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留不东平,不但在兖州州内是头等郡,便是放在海内来说,也是一等一的大郡,人口充实、经济富裕,於兖州境内,张邈的实力是仅次刘岱的,他稍微漏出来点,足够李瓒提升不少本郡的实力,故而倒是暂时还能抵挡住济北等地黄巾的入侵,稳住东平国的局面。
李瓒是一个有识之士,眼下虽暂时可以稳住局面,可他深知,这绝非长久之计。
别的不说,只看那素有武略的济北相鲍信都被济北黄巾打得不得不离境南下,去州府找刘岱商议对策去了,可见济北黄巾的厉害,倘使任他们这么发展下去,便是再得到张邈的资助,东平国也定然是将难以保住了。
便在他为此忧心之际,传来了荀贞遣兵进入鲁国、击讨鲁国黄巾的消息,说实话,当初在听闻到这个消息后,他是顿觉压力一松的。
东平国北与济北接壤,东与鲁国接壤,这两个郡国都在闹黄巾,对李瓒而言之,他是两面受敌,荀贞兵入鲁国,名义是在帮孙坚,实际也是帮了他。
随后不久,又传来荀军大胜、追击鲁国黄巾溃兵入了兖州境内的消息。
在得闻此一消息的当时,李瓒生了疑心。
因与荀贞同郡,两人相识甚早,而他对荀贞又很赏识的缘故,他一向都较关注荀贞的事迹,对荀贞的军事能力他是很清楚的,以荀贞的军事能力,他绝不相信荀贞不能把鲁国黄巾全歼於鲁国境内,可现在荀贞的部队非仅没能把鲁国黄巾地歼灭,反更不顾“州各有别”,在没有给刘岱打招呼的前提下擅自杀入了兖州境内,荀贞这是想要做什么?必有所图。
之后,又不久,许仲、戏志才兵入任城,占了任城县半座城的消息复又传来,随着此道消息,还有一封荀贞的信送到。
在看罢荀贞的信后,李瓒心道:“果如我料贞之名以追歼黄巾,实是项庄舞剑也。”
荀贞的信保持了他一贯简练的作风,内容不多,在前半部分,他以郡晚辈的身份问候了李瓒,并简单地给李瓒介绍了一下李宣在徐州的近况,随之,他转入正题,於信的后半部分写道:天子蒙尘,迁於西京,关东诸侯不思勤王,而自攻杀不休,贞闻公孙伯珪将与袁本初争冀,刘兖州处其间,此两难之局。公孙伯珪,骄横之士,袁本初,久存自立之心,贞窃以为,与其使彼二人得兖,何如贞自取之?以此充我军资,乃可复与孙豫州合兵,集徐、兖、豫三州之力,差可西进扣关,再与董贼决生死,以迎天子还都。此贞愚见,公意何如?
李瓒是个明白人,荀贞不能、也没必要用假话哄他,所以在信的后半部分里,他直截了当、不加隐瞒地明确告诉了李瓒他此次遣兵入兖的目的:他是要与刘岱争兖州。
信末“此贞愚见,公意何如”八字,看似是在征询李瓒对他这一目的的看法,实际是在询问李瓒对此的态度,是在问李瓒:你支持我夺兖还是不支持我夺兖?
李瓒看完此信,抬起头,看向送信的来使,说道:“奉孝,荀侯还有没有别的话要你带给我?”
来给李瓒送信的正是郭嘉。
李瓒是同郡的长者,其父李膺更是颍川士人的骄傲,郭嘉对他的态度很恭谨,答道:“没有。”
李瓒笑了笑,晃了晃手的信,说道:“这封信里的内容,想来你都是知道的了?”
“君的这封信,嘉虽没有看过,但其内容可猜出一二。”
“噢?好啊,既如此,你且说来看看,我要不要赞成荀侯信之意呢?”
“公座之前,焉有嘉置喙之地。”
“室内没有旁人,只有你我,话不入六耳,你可尽管放心,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来。”
“那嘉冒昧敢言之了。”
“说吧。”
“方今天下已乱,群雄并起,能安天下者,非嘉之君不可。嘉以为,君信所言,公可从之。”
“天下已乱没错,群雄并起也没有错,可能安天下者,不一定只有荀侯吧?”李瓒说道,“袁本初四世三公,名满天下,讨董之盟主、海内之所望,於今他雄据冀州,尊贤用士,公孙伯珪虽盛,以我观之,却定非本初敌手,……袁本初,不能安天下么?”
“焉有不战的盟主?岂有与兄弟不和的海内之望?袁本初名望虽高,不过赖祖父余荫,今虽据冀州,不足多论。嘉知袁本初与公家是姻亲,然天下事,公事也,却不可以亲疏论之。”
李瓒笑道:“天下事自是不可以亲疏而论。……,袁本初不能安天下,袁公路如何?”
“此路悍鬼也,奢淫放肆,尤逊袁本初,何足提之”
袁术为长水校尉时,好奢淫,骑盛车马,盛气凌人,因被百姓号为“路悍鬼袁长水”,这样的名声,确是远逊袁绍。
“刘景升汉家宗室,单骑入荆,收用六郡,此英雄之士也,他难道也不可以安天下么?”
“安六郡易,安天下难。刘景升虽稍有雄气,然非高明,州郡之才也,岂能安天下?”
“昔年讨董,诸将不进,唯荀侯、孙侯与曹东郡勇往直前,而今孙侯占有豫州,兵马愈盛,孙豫州如何,可能安天下否?”
郭嘉笑了起来,反问说道:“明公以为,孙豫州能安天下么?”
李瓒笑道:“孙豫州如能有荀侯的族望,或可安天下。”
“这不是了?”郭嘉顿了下,收起笑容,正色问道,“不知明公是否已有决断?”
“卿既知袁本初是我家的外亲,却又可知我为何不允吾子出仕冀州,反允他仕於徐州?”
郭嘉心大喜,说道:“必是因明公知安天下者,非我家君莫属”
“你可回去给荀侯复命了。”
240 乱世良禽难择木
不管出身、名望、年齿,抑或是现今的官职地位,李瓒都远高於郭嘉,但因颇是欣赏这个郡晚辈的才干,所以李瓒把郭嘉送到了室门口,待其远去,李瓒转回室内,坐下沉思。
他心道:“贞之此时托以‘追歼鲁国黄巾’为由遣兵入兖,分明是想趁公孙伯珪与袁本初争冀、二人皆无暇顾兖之机,虎口拔牙啊。”又心道,“公孙伯珪与袁本初虽暂无暇顾兖,可兖州绝非弱州,刘公山,宗室之后,张孟卓,坐拥强郡,应仲远,武兼资,曹孟德、鲍允诚,俱一时之杰,贞之便是倾徐州一州之力,怕是也难以得据整兖。”
不错,兖州现下确是内忧外患,偌大一个州,却连济北的黄巾都打不赢,看起来很弱,可这个“弱”是有原因的,究其根本,还是如前所述,是因为张邈、袁遗等人各有盘算,虽名义尊刘岱为州主,然实则各保实力,因是之故,才有了济北黄巾的泛滥、肆虐。
一旦出现外力来侵的情况,可以预料到,张邈、应劭、曹操、鲍信,包括袁遗等必不会再“貌合神离”,而定是会齐心合力、“共御外寇”。兖州徐州富庶,人口也徐州多,张邈等人亦俱非弱者,他们一旦齐心合力,荀贞的确是算举徐州一州之力,也会很难占取全兖。
荀贞对此也是看得很清楚的,所以,他现在没有想着攻略全兖,只要能把触觉伸到任城行,如果可以把李瓒拉拢过来,那当然是更好。
李瓒沉吟思虑良久,站起身来,踱到门口,看向院。
暮色将至,院花草葱茏,时有暗香浮动。
李瓒叹了口气,心道:“良禽择木而栖,而今海内纷乱,佳木实是难寻。”
在为人清严这一块儿,李瓒有其父李膺的遗风,然於“乃心王室”这一块儿,到底而今世道变了,王室凌迟,已然海内群雄争起,为了自身、家族着想,他却不能再像他父亲一样了,他必须要在乱世,及时地为自身、为子孙、为宗族找出一条出路,以保周全。
袁绍本是最好的选择。
首先,袁绍名望高,其次,袁氏门生遍布海内,政治资本雄厚,再次,袁绍已得冀州,天下诸州之,冀州可以说是战争潜力最深厚、战略地位也最优秀的一州。
名望、政治资本、军事实力,袁绍在各方面都是群雄挑头的一个,只从这几个表面去看,将来群雄能成事者,似乎非袁绍不可,而以李瓒父亲李膺的名望,加他和袁绍姻亲的关系,如投到袁绍帐下,他必得重用,不说日后的富贵,至少足可保目前宗族的安危。
奈何袁绍得了冀州之后,在冀州的一个举政却使他大失所望。
这个举政是:屠戮“地方”。
本朝立国,靠的是地主豪强的力量,所以兴以来,地方豪强的势力一直很强,兼并成风,
数年前,黄巾起事,冀州是主战场,州内的郡县势族右姓为了自保,纷纷大起坞堡、募练家兵,各地豪强的势力由是愈发强横,后来张角虽然败亡,可“县县称王”的局面却已形成,这么一来,冀州虽富,然而民口、钱粮却大多落入了豪强手,不能被州府所有,袁绍得了冀州后,为充实军资,遂在冀州屠戮强豪,凡有不从其号令,不肯献出钱粮的,他便寻个罪名借口,或囚或杀,乃至夷族,时到如今,已是杀了不少。
实事求是地说,诸侯之但凡是想有所作为、也有能力有所作为的,对他们各自地盘的豪强势力无不观之如眼钉,或多或少都是有做过铲除豪强这种事情的,荀贞在徐州也做过这种事,而且现在还在做,如铲除盐豪。
可因不像冀州北有公孙瓒、西有黑山军这样的强敌,徐州周边还算是较为安全,故而荀贞现下没有袁绍那样的紧迫感之故,他目前在徐州还没有开始大规模地动手,同时,他现阶段主要铲除的对象也还只是“纯粹的强豪”,亦是说,对“士族”,他仍是以礼敬为主的,而袁绍在冀州虽也礼重士人,可在屠戮“地方”,他却是连一些不识时务的士人也给杀掉了的。
李瓒出身士族,他父亲李膺为何和宦官殊死斗争?其固有宦官贪腐不法的原因,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