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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瑀借故落於荀贞等之后,待荀贞等人稍微走远后,他拉住刘繇的手,埋怨说道:“荀镇东数延请君,而君不往,今镇东至县,过县寺不入,亲先访君,意何殷殷君奈何不肯稍屈己”
刘繇不肯屈己以待荀贞,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他与陈瑀亲善,也不相瞒,正色直言答道:“荀镇东虽有礼贤之风,昔治魏郡,不畏强暴,亦尝有令名,而今攻徐、窥兖,渐显豪横,非我同道。为避贼乱,我才不得已南下徐州,暂居而已,何必与他结交”
陈瑀知道刘繇在朝有人,以他的家声、名望,只要遇到合适的机会,必会再次得到朝的诏拜,他现虽未任,但已被朝廷拜为侍御史,如再得诏拜的话,依照惯例,只要不任为朝职,“御史外任,动据州郡”,即可掌权於州郡,或为二千石太守,或为一州刺史。有这样的底气,又与荀贞不“同道”,如他所说,也的确没有与荀贞结交的必要了。
陈瑀无可奈何,知不能说服刘繇,只好使劲晃了晃他的手,说道:“正礼正礼”抬头看去,见荀贞等渐将要行至里门处,不好再与刘繇多说,只又说了一句,“镇东素以宽仁著名,想来必不会怪罪於君。君既不愿与镇东结交,安心居此便是。”说完,匆匆地追赶荀贞等而去。
出了里门,到车,荀贞问戏志才、荀彧:“卿二人观刘正礼何如人也?”
荀彧答道:“人如其字,正而守礼。”
戏志才答道:“非将军所能用。”
荀贞认同戏志才的判断,叹道:“惜乎”
戏志才问道:“将军惜什么?”
“我为东莱的百姓惜。刘正礼如肯为我用,东莱黄巾何足平也”
自起兵起来,尤其掌牧徐州之后,荀贞几乎没有被人拒绝过,此回造访刘繇,虽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刘繇不能被他所用,可却也没想到刘繇这么不给面子,对答之时,不仅态度木然,而且言谈带刺,他虽是豁达,也有点不高兴,刚才在张昭等人面前没有将不满露出,这时车内无有外人,只有戏志才、荀彧,他却是情绪难抑,说出了这么一句类若“牢骚”的话来。
“焦和清谈之士,无能为也,必败。东莱之贼,早晚还得将军荡平。”
荀贞话说出口,便即后悔,见荀彧不作声,遂转换话题,笑问道:“若,适才卿言刘正礼人如其字,给以褒誉之赞,可是忧我会治罪他么?我是何样人,卿难道还不知晓?”
荀彧答道:“彧知将军固不会因此而治罪刘正礼,之所以褒誉他,只是在说实话罢了。”
荀贞哈哈一笑。
车外有人驰马至,禀道:“将军,有一人自称东莱太史慈,求见将军。”
荀贞闻言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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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王太守课政州最(三)()
荀贞得了徐州后,遣使四出,礼辟徐及周边各州的名贤,唯太史慈因远在辽东之故,久未到。於今闻他来了,荀贞欢喜地对荀彧、戏志才说道:“青州名士多良德君子,子义信烈,当世豪杰,盼之已久,今其终至”
太史慈今年才二十七岁,其族虽为黄县大姓,他也因六年前为郡章之事而颇得名声,可说到底,在诸多的青州名士里边,他的年岁既不高,家门也只是寻常,论行迹也只能称得是有些“异行”,并不算出十分杰出,荀彧、戏志才不知荀贞为何会这般欢悦,两人对视一眼,俱觉怪,然因荀贞素有“识人之明”,遍观他现下所用之人,不管是族为右姓的,抑或是寒士出身的,一个个皆得才用,均是称职,所以两人也没有发声质疑。
荀贞令车前御者:“停下车来”
荀彧问道:“将军要在路见太史子义?”劝道,“何如待到县寺再说?”
“闻子义至,我恨不得立即见到,又哪里还能等至县寺?”
坐车停下,荀贞打开车门,从车下来,前后观望,问适才来报信的那人:“子义何在?”
“在车骑队末,……未得将军允可,典校尉不许他过来。”
典韦这是为荀贞的安全着想,荀贞自是不会责备他,哈哈笑道:“阿韦真吾之痴校尉。”叫报信的这人,“快去把子义请来。”报信这人应诺,刚转过身,还没骑马,荀贞又道,“你把马给我。”问这人要过坐骑,翻身而,亲自返行,却是等不及再把太史慈请过来了。
报信这人瞠目结舌,讶然心道:“太史子义何许人也?竟劳将军亲迎?”
荀贞策马至车骑队伍的末尾。典韦带着几个兵卒站在道边,於他身侧,有一人昂然而立,长近八尺,布衣裹帻,年近三旬,须髯甚美。荀贞心知,这必是太史慈了,从马下来,快步过去,人未至近前,笑语声先到:“子义,候君久矣”那人果是太史慈,不意荀贞亲来迎接,他随典韦等趋步前,长揖行礼,答道:“何敢劳将军移步”
两下相见。
荀贞下打量太史慈,见他体量雄壮,猿臂蜂腰,心道:“真一伟丈夫。”笑道,“闻君至,片刻不愿等。早知君来,莫说这区区数步路,便是远迎出城亦无不可。”
太史慈撩衣下拜。
荀贞忙把他扶起,笑道:“已然见过礼了,怎么又行此大礼?”
太史慈说道:“慈为避祸,不能尽孝在老母膝前。明将军把家母接来徐州,赡恤殷勤,过於故旧,慈心感念之,是以行大礼者,为谢将军。”
太史慈的母亲现居於郯县,太史慈来见荀贞前,先去的郯县,已经与他的母亲见过,知道荀贞极是照顾他的母亲,心感动,所以在长揖见礼之后,又行跪拜大礼。
荀贞笑道:“君尽忠郡事,一时不能尽孝膝前,我来代君赡养令堂,也是为了褒扬忠义。”又道,“我闻使者说,贵郡太守甚是照顾君家,本不该劳令堂远来我州,唯青州黄巾颇虐,我不能放心,因才请了令堂来郯安住。”问太史慈,“见过令堂了么?”
“已经见过了。家母嘱慈,一定要拜谢将军。”
“令堂来徐后,我曾登门造访,当时想有其母必有其子,今见子义,果不其然”荀贞顾对典韦,说道,“此青州烈士也。”又笑对太史慈介绍典韦,说道,“阿韦,我之虎臣。”
太史慈适才虽被典韦所阻,但他当然不会因此与典韦生隙,当下,两人也正式见礼。
荀贞转看左近,不见太史慈的坐骑,遂问太史慈道:“君怎么来的?”
“慈闻将军迎家母来了徐州,便从辽东渡海还郡,步行南下,到了郯县,拜见过家母,又步至此。”
荀贞顿生微怒,说道:“州府不知君至么?怎么也没送君一个坐骑?这么让君徒步而行?”
太史慈说道:“倒是送了。只是家母已劳将军赡恤多时,慈本怀愧,思既无功於将军,又怎敢再受坐骑?”
荀贞闻之,越发感叹,说道:“子义,君真信烈丈夫”令典韦道,“取我的马来,送与子义。”
荀贞此次行州虽大多时为乘车,但他的坐骑也是随行跟着的。典韦应诺,即令人去牵荀贞的马来。太史慈辞不愿受。荀贞笑道:“君今既已至我州,以君之高材,如欲立功,还不容易么?马,你先骑着,功劳,日后再立不迟。”太史慈见荀贞意态诚恳,推辞不得,方才受下。
荀贞叫他骑马从行车畔。
等荀贞回到车,一行车骑继续前行,至县寺外而止。是夜,荀贞宿於县寺,设宴给太史慈洗尘,欢饮至夜半,又与太史慈共榻叙话,直到天微亮才歇。睡得虽晚,但荀贞多年戎马生涯,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他醒了,却发现太史慈不在榻。
昨夜是原卿轮值侍卫,荀贞把他从室外召进来,问道:“子义去了哪里?”
“约小半个时辰前,太史君盥洗过后,说是去造访一下同郡乡里。”
荀贞点了点头,心道:“‘同郡乡里’,说的定是刘正礼了。”
太史慈是东莱黄县人,刘繇是东莱牟平人,黄县和牟平接壤,两座县城相距不过百里之远,太史慈与刘繇同为郡名人,尤其刘繇,族为宗亲,名动州内,太史慈与他是早相识的了。两人今既同在淮浦,太史慈身为郡晚辈,去谒访一下刘繇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荀贞记得原本的历史,太史慈曾经投奔过刘繇,但不被重用,刘繇还说他如用太史慈掌兵,会被许劭嘲笑,但使太史慈侦视轻重,由此可知,刘繇只是把太史慈当作了一个寻常的武夫。此时闻太史慈去拜访刘繇,荀贞心道:“刘正礼越是轻子义,我自应越是重子义。”
有了刘繇轻视的态度作较,正好能使太史慈更早地归心於己,想到这里,荀贞令道:“叫阿韦去刘正礼所居的里外等候,待子义出来,请他登车,接来县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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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 王太守课政州最(四)()
接了太史慈回到县寺,当日,荀贞又召见了陈珪等本地的士人,视察了一下县外的麦收和水利情况。 w w w 。 。 c o m下邳、广陵水系多,大湖也多,较之彭城、琅琊,州府对此两郡的实际控制以及此两郡的治安也都要好得多,因而,蒲沪主导的水利建设这一块儿,近期主要是在这两个郡。
当下的农田灌溉,大体可分为三类,首先是井水灌溉,在田间挖掘深井,取井水以浇地,次则为水渠灌溉,即筑引河渠,从河引水灌田,再次是陂渠灌溉,陂者,池塘之意,蓄水为陂,障水为堰,淮河流域多大湖,故这种蓄水在陂塘,然后再引灌田地的方式最为常见。
颍川、陈留、洛阳一带,大的河水少,井水灌溉较为多见,下邳、广陵河多、湖多,不需要开掘太多的深井,现下於此二郡之兴建的水利工程是以陂渠、水渠为重。
淮浦南邻淮水,东有游水,西边又有凌水在县外三四十里处汇入淮水,县城附近且颇有湖泊,在其周边目前有两个水利工程在建,一个是单独的,规模较小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