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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拾”是两件东西,抉者,即扳指,保护手指在拉动弓弦时不受到损伤,拾者,是臂衣,套於左臂用以在开弓时护臂。“步叉”则是箭囊的时称,以箭插於其,故得此名。
太史慈推辞说道:“慈来徐后,未报将军赡顾家母之恩,无功至今,已受将军赐马,何敢再受宝物。”
荀贞笑道:“卿从东莱来,熟知东莱、北海黄巾虚实。近月以来,此二郡黄巾多扰琅琊边境,我欲屈卿暂为州武猛从事,给卿兵马三百,协元龙助守州界,何如?”
太史慈慨然应道:“将军有令,慈自遵从。”
荀贞大喜,顾对荀成、陈登等人说道:“有子义相助卿等,琅琊安矣”
荀贞用人固是唯才是举,可当牵涉到军时,哪怕是在后世特别有名气的,只要是初到帐下,通常他都不会骤然任以重职,一则,无有军功则诸将校、以至部曲兵卒都必然不服,纵给以重任也难以发挥其作用,二来,如一下给以高位,那么当其立下大的功劳后,可能难以再有更高的职位给之,无法酬奖其勋,所以,要么如周泰、蒋钦,他先用之为幕府舍人,要么如眼下之太史慈,用之为州府从事,此皆秩不高然却亲贵之职,待他们立些军功,并等到有合适的机会时,像周泰、蒋钦,再授给军职务,再以后,让他们凭功升迁了。
“武猛从事”,观其名即知是个武职,武官用的官印因为是军所用,军情如火,急於行令,不可慢缓,故此与官所用之印有一点不同,官之印多为铸成,武官之印则多凿成,以锤凿成,成之甚速,不加修饰,因又名曰“急章”。陈登郡有印工,荀彧当即请他召印工至,把“武猛从事”的官印凿成,又使人取来绶带,一并由荀贞亲手付给太史慈。
接受了这项任命,太史慈即是荀贞的属吏了,尊长有赐,太史慈不再推辞,接受了荀贞给他的抉拾、步叉。太史慈所用之弓强,荀贞随行没有带这么强的弓,半个多月后,荀贞回到郯县,又令人从州府武库里边选拣出了佳的强弓三柄,叫人快马送给太史慈。
这是后话,不需多说,只说拨给太史慈的三百兵士皆为精锐,都是百战士,太史慈美须髯,雄壮勇武,重然诺,有古义士之风,却是很快得到了这三百精卒的拥戴。
海曲、琅琊等县刚经过平定盐豪之乱的战事,因而荀贞从赣榆入琅琊境后,没有向西先去郡治,而是直接北行,行百余里先到海曲,又百余里而至琅琊。
海曲、琅琊皆临海,一路行来,时或登高远眺,望海天苍茫,顾首州烽烟,群雄争斗,而徐州已定,武济济,雄踞东南,稍待时日,但有机会,将可南征北取,一统的功业也许可以在自己的手完成,荀贞思之以后,心情激荡,再观大海,颇有“东临碣石”之感,遂於琅琊县手八字:“东临琅琊,以观沧海”。
出琅琊县,向西北仍是行百余里,到东武,荀贞召潘璋来见,问以军情,又向西南行数十里,至诸县,召尹礼来见,赏赐其功。北行约百里,至姑幕,此县离北海的郡治剧县只有一百二三十里,荀贞在这里写了一封信给孔融,遣勇士令给送去,在信,荀贞写道:北海黄巾肆暴,公如有急,使一骑来,徐州倾力以助。
从姑幕南下,渡过沭水,先至东莞,又到莒县,荀贞亲给黄迁、太史慈互相介绍,使他两人相识,离莒西行,过沂水,行东安、阳都两县。阳都是诸葛瑾、诸葛亮兄弟的家乡,荀贞特地去他们家看了一看。出阳都县,西南行数十里至临沂,这里和泰山郡接壤,陈到在此驻扎。临沂南下数十里是琅琊之郡治开阳。於开阳县外的荀成营,荀贞住了两天。接着,西南行至缯国,又折返回来,东行再渡过沂水,到即丘。至此,琅琊郡的诸县悉数行罢。
荀贞传檄各郡,嘉奖陈登。此次行州,荀贞不但宣扬了威仪,使各地郡县士民皆知他已得到了朝廷的诏命,被拜为徐州牧,镇东将军,并且借这次机会,他具体了解到了各个郡国守相在理政分别不同的优劣、能力,邯郸荣治政严诡,乐进清廉敬士,王朗施政以宽,陈登气盛才高,不仅理政一流,因琅琊战事多之故,在襄军尤为出众。
从即丘南下,约百里便是郯县。
未至郯县,荀贞接到荀谌送来的郡报,刘晔功成,阜陵相已然挂印自辞,蒋干亦不负使命,与盛宪达成了盟约。到得郯县,次日又终於接到曹操给他的回信,曹操於信说:兖北黄巾分路进击,鲍信部、泰山兵相继被击破,泰山兵退回去了泰山,鲍信领残部与曹操合兵。
青、兖的形势发展至今,均不容乐观,而扬州那里阜陵到手,局面似稍有利荀谌。
荀贞闭门不出,思考了两天,这一日,传荀彧、荀攸、戏志才等人齐来,召开了一次军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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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陈国相襄军第一(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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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的侧墙悬挂了一副巨大的地图,汉家的疆域尽在其。
最北边由西向东分别是凉州、并州、幽州,幽州南边是冀州,并州南边是司隶校尉部,凉州南边是益州,益州东为荆州,荆州南为交州,东为扬州,扬州北边是豫、兖、徐、青四州。
荀贞立在地图前,熟视良久,回想适才戏志才等人的争论。
此时,戏志才、荀攸、荀彧、宣康、郭嘉、徐卓等皆已离开,堂独留下了荀贞一人。
“徐州水陆交通,扼控南北,实南北相争之咽喉,不得此地,江东难以窥原,得此地,江水之险,则原与江东共有,尽可从容规取。然而,也正因为此州是南北咽喉,乃兵家必争之要地,故非可以偏安之所在,若只求自保,早晚必亡今州内大致已定,我意不可空自坐守,碌碌无为,理当扬眉奋进,接下来该是向南?向北?抑或取兖?卿等可畅所欲言。”
这是荀贞给军议定的调子,是他在军议正式召开前先做的一个发言。
在他的这几句开场发言后,戏志才等人纷纷开口,阐述己见。
观点不外乎荀贞在开场发言提及的那三个方向:南取扬、荆,北取青州,西取兖州。三个观点,北取青州、西取兖州占据主流。实际,青、兖可算一体,较之扬、荆,都在北方。
荀贞知道历史的走向,其他诸人都要更加了解当下诸州郡割据群雄的能力,所以虽然他心虽然也倾向於北取,但是在做抉择的时候却艰难许多。
扬州、荆州的地域虽大,此两州之地,几占了汉家的三分之一,可是经济并不很发达,而且州内还有许多的蛮夷,如扬州,会稽、豫章两郡占了州之一半,而此两郡境内便是蛮夷众多,一旦以扬州为前期的重点攻略对象,那么即使拿下此州后,只剿灭、平定内部的蛮夷得费很多的功夫,要把不少的兵力、钱粮耗费在这边,恐怕不会有太多的余力争雄原。
此是扬州、荆州之弊。
从整个的天下大势着眼,不管从民力、经济、化、人才等等各方面看,皆理当先争青、兖。
可如先争青、兖,却也有不利。
最大的一个不利即是:幽州之公孙瓒、冀州之袁绍、兖州之曹操,此皆一时之雄,尤其袁绍和曹操,当此之时,固可趁袁绍与公孙瓒相争以及曹操尚未成为兖州刺史之际,进兵青、兖,可一旦兵入青、兖,接下来,早早晚晚,都得直接面对袁绍和曹操了。
原本的历史,袁绍、曹操两人闹翻了,但眼下而今,荀贞如是在徐州已得的情况下,再露出争青、兖之态,袁、曹两人,特别是曹操,处在弱势,那么他必然不会再与袁绍反目,而是定会与袁绍合力,共同抵御、乃至进攻荀贞。荀贞知道,公孙瓒是失败了的,击败公孙瓒后,袁绍实力大增,在袁绍的支援下,曹操将会由朋友而变成一个劲敌。
与刘备不同,刘备用兵的能力不算高明,他的长处是在百折不挠的性格,曹操却是极善用兵。后有袁绍源源不断地补给支援,前方临阵的主将又是当代少见之名将,兼且人格魅力十足,如此一来,荀贞、孙坚的联盟,能否战胜袁绍、曹操的联盟?说实话,荀贞心里没有底。
郭嘉在军议提出了一个建议:正式与公孙瓒结盟。
这倒是个选择。
与公孙瓒结成盟约,然后,合孙坚之力,与公孙瓒共攻冀、青、兖三州,有了徐州和豫州的帮助,也许袁绍和公孙瓒的相争会出现另一个走向,但这却是需要冒政治的风险的。
毕竟,袁绍、公孙瓒两方,袁绍更得士人的青睐,更有“民心”。
并且,说实话,算与公孙瓒正式结盟了,荀贞、孙坚也真难以在军事直接给予其太多的帮助。徐州与公孙瓒最东边的阵地平原郡间,隔了济南、齐、北海三个郡国,要想与公孙瓒会师平原,荀贞的部队需要经过此三郡,首先,此三郡的长吏不会都同意,其次,此三郡黄巾众多,换言之,荀贞需要一路打过去才行,不太现实;豫州与平原郡间更是隔了一个兖州,孙坚如要遣兵北,刘岱、曹操等必然阻击,甚而张邈也会全力阻拦,亦不现实。
既然无法在军事直接给予公孙瓒太多的帮助,那么与公孙瓒的联盟,对公孙瓒而言之,也没有多少“实用”,顶多是在舆论、宣传能帮他造点势,那么,公孙瓒与袁绍之战的最终结果极有可能还是会原样不变。也是说,荀贞、孙坚还是要面对袁、曹联军。
表面看起来,荀贞、孙坚各有一州在手,并且等到那个时候,荀贞可能已经又攻取了青、兖的部分地区,而对方的袁、曹在那时总共应也是两个多州的地盘,似乎单实力说的话,势均力敌,可莫忘了,汝南是袁绍