑着问道。
“这……”李氏书画行有一位女东家的事情,外界知道的人并不多,郑朝奉在心里掂量着,总觉得直接说出来不大好,毕竟男女有别,难免会被这楚风误会什么。于是摸了摸鼻子,微觉尴尬道:“我们东家之前在水墨会上并未看清,想要借去仔细把玩鉴赏一番。是了,我们东家说,如果楚郎君肯借,我们李家自然也有回礼。您那幅《西湖烟雨图》尚未装裱吧,我们书画行倒是颇善此道,可以帮忙处理一番。这一来一往也算是交下来一个朋友,您看如何?”
楚风点头笑道:“贵东家高义,我的确在愁装裱的事情。”
郑朝奉闻言一喜:“那您这是答应了?”
“我是想要答应,但是抱歉,那画现在并不在我手中。”楚风笑着解释,“范家的一人要瞧,早上便借过去了。”
郑朝奉哪里肯信,只把这当做是楚风的故意刁难。这倒也是难怪,毕竟之前在李氏书画行,为了那幅《京酒帖》,楚风与李家算是碰了一次,互相留下几分罅隙都是难免的。
如今在瞧着楚风手里拿着一尺画轴,郑朝奉便下意识的以为那便是《西湖烟雨图》了。都拿在手中了,偏生又骗他说借出去了,这样的境况让郑朝奉觉得十分为难。
这毕竟是女东家要的东西,他怎敢轻易违背。
“楚郎君……在下就是个跑腿的,您就何必为难在下呢。”郑朝奉面露苦涩,语气也带上了三分的哀求,“我们东家的脾气……我这若是空手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我呢!您就行行好,把您那画借给我们罢!您请放心,但凡那画作有了半分的损伤,在下以命相陪!”
郑朝奉这话,却把楚风唬了一跳,完全不明白怎么突然就上升到了人命的高度去,不免失笑道:“郑朝奉,在下并不是骗人的,的确是今早就拿走了,我也没有什么办法。等范家还回,我楚风亲自送过去,你看可好?”
郑朝奉哪里会相信这话,只当做是推脱之词。这时见事情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好恹恹的应了,失魂落魄的离开。
楚风看着郑朝奉连走路都有些不稳的背影,颇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折身走进房中。
他手里还拿着老师的画,心里痒痒的有些焦急,还想着立刻就开始临摹呢!
而这个时候,范家内院的闺房里。范秋白青葱般的手指柔柔的展开《西湖烟雨图》,目光触及,不由发出一声轻呼。
第三十四章 春意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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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范秋白有些慌了,她刚刚完成今日的课程,送走了西席先生,有些心焦的展开了那幅《西湖烟雨图》。
目光所及,便是惊呼。
惊呼不仅仅是因为这画作的好坏,更多的,是惊骇于那种熟悉的感觉。
是了,之前听长生传话的时候,就听程源先生说过,这幅画学的似乎是祖父画云烟的笔法。当时只当做是溢美之词,可是如今再细瞧……
范秋白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去一旁翻箱倒柜起来。
飞白刚刚出门相送刘正卿,这时候折返回来,一推门就瞧见了这番景象。
一箱子的书画被自家娘子翻了个底儿朝天,胡乱的铺展在地上。旁边的几个箱子、柜子也都被打开了,从窗外吹进的春风抚起了薄纱的帷幔。
范秋白穿着一袭淡粉色的襦裙,这时候颇有几分不雅的跪在那里,上半身探进柜子里,仔细的寻找着什么。柜门半开,遮掩了她的上半身,只有腰臀的曲线在裙子的包裹下若隐若现着,簌簌的动作着。
“小娘子您这是找什么!”飞白瞪大了眼睛,连忙上前。
“飞白,你记不记得那幅画放在哪了?”范秋白闻声探出头来,鼻子和左边的面颊上蹭上了两道灰痕,显出几分俏皮来。
“什么画啊?”飞白忍不住嗤嗤的笑,“小娘子你是不是又开始犯痴了?为了找一幅画,都快成小花猫了。”
“哎!就是那一幅,没画完的那个。”范秋白有些着急,一面继续翻弄,一面焦急的数落飞白,“你快些帮我找,哎!到底放到哪里去了呢!”
“好好好!飞白当然会帮着找的!”飞白安慰道,“可是娘子,您总得说明白到底是那幅画吧!咱们家里最多的就是书画,总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找、一幅一幅的瞧呀!”
范秋白急不可耐:“就是那个嘛!哎!你个笨丫头,怎么还想不起来!就是咱们在路上捡的那一幅!”
“哎!原来是那张,您早说不就得了!”飞白无奈的笑,蹦跶到卧房西边,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长条的匣子打开,翻找出来,“小娘子您瞧瞧,说的是不是这个?”
范秋白连忙展开去瞧,见果然是城外捡到的那半张《临流独坐图》没错,不由得大喜。也不再去管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连忙重新做回到书案旁,两幅画对照着瞧。
飞白嘀咕了半天,抱怨道:“小娘子您可真是的,特意让飞白放到这里的,您自己到还给忘了。这回又把东西翻得这样乱,我还得一点一点往回收。”
范秋白正瞪着一双大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画,哪里会听到这小妮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